迷人的诅咒-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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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光柱由下而上射出,使这吊死的男人的脸部灰暗阴森,整个身体直挺僵硬,像一具僵尸。
谭增冲上来:“快!快把他放下来!”仓库的屋顶有一道横梁,一根麻绳绕过横梁结成一个套,套外是生命,套内是死亡,上吊者身体在生命处,人头在死亡处,而在生死边缘却用项部连接。
两人把上吊的男人轻轻地放在了地上,手电筒的光芒再次落在男人的脸上,“是他!”两人惊呆在一处。
是中年男子,是那个半小时前答应要告诉他们真相的中年男子!他脸色铁青,嘴唇干裂,脖颈处是一道被麻绳勒出的深深的血痕。男人的身体凉得像冰块,心脏也永久地停止了跳动。在谭增与萧荫可眼前的已不是那个被他们寄予全部希望的神秘的中年男子,而是一具浇灭他们心中希望之火的冰冷尸体。惊讶、疑惑与失望同时折磨着他们。
“我们完了!”想到凶手的下一个目标,萧荫可心头一凉。
谭增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尸体,说:“是自杀!他是自杀的!可是他,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是啊,”萧荫可也疑惑道,“既然他要自杀,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我们呢?”
两人呆呆地望着尸体,都不再说话,时间在沉默中流逝、死亡。中年男子死了,案子怎么破?
“去找阿英!”萧荫可突然打破沉默,“现在必须马上找到她,逼她讲出一切,否则我们都会没命的!”
谭增点头道:“我们马上动身,也许,也许阿英现在也有危险!”
“我在这!”仓库深处,一个幽灵般的影子发出一种幽灵般的声音。
两人大惊,手电筒的光柱迅速随声音寻去,照到了一具活僵尸!面无表情的青灰色脸,一双死鱼眼睛。
“阿英!”两个人同时惊呼。
第七章 联手 9
阿英站在一堆堆积在墙角的原木面前面。原木长短不一,早已朽烂,上覆一层厚厚的尘土。墙角的木头烂掉的更彻底,倒留出一块儿空间,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阿英虽是站着,却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她在这里等候谭增与萧荫可已有五分多钟了。看着他们惊讶的样子,阿英又说道:“到我这里来,我告诉你们真相。”
谭增、萧荫可互看一眼,轻轻点了下头,迈步走到阿英面前。阿英依然用白开水式的声调说话:“我没有危险,你们也不用逼我,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谭增没有说话,萧荫可盯着阿英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一切?”
阿英不答,又一阵的沉默。
片刻后,她才开口:“这个问题你们无需知道。对于你们来说,最重要的是知道事实真相。”
“那么,”谭增停顿了一下,问,“在你说出真相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们那个中年男子的事情?”
阿英身子一颤,靠在了背后的朽木堆上,后面的无底洞发出一声微妙的声响,像是该死的老鼠从其中穿过。
“把手电筒关掉吧。”阿英沉沉地说:“我们在黑暗中讲话。”仓库里又恢复了整个黑暗。
“好吧,我索性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那个中年男子叫阿生,他是……我的丈夫!”
“你的丈夫?”两人听了有点惊讶。
“是啊,我的丈夫!”这回阿英终于在口气中添了感情:是感慨。
“那么,”萧荫可问:“你的丈夫,阿生,他为什么要自杀?你知道吗?”
阿英又改为稍带难过的口吻:“是我杀了他!”
“你杀了他?”这倒大大出乎两人的意料。
萧荫可进一步问:“他是你的丈夫,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阿英对女侦探的提问置若罔闻,今天白天的事情早已撕破黑暗,侵占了她的记忆。
她这一段日子一直心神不宁,男主人伍振豪失踪后的第二天,她的丈夫阿生就找到了她,紧接着她受到了那张男主人给她的纸条:“那个十三年前消失的男人,杀了他!”从那时起她就开始心神不宁了。
随后伍振豪又神出鬼没地出现了三次,每次都在匆忙地看望过妻子后,恶狠狠地命令她:“杀了那个男人!杀了他!”
“他是我的丈夫!”她冷冷地回答。
伍振豪总是把脸部肌肉拧成狞笑:“就因为你们是夫妻,你才更容易找到他,或者说,他会经常找你,你杀掉他的机会最多。”
“他是我的丈夫!”她还是这句答语。
“别他妈的跟我扯这个!”这时伍振豪就会发火,有时候他还会把那把已经杀掉三个人的锋利的匕首压在她的脖子上:“听着,我已经跟你说过无数遍了,我不允许事情真相大白,你的女主人也不会允许,所以,你必须杀死你的丈夫,必须杀死阿生!必须!”
她不再反抗了,她想男主人的话应该是正确的,自己把丈夫的照片给了萧荫可也许才是个真正的错误。
因为男主人是她的主人,所以她必须听从主人的话,这样的逻辑既正确又不会把问题复杂化。但是阿生自此再没有与她联系过,这使她心中升起一丝侥幸。“也许他已经离开S市了。”直到今天白天阿生约她在海边见面,她才知道她必须执行男主人的命令了。
两人见面时并没有像数年不见的恩爱夫妻那样想用而泣,他们甚至都没有互相多看对方一眼,而是都直面辽阔的大海,迎着海风的吹拂。他们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好像都陷入了十几年前的旧事中。
最后还是她先张了嘴:“你为什么还不离开这里?”
阿生望着远处惊魂不定地翻滚着的海浪:“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告诉你了,不把事情弄清楚,不把他找到,我是不会离开的。”
“你回来是个致命的错误。”
“我有责任这样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S市的年轻人无辜地丧命。”
“可是先生想杀你!”
“哼!”阿生冷笑一声,“他还是那样野蛮,亏他接受过高等教育。好啊,叫他来杀我吧,我随时等着他。”
“不,先生的意思是……”她犹豫了一下,“叫我杀了你!”
阿生的身子一颤:“你打算怎么办?”
“阿生,你应该明白,十几年前的那场恩恩怨怨我们谁都不想再提起,它太伤人心了。”
“这么说,你是要遵从先生的命令,杀死自己的丈夫了?”
“对!先生和太太是我们的主人,我们是佣人,必须听主人的话。”
“那么太太是什么意思呢?”
“太太已经疯掉了。”
阿生的心紧了一下,暂时停止了说话。
她接着说:“就算你不为先生着想,也应该为太太想想,她已经被这件事害得精神失常了,她太可怜了。”
“我想,我该走了。”阿生再次开口。
“你是说,离开S市?”
阿生不答,而是转身离去,逐渐远离海滩,远离他的妻子。
第七章 联手 10
一小时前她再次接到阿生的电话。
“你骗我!”电话里的他声音有点激动。
“我没有骗你。”她说。
“我见到了谭增和那个叫萧荫可的侦探,你把我的照片给了他们,还叫我告诉他们事情真相,你这是什么意思?”
沉默。
她说:“你告诉他们真相了?”
“没有,我答应他们明天再给答复。”
又是沉默。
她问:“你现在在哪?”
破旧的仓库离医院不是很远,里面仅有一只油腻腻的灯泡发出惨淡的黄光。她四处打量了一下仓库里的环境。“你就一直住在这?”
“当然不是。”阿生难得露出一丝微笑,虽然是干巴巴的苦笑。
“那为什么要在这里?”她问。
“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
“把一切告诉谭增和萧荫可。”
她瞪大的双眼表示惊讶。
“不!你不可以!”
“为什么?那你为什么把我的照片给他们?”
“这是我犯的一个错误!”她的声音近似大叫。
“他们什么时候来?”
“不久。”
“你必须马上离开这!”
“否则呢?”
“否则你就得死!”
阿生“呼”地冲上来,双手抓住她的肩头,声音仿佛有些颤抖:“你,你真的愿意听从那个野蛮人的话而杀了自己的丈夫?”
“是的!”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连她也吃惊自己怎么会这样斩钉截铁。
阿生松开了双手,往旁边走了几步,沉沉地说:“你怎么杀我?你杀得了我吗?”
“你可以自杀。”她说。
他不得不再次扭过脸来盯着妻子,眼中充满了迷惑。妻子也用死鱼眼睛盯着他,一言不发。
阿生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吧,我死给你看。不过我怕你后悔。”
听不到妻子的回答,阿生觉得自己的心在流泪。
一条麻绳绕过横梁,被结成一个圆圈。他踩在一个破凳上,把头送进圆圈里。
“不!不!你可以离开这里,离开S市!”阿英大叫,死鱼眼睛突然有了生气,一脸痛苦的表情。
阿生冲她露出最后一个心酸的微笑,双脚将破凳蹬翻在地……
阿英后退了数步,一歪身子靠在了后面的朽木上,呆呆地望着悬在半空的丈夫,大脑一片空白。
她完成了男主人交给她的任务,她本该可以放心大胆地回医院去了。她关掉那只旧灯泡,摇晃着沉重的身子往回走。
解脱了吗?真的解脱了吗?然而又是什么原因使她二次返回仓库躲在黑暗中等待谭增与萧荫可并决定说出所有实情呢?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它的变化总叫人猝不及防。
“阿英!”萧荫可打断了她的回忆,她把目光收回来,转在女侦探身上。“把所有想说的和要说的都说出来吧。”萧荫可望着她的眼睛,用目光鼓励她。虽然在黑暗中,但她能感觉到。她点了点头:“我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阿英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递到萧荫可和谭增的面前:“一切事情都是从这个女人身上引起的。孽缘!孽缘啊!”
萧荫可接过照片,又打开手电筒,与谭增一同探头观看,他们再次吃惊。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正是白天里在那个深蓝世界中,像那个红色骷髅面具一样消失了的女人,照片里的她笑得很甜,很开心,不像两人在白天见到的那样,是一种悲凉痛苦的笑。谭增抬头问道:“这个女人是谁?她与整个事情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
“关掉手电筒吧,黑暗中讲话方便。”阿英淡淡地说。
仓库里又没了光亮。萧荫可和谭增都觉得阿英把目光移向别处了。她在回忆。
耐心等了片刻,阿英才开口:“整件事情简单地说,就是一个诅咒!”
“诅咒?!”
“是,诅咒。这是一个迷人的诅咒,背后却有着一个凄凉的故事。”
……
(第七章 联手 完)
第八章 爱 恨 仇 1
“十几年前的大海,跟今天一样的美丽,深蓝色的海水翻滚跳跃,像一张巨大的绸布,边际与蓝天相接,放眼一望,就让人的心胸无限的开阔了。那天没有太阳,大海依然活跃地展现着它的生命,却多了一份稳健与成熟。我搬了一把躺椅,放在沙滩上,躺在上面,我侧目望大海、看蓝天,然后就闭了眼睛,我陶醉了,我那时真的以为自己就是这海与天的一部分。海风吹拂着我,仿佛象征我实质性地融入了大自然。我相信当时我一定在微笑。
“耳边起初只有风声,渐渐地,好像又开了一个小洞,欢笑声由洞口钻入,进入我的大脑。这欢笑声是充满青春与激情的,是海风的画龙点睛之笔,有小伙子的声音,也有女孩子的声音,你很容易就听得出来。而且我一听就知道是他们,一共三个人,女孩就是太太陈芳,那时我称她小姐,小伙子中一个是先生伍振豪,哦,不,为了讲故事方便,我暂时先直呼其名了,小伙子中一个是伍振豪,长得高大魁梧;一个是刘勇,长得潇洒英俊。
“‘阿英!快来跟我们一起玩呀!’小姐在大声叫我。我睁开眼,看见他们三个沿着海岸线,又跑又跳,一边用手撩起浪花泼向对方一边放声大笑。小姐不住地与伍振豪、刘勇嬉闹,从中抽出空隙冲我招手。我微笑着冲小姐摇了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小姐穿一身淡黄色压花边的连衣裙,蹬一双粉红色凉鞋,身上沾满大海的晶莹,她的笑声又响又亮,像欢快的奏鸣曲,我真的十分喜欢小姐,她是一个既活泼又感情细腻的可爱少女。伍振豪和刘勇都穿着一身运动衣,他们是两个健康热情的小伙子。
“三个人玩的累了,就都跑到了我的身边——我虽是小姐们的佣人,但他们都对我很好,拿我当一家人看待,这一点真的令我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