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宠之一品佞妃-第18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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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火,早便物是人非了。
那女子,唤他梦里,三年,几乎让他忘却所有,那些以为的天衣无缝,都因着她变了轨迹。
闻梦里,不,他是萧亦莫,望着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
“殿下,竟是龙虎令。”萧敬望着那玉佩,神色大喜。
谋了三年,如今,已在掌中,却怅然若失,萧亦莫怔怔出神,呢喃自语:“援兵城南,可以是燕孝钰,或者燕湘荀,甚至如果闻柒想,可以是姬成鄞。”他摇头,“只是,为何是我?”
三年,她怎会没有察觉,不过懒于揭破,或者,尽在掌控。她如何不知道这一令龙虎他谋了三年,是拱手相让?还是引蛇出洞?试探?信任?或者,计中计……萧亦莫不得而知,那个女子,他向来都猜不透。
犹豫,沉吟,那龙虎令在萧亦莫手里,握得发热了。
“殿下,龙虎令已然在手。”萧敬语重心长,只道了四个字,“机不可失。”
是啊,没有第二次,闻柒向来都只给人一次机会,生,或者死。
久久沉默,萧亦莫问:“守城之人是谁?”
萧敬道:“是秦王。”
掌心温润的玉,骤然紧了,萧亦莫似笑,眸光深沉,黑晕难散:“秦宓。”眸子越发灼了,他缓缓呢语,“竟是秦宓……”
闻柒,如何舍得让秦宓犯险,是计罢了,只是,他想,若是没有秦宓,会不会……
巳时,满月喜宴将至。
观景亭深处,树影厚重,灌木丛里,隐隐只见人影,望不清容貌。
“事情都办好了吗?”
这满月宴热闹,姬氏皇后自然也沉不住气。
侍女低头,看不清样子,只道:“回娘娘,只欠东风。”
皇后唇边一抹阴笑,眸光乍现狠色:“事成之后,不要留下活口。”
“是。”
片刻,人影走远,一直素手拨开了灌木,露出一张隽秀精致的小脸,带着几分英气,笑意慢慢,正是闻柒。
身侧,微胖的宫人身子颤抖。
“听到了吗?事成之后……”闻柒抬手放在脖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头一歪,“咔嚓!”
那宫人腿一抖,跪在闻柒腿边,满头冷汗,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才招,奴才都招。”
这奴才,可不就是姬皇后不能留的活口。
闻柒稍稍俯身,拍拍那宫人惨白的脸,轻声安慰:“不怕,本宫从来不杀聪明人。”
何谓聪明,闻柒说,见缝插针、识时务者为聪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
不愧是皇后挑中的人,那宫人很聪明,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来,递到闻柒眼前:“这是皇后娘娘交待给奴才的,让奴才放在娘娘赏赐给庄妃的汤药里。”
皇后倒是会挑人,这太监,正是长乐殿的厨子,这猛料一下,庄妃逃不了,闻柒也别想逃了。
闻柒将那东西放在手心,瞧了瞧,递给了叶九:“什么玩意?”
叶九嗅了嗅:“是西域的无子花。”
无子花……落胎必备之良药啊。
果然啊,最毒妇人心。
闻柒抬了抬眸子,尽是笑意:“她啊,怕是惦记你的肚子很久了,借本宫的手铲除异己,这算盘倒是敲得响。”
灌木之后,露出另一张精致的脸来,略微消瘦,没了往昔的光彩夺目。
腹部隆起,正是庄妃苏南蓉,她拂了拂肚子:“我这肚子也快藏不住了,是该成全皇后了。”
是藏不住了,十个月之后总不能生出一团棉花来,这胎,也该落了。将计就计,皇后啊,怕是要害人终害己,怪谁,闻柒是能随便惹的吗?她抱着手:“谋害皇嗣这罪名倒是够了,不过,”语调拖长,她似笑非笑,“皇后肚子里可还有张保命符呢。”
庄妃惊愕:“你是想?”
闻柒笑得神秘:“冤有头债有主,人啊,都得自食其果,怎么能可惜了这株无子花。”那无子花,在她掌心抛起抛落,眸子一转,睨着地上的宫人,“知道怎么做了吗?”
“奴才知道。”
“满月宴快开始了呢,皇后一定着急了。”
留下一句话,轻笑萦绕,闻柒走远了,苏庄妃久久不能回神,望着那背影若有所思。
多阴险狡诈的女子,她啊,是天生的王者,因为够狠,够精明。
巳时,各国使臣入燕宫贺喜,金銮殿中,宾客满座,美酒佳肴管弦丝竹,正是热闹,东宫皇后,后宫妃嫔,只待胤荣皇贵妃入座。
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这大燕的皇贵妃好大的架子啊,姬皇后三请四催,还不见正主,使臣们翘首以待。
殿外,闻柒步调懒散,不疾不徐,那踏上金銮殿的百步石阶,她边走边玩,踢着裙子不亦乐乎。
刚到殿门——
“闻柒。”
一左一右,两个美男,甚是赏心悦目,只是,两位王爷,你们很闲吗?
闻柒眨巴眨巴眼:“怎了?”
“萧亦莫没来,东陵芷也没来,有诈。”燕湘荀支支吾吾,别开脸,语气别扭,“你,你小心。”
闻柒笑笑,觉得这皇儿真孝顺。
“城门异动,来者不善。”燕孝钰言简意赅,只说了八个字。
大燕这两位王爷,为了某人,真是操碎了心,他们这么‘孝顺’炎帝造吗?
闻柒调侃:“这么关心我?”瞧瞧左边,瞧瞧右边,她站在中间,笑着问,“赴汤蹈火大干一场,约吗?”
诶,什么赴汤蹈火,分明是赴一场叫做闻柒的劫数,在劫难逃啊。
片刻,金銮殿外一声高呼:“皇贵妃到。”
闻氏胤荣设宴,满月之喜,熟不知,此乃鸿门宴,大燕百官、各国使臣各个如坐针毡。
后,史官有记,那日盛宴,闻氏为尊,百官参拜,他国献礼,如此盛事,然,西启太子、北沧娆姜、南诏公主,皆不曾出席,闻氏皇贵妃不怒,笑脸相迎,倒是常湘、常钰两位大燕王爷恼得拂袖而去。
好好的满月宴,只剩后妃们扯着脸皮陪着闻柒话家常,逗逗十七王爷,再逗逗各国使臣,说说西启的秘事,再说说南诏的奇闻,譬如某某某大人戴了几顶绿帽子,某某某大人娶了多少房小妾。
总之,闻柒很欢乐,所有人都不欢乐了。
半个时辰一晃,皇后以东宫之尊,谏胤荣皇贵妃赏庄妃怀子之功。
插科打诨够了,终于沉不住气了。
“赏,当然要赏。”闻柒懒懒地靠在凤椅子上,抬眼看着皇后,“只是,东宫在座,本宫哪里好越俎代庖,叫各国使臣瞧见了还以为本宫牝鸡司晨呢,自然是长幼有序皇后为先。”
皇后沉思,片刻,只道了一个字:“赏。”眸光,若有若无地掠过闻柒案桌上的汤蛊。
侍女上前,行赏。
“臣妾谢过皇后姐姐赏赐。”庄妃笑着接过,“以此代酒,敬谢皇后。”语落,一饮而尽。
姬皇后手执金色酒盏,亦是一饮而尽,转头:“皇贵妃妹妹,到你了。”
闻柒笑笑,起身,端起案桌上哪一蛊汤药,转眼望向庄妃,忽然,一声重响:“咣!”
玉器尽碎,苏庄妃应声倒下,脸色皱白,血,缓缓从脚踝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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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衔接上一章倒叙部分
第七章()
“娘娘。”侍女惊乱,只闻见地上呼痛的庄妃蜷缩成一团,腹下,血色蔓延。
此乃落胎之兆,大乱终起。
“娘娘!”
软椅下,庄妃抱腹呻/吟,抬起泪光盈盈的眼,纸白的唇颤抖,吐出断断续续的两个字:“孩子……”
百官惊愕于原地,瞠目结舌,侍女宫人乱作一团,哄闹中,又一声响——
“咣。”
金色酒盏坠地,皇后跌倒在地,脂粉下的容颜骤白,指尖落在腹上,揪紧了凤袍。
“本宫的肚子,痛,好痛……”
血,缓缓渗出,微微染红了凤袍下的素衣。然,慌乱里,无人察觉。
一蛊汤药,庄妃落胎,皇后姬氏因罪被贬,胤荣皇后一旨诏书摘其凤冠,大燕后宫天下易主。然,再起波澜,城门告急,大燕危矣。
**此处,衔接前面倒叙的皇后被废、城门告急**
卫兵高声传报:“北沧五万大军逼近,城门危已。”
“五万?不是一万吗?”闻柒一脚踢翻了桌子,怒骂二字,“操蛋!”好啊,好个虚张声势引蛇出洞!闻柒咬牙,“东陵芷,你娘的坑我!最好别落到老娘手里。”
一万人马在明,五万在暗,直接杀个措手不及。兵不厌诈,东陵芷果然善战。
“主子,”叶九欲言又止,神色紧绷,“城门怕是守不住了,六爷他……”五万巫蛊兵卒,胜过千军万马,秦宓不过十万人马,简直螳臂当车。素来临危不惧的叶九也不禁慌张了,“万一娆姜公主下的是尸蛊——”
战而不死,为南诏尸蛊,若如此,那五万巫蛊死士刀枪不入,根本毫无胜算。
闻柒拂了拂褶皱的裙摆,她只说:“他会等我。”神色冷静得有些异常,眸光不惊不惧,起身看了叶九一眼,“放心,你家爷少了一根汗毛,老娘就拔了东陵芷全家的毛!”
闻柒信誓旦旦,没有半分玩味。这世间,谁斗得过她?算得过她?她不逢敌手,叶九毫不怀疑,镇定神色,只问:“主子,那现在怎么办?”
闻柒摸着下巴思忖,半敛的眸子一掀:“老娘先去拔了东陵芷那货的毛。”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闻柒报仇,刻不容缓。拔毛?少说要脱一层皮,她闻柒是能随便坑的吗?不伤筋动骨,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闻柒一抬长袖,对着满座宾客道:“散了。”说完,抬手拆了精致繁杂的发髻,拔了发间凤簪垂坠,任满头青丝随意披散,长裙吊饰扔了满地。
满殿的权贵目瞪口呆,半响后,才一个一个屁滚尿流地逃之夭夭了。
燕宫,盛宴刚落了幕,此时,城门正是烽火蔓延。五十米城楼,一墙之隔,城外,狼烟滚滚血流成河,一眼望去,尸体堆积如山,秦兵十万骁勇善战,然,抵不过南诏巫蛊之术,来势汹汹,秦兵毫无招架。
梁六瞠目,如此战术,便是他久经沙场也不禁震撼:“不死不休,爷,娆姜公主果然施了巫蛊。”
五万巫蛊死士,皆以一敌百,战亡方休,一味机械木讷地砍杀,残暴血腥至极。
眸子轻抬,秦宓淡薄无痕的眼睥睨城下,似笑:“不死不休?”迎风站立,白色的长衫不染纤尘,秦宓嗓音又好似轻描淡写,“那便都杀干净了。”
“是。”
齐三领兵,严守城下,血色汹涌,正风起硝烟,满地血红的泥泞,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
忽然,那倒下的尸体猛然跳起——
程大大惊:“那是什么?”一具一具流干了血液的尸体死而复生,毫无神色,瞳孔呆滞,抬手砍杀,反复,机械。程大瞪大了眼,“诈、诈尸了?”
死亦复生,空有一具身躯,却嗜血,善杀伐。这简直匪夷所思!南诏的蛊毒,难怪独霸天下。
“尸蛊。”梁六愕然失色,“是尸蛊!”
南诏尸蛊,生,则战死为休;死,亦无休无止。为南诏镇国之物,食万蛊为生,极其罕有。
东陵芷怕是倾巢而出了,倒不怕血本无归。
“多少?”秦宓依旧神色淡然。
程大有点结舌:“数、数不清了。”尸体一具跟着一具跳起,几乎分不清死人和活人了,这战场简直与屠宰场无异,入目的全是翻滚的血色。
“火攻。”
秦宓令下,程大领一万将士,以箭攻之,箭尖猝了火,顿时,城下漫天大火,黑烟滚滚,血色焦灼,味道腥臭地几乎令人作呕。
然,火光里,面目全非的尸体,从未停下砍杀的动作。
程大目瞪口呆了:“没用,居然没用?”这简直不可思议,程大傻了,漫天的火把眼睛都熏疼了,干裂得难受,他摸了一把烧焦的头发,“爷,我们好像被坑了。”
五万种了尸蛊的死士,这还是打仗吗?这分明是讨打。
“死守城门,退者,杀!”
冷冷一语,刚落,秦宓跃下高楼,白衫翩翩而起,那一抹白,融在火光里。风,骤起,血红的泥泞里升腾起淡黄的光晕,笼着秦宓那绝美的容颜,掌风,卷起了衣角处的青竹。
一瞬,血色战场喧嚣,那不死的尸体炸裂成一片残肢断臂,血肉横飞。
秦宓一人,敌千军万马,白色衣角,终是染红了。
战乱里,秦宓的声音掷地有声,融了浓厚的内力,铿锵有声,道:“刺中脘穴、关元穴,分身挫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