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宠之一品佞妃-第1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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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湘荀微怔,照做着,闻柒一刀砍了他的绳子。
那暗色的眸光,破晓,亮了,他笑着:“你有一万句戳人心窝的话,却总是口是心非。”
她啊,揣了一副冷硬的心肠,却总会对有些人掏心掏肺,或许是太过恩怨分明,由不得一分相欠,他只是庆幸与她不曾银货两讫。
似乎被说中了心思,闻柒很不爽,黑白分明的眸瞪得分外大:“老娘犯贱,你管得着吗?”一边恶言相向,一边给燕湘荀松绑,嘴里依旧没有一句好话,“刚才我的话,别不当真,至少有一句比珍珠还真,我冷硬无情自私自利不择手段阴险狡诈,所以以后有多远离我多远。”想了想,她补了一句,“老娘是有家室的人。”
谁说她心软来着,该狠的时候可是一分也不客气,一句话,凉了燕湘荀的眸,直接冷到了心里:“闻柒,我——”
话未完,慕言忽然道:“小心!”
剑已出鞘,然再快的剑,挡不住那齐发的三根箭矢,这是杀招,蓄势已久有备而来,只待一箭毙命。
三支箭,打落了两支……
“闻柒!”
箭尖直逼闻柒的后背,来不及思考,燕湘荀揽着她的腰一个转身……这一箭若落下,他非死即伤。
说什么来着,情深不寿。闻柒想,她真罪过了,闭眼,一咬牙,她猛地推开燕湘荀,伸出了手臂挡在心口……
箭入骨髓!闻柒没有哼一句,一个翻滚,藏身在城沿之后,手臂擦过地面,滴了一路的血。
三支箭,无一不是冲着她而来。靠,黄雀在后,妈蛋!闻柒没力气骂,真他妈疼啊,睃了一眼地上,血色慢慢变成暗紫,嘴角一抽,没忍住:“擦,龟孙子!”骂得振奋人心,疼得龇牙咧嘴。
一左一右,两个身影飞来,闻柒只觉得眼花,瞧了瞧左边燕湘荀的脸,又看了看右边慕言的脸,擦,还是眼花,这毒真坑爹。她伸手便拔了箭,毫不拖泥带水,除了皱皱眉头,吭也没吭一声。
倒是燕湘荀,红了眼,心疼坏了,慌了手脚,笨拙地给她按住手臂的伤口,慕言则戒备地看着城墙之后的动作,面无表情,只是握剑的手,在轻颤。
“为什么推开我?!”
燕湘荀不敢乱动她,指尖全是闻柒的血,不敢按重了,又不敢轻了,他几乎吼出声,闻柒只觉得耳鸣,有点头重脚轻,揉揉眉心,唇便抿出一丝血色,声音有些哑,闻柒说:“身体力行告诉你那句话,有多远离我多远,英雄救美神马的,滚犊子!老娘自己就是英雄!”
藕断丝连神马的要不得,该断不断,反受其乱,燕湘荀呢,她欠不起,那厮不缺钱,缺爱少年一个。
所以说嘛,救人于水火,她绝对是英雄。
燕湘荀又怎么会不懂,只是恼她不会心疼自己,红了眼,眉间全是阴郁:“那你是让本王看着你找死吗?”
他不容许,好像出于本能意识,就像刚才。
闻柒瞟白眼:“开什么玩笑,祸害遗千年,老娘的命还长着呢。”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推开燕湘荀的手就往伤口上砍……
燕湘荀瞳孔一紧,扣住闻柒的手,失声大喊:“你干什么!?”
闻柒侧耳,脚步越来越近了,城墙之下的人马最少数以千计,抬眸瞟了一眼扣在自己手腕的手:“再拉着你我可就真阴阳相隔了。”
指缝中的血渐进暗黑,燕湘荀愣住。
这箭矢,淬了毒。
“我来。”
慕言接过闻柒手里的匕首,安安静静地半蹲在她身边,他只用了一只手,竟一只手从未放下剑。
点穴,止血,刀入血肉,生生将那毒血刮出,一刀一刀,将那伤划得狰狞,恐怖,血肉模糊。
慕言的手颤抖的厉害,却丝毫不敢迟疑,每一下,极重,没有解药,这样逼毒,绝对不能手软。
自始至终,闻柒只是敛着眸,苍白了脸色,唇角咬出了血丝。
要怎样坚韧,才能受着剜肉之疼,要怎样隐忍,会如此一声不吭,她不过是个女子,能忍世间男儿所不能忍。
燕湘荀觉得疼,剜心一般的疼,这一箭,不该由她来受的:“疼不疼?”声音微颤。
闻柒沉默,唇角咬出了血。
“别咬你自己。”燕湘荀伸出手,“疼你咬我。”
靠,当她是狗吗?闻柒很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老娘嫌脏!”
还有力气骂人,这毒也逼得差不多了。
慕言撕了衣角,缠绕了好几圈,打了个很丑的结,然后一句话不说,起身,提着剑就往外走。
闻柒一把拽住他:“你去送死吗?”若非墙沿挡着,十有*就要射成马蜂窝。
这五十米高墙,是屏障,城下千百大军的刀枪剑戟,就等着他们现身,怎能这样堂而皇之地出去。
第三十七章(二更)()
这五十米高墙,是屏障,城下千百大军的刀枪剑戟,就等着他们现身,怎能这样堂而皇之地出去。
慕言眸子安静地垂着,只道:“我要他们死。”
“有备而来,仍强攻硬碰,愚不可及!”
闻柒狠狠把他拽回来,疼得倒抽一口气,慕言立马乖乖不动了,伸手,去揉闻柒的手臂的伤口:“他们伤了你,必须死。”
像个执拗的孩子,理所当然地想要为了闻柒任性而为。
“不准,不然不——”不给小笼包!
“不要包子。”
慕小笼包第一次不听闻柒的话,闻柒一时哑口无言。
“闻柒。”燕湘荀捡起那沾血的匕首,“你在这别出去,我们两出去引开城下的人马,然后找机会离开,你不要回来,去找援兵。”
慕言点头,觉得这碍眼的男人顺眼了那么一点点,只是一点点。
闻柒翻白眼,这两厮,都是活雷锋吗?不过,她是那种不讲义气苟且偷生的人吗?当然不是!再说,她真心觉得,这两厮撑不到援兵回来,要真有个三长两短……
心塞,她的良心开始闹腾了,一定是刚才毒血放多了,不然脑袋抽风了,她居然于心不忍。
闻柒拍拍胸脯:“你们先撤,我顶着!”
活雷锋有木有?可是那两厮,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闻柒胸闷:“他们要的是我的命,有你们毛事,留下来当靶子吗?我还嫌你们碍脚,立刻马上给我滚!”
她总是这样,一边护犊子一边扯犊子。
燕湘荀很坚决:“除非本王死。”
慕言很认真:“闻柒,不许任性。”
擦,敢情是她太任性,挡人死路了。她是真的很不想管这两厮的死活,只是……娘的,心塞得太坑爹。耐着性子,她最后问:“一句话,滚不滚?”
不支声是吧?不滚是吧?闻柒嘿嘿一笑:“那好,我滚,你们过来扶我起来。”
一左一右,很听话。
闻柒两手一伸,用力一拽:“乖,别动。”眸子骤然一红,摄出一簇魅人的蛊,她低语,“黄雀在后,城墙大乱,援兵速来。”
眸子,摄人心魂。
字字,萦绕耳边,不散,不绝,绕人心神,乱人心智。
闻柒接过匕首,紧握,她轻言:“乖,听话,右转。”伸手,狠狠一推,“走!”
一个字落,她站起,朝左,与右侧之人,分道扬镳……
几乎下一秒,城墙之下,有人一声令下:“攻!”
一时间,漫天箭雨,铺天盖地,朝着一个方向。果然,她料准了,这九章王背后的黄雀,是冲着她而来,这座城墙,只能她一个人来守。
“弓箭手,再放!”
“朝左!”城下,不断令下,“快!”
快!确实,这漫天的箭,密不透风,她飞檐走壁左躲右善,拼的不过这一个字:快!
朝着左边,她快如疾风,一个翻滚,从墙沿上跳下,她重重喘气,耳边,是刀剑摩擦的声响,越发近了。
这五十米高墙,总归是挡不住城下大军,左侧,气息渐进。闻柒拾起地上那淬过毒的箭矢,一个左空翻,箭尖擦过耳边,毫不犹豫,置出手中箭矢,狠狠地,刺破了空气。
“咚——咚——咚——咚——咚!”
五声重响后,尸体横出,不多不少,五具,每具咽喉处,渗着黑血,伤口极细。
不过一支箭,一招,五人毙命,这般手段……
刚从城墙下爬上来的男人吓得手一软,弦上的箭矢落了,忽而,一双凉凉的手擒住了咽喉。
“别动。”
男人手中的弓箭落地,浑身发抖,脖间的手微凉,指尖细滑,缠上了咽喉骨,闻柒道:“说!何方人马?”
毋庸置疑,她只需要微微动动手指,便能取命。
男人满头冷汗:“姬、姬国公府。”
意料之中,她菱唇微启:“这群活腻了的龟孙子。”
“绕、饶命。”男人浑身哆嗦,一双眸子瞳孔放大,全是兢惧,“饶命,饶命。”
饶命?战场上,给敌人活路,便是给自己死路,不,她从不会心慈手软,闻柒轻轻笑着:“放心。”手指下移一分,她说,“不疼的。”
随即一声:“咔嚓!”
男人睁大眼,咽喉骨断裂,头一歪,再无声息,死,未能合眼。
下一秒,右侧,敌军临近。嗯,一大波龟孙子正在来袭。
闻柒环顾,这城墙之上,唯有高低凸起的墙围,无处可躲,城墙之下,又有千军万马,不能硬拼,不能逃离,那么……她一脚将刚冒出头的男人踢下去,夺了绳索,缠绕在腰间,一手持匕首,一手持绳索的倒钩,扯嘴一笑:“哼,本姑奶奶今日便让你们瞧瞧,什么叫游击战。”
左手出,绳索倒挂城墙,她纵身越过墙围,飞檐走壁,出手,招招锁喉,沿着城墙,十米之内,不见半点血腥,尸体横飞。
然,忽而箭矢飞来,她右手一拉,收了绳索,一个纵身,跃进墙围之下,隐没不见。
以少对多,唯有游击,胜在出其不意。
闻柒蹭了蹭鼻子,哼哼:“小样!”随即,一脚踢开前方两个战将,待到惊动大批人马,她手中绳索已出,跃下了城墙。
一座城墙,一个人,城下千军万马,这,是闻柒一个人的战场。
今夜,未央,血色格外妖娆。
苏国公府,人影匆匆,慌促而来,蒙面男人伏于苏国公前,道:“国公爷,是燕都城外大乱。”
苏国公难掩激奋:“快说,探查到了什么?”
“闻柒聚兵,围困九章王于城郊,大小姐也……”蒙面男人神色凝重,“也被擒了,另外城墙之上,一支不明大军潜伏,战闻柒一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确实是好戏啊,苏国公似笑阴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姬国公府捡了好大一个便宜。”闻柒那条命,死了不亏,若没死,更是值钱。
蒙面人片刻迟疑:“国公爷,我等要不要出兵相救,九章王爷与小姐怕是凶多吉少。”
显然,这落入螳螂嘴里的蝉,最是凶险。
苏国公点头,眸中一抹幽光:“自然要出兵,这一杯羹怎么能让姬家独占了。”
蒙面男人正惊愕不已,只闻苏国公沉声道:“传令燕军,出兵燕都城,若是不能活捉闻柒,本国公也要她的尸体。”
蒙面男人张张嘴,什么也没说。俨然,九章王与庄妃只是弃子,哪里比得闻氏胤荣的命值钱。
子夜时分,苏国公府出兵燕都城。
且看燕都北城的城墙之上,一个曼妙的身姿飞檐走壁,上下跳窜,忽隐忽现,火光伴着月色,瞧不清人儿模样,只见那一身银白的戎装时而冷光倾泄,照亮一地尸体,却悄无声息。
闻柒揉揉受伤的右胳膊,随即绳索一收,借着回力,猛然一扑,双腿弯曲,勾住两个脑袋,一个反转,嘎吱——腰骨断裂的声音,闻柒往地上一坐,一双眸子滴溜溜转着,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揉着酸疼的小腿,很憋屈:“大爷的,累死老娘了。”
果然,她料准了这群龟孙子要不了她的命,只是她忘了,还有一种死法,叫累死。
容不得她喘气,左右两边脚步渐进,忽而,一只箭射来,闻柒往后一跳,一个重心不稳,趴在了城墙上,往下一看——
这一看,妈呀,远处一对人马,正在逼近,一大波龟孙子又将来袭。闻柒嘴角一抽:“靠,还来?!”
这一波,是不是姓姬,闻柒不得而知。
容不得她稍作休息,姬军渐进逼近,手中绳索一出,她纵身,跳下城墙,借力脚点城墙,跃起,落下,紧握匕首右手带起一片血腥。
尸体,一个一个滚下五十米高墙,城上,将领高喊:“长枪围攻,左右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