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宠之一品佞妃-第10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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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锵!”
头颅落地,血溅三尺,沾染上了庄妃衣衫,瞬间腥红爬满。
“不——”
她嘶吼,歇斯底里,脚边,那头颅汩汩流血,一双眼,还未瞑目,正对着她,她身子仿若被钉住,僵硬麻木得动不了,缓缓抬起手,剧烈地颤抖,嚅动唇齿;“表、表哥……”不知不觉,潸然泪下,滚烫地泪砸在了手背。
满地尸体,唯有她活着,那些罪魁祸首收起剑,面无表情地转身。她重重坠地,双手撑地,摸到了一手的血,还是温热的,眸中温度一点一点褪去,木讷地抬头,嘶哑着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艰涩地吐出:“告诉我,到底是谁?”她声嘶力竭,“是谁?”
姬秋白脚步微顿,掌中落下薄薄的纸张,启步,远去。
庄妃无力站起,一点一点往前爬,蹭过一路的血痕,她双手颤抖,那薄薄的一张纸,似有千斤重,她几乎抬不起。
只一眼,纸张落地,落在了血泊里。
庄妃瘫倒在地,轻笑着:“呵、呵。”眼角,一滴一滴,温热的泪坠地,融进血里,她呢喃,“姬家,苏家,你们真狠,真狠呢。”
“哈哈哈……”庄妃大笑。
地上,那染红的纸上只有七个字:午时,南宫门外,杀……
那是苏国公的笔记,是她兄长苏国公的字迹呢,只是她忘了,今日之行,还有一人知,她忘了,忘了揣度那个从来都没有章法、狡猾成性的女子,忘了所有,只记得疯狂大笑,只记得那年百花诞上,男子对她温柔地笑。
他问:“你是谁?”
她浅笑嫣然:“南蓉,燕都苏府。”
男子轻念:“家雁南飞花蓉谢,不识旧时模样。”男子道,“是我,燕修。”
那首诗,藏着她的名字,那时,他还未封王,还是个翩翩公子。一去二十年,物是人非,再也寻不回当年那个温柔念诗的男子了,她爱的人已冰冷了血液。
“哈哈哈哈……”
空荡的南宫门,久久回荡着女子癫狂的大笑。
同一席天,苏国公府,敲锣打鼓,鞭炮声声以贺大喜,红妆铺了一地。
“主子,南宫门外大乱已平。”叶九伏在闻柒耳边。
闻柒窝在秦宓怀里,放下茶杯,眸子轻抬,那边,礼官高呼:“礼成,送入洞房。”
这好戏,入幕了。
第四十三章()
闻柒窝在秦宓怀里,放下茶杯,眸子轻抬,那边,礼官高呼:“礼成,送入洞房。”
这好戏,入幕了。
“爷,要开始了呢。”闻柒偎着秦宓伸了个懒腰。
秦宓搂进她的腰:“莫要离开爷身边。”
闻柒笑颜:“会万无一失的。”
秦宓固执地抱着她:“爷不放心你。”明知道,她一腔的诡计,却免不去牵肠挂肚,“还是爷抱着你安全。”
时而,秦宓固执得像个孩子,又如此患得患失。
闻柒乖巧地点头:“不用离开,有人送上门来了。”
苏国公断臂垂着,一手执着酒盏,身后,苏代衍一身喜服随着,朝着首座走来。
“今日犬子大喜,老臣以薄酒相敬娘娘一杯。”
闻柒睃了一眼那酒盏,紫玉鸳鸯壶,好大的手笔呢。闻柒笑盈盈起身:“苏国公客气。”
“还不快给娘娘斟酒。”
苏代衍闻言,脸色微变,缓缓上前,执过那紫玉酒盏,手,微微颤颤,酒洒了苏国公满手。
“不过一杯酒,苏世子怎这般惶恐不安。”
闻柒邪邪一句,好似玩笑,苏代衍手一抖,猛地抬头,满头的汗,支支吾吾语不成句:“我、我……”
小样,在姑奶奶面前做贼呢,心虚成这样!
闻柒笑得愈发慈眉善目:“瞧把世子吓的,难不成是穿肠毒药?”
苏代衍腿一软,再也不敢抬头了。
闻柒笑出了声。
苏国公连忙打圆场,点头哈腰:“娘娘说笑了。”回头,呵斥苏代衍,“你这混账,怎连杯酒都斟不好。”一把夺过了酒盏,苏国公赔笑,“良辰*在即,犬子心念难静,让娘娘见笑了。”
闻柒摆摆手:“无碍,既然世子这般惦念那房中新人,本宫若再扰人美事儿未免不通情理,那这酒本宫便与国公爷慢饮,也省得苏世子误了洞房花烛惹得新娘子不高兴。”
峰回路转,苏代衍长嘘一口气。
苏国公连说:“老夫却之不恭。”回头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进去!”
苏代衍如临大赦。
“娘娘请。”
紫玉鸳鸯壶,一盏,两分,苏国公奉上一杯,手持一杯。
闻柒接过,微微抬手:“恭喜,愿苏国公年年有今朝。”
仰头,她尽饮。秦宓起身,将她搂进怀中,指尖,探上女子宽袖中,细细把脉。
苏国公眸掠亮光,爽快地饮尽,道:“托娘娘洪福。”酒尽,苏国公扬手,朝地重重一砸——
“砰!”
酒杯尽碎,随即,铿锵一声,刀剑出鞘,破门而入,来势汹汹杀气腾腾。
两千便衣伏兵,五千迎亲禁卫,这一屋子的狗,都出来了呢。
顿时,满屋宾客大乱阵脚,百姓乱窜,翻天覆地般乱,唯有闻柒,她靠着身侧男子,不过抬抬眼皮,语气依旧懒谩:“本宫没看明白,苏国公可否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苏国公退后三步,身侧禁军相护,一声重哼,他忽而狞笑:“今日老夫便要你的命。”
宾客望去,面露慌色,便是天家两位王爷,也神色沉凝地看闻柒,她倒笑吟吟的:“要本宫的命?”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往秦宓怀里一躺,抬抬眉眼,“苏国公可是要忤逆叛乱?”
苏国公提声,字字如雷贯耳,响彻满堂:“闻氏皇贵妃魅惑君主,残害忠良,把持朝政,废常德前太子,摄政大燕,乱我朝纲,当诛!今,本国公为民除害,伐佞妃,以扬我大燕之国威。”
听听,这戏长的真好。闻柒轻笑出声:“哦?你确定?”
苏国公突然一噎,竟莫名战栗了一下,眼前女子笑颜如花,缓缓起身,逼近,她不慌不忙:“当着大燕百官、当着本宫的臣子臣民之面,本宫再问你一遍,”话音一转,沉厉,“你苏国公府可是要造反?这当斩之罪可是要坐实?”
她近,苏国公腿微颤,连退三步,脸色微白,额上尽是豆大的汗,强作镇定,道:“听令,闻柒佞妃,杀!”
这叛乱知罪啊,坐实了呢。闻柒眸子一眯,晕开了笑纹。
一声令下,刀剑逼近,骤,大乱。
“啊——”
“救命啊!”
“快走了!”
“别杀我。”
“……”
叶九高呼:“保护主子!”
剑风袭来,程大等人严阵以待,防守,首座之上,某人醉卧美人怀,饮酒作乐,不亦乐乎。
七千人马,一眼望去,乌压压一片,越发逼近,血腥渐浓,绸布染红。
内堂,鎏金花烛高照,青烟冉冉,绯红的纱帐来回摇荡,嘎吱一声,门开,铺面而来的熏香,魅人。
镶珠龙凤彩灯照着,男子脚步急促,反手将门关上,唤道:“小美人。”
脚步虚浮,神情急色,洞房花烛,苏世子倒是等急了,搓着手,张望着床榻:“小爷的美人。”
红烛太亮,似乎晃了眼,熏香浓烈,苏世子微微晃晃头,朝着床榻走去,红纱落下,见佳人站在床边。
“小美人在哪呢?”
苏代衍张开手,正要抱满怀,床边女子不动声色地闪身,拂身:“给苏世子见礼。”
苏代衍擦擦晃花的眼,眼前女子一身异服:“世子妃在床上,候着世子久时了。”
女子,正是皇贵妃赏赐的南疆秀女,不是两个吗?还有一个呢?苏代衍晕乎乎,挥挥手:“出去。”整个人晕乎乎,跌跌撞撞朝着床头倒去,一双浑浊的眼越发混沌,却冒着绿光,盯着纱幔里若隐若现的身影。
女子行了个礼,后退:“皇贵妃娘娘还有句话让奴婢交代给世子爷。”走到案桌边,斟酒一杯,递出,“娘娘赏赐,世子爷莫辜负了恩泽。”
苏世子面露烦躁,摇摇头,眼前一晃一晃的,不耐烦地摆手:“知道了,下去下去,误了本世子的好事,你担待得起吗?”接过酒就喝,倒头,躺进榻上。
异装女子微笑:“良宵苦短,世子好生珍惜,奴婢告退。”转身,关门,落锁。
红烛亮着,女子在外,撕了脸上的面具,可不正是叶十。屋中,传出男人猴急的声音:“美人娘子,爷来了。”
里面,红纱撩起,床榻间,一名女子双目瞪大,一脸惶恐,张嘴,却发不出声,眼,慢慢爬上阴狠愤慨。
一声淫笑,男子猛地扑上去,扒开女子的衣服……
女子撇开眼,红烛摇晃,照亮了女子的面容,哪里是九岁的姬家小姐,那容颜……
淳安郡主,燕凤锦。
一对鎏金花烛,一壶合意酒,两者齐备,催情,迷幻,这苏世子安能看清新人?
闻氏皇贵妃的贺礼,能乱收吗?
堂外,正是杀气凛然,血色蔓延。
七千人马视死如归,一波又一波,尸体踏着尸体,不死不休。
满堂宾客,逃得逃,躲得躲,皆明哲保身,唯天家两位王爷红着眼,跃跃欲试,西启太子神色难辨,自饮。
然,闻柒依旧那般姿态,懒懒地,吃着桌前的糕点,偶尔,往身侧男子嘴里喂一块。
苏国公于七千人马之后,大喊:“闻柒,今天老夫要你死。”断手隐隐作疼,他一腔忿恨,只待发泄。
闻柒轻哼了一声:“本宫的命贵着呢,你要得起吗?”拈了块糕点,咬了一口,皱眉,太甜,不喜,塞进秦宓嘴里。
瞧瞧,多没丢命的自觉。
苏国公眸色一厉:“四面逼近,围攻,你们给我一起上!取下闻柒首级者,赏黄金万两,封王侯将相。”
哟,这土豪,叼炸天啊。闻柒但笑不语,身侧秦宓却皱眉,抬手——
闻柒扯住他的袖子:“爷,别这么快弄死了,我还没玩够呢。”
闻柒,不喜欢给人痛快,她会不痛快的。
秦宓点头:“嗯。”执着闻柒的手,微微带起,松开——
手中糕点出,直直砸向苏国公。
“啊!”
一声惨叫,苏国公抱着右臂痛倒在地。
可怜啊,两只手这下对称了,都报废了。闻柒一眼担忧,摇头同情,拿起勺子,给秦宓喂了甜汤,道了一字‘乖’。
苏国公痛得满身抽搐,靠着案桌,撕裂一般大喊:“给我杀,给我杀,杀了闻柒!”
死士,逼近,刀剑无眼,血淌满地,程大等人早已杀红了眼,不过几人严阵御敌,四面八方,七千人却无孔不入。
身后,箭矢森冷。暗箭伤人,难防。
萧亦莫杯中酒微微洒出,燕孝钰冷面骤变,只闻一声大吼:“闻柒,小心!”
此乃燕湘荀,满脸惊慌,站起,二话不说,提起剑就往外扑,身边凌国公一把拉住:“你干什么?”
燕湘荀眼红:“救驾!”
凌国公死死拽住,不放手:“不用,你看着好了,闻柒死不了。”
燕湘荀回头就大吼:“万一死了怎么办?”
死了造福大燕!
凌国公咽回去,换了个语气:“她狡猾着呢。”看着那七千人,凌国公摇头,“苏家怕是在今天要走到头了。”凌国公感慨,手上一松,抬眼,就见燕湘荀没头没脑就往死士堆里扎。
凌国公急了:“诶,你——”瞅见那外孙不要命地往里闯,凌国公赶紧招呼身边的护卫,“快去,保护王爷。”
“是!”
那边,暗箭逼近,——
“闻柒!”
“闻柒!”
这两声,是谁?太乱了,谁分得清。
秦宓一眼睃过侧首座的两人,眉头微蹙,抱着怀里的女子一转,徒手,白衣翩翩,衣袂交缠,缓缓落下,他接住那淬毒的剑,将怀中女子放在身后,指尖轻弹,箭出——
那射箭之人,绝倒,口吐黑血。
“咣!”
案桌带动,瓷碗碎了一地,闻柒抬脚一踢,反手接住一块碎瓷片,手握,俯身,踩着一地茶渍,滑出数步,一步数个,指尖骤然染血,一个一个脖子,骨裂了……
一块碎瓷片,一双素手,血淌红绸,尸体成堆,这便是闻柒的手段。
燕湘荀愣住,死死盯着闻柒的指尖,血淌满地,这女人,真狠,身后,有人提刀,顿是刀光剑影,刺眼——
“闪开!”
一声大喊,闻柒一脚就踢过去。
燕湘荀右腿一疼,一软,单脚跪地,那刀尖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