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祭-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闹说:你可不要叫我为难哪?
不会的。你是不是经常到我姐家?
是啊。
楚画和姐夫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她在精神病院工作。是医学硕士。四舅和四舅妈请她给姥姥治病。
你看楚画是怎样一个人?
漂亮。高层次现代派。而且……什么词来着,对,典雅。典雅。
你看楚画和我姐夫的关系怎么样?
不错。
就你所看见的,给我说说。
大闹想割下牛排,刀用得别扭。林香雪替他割下来。大闹吃下牛排,又喝一口酒,说:别的不说了。说说今天早上所看见的。
林香雪说:今天早上?今天早上怎么了?
大闹说:今天早上我要找四舅拿装修设计的修改稿。去得早。上楼到二楼时,发现有一个人躺在楼梯上。我吓了一跳。开始没敢上前,怕沾上什么麻烦。后来我发现那人一点不动,就上前看看。是个女的,但看不着脸。我跨过她再回头看。这回才真的吓了一跳,是四舅妈。
()好看的txt电子书
林香雪吃惊:我姐?!她怎么啦?!
大闹说:你别急。没怎么的。
林香雪说:没怎么的怎么躺在楼梯上呢?还不能动弹?
大闹说:我把她起来,摇了摇,晃了晃,叫了几声。四舅妈醒了。她醒了之后朝我苦笑了一下。我问怎么了?她说没事儿,是不小心跌了一下。我看她的样子是从上面滚下来的。可是四舅妈说没怎么的。好像是刚从租房那来,就不进屋了,怕叫四舅看着着急。说着就自己下楼去了。临走的时候还叫我不要跟四舅说。
林香雪想了想,说:她刚从租房那来?还没进屋就跌倒了,还跌得昏过去了。还从上边滚下来的?还不进屋了?怕姐夫知道了着急?这也不合乎逻辑呀?
大闹说:我也是半信半疑。四舅妈走了以后,我敲门进了屋。是四舅开的门。我要四舅跟我去和甲方洽谈,四舅说护理姥姥脱离不开。这时楚画从卧室里伸出头来说你走吧,她护理大娘。
林香雪说:她在卧室里?
大闹说:我明白了。一定是四舅妈回来给姥姥做饭,怕惊醒他们,自己拿钥匙轻轻地开了门,进去以后看到了楚画睡在他们床上,又轻轻地出来了,刚走几步就昏倒了,滚了楼梯。
林香雪气得啊的一声大叫,把杯子摔在桌子上。
服务小姐跑来,又不敢上前。几个服务小姐都跑过来,远远地看着。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过来,看了看,挥下手,那几个服务小姐躲开了。大闹点烟。经理模样的人手拿了一块湿毛巾,走到林香雪前面,躬身说:林小姐……湿毛巾……林香雪抬起头接过毛巾,揩一下脸说,对不起。经理模样的人问,要不要到化妆室去?林香雪起身跟着那位经理模样的人走了。服务小姐开始收拾桌子。大闹站起来面对落地窗看着外边。他后悔自己说话太冒失了。
餐桌的台布和用具都已经重新换过了。
服务小姐走到大闹的身后,轻声说:先生,您可以坐了。大闹又坐下。林香雪又回来坐到原位上了。她已经重新化了妆。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 大闹与大美人儿(3)
大闹说:你这么激动,让我担心。刚才我说的只是现象,实质怎么着我不清楚。
林香雪说,放心。没事。来,干一杯。两个人举杯,轻轻一碰,各自干了。服务小姐又斟上了。林香雪说,对了!姐姐在走廊上昏倒以后不知怎么样了?我得问问。她拿出手机,好长时间之后,那边接了电话,姐,我是林香雪。你在哪儿?你说什么?你不是我姐?我找林香雨。你不是林香雨?那你是谁?你怎么拿我姐的手机?你是大夫?噢,您是大夫?噢,谢谢,谢谢。您先用药,药费和住院费都没有问题。好。我马上就到。10分钟。对。谢谢。林香雪收起手机说,我姐昏迷在马路上,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把她送到医院的。现在还在昏迷。我得马上去。
大闹说:我也去。
林香雪说:你坐我车去吗?摩托怎么办?
大闹说:先扔这。破摩托,不值钱。
林香雪和大闹来到医院抢救室,见林香雨在输液。林香雪问大夫我姐什么病?大夫说还不好确诊。看看化验结果吧。大夫让她去办入院手续。林香雪出去了。大闹看滴流。走廊推过一个重病人到隔壁病房。一位护士进来要大闹帮抬一下病人。大闹出去了。林香雨起来,自己拔掉吊针,提起兜子走了。一个护士拿着药正进来,与林香雨相遇,哎?你怎么走啦?林香雨没回答,只顾走了。那位护士追两步停下,抬起手:哎……这……
姐姐的手机关机。林香雪想既然姐姐自己跑了,问题也不会太大。她和大闹走到医院花坛时,林香雪停下来说我姐这个人表面温顺,实质上特刚强。这也是我们从小没了父母,姐姐能把我带大还供我上了大学的原因。大闹说,四舅妈是个特别上进的人。林香雪问大闹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居?大闹说大概就是为了照顾姥姥和培养孩子两不耽误。四舅和姥姥滚。四舅妈和笑笑滚。林香雪问有没有楚画的成分?大闹说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不会。林香雪说大闹,我们冷静地分析一下,我姐夫和楚画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大闹说我不知道楚画有没有丈夫。林香雪说没有。她甚至还没有恋过爱。大闹说我看不出来她有什么过格的地方。但是可以看出四舅比较喜欢她。那也只是喜欢。一般女人不会让我四舅动心。尤其我四舅妈又那么漂亮又贤惠。林香雪说大闹,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了些。你去过我姐租的那个房子吗?大闹说没有。林香雪说我进了那个屋,只坐了一小会儿就忍耐不住哭了。凭这一点,你就可以想象出那房子简陋到什么程度?姐姐每天早上要给笑笑做饭,给她俩装上饭盒。送走笑笑之后,再回家去给老婆婆和丈夫做饭。收拾完了再去上班。下班还要做两边的饭,忙两边的家务。姐姐为什么呢?为了丈夫,为了老人,为了女儿。也是为了不让你妈,你二舅受连累。就这样还在中间插进来一个楚画。这公平吗?如果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我知道了,我就必须管。大闹问你打算怎么管?林香雪说我怎么都能管。对付一个楚画,就像猫玩老鼠。不过,我考虑姐夫和姐的关系,我不想过分。如果处理不当,反而影响了姐夫和姐姐的关系。但是,一定要打击打击楚画的狐臊味儿。大闹说我看这不怎么好。林香雪说那你说怎么好?大闹说只要他们不分居,就什么问题也没有。林香雪说是呀。分居给楚画造成插足的机会。最近,我发现我姐和我姐夫的关系有些不正常。得叫姐姐搬回家,不能租房子了。这样做太傻。大闹说分居也是不得已的办法。既要顾老人,又要顾孩子。林香雪说顾此失彼。弄不好,老的没顾好,小的也没顾好,最后连他们自己也毁了。单单因为一个80来岁的老人,就把一个幸福的家庭硬生生地劈成两半。这一劈成两半,就给第三者留下插足的空间。第三者一插进来,整个家庭就毁了。大闹说搬回来也不行。姥姥天天那么闹腾,笑笑也学不了。成绩直线下降。林香雪说如果你妈妈把老太太接去,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都是儿女嘛,都有扶养老人的义务。怎么?一轮到你头上就怕了?大闹说是有点怕。林香雪说怕什么?我知道你们家生活好像不富裕。可以叫姐姐补助你们。实在不行,我补助。大闹说不是钱。是怕把我妈也毁了。林香雪说把你妈也毁了?大闹说我妈有神经官能症,一上火就睡不着觉。还是青光眼,一直想手术就是因为没有钱,一天天地腾到现在。我妈这个人呐,性子急,太要强,还邪乎。她要办的事,办不好就生气,就上火,就发脾气。姥姥这事至今还瞒着她呢,别说让她护理姥姥,就是让她知道了,说不定眼睛就瞎了。林香雪说噢,看出来了。到关键的时候,就看出来大闹是什么人了——要妈不要姥姥。可是没姥姥你哪来的妈?大闹急了,我!我要姥姥,也要妈!我对姥姥挺够意思的!林香雪说火什么?一个大男人这么沉不住气……我姐哪儿去了呢?打手机,还是关机。大闹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也一直在考虑是不是把姥姥接过来的事。眼看着四舅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我心里也是急。四舅妈和四舅咬牙挺着,不但不攀咱妈和二舅,而且还不让他们知道。太够意思了。如果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我既然知道,怎么能不急呢?可是现在我们家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老爹退休了。妈妈本来就没有工作。我二弟你也应该有点印象,比正常人少半个心眼儿。
1 大闹与大美人儿(4)
林香雪说:他叫二魔?是吧?
大闹说:对,小名叫二魔。我小名叫大闹,老二叫二魔,老三叫三鬼。
林香雪笑:我记起来了,当初大姨说你没下生就踹大姨两面三刀脚,断定你们不是好东西。所以叫你们大闹、二魔、三鬼。
大闹说:二魔都27岁了,没有工作,也没有对象,眼下好人都找不着工作,何况像他这样少半个心眼儿的人呢?咱哥仨属三鬼最鬼头,会说话,会来事儿,可也没把领导捂扎住,下岗了,靠修理自行车维持生活。好歹还骗到手一个对象,还没正式结婚,孩子都要生了,天天急着结婚,就是一没房子二没钱。我又不争气,总想挣大钱,到现在连小钱也没挣着。爹妈和咱们哥仨挤在一起住。你记得的,就那一间房子。
林香雪说:还是纺织厂宿舍?
大闹说:要么住哪儿?你给房子啊?
林香雪说:哎?那怎么住哇?
()好看的txt电子书
大闹说:爹妈住一间公房,我和二魔都是光棍,好对付,在厨房里隔一个小倒搭,一个床的地方,咱哥俩睡那。我挨着公房接了一个小房,给三鬼和风丫住。风丫就是三鬼的对象。
林香雪说:要命……风丫?哪个风?
大闹说:刮风的风。自从她进了咱家,我妈才有点笑容。要么老阴天。
林香雪说:为什么?
大闹说:妈这一辈子最喜欢丫头,可偏偏生了三个小子。成天嘟哝让我们给她娶媳妇儿。妈是最要强了,可是爹太老实,三个儿子又不争气。妈就上火,心不顺,整天打鸡骂狗。真不知把姥姥接去会是什么样子。
林香雪说:你家的确挺困难。可是姐姐都累到这种程度了,楚画还在那边插进一脚。不能再分居了。如果不分居,姐姐不会两头跑,累到这种地步,也不会给楚画插足的机会。
大闹说:不分居就会影响笑笑的学习,那是涉及到他们一生前途的事情。
林香雪说:只有你们把老太太接去才是万全的办法,哪管只是一段时间,这样就有理由让姐姐她们回家住,就可以缓解一下。
大闹说:那就试一试吧。
林香雪说:你妈能同意么?
大闹说:我妈?我妈只要知道,就会蹦着高把姥姥接去。只是接去以后会怎么样?大闹叹了口气。
林香雪说:大闹,如果能解决姐姐的燃眉之急,你们家的事,我会帮着想办法……我姐哪儿去了呢?不要命了?
大闹说:往四舅家打一下看看?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2 邪乎老婆艮丈夫
这是一片工厂居民区。一趟趟低矮的趟房,家家户户是小房接小房。从高处看,这一片贫民区就像漂亮的大城市里长着一块疮疤。
.一家小卖店前支着蓝塑料布棚,棚子下有几个人在打扑克。张老蔫在其中。张老蔫的对家外号叫大鳖犊子的甩出一张牌说,这秋傻子!下得粘粘糊糊的。烦人!张老蔫的上家外号叫三猴子的也甩出一张牌,说,都下快半个月了……张老蔫,出牌!张老蔫举着牌不打,说,半个月?那才不对呢。啊就,啊就……正好13天。谢天红大步走来踢了张老蔫一脚,玩!就知道玩!张老蔫一哆嗦,举着的牌掉到地上。他扭头瞅一眼,没说什么,拾起牌又举起来。谢天红又踢了他一脚,玩!还玩!张老蔫这回没哆嗦,也没回头,甩出了那张牌。
大鳖犊子说,呀哈?都说你张老蔫怕老婆?你们瞅瞅?这也不怕呀?问两句话,一句也不答。干脆就不稀理她。牛不牛?
三猴子说,牛。牛。挨了两大腚跟脚,照样甩牌。真牛。
大家笑。
谢天红夺过张老蔫的扑克摔了,玩!天塌地陷也得玩!掐住丈夫的耳朵就走。张老蔫咧着嘴跟着走,边走边说:啊就,啊就,啊就我不打扑克,天该塌照样塌,地该陷啊就照样陷。秋傻子该下,啊就……还得下。
大家笑。
大闹骑摩托过来,他下了摩托,拽住谢天红说,妈,你又拿我爹煞气。爹,你玩你的。妈我找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