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焰续-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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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仅用力地将他的另一只手折到后背,然后冷笑着问:「还玩吗?」
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吵闹,知道是有人报警了,对手开始冒冷汗,这个勾当也干了半年多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不要命的。
看时机不对,壮汉挣扎了一下讨饶:「放了我吧。」
「放了你?好让你抢下一个吗?」
「枪会走火的。」
陈仅用英语说:「是哎,我前两天差点被走火的枪射到。字段穿过下颚的声音,噗哧——你一定没有听过吧?」
虽然不是很明白陈仅的这句威胁,但是他已经预感到今天是遇上疯子了,反抗的意识也变得尤为迫切,但碍于枪管直直抵着他,又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陈仅突然想起娜娜胡说的那句:你帮得了几个?
是啊,从这个人的眼睛里,你可以看透他是个怎样的人——白天做着一份苦力,又嗜赌,想要钱来得快,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他不会改变,就算今天抓了,再放出来,还是亡命徒。
那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从来没有响过要改变自己,所以也永远逃不出被豪门焰包围的迷局。
真不想这么窝囊的,干嘛要这么矛盾难受,明明自己都没有错,为什么要搞得好像欠了他一样,非得要自己给什么承诺吗?在他眼里他陈仅就是这么一个滥情乱性的人吗?好吧,反正争辩不是他拿手的,那就干脆闭嘴好了。有种今天不接我电话,你就要有种一直不接我电话!
「把枪给我。」陈仅要挟那名劫匪,「我让你选,要枪还是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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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对方可是听懂了,僵持了几秒之后,他渐渐松开了手指,陈仅也在下一刻松开了手臂,劈手夺下他的枪退后了一步。
歹徒愤愤地吐了口痰,转身朝巷子的另一端不甘心地挪动了脚步。
「喂——我的钱。」
那人脚下顿了顿,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钱丢在地上,忽然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好,倒霉的一天,净赚一只破枪和一地的心碎。哇靠,自己还真是当诗人的料啊。
突然背后有人无声息地靠近,等他稍事镇定,发现自己已经将枪口准确地对准了身后那人的眉心。
「看来你还真的醉得不轻。」
「木鱼脸,你跟踪我?」
「你以为我想吗?」
「噢对,你是来保护我的,我他需要保护吗?」他上前一把揪住米高的领子,「刚才那个疯子用枪对住我的时候,你看见了吧?」
「看见了。」米高始终保持着一脸平静。
「你是来看我玩笑的吗?」
「我可没那闲工夫。」
「如果那家伙真的开枪,你会提前崩了他脑袋吗?」
「会。」
「够意思!」陈仅赖皮地笑了笑,然后拍拍他的肩,松开了揪住他领子的手,声音放轻了一些,「费因斯……离开之后有联络你吗?」
「没有,我是不是有跟你说过——没事别惹他。」
「你以为我犯贱喜欢惹他啊?是他自己大老远一声不吭地跑过来献殷勤,你以为我稀罕吗?」
「你说反了吧,堂堂安德烈,干嘛要给你献殷勤?」
陈仅夸张地嗤笑:「啊对!他还是少将呢!好——大的军衔,好大的官哪。是不是他这样的人,就可以想怎样就怎样?」
「你醉了。」
「木鱼脸,我是真的很在乎那个人的想法,你也很在意的是吧?可是你的在意,跟我的在意不一样的。你根本不懂,没人能懂……」他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到地上,「如果阿放和小丽在就好了。」
米高摇头:「你不但醉了,还在发酒疯。」
虽然不知道安德烈老大又跟陈仅起了什么争执,但木讷不理世事如米高,也知道费因斯有多重视这个臭小子。他心想:还当你有多聪明!要是老大真只当你是个喽啰,怎么会可以飞过来找你议事,我又怎么会被迫留在这儿看你耍酒疯。
其实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凭米高的脑子想也有点云里雾里,反正他从来不八卦柱子。只是他们这样拉拉扯扯的,作为少数全程参与两人关系变迁的旁观者而言,也不免有些心生疑窦。为什么陈仅现在说的就好像他跟安德烈·费因斯是……那种关系似的。
要不是米高眼中的费因斯和陈仅完全是男人中的男人,他也就不必这么纠结他们这种类似于儿女情长的情愫到底是出于什么由头,陈仅会不会是安德烈失散多年的至亲啊……要不然怎么处处留心关照。今天两人更是来着一出吵架的戏码,真是越看越糊涂。
当晚,米高出于善心,不想看这疯子又被人抢,前一场体力对抗赛明显已经耗尽了他最后一分精神,现在根本像烂泥一样摊在地上,恐怕随便来个乞丐就可以摆平他。
米高本想给他点教训,但到底没敢放他一个人在巷子里,赤部老大在圣保罗横尸街头的话,负责全程陪同的他也脱不了干系,从安德烈对这小子的重视程度来看,万一他有个闪失,自己真的会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米高自认倒霉地架起陈仅,拦了辆计程车,尽责地将这尊瘟神送回酒店。
起来时头还是很沉,想起昨晚上自己被人打劫,然后,他夺了枪,然后,木鱼脸出现了,整个过程仍历历在目,看来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醉,睡过一觉又再世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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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自己没有在木鱼脸面前说什么奇怪的话吧?要是没有说,为什么那家伙又会那么好心送他回酒店呢?木鱼脸可是没有同情心的冷血狙击狂人哎,如果不是认为自己神智不清病入膏肓,照常理他是绝对不会伸出友谊之手的。
算了,不想了,已经够烦了。自己也不能就这样坐吃等死,于是决定再次躲进浴室,坐在马桶上理一理头绪,半刻钟过去,终于呼出一口气站起来。一个想法应运而生——就当事情没发生过。
你想看我听不听你话?好,看不爽我,你就不要来找我!妈的,你以为我是你们家后院的拉布拉多啊,喜欢就撸一下顺毛,一看见有跑到别人院子里遛了一圈,也不管它到底有没有吃那家的肉,就直接被扫地出门,到底有没有人性啊!
呸呸呸!老子才不是什么猫猫狗狗嘞!情急之下,居然把自己想成了宠物,陈仅这个懊恼啊。昨天的痛苦与失落,在此刻化作一团匪气戾气废气,在胸中膨胀腾升,最后,轰一声炸裂,然后融入空气,再无踪迹可寻。
这次是真男人!
其实另一头的娜娜,也是第一次感到茫然,从来没有为哪个合伙人这样心焦过。她受不了自己只能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无奈之下,她决定提前动身回里约,且提前向总部确认调令。
陈仅是在第二天知道这个消息的。因为赫尔曼找上门来了。
「你的漂亮搭档已经去办正经事了,你却滞留圣保罗乐不思蜀,算怎么回事?」赫尔曼的声音从话机里听起来有些严厉。
对于被人泼冷水这种事,陈仅是习以为常了,一贯粗神经的他也是个中高手,不遗余力地防守反击是陈老大的专利。
「哎,我说你讲话还真难听。你要的两样东西我可是有拜托一个小哥寄特快专递给你了,不是邮包丢了吧?我可不想再去找一次加麦斯补拍证件照啊。」
「今天班机停飞,你明天得第一时间回里约。费因斯要三天后回来,你得先跟着你的美女搭档混进天堂俱乐部办事。这是我们唯一也是最快一次接触到萨托本人的机会了。」
「你下指令还挺在行的嘛,不愧是专家,聪明人都信奉专家的话,有空的时间帮我也洗洗脑。」陈仅笑嘻嘻问,「对了,你那头黄毛染了没?我的建议不会错的——」
哗——回答他的是切断通话后尖锐的人工噪音。陈仅捂了下耳朵,摘脱耳麦。脸上的表情也恢复平静,他走到酒店的窗口拉开了帘子,然后想:那乱吃飞醋的家伙还真的不来电话了,有必要这么绝吗?
次日清晨启航回里约,但还没等他回新建的仓库基地,就被赫尔曼打东墙指西墙了,谁让他是临时技术指挥专员呢,路线调度暂时直接听他的号施令。
「你最近的落脚是莫莉酒店702房间,门卡在三楼南角的盆栽里。」赫尔曼给他声控指路,「天堂俱乐部有一半营业面积面向公众经营,那一半只有监控,但没有红外探测器和监听设备,你可以用微型耳麦保持联络。但另一半是在地下一层,只有VIP和特殊客户才能进入,因为客户身份保密,里面布有严密的监侦设备,客人在加入狂欢夜活动时禁用手机,且隔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你只有一周的时间在天堂俱乐部混熟,然后找到进入地下一层的机会,再看是否有机会跟萨托打照面。」
「既然我不能带镜片和模具手套进入封锁区,那就算跟萨托见面,我怎么采指纹和摄像?」
「所以让你见机行事。」
「呵,你这指挥官也太不专业了吧?什么叫见机行事?」这么不尊重运气,运气会很快见底吧?再说,他陈仅平时就时不时走下狗屎运,这种大场面一露馅,会立时三刻被人推进地下室灭口了吧。
「别太胆小,我们还是有计划B备选的。」
陈仅更加不信任A计划的可行性了,但职业本能还是让他姑且配合一次。
「看来我又有什么猎奇的职业新证了,服务生吗?」
「调酒,会不会?」
「十年前会,算不算?」
对方沉默片刻无奈道:「我以为你们这种人,三教九流的手艺都会。」
陈仅不乐意了:「喂,什么叫我们这种人!我的职业很屌很崇高的,你没看到电影里拍的,那整个就是一男神哪。」
「下午会有一个调酒师给你亲身辅导,你有一天的练习时间。」赫尔曼继续进入主题,「你应该听过天堂的地下禁区都是干些什么勾当的吧?」
「如果你是指把人当商品卖,我倒是略有耳闻。」陈仅不以为意,「我这种熟男可卖不出好价钱的,你不会以为我为了混进地下室会装嫩卖萌吧?」
「亚洲人在俱乐部可是抢手货,萨托会自己挑选竞拍名单。」
「好好,我很抢手我早就知道,但不需要一帮丧心病狂的家伙来帮我证明,OK?他们到底出价是买什么?」
「男女的初夜和一到三个月不等的奴役或侍主权,就是俗称的SM游戏,有这种爱好的人通常性格……」
「靠!」陈仅打住了他的解说,「初夜?老子的初夜14岁就没了。」
「你以为买男人的只有女客吗?」赫尔曼的语气阴森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上个月本市著名检察官豢养男宠的绯闻被闹得很大呢。」
陈仅终于懂对方的意思了,有点好笑地说:「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像人家男宠?」
「不试下怎么知道不适合?」
「操。」陈仅啼笑皆非地笑骂一声,然后租了辆车前往莫莉酒店。
第十七章
当日陈仅确实被联络他的一名调酒师带到一家私人酒吧进行封闭式急训。赫尔曼传过来一份酒单,他得在最短时间内学会怎么调制巴西最著名的几味混合酒。
陈仅从赫尔曼这里要到了娜娜胡的新联系方式:「明天见么?」
对面有点吃惊:「我还当你不准备跟我联络了呢。」
「讲什么啊,怎么可能。」
「好了好了,逗你的。」娜娜放下心,「今晚八点半,俱乐部见。」
「你在那里叫什么?」
「玫瑰。」
陈仅踌躇了一下才挑眉道:「用同一个化名不会太冒险?」
「这个城市里有不下三千个叫玫瑰的女子,这是一个普通的名字。」
「你可不普通哪。」
娜娜语气软下来:「晚上我会帮你分解里面的情况,到时候我们想想办法,看有没有机会能先溜进封锁区探一下。」说归说,娜娜还是不忘慎重地叮嘱,「我们现在是团队,遇到突发状况千万冷静,必要时请求后援。」
「这个我有数。这话还是头一次听女人同我说。」
「新鲜吗?」娜娜笑道,「你会习惯的。」
陈仅虽然一贯是粗枝大叶人,但也不会太冒失,跟恶人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就算不懂得怎样正面迎击,至少也懂得怎么规避风险。
娜娜看陈仅今日的通话态度并无异样,心中绷紧的那根弦攸的一松:「分火堂的兄弟已有部分被调回里约,需要的话,会随时调度给你。」
「哈,那也太慷慨了吧,我受不起哪。」
「别客气,我不喜欢你对我这么客气。」
娜娜一联想到前日的事,有些话就没按捺住:「我一直在想,沙滩上的那个男人有点眼熟呢,是总部的吧?上头有别的事在给你施压,还是……有人威胁你?」
没想到娜娜会在这时候提起神秘的X先生,陈仅的心房内引发一股微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