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一)清风伴狐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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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闭眼沉睡後,显现出的却是纯真天然的本来面貌,一床薄被紧盖在腰部以下,懒得扣上的单衣袒露出练武者结实富弹性的胸膛……
受不了、受不了了!幸好在失态前,某狐还记得擦擦嘴角边即将滴落的口水。不过,心动不如马上行动,白狐脱了鞋,一溜烟钻到青风被里,先伸出一只手横过对方的腰间,看看对方没动静,快乐,再伸出一只脚,挤入青风的两腿之间──这下某狐终於满意了,打了个大哈欠,把头枕在青风旁,放心大睡去也。
睡没两个时辰,狐狸就被某只强劲有力的脚给砰咚一声踢下床了。
「你……你怎麽会跟我……睡在一起?」
说话的是饱受惊吓的青风。由於青风练的武功以轻功为主,首重气的提升及爆发力,因此每日清晨他都习惯於卯时起床,到房外草树茂盛处呼吸吐纳、运气三循,达到一个周天後,再至练功房勤练基本功到汗流浃背乃止。
但今早……被某个不请自入的狐狸打乱了规律的作息。本来他还想今晨怎麽睡得特别舒服呢!好像窝在一个暖洋洋的炕子里,柔柔软软的,他还特意蹭了几下,闭起眼睛来享受──只是渐渐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腰上跟腿处似乎被什麽东西重重的压著,立刻睁眼,咫尺处却是……某个男人的胸膛!由盖在上面几缕淡色的发丝看来,那个将下巴放在他头顶挨著的肯定就是那个色狐狸、死变态!
怒气上扬指数持续加温升高,在被抱的紧紧无法使力的状况下,他先想办法往後挪挪身子,等自己的两手两脚都自由了,再以自己苦练轻功多年得来的健脚一踹,狐狸就咕咚掉下床了。
「阿风……好痛哦,干嘛把我踢下来?」白狐醒的可真彻底,一见到青风,原本惺忪的睡眼亮起来,足可媲美龙宫中广照千里的夜明珠。
「老实说,你、你是怎麽……跑进我房里的?」青风坐在床上,手指向地上的白狐、气的发抖;这模样要是被外人看了,还以为是哪来的悍妻正在教训夜迟不归的老公呢!
青风会这样质问是有原因的。十岁起他就寄身於风云堂的江湖环境里,随时有应付突发状况的自觉,再加上习武之故耳聪目明,夜晚都处於浅睡状态;眠梦中即使只是一阵轻微的异响,他也会立刻惊醒、做好应变的准备──
可是,昨夜这只狐狸居然在未惊动他的情况下,潜入被窝搂著自己睡了好久,怪的是自己竟然无知无觉,莫非、莫非被他下了迷|药?
心中一凛,暗运功力三呼三吸,气转丹田,发现身体无异才放下心来,看样子对方并未使用迷香那种下三滥的药物;或者是什麽符式法术在作怪?青风可没忘了,这个叫做白狐的男子会使用些奇奇怪怪、迷惑人心的法术……
白狐看青风气虎虎,忙陪笑说:「我……我昨晚睡不著,跑出来逛逛,没想到後院这麽大,走著走著就迷路了嘛……」
「既然是迷路,怎麽会迷到我房间,说!」青风怒斥,彷佛他正手拍惊堂木,两旁有衙役高喊──威武──
「我经过这里闻到你的味道,就进来啦!看你睡的那麽香,不忍心吵醒你带我回去,刚好脚也走酸了,这床又大,就想勉强挤一挤……」
不愧是活了千年的妖狐,一番话合情合理、头头是道、无懈可击;加上他楚楚可怜的表情,让青风也暗自惭愧自己是否脾气太坏了些?
「你这张鼻子真灵……」他悻悻地说。
阿风又称赞我了!某狐高兴的往床沿一攀,哀求床上的人道:「阿风啊,天才刚亮,再睡一会好不好?我昨晚三更才入睡,现在累的很呢!」
「谁理你!我现在要出去练功了,没空陪你胡闹,还有……」他一边说一边下床,随手拿下挂在架上的劲装:「我要更衣,请你出去;累的话也请你回到自己的房间去补眠……」
看青风说的坚决,白狐也只好拎起鞋子叹著气走出去。阿风,我不介意看你换衣啊───
没想到抱著阿风睡比抱著枕头还要舒爽,今晚再找个藉口过来,阿风怎麽凶悍也没辙,白狐我啊,有的是办法!
第十章
辗转六、七天过去了,白狐留在风云堂内,被二当家以上礼对待,时常亲自过来嘘寒问暖,就怕怠慢了贵客;飞花一得也会匆匆跑来,扯著他东聊西聊、问一些关於以符令驱邪鬼治病、或是传说中仙丹灵芝的事。
不过,她最常问的还是:「我的心病真的能医好吗?」
虽然对白狐极具信心,但已被此病折腾了十七年,对於能否顺利甩开病魔的纠缠,她仍惴惴不安。
「耐心点,飞花,不是说过了吗?一定得等到你满十八岁那一天,时机才会成熟,体内的病根方能破茧而出、归於所来之处……」
「为什麽?离我的生日也不到十天的时间了,现在做不行吗?」飞花睁著亮晶晶的凤眼问著。
站在花木扶疏、暗影交错的回廊里,身穿白衣飘飘然的白狐,身形是如此的飘逸,却在意态中隐含著一抹诱惑:他摇摇头,表示不行,却透了个莫测高深的笑容:「……天机不可泄漏……」
远远地,一身黑衣且阴郁无比的青风走来,视若无睹似的、连看都不看白狐一眼,只是对飞花道:「飞花,不是说了要我陪你到合济药铺拣选药材?我堂里的事已经忙完,可以过去了。」
一边厢白狐宁静沉著的面貌立时撤下,换上谄媚讨好的笑:「阿风,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这几天待堂里好无聊哦,你又不常来陪我说话……」
青风哼了一声,像是终於发现到了身旁这个祸害,才冷冷道:「我没陪你说话?每个晚上不请自来跑到我房间吵人的又是谁?」
嘿嘿一笑,白狐又悄悄往青风身边挪近一步:「虽然已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可是夜里还是蛮凉的,抱著你睡比较温暖嘛!」
青筋又开始在额上跳动,风执法紧急的做了几口深呼吸,在脾气爆发前将之硬生生的压下来。
「嫌冷?今晚我会唤仆从放两个火炉到你房里,这样你应该不用再跑到别人房里挤一张床了吧!」
青风尽量将语调保持在冷静的状态,他隐忍的其实是想将这狐狸一脚踹到东海去的冲动。这个白狐,不知用了什麽窍门还是法术,每个晚上不管自己将房门锁的多紧、或是请守夜弟子加强巡逻己身房门前的状况,每天早上睁眼时,总会发现这只狐狸又安安稳稳睡在自己身边,舒服的拿自己当抱枕,根本不在乎青风必踢的那一脚……
──最可怕的是无所知觉的自己,也是睡得比以往来的甜沉──
飞花觉得那两人的互动比茶馆里说书的桥段来的有趣,忍不住插了口:「青风哥,你们两个都是大男人,抵足而眠又有什麽大不了的?你的反应干嘛这麽激烈?」
白狐也在一旁搭腔:「对呀,我一人远自异地而来,人生地不熟的,好不容易有了青风你这个好友,半时半刻都不想跟你分开……」
飞花再接口:「白狐哥不习惯这里的环境,孤枕而眠难免会害怕,青风哥,你就多照顾他一下嘛!」
「……」看著同样艳冷绝代的两人一搭一唱,青风想,果然是舅甥没有错!
突然之间飞花像是发现到了什麽,狐疑又仔细的检视青风的脖子,口中啧啧的出声。
青风被她盯的毛毛的,忍不住问:「飞花,我的脖子怎麽了?」
飞花从袖里摸出圆圆的小铜镜,递给一脸茫然的青风:「青风哥,你瞧瞧自己的颈脖处,怎麽青一块紫一块的?」
就著镜子查看,果然,脖子上布满了铜钱般大小的淤青,红红紫紫的看来怵目惊心,青风大惑:「……怎麽会这样?我不记得有虫咬我啊?况且也不痛也不痒的……」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样的病徴出现在身上,难道自己不小心染了什麽奇怪的病吗?想起义妹精於医术,赶忙问:「飞花,你来诊治看看是不是什麽病?」
飞花端详半晌,摇头道:「我从没看过这种症状,医书上似乎也没记载过类似的病情……」
看到一旁笑的诡异的白狐,飞花像找到救星似的把白狐拉过来,忧心忡忡地问:「白狐哥,你来给看看,青风哥的脖子是给虫咬了还是皮肤过敏?」
「……别紧张,我知道是怎麽回事,来,示范给你看看。」
稍稍侧身弯下腰,白狐毫不客气的往青风脖子上一小块尚称乾净的区域啃咬舔舐,状似痴迷。反观白狐口中的食物──青风──居然被狐狸奇怪的举动吓的石化、动弹不得。
───这只狐狸是在做什麽?替我治脖上的伤口吗?为什麽吸吮的这麽用力?……别舔了,脖子上都是你的口水,恶心死了……」
当白狐终於意犹未竟的离开後,招手飞花过来看看新战果,只见刚才他卖力工作的地方又添了许多相同的痕迹。
飞花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赞叹再赞叹:「哇,好神奇哦!原来青风哥脖子上的痕迹就是这样被你弄出来的……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青风不是笨蛋,已经了解前因後果的他开始攒紧拳头。
不知大难临头的白狐犹笑咪咪地、对崇拜自己的飞花解释著:「昨天半夜我搂著阿风想睡,却心烦意乱睡不著,就决定把他叫醒、来个秉烛夜谈多风雅……」
某人的拳头慢慢的举起。
白狐继续说的高兴:「……没想到阿风太会赖床了,怎麽摇都摇不醒,我就想换个方式叫他,顺便当作是吃宵夜……」
青风结结实实的一拳往狐狸脸上招呼过去,只听叫一声,狐狸仰躺在三尺外的地下,鼻子鲜血直流。
飞花吓一大跳,跑过去扶起白狐,叫道:「白狐哥,你不要紧吧?」
白狐伸出衣袖抹抹脸上的血,笑的兀自开心:「……不要紧,打是情骂是爱……」
要不是看这变态已经满脸是血,青风冲动的还想在他脸上补一拳。
「飞花,走了,别理这个变态,我们到药铺去吧!免得让老板等太久。」
飞花看看满身是血的白狐,又看看满脸怒意的青风,有些举棋不定,不知是该留下来帮白狐止个血先,还是听从青风的话出门。
白狐却抢话了:「阿风等等,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不准跟来!」青风严酷回绝。
「你不让我跟你出门,那要我留在堂里做什麽?」白狐有些委屈的说。
「你去陪我义父喝茶聊天磕瓜子,干什麽都行!总之我跟飞花出门是办正事,不需要有人在身边碍手碍脚!」
说完,青风面无表情的拉走飞花,用力踏步的离开,连看都不看白狐一眼。
白狐站起身来,望著青风离去的方向轻笑。这个碧眼儿恼羞成怒的时候真是可爱,尤其是脸气到涨红的时候,连盛开的桃花都无法夺其光辉。嗯,待飞花的事一完,自己可得要从长计议,想想该怎麽拐骗这个千年来唯一让自己心动的人一同修道,好相伴到另一个千秋万载………
第十一章
二当家好奇的注视著白狐衣袖上的点点红痕,衬的清冷淡漠的修道人更添艳色几分,他想说贵客真是好雅兴,在堂里来无事、还会自调丹青,在衣袖画上几笔桃花还是梅瓣的聊以自娱。
只是,拙劣的画技与媚娘娘那幅青丘山地图真是有得比,不愧是同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
轻咳一声,看白狐放下茶盏,开始一颗颗剥著瓜子壳时,忍不住问:「白狐先生,你衣上的几点桃花煞是漂亮,怎不添些枝叶点缀起来?」
白狐叹口气:「唉,这衣上沾的不是丹朱,而是我的鼻血。」
二当家脸色立变:「鼻血?是不是堂里的伙食太过燥热,让先生身体不适?我立即命令小厨房送一些清凉退火的点心来……」
「……这是刚才被青风一拳打的……」
「………」二当家僵住,一时之间进退不得,不知该说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