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随雁字长-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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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是不活吞了也得零拆喽。这厢又让靳海棠安排好吃的给小江。
奔波了几天,又被捆了一夜,好饿啊,得好好补补。小江看着一桌子美味佳肴,捞起一根荷叶蒸蹄膀来啃,一边儿闷头啃,一边儿大眼睛滴溜溜看了陈查看靳海棠,怎么看怎么……狠狠撕咬了两口,腾出嘴来说:“你们……两个……很奇怪啊。”
能不奇怪吗?靳海棠被陈查紧抱在大腿上挣不开,脸色绯红,低眉顺眼的一副小媳妇样儿,费半天劲挣扎,鼻尖儿都渗出汗来了。听小江这么说,靳海棠偷眼看一边儿站着伺候的几个贴身小厮。满儿几个人看鞋面子的看鞋面子,看房梁的看房梁,看花瓶的看花瓶,屋子里只有小江瞪着睫毛长长的大眼睛紧盯着自己。
“嘻嘻。”陈查笑说,“忘了给你们引荐,这是阿青和阿夺的师傅,你就跟着我叫小江吧。”这话是对靳海棠说的。
靳海棠小声嘀咕了句:“我知道的。”
陈查又对小江说:“这是海棠,你也见过的,以前是西齐的国舅,现下是我的夫人。”
屋里头几声哦?啊?同时响起,“啊”的是靳海棠和他的小厮。几个小厮这会儿眼神都盯着他俩人看,什么时候我们公子成了“夫人”了?靳海棠羞怒,“啊”得大叫了一声,大吼:“你胡说什么?什么‘夫人’,我又不是女人!”
陈查一本正经地问:“哦,对呀,那北晋娶的男妻都叫什么?”
“叫‘奉君’。”靳海棠随口而出,脸又一红说:“什么‘奉君’,你别乱说,我几时……我几时应承过你。”
陈查嘻嘻笑,小江风卷残云啃了半根蹄膀又拿起竹箸挟菜吃,很认真地问:“又是夫人,又是什么奉君的,查查,你们两个这么要好了,你还怎么抓他呀,还怎么要挟西齐啊。”
啊!屋里头几个小厮惊呼,公子!
“啪”一声响亮,陈查的脸上狠狠地挨了靳海棠一耳光。把小江筷子上挟的虾仁都吓掉了,陈查冲小江投过来凶恶的目光,吓得他不敢动筷子了。我怎么了?哪里说错了?
“你……你……原来你……真是来……我……我……”靳海棠脸色瞬间苍白,嘴唇有些哆嗦,狠狠地踩在陈查的脚上,想挣开,陈查吃疼,可手还是不放开。“你放开我,放开。” 靳海棠低呼,看他不听,俯身一口咬在陈查的肩头,咬得很用力,陈查紧咬着牙忍着。半晌,靳海棠起身,眼里含着泪水,脸上凄然,莞尔一笑轻声说:“我……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好心的,之前不来找我,南越一攻打北晋你就来了,我……我在你心里也就是做这个用的,当初你们为胁迫西齐抓我,这次还是为这个,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的。”话越说越轻。
他的脸就在近前,陈查看他眼泪在眼圈儿里一直转,一直转,不敢眨眼睛,强忍着怕掉下来,心里疼惜,横身抱起往里间走,走到小江身后咬牙切齿的说了句:“让你害死了。”
陈查抱着靳海棠关了里间的翻转暗格,细细的安抚他。只说确实是借这个理由出来的,没这个理由我一个南越大将征战在即怎么到西齐来找你啊,如果能说服西齐不出兵,王爷也答应了许下好处的,只要西齐不和北晋联手,咱们两个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欢欢喜喜的在一起了嘛。
靳海棠冷着脸不说话,陈查看他脸色凄婉,无法,只好拉着他的手说:“你要是不信我的话,我也没法子了,你这就绑了我进宫,交给你的皇帝姐夫,算是生擒了,也是你大功一件。”四周看看,那绞龙锁还在案上放着,便甩脱了身上的衣服,露出肌肉纠结的胸膛,举着锁链对靳海棠说:“那,我也不反抗,任你绑了。”
靳海棠坐在床边一抬眼正对上他胸前的海棠绣身,艳丽而凄迷,顿时心灰意冷,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掉了下来,抬手擦了擦,半晌,起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外衣和袍子递给陈查,也不说话,转身往外走。陈查看他低头不语,无声落泪,心下烦乱,扯了他的胳膊叫他:“海棠?海棠!”
“满儿!”靳海棠高声唤人。
满儿匆匆的跑进来,觑着靳海棠的脸色小声问:“公子,有什么吩咐。”
靳海棠看着满儿,复又低头,夜明珠照着陈查,地上映出他的影子,高高大大的,就在身旁,紧紧地挨着自己。陈查又叫他。靳海棠轻笑对满儿说:“去备好银两、干粮和两匹快马。”顿了顿,说:“送他们走吧。”陈查一愣,握着他手臂的手不由得一松,满儿答应着去了。
靳海棠轻轻挣开手,也不回头,站在暗格处,陈查看他低着头,漆黑的头发在脑后用丝带束着,丝带微微动着,耳听得他说:“我不会让你绑我走,我也不想绑你去。” 稍停又听他幽幽地说,“我靳家祖训,男丁不得入朝为官,爹爹和我说,仕途险恶,哪有平民白衣来的快活,原来……哪里都是人心难测。我是自小娇纵惯了的,在你身上已是任性了,现下想想,就那样的过一生……才是……才是……” 陈查看他手扶在暗格上,那暗格本是要自动关上的,被他的手抵住了,那玉葱般细长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半晌,轻声说:“你……走吧。”
“海棠!”陈查伸手拽他,靳海棠已经快步出去,暗格“啪”地一声关上,等到陈查惊醒手忙脚乱的开了暗格出来,只剩几个小厮和小江在外厅里。
“海棠,海棠……”陈查边跑边披上衣服,却没了靳海棠的踪影,一路跑出几重跨院也没见,迎头看见垂头丧气的满儿。“你家公子呢?”陈查拽住满儿问。
满儿有气无力地说:“公子一出跨院就骑快马回靳府了。”
“回靳府?快,快给我备马,我要去找他。”陈查急道。小江从后面也跟着跑出来了。
“你?上我们府上找公子?”满儿白了陈查一眼说,“为了公子说他喜欢男人,老爷用家法打断了他两根肋骨撵出来在这儿思过的,老爷说了,什么时候答应了亲事,什么时候才准回去。公子这一回去是要成亲的,你再跟上,不更落实了话柄了,你还想让我们公子再断两根肋骨啊。”满儿没好气地说。
什么?海棠他,回去成亲,难道他说的,就那样过一生,是要回去和那个什么兵部尚书的千金成亲?可他昨夜里明明跟我说,下了聘礼又怎样,他死也不会娶的。“唉!”陈查跳脚。一定是伤透了心了,以为我来是哄骗他好把他骗回南越做人质,他一定以为我说的句句都是假的,对他没有真心。唉!
小江看他急得跳脚,心里过意不去,小心翼翼的凑上前说:“查查,是不是我说错话,惹的花花跑了?”
陈查摇头叹口气说:“也是我的错,早些和他说清楚就好了,眼下再怎么说他也不信了。”看他悔恨交加,后悔不迭,小江想不出如何安慰他。半晌,陈查一咬牙说:“好,我倒要看看我的肋骨他爹打不打得动。”
“你要做什么?”小江和满儿惊呼。三三、怒极杖逆子 随口点痴人
“驾!”马鞭狠狠地抽在马臀上,坐下马吃疼,撒开四蹄飞奔。大清早街市上刚刚有人,看一骑来势汹汹,唬得躲闪不迭。“公子、公子……等等我们。”环儿和一个小厮骑马紧跟在后面追喊,可靳海棠疯了一样的快马加鞭,跑出了视线。
跑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靳府的大门,门口的家丁正开了大门清扫,一眼看见靳海棠骑着马横冲直撞的奔过来,忙迎上去。
“吁……”靳海棠勒住马。家丁跪倒行了礼,上前扶他下马,脸上欣喜地说:“啊呀,公子您回来了,怪不得一大早听见喜鹊叫呢……”还想说些献媚的话,看靳海棠脸色不善,忙闭紧了嘴。
进了府门,一路上丫鬟、小厮、家丁看到他都挺吃惊的,有人飞跑禀报老爷、夫人去了。进了正厅,有人迎上来。“公子,您回来了?”说话的正是靳海棠的几个贴身侍卫,被靳老爷留在府里不许跟着靳海棠。靳海棠不语,默默的走进正厅,丫鬟奉了茶,也不喝,站在那里,没一会儿,听见一群人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正是丫鬟拥着父亲、母亲和几位姨娘。
靳贤怒目看着低头站立的靳海棠,冷哼一声快步走到上首坐下。“棠儿!”靳府人颤声叫了一句,刚要走到近前,靳贤一瞪眼,靳夫人忙站住。靳海棠“扑通”一声,跪倒在厅前。
陈查逼着满儿和他合乘一匹马随后赶来,小江在身后紧紧跟随。
高高的红色院墙,门口左右两个石狮子威猛迫人。府门上挂着西齐先皇御笔亲题“厚德传家”四个字的匾额,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在门口站的笔直。陈查翻身下马冲过去。“哎,怎得乱闯,你是何人?”家丁忙拦住。
“闪开。”陈查膀子一晃,推开两个人,推开大门冲进去,小江随后跟进来。
“拦住他,别让他进去。”满儿大喊,几个家丁忙冲上去,可是三两下被陈查撂倒了。陈查脚下不停,大步往内堂闯。闻声而来的几个家丁忙回身就跑。
眼看着正厅的影壁就在眼前,陈查刚要抬脚进。“大胆,何人如此放肆,敢擅闯靳府。”“噌噌”翻出几条身影落在身前,手中钢刀紧握,是靳府的护卫。
“识相的就快闪开。”陈查大喊,几人挥刀就上,陈查迎上去,空手夺白刃,闪过一人钢刀,反手拧住手腕,迎向一人。只听“当”一声,钢刀磕开,陈查趁势躲了一把刀,脚下闪避旋身绕过影壁。几个护卫见他厉害,手中寒光一闪砍向陈查。陈查手中刀上下翻飞不停,见他们咄咄逼人,手腕一拧,腾身飞腿踢向一个护卫,手中刀反手砍向另一护卫脖颈。
“呀。”护卫惊叫一声,感觉脖子一凉,打了个冷颤,低头一看没有血溅出来,这才发现陈查砍过来的正在自己脖子上架着的是刀背而已,偷偷舒口气,身后的两个护卫眼看着陈查手气刀落,纷纷腾身而起手中刀冲陈查后背砍来。
“查查小心。”小江叫一声,暗运内劲,掌风送出去。“嘭、嘭”两声,两个护卫被掌风凌空打飞撞上高高的院墙,“扑通”跌下来,爬不起来了。
陈查一脚把身前的护卫踢到一边儿,更多的护卫涌进来,将陈查团团围住。陈查面对正厅的一群人,眼看着靳海棠背对着自己低头跪在厅前。陈查双臂一振,把钢刀在身前一扔,大喊一声:“小江,你别出手,这是我自己的事。”
护卫们手握钢刀围成一个圆圈,陈查嘴角邪邪一笑,慢慢往正厅走近。他征战沙场,统领大军,身上自有一股凛然迫人的气势。一干护卫看他并不伤人,又步步逼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随着他的步伐后退。
靳海棠跪在厅前耳听得纷纷乱乱和他说话的声音,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你又何苦来招惹我,我与你……终不能……一双手紧紧攥着身前的衣襟。
“好,好得很。”靳海棠的父亲靳贤气的胡子乱颤,定了定神,摸着胡子看院子里的陈查,对靳海棠说:“他是谁?”
“我是南……(南越)”陈查心里也豁出去了大声说。
“他是棠儿南游结识的朋友。” 靳海棠猛地抬头打断了陈查的话。
“我是平……(平王麾下)”陈查又说。
“平素和棠儿并没有来往。” 靳海棠又截住陈查的话,膝行几步对父亲低声说:“爹爹,棠儿知错了,与他并不相干,爹爹你让他走,棠儿……棠儿……即回来了,一切……都听从爹爹的安排。”靳海棠说话声越来越小。
满厅的人都看着院子里的陈查。陈查知道靳海棠不让自己说出身份,这所有的人他也都没放在眼里,听着靳海棠几不可闻的语声,眼里只看见他消瘦的背影,陈查一咬牙大声说:“海棠,你信我也好,不信也好,我还是那句话,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除了你,我是不会要别人的。”
靳海棠身子一抖,头垂的更低。靳贤这会儿气到极点反倒点头冷笑了,半晌说:“来人,取家法。”
“老爷!”靳夫人和几位如夫人惊呼哀求。靳夫人眼里含着泪说:“老爷,上次动家法,棠儿的伤养了这几个月才好,饶了他吧,我会好好劝导他的,老爷。”
靳贤也不理会院中的陈查。陈查一听取家法了,心中一急,怒吼一声,就要冲上前。“你别过来。”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