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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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担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机械工业部部长。
早些时候,黄敬是北京大学的一个临时学生,但他更多的时间是在燕京大学和清华大学度过的,他在那里的学生中进行宣传和鼓动工作。
黄敬是民族解放先锋队——中国共产党青年组织的前身的早期发起组织者之一,他的宣传鼓动工作是很成功的。12月初,当蒋介石的将军何应钦来到北平时,黄敬决定给他制造点麻烦。五个月之前,正是这个何应钦和梅津美治郎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协定。
12月9日,一万名学生在北平示威,反对日本人。对一些年长资深的人来说,它使人想到1919年的“五四”运动,但是此次运动规模更为浩大。在杭州和上海,在武汉、长沙和福州,另外一些学生举行示威或暴动,在全国各地各种“救国联合会”
纷纷成立。
“一二·九”运动爆发了,而且持续了很长时间。对蒋介石来说,这是一个不小的麻烦;而在组织这场运动的共产党人眼里,它是“人民革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若干年后,在关于“一二·九”运动的一篇论文里(北京,1961年),作者说刘少奇把这次学生运动当作“中国历史上反动时代和革命时代分界的标志”来加以称颂,并将其归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毛泽东思想的指引。
另一桩反叛事件出在蒋介石的家里。1935年,他的大儿子蒋经国给他的母亲(当然蒋介石已经和她离婚很长时间了)写信,指责他父亲的政策。
他用这样一些欢欣鼓舞的话来表达在苏联的感受:“苏联是我们的祖国。看到我的祖国苏联一直在各个领域内取得惊人成就,我感到光荣和欢欣。”信的印戳是列宁格勒,蒋经国已经在苏联居住了十年。
这是一件不寻常的事,当蒋经国去苏联时,他只有十六岁。虽然蒋介石已经转而反对共产党人,但这个情况还鲜为人知,他还经常被称为中国的“托洛茨基”。
1925年,蒋介石刚刚当上黄埔军校的校长,他的儿子到了广州,那时广州被称为“革命的麦加”。
当他们见面时,这位父亲正为怎样使他的儿子受进一步的教育而大伤脑筋。正在这时,莫斯科中山大学请革命政府选派一批学生去俄国。由于蒋经国的热切赞同,蒋介石便把他列入名单。这样做有很好的理由:这表明蒋介石对苏联的友好态度,同时,给他儿子一个学习革命技能以备将来之用的机会,也解决了孩子的教育问题。由于差不多的原因,蒋介石后来又把他另一个儿子蒋纬国送到纳粹德国。
然而,两年后这个实验就不那么有味道了。那时蒋介石在上海和其他地方对共产党人大开杀戒。
到了这时,对蒋介石来说,把他的儿子召回国已非轻易之举了。事实上,他确实曾经指令他的儿子回国,但蒋经国已身不由己,他给家里写来一封满不在乎的信,拒绝服从并指责其父。
按照国民党的说法,这封信是王明(原名陈绍禹)口授给蒋经国的,他是中共的一位领导人,那时刚好在苏俄。一年年过去了,到1936年(这一年蒋经国再次拒绝他父亲的要求),他娶了一个俄国妻子,看来他要在苏维埃俄国定居下来了。
为了不妨碍其战略中“攘外必先安内”的先后次序,蒋介石必须在自我约束和独立决策方面得到认可,以便尽可能地避免和日本人遭遇。
他指示他的战略顾问蒋百里制定一个全国性的防御计划。
1935年冬,他送蒋百里到欧洲各国学习总动员的法律规定。
蒋百里首先访问了意大利,在那里他特别关注空军的发展情况。
在给蒋介石的报告中,他特别强调“防空地理学”的重要性,他认为在像中国这样的大国里,最为重要的是空军要有速度和活力。他指出,对一个长期的战争来说、经济动员是很关键的,宣传工作应该和军事行动同步进行。
蒋介石在对付日本人方面消极从事,一个主要的原因是他掌握的权力的基础很不稳固。地方派军人怂恿他抗战,因为如果他抗日而且失败的话,他们就可以对他的王国进行瓜分。
蒋介石很清楚这种危险,所以他按兵不动。
按理说,苏联人和中国共产党人应该是很乐于对蒋介石所采取的任何初步行动表示欢迎的,尽管他们有理由不相信他。
1935年7月到8月的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决议号召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建立人民阵线。
在中国,共产党人受命寻求与国民党建立统一战线的可能性。
对于经过长征而被严重削弱的中国红军来说,新的决议制定的下列方针是很不现实的:“在为解放而团结全国人民进行斗争的统一战线中,苏维埃必须成为领导核心。”
这些说教自然不受毛泽东的欢迎,他对共产国际决议所作出的唯一让步,就是在党的宣传中不再把蒋介石说成是反动派,而统一口径把他称作“民族败类”。
毛泽东认为,更有希望的办法是利用张学良。在1936年春,共产党秘密和张接触。他们受到张学良的欢迎,张邀请共产党派代表到他在西安的司令部里来。
蒋介石对少帅和共产党人发展起来的亲密关系并不是完全不满。他认为,在他重新开始“剿共”行动的时候,他将有机会同时消灭共产党和张学良的部队。
这样,就可以除去作为中国政治舞台上一个重要角色的少帅了。但使他不安的是那些关于1936年间毛泽东的军队迅速恢复并壮大的报告。10月,两支国民党部队投向新根据地的共产党。
长征结束时,毛泽东只有二万人马,现在他已经指挥大约八万人了。应当承认,他们许多人缺少枪支,但是这支部队又一次醒目地成为共产党的主力。这时,蒋介石和张学良之间的关系十分冷淡。称张学良为“不抵抗将军”的说法风行一时,敌对派系的军阀们推波助澜。
张学良本人认为这极不公平,因为难道不是蒋介石在日本首先发动进攻时明确指示他采取不抵抗政策的吗?在沈阳事件后不久,两个人在河北保定的一列火车上会谈。
根据一种未经证实的说法,蒋介石说:
“现在的局势就象一条在惊涛骇浪中上下颠簸的小船,我们两人中只有一个能乘它渡过河去。如果我们两个人都想过河,那么,要么是我们俩都沉下去,要么是其中一个人跳下去。问题是:你跳还是我跳?”
鲁丕(音译,可能是张学良一位朋友的笔名)在援引这些话时,补充道:“他的意思是:现在全国都在反对不抵抗政策,形势很严峻,他们两人中的一个必须承担不抵抗的罪名。张先生慷慨他说:‘我跳下去!’”为了治愈他吸毒的习惯,张学良在欧洲国家旅行了大约一年,当1934年春天回到中国时,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除了跳舞,喝酒和打高尔夫球的兴趣,他还具有了幽默感。
一位朋友问少帅对意大利的看法是什么,“很好,”他说:
“每张桌上都是通心粉,每面墙上都是墨索里尼。”
他为什么回国呢?为了一件事。
福建事变引起轩然大波,他觉得他回国也许能为稳定局势提供点帮助,另一个原因是,东北军希望他回来。官兵们日夜不宁,反日情绪使他们身心不安。由于担心再次出现反叛,蒋介石也希望少帅回到他原来的职务上。
少帅一回国,蒋介石就任命他为河南、湖北和安徽的“剿共”副总司令,这样他就直接接受委员长本人的指挥。
少帅很有理由反对日本。日本人炸死了他的父亲,他自己也为把大片土地丢给日本而深感自责。
他的朋友和助手们也和他持同样的观点。这些人中有w·H·端纳,他是一个澳大利亚记者,从1928年开始他就被聘为张学良的主要顾问。这位通常被称为“中国的端纳”的外国人强烈赞成中国民族团结以共同抵御日本的侵略。少帅的中国助手们发现,接受反对共产党的建议是很难的。相对于日本侵略者来说,这些人毕竟是中国人,而且其中许多人还是同乡。但是,在1934年底,张学良仍然效忠于蒋介石,他仍然执行委员长的命令,这在很大程度上违背了他自己的观点。
到1935年冬天,张学良开始改弦更张。当时,少帅正在南京参加国民党第五次代表大会,东北军和红军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战斗。
红军伤亡惨重,但东北军也一样,他们损失了整整两个师,如果这就是“剿共”的代价,按这个速度,过不了多久,张学良就没有什么人马去打日本人了。
共产党传话说,他们希望结束内战,联合抗日。正是这个建议,促使张学良开始同毛泽东的代表进行谈判。
在研究了关于红军发展壮大和重现生机的报告之后,蒋介石决定到张学良在西安的司令部,去研究已经计划好的第六次”剿共”战役。
蒋介石头一次看到张学良不愿意服从命令。张学良解释说,他知道共产党现正在准备与国民党合作,并在实行一项抗日的全国政策方面听从蒋介石的命令。他主张和苏联结盟,并建立抗日联合阵线。蒋介石“非常痛心”。作为他的一个部下,而且一贯忠于他的张学良怎么能建议他和共产党联合呢?他大发雷霆,大骂张学良,并宣布张学良已经失去他的信任,接着就返回他在洛阳的司令部。
尽管在这段时间里,蒋介石正加紧对日本的秘密备战,但他并没有改变其既定的战略次序。实际上,离开西安后他的第一个行动就是下令逮捕上海救亡运动的七位著名的领导人,关闭十四家很有名气的杂志社,罪名是宣传抗日。
此后他开始做他私人生活中比较公开的事——按中国的算法,准备庆祝他的五十岁大寿(在世界大多数地方,应该算作四十九岁生日)。祝寿之日为1936年10月31日,他本人在古都洛阳有意简单地庆祝了这个日子。两块很大的生日蛋糕被拿上来,在蒋介石吹灭蜡烛之后,蒋夫人把切成一块块的蛋糕分给当地显贵和他们的妻子儿女。就在这个场合,蒋介石在一篇给国人的祝词里颂扬了他的母亲。
在其他地方,庆祝活动就不是那么鸦雀无声了。一年前公开征集的祝寿资金已经收集到很多,足够用来支付购买100架美式飞机的费用,在南京,200000人聚集在明宫飞机场观看飞行表演,他们在一幅巨大的画像面前点火致敬,按中国的礼节三鞠躬。对蒋介石来说,这是一个好日子。
然而仅在几个星期之后,他生活中最古怪、也差不多是最耻辱的插曲在等待着他:西安事变。
11月底,蒋介石收到的各方面的消息都是糟糕的。他曾派出其最精锐的部队。著名的第一军,在胡宗南的率领下,搜寻并企图消灭甘肃红军。开始送来的消息说胡宗南取得了胜利,共产党逃走了。
但料想不到的是,第一军已受到包围。红军发起进攻,消灭并解除了两个步兵旅和一个骑兵团的武装,缴获了几千挺步枪和机枪,作为额外的代价,一个政府军整团的兵力投降了红军。
这些事件发生在1936年11月21日,四天后德日签订了反共产国际协定。战争还会遥远吗?
这些消息并没有使蒋介石改变初衷,走上民族联合的道路,反而更加强了他全面地、一次性地解决共产党的决心。
就好象10月份并没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一样。1936年12月7日,蒋介石飞往西安。他此行有明确的目标:通过他的愿望和权威对张学良全面施加压力,迫使他参加第六次“剿共”
计划。
首先,他派出大约1500名蓝衣社“特务”团成员,由他的侄子蒋孝先将军率领。这支部队组织良好,从秘密指挥部出发投入行动,蒋孝先开始逮捕所有共产党的嫌疑分子。蒋介石抛开所有其他目标,召集全体将领,在10日召开参谋长会议,最后落实第六次“剿共”计划。蒋介石宣布,如果张学良拒绝执行命令,不参加“剿共”战役,他将被解除职务;他的部队也要被解除武装。
但是,一场奇怪的、经过预谋的事变打破了蒋介石的计划。蓝衣社分子在睡梦中被逮捕,被解除武装并关押起来。大部分参谋人员也被监禁,警卫人员投降,五十架飞机和它们的驾驶员也被扣押了。
接下来发生的与其说是一场政变,不如说是一出急转直下的戏(正如埃德加·斯诺所指出的那样)。委员长当时正住在距西安十里的一个温暖的四季如春的疗养胜地临潼。早晨5点钟,少帅的警卫队队长,二十六岁的孙鸣九上尉率领大约十辆满载士兵的汽车开到蒋介石所在的旅馆,当他们受到哨兵的阻挠时就开火了。委员长的警卫大吃一惊,但还是抵抗了很长时间,使蒋本人得以逃走。
根据蒋介石自己后来的叙述,他那时已经起床,锻炼之后正在穿衣服。当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时,在两个人的陪伴下,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