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 gong-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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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关地处荒凉,城镇人少,而且关内还驻扎着很多士兵,男女比例严重失调……长此以往,好男色的人多了起来。
那座酒楼,也就成了不少男人猎艳的场所。
此时酒楼上的所有男人都盯着靠窗的回栏处,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盯着靠着回栏的人。
那人一袭红衣,身材高挑,灰发及臀,亮泽而柔顺,脸不是很俊,甚至右脸颊还有一道狭长的十字刀痕,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气质……
是男儿,却依然惹人注目。穿红衣的人有一种是妖艳,嗜血的魅;而另一种则是热情如火的激扬,比起前者少了薄情。而眼前穿红衣的那人却打破了这两种的局限,仿佛红色只是衣服的颜色,并不代表了什么,所以红衣翩飞,却静若止水。斜靠在回栏而坐,双目平静地阖上,似思考,似小憩,反正那眉头始终是那么平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双手,一只轻捧着酒杯,而戴着乌木珠串的另一只手则支着后脑勺,肘间撑在栏杆上。
回栏拐角方几上一盆六月雪正盛放,银装素裹,配着那人被清风吹起的红衣,轻扬的灰发和恬静淡然的脸,竟唯美得不可思议。
正当所有人都沉醉在这画面中时,那人眼睛睁了开,沉黑的眼珠里泛着一涌无边的淡漠,仿佛眼前所有人都不在自己心境一般。正当酒楼众男子为那无边淡漠而黯然的时候,那人眼神突然化为戏谑般的慵懒,还透着一股茫然,最后嘴唇大张,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双手大开“啊~~~~~”边打哈欠边伸了一个超级无敌大懒腰,最后还吧唧了几下嘴~
不少人爱慕的心有着裂开的趋势,吱嘎吱嘎响个不停。
那人没察觉到现场的气氛,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提着裤子上茅房,茅房有人,没有办法,只好拉在裤子上……”
直直向后院茅厕奔去。
许多爱慕者在内心痛哭!然后眼睛也受不住了……
忘忧看着眼前许多边吃着酒菜边流着泪水的客人,心里升起无数个问号,不就是吃个菜吗,这么激动?
他走后,只听酒楼众人的芳心“哐哐哐~”碎了一地。
不一会儿,那人便折了回来,肩上背着包裹“掌柜,结帐,顺便帮我准备一匹快马!”
“客官是上哪儿去?”
“宗朝”
“一定是去参加花乐会吧?”
“嗯”
宗瑗王朝 天佑十五年
沐阳府醉仙楼满月居下有一平地就在满月江畔,每年七夕的第二日便会举行一年一度的花乐会,今年已经是第一百年。五年前有一人以一曲《发如雪》名动天下,同时也让花乐会这个活动打出了招牌。
至此,每到此时,不仅沐阳府的人观看,就连其他六国也有人不远万里,在花乐会的半月前就赶过来占位置,为的就是一睹盛况。或者说,等的就是席天音的出现,因为大部分都是席天音的歌迷会成员。
可惜,那人自那一年后再没出现,因为那人已经死了,毕竟腐骨噬心散无药可解。当年骨灰被送回来后,不仅丞相府哭声震天,就连这沐阳府许多人也是哭得眼睛红肿,因为他们可爱的小太岁不会回来了。但大家都还是期待,总觉得像小太岁那般可爱的人不会早死,说不定是误会……说没死就是没死,你说他死了我跟你急…… 这是当时许多街坊嘴上的原话。他们相信那人会回来,就如同相信神其实存在一样,已经成为一种信仰。
花台周围聚满了人,许多人还搬了凳子来看,中间穿插着兜售小吃的小贩,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弦璧、管珏和鼓钰也在人群中,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注视着台上。
前几日收到门主的回信说会来参加花乐会,可怎么还不见露面啊,莫非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儿?
五年没有见到门主了,不知他过得怎样?当年门主一失踪,他们立即飞鸽传书向仙山求救,后接到回信才知门主行踪,并按门主意思留在席府善后,所以也错过了去年门主继任大典,心里有许多遗憾……更多的是没有看到门主,心里思念得紧。这五年他们没有荒废武功,相反练习得更勤奋,为的就是能配得上门主专署护卫这个身份。
每年的主持都没有变,就是那个醉仙楼的老板。这一次,他还是站在台上,拿着一张纸,念着参赛者的名字“醉红楼的花魁乔姑娘、万花楼花魁清儿姑娘……诗意轩的轩主宇文公子”
十多个人的名单,没有听到席天音的名字,许多人都有些失望。
不过,有号称天下第一才子的宇文文翰参加,还是有些看头。
然而,大家有些期待的心在下面的比赛中消失殆尽。
每个人唱歌都那么回事儿,没新意。女的就尖着嗓子或者用假声,男的就是豪放的像大碗喝酒一般。以往觉得这样唱没什么不对,可只要听过席天音唱歌的,都会被他的那种自然不造作的音色所征服,该豪放时豪放,该细腻婉转时也不会忸怩,就算是用假声也过渡得十分自然。更难能可贵的是,歌词通俗易懂,很适合传唱。
此时,许多人都开始打瞌睡,要不就是聊天聊得起劲,根本不管上面的人在干什么。
终于轮到压轴的了
“下面出场的是诗意轩轩主宇文文翰公子”
“啊~~~~~~~~~~~宇文文翰~~~~~~~~好帅啊~~~”女粉丝放声尖叫。
宇文文翰看着台下的众人,嘴角划过嘲讽的笑容。这里没有能胜过他的人,本来听说有个席天音,音律天下第一,直直压过他的风头。本想来会会,哪知一出门才知道那人已经消失了五年,听说中了腐骨噬心散。那东西无药可解,想来那席天音早就死了。本来想返回家的,路上听得那些参加花乐会的人的谈话,知晓众人竟依然痴心期望席天音会出现,所以每年的花乐会都会参加,为的就是能有机会再次倾听那人的歌声。当时心里就有一种欲望,想将那人的名字在众人心中抹掉,一个早死之人还能活在人们心中,看来还真是不可小觑,就让他来消除人们心中对那人的痴望吧。这天下,只有他宇文文翰才是最有才华的。
宇文文翰高傲地坐在古筝前,慢慢拨弄着,清唱自己去年创作的一首词曲。
歌曲是清幽滴,歌词是艰涩滴,意境是飘远滴,人民——是听不懂滴~
一曲完,宇文文翰看着台下众人失望的脸色,心里那个愤恨啊!那个席天音就那么好??能把他比下去?
宇文文翰铁青着脸,差点就想把古筝扔到台下去砸醒那些“愚民”。
此时,醉仙楼老板上了台“各位,今日的胜者便是……”
“我还没唱呢,怎么就宣布结果了?”一道慵懒的声音从满月居处传来。
众人看去,一道黑色的身影立于满月居的回栏处,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黑色的纱笠遮住了脸,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熟悉的声音还是让许多人惊喜——终于让他们等到了。
弦璧、管珏和鼓钰更是震住了,不过下一秒钟立即反应过来,施展轻功上了台,跪了下去,激动地拜见“叩见门主”
“得了,别那么多礼了,该咱们唱歌了,去旁边取乐器”忘忧从黑纱内看着自己的三个护卫,五年的时间都从小童儿长成俊小子了,弦璧清冷,管珏妖媚,鼓钰可爱……哎哎啊……真是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听到他的话,弦璧三人立即到旁边的乐师处取了乐器,早在门主继任那一刻,他们不再是童子,而是护卫,所以便没再随身带着乐器,而是各自带着兵器。弦璧的软剑,管珏的软鞭,鼓钰的薄刃弯刀,都与主人的气质相符。
“弦璧,这回你弹琵琶吧,我弹古筝”忘忧飞跃而下,落在他们的面前。
“是,主子”弦璧将古筝交给他,自己又去取了琵琶。
“《香粉》可还记得?” 各自搬了凳子坐定后,忘忧问道
“记得”三人回答。
“如此便是它了”忘忧点头,正准备拨弄,却发觉台上还有一人,于是礼貌地提醒“公子,轮到我表演了”
宇文文翰鼻子轻哼,终于注意到他了?这人竟然没把他这天下第一才子放在眼里……还有,底下那些愚民,你们什么意思?麻烦闭上你们那惊喜的眼睛,看了真是让人不爽!
气死我了……真是该死……给你点颜色瞧瞧。
宇文文翰注意到忘忧戴着纱笠,猜想他必定长相穷凶极恶,于是故意道“阁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莫非面貌丑陋?”
忘忧倒是没生气,不过心里也不算好受。早几年你想看我的容貌我倒是很愿意,但自从毒解了以后,样貌又发生了一点变化,自己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多少有点破坏现在这个欢快的气氛。
“怎么?公子不敢吗?”宇文文翰再一次问,有些挑衅。
忘忧摇头,看来,今天若不摘下这纱笠,这个小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要不是可怜他没学过武,打又打不得……就算打,恐怕会丢了仙宿派的脸,所以……
“公子……”宇文文翰再催了一遍。
下面的观众也是摒住呼吸等待着,他们也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他们要等的人。
“我本就长得不如公子,再加上不会保养,落得这般遮遮掩掩倒也怨不得人。既然公子想看,我也不会忸怩着,只是希望公子不要吓着就好”叹口气,忘忧很平和地摘下了头上的纱笠。
入眼的首先是那倾泻而下的灰发,毫无生气的灰,连老人那种银白的发丝都比不上。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右脸颊靠眼睑的肌肤上带着狭长十字刀痕的脸孔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众人莫不倒吸一口凉气,连五年未见忘忧的弦璧等人也呆掉了。
台上站立之人,平和地看着大家,既不自卑也不怯懦……
华贵妖冶、平静淡漠、慵懒戏谑……这人竟然融合了这么多的感觉……
许多人楞住了,这是席天音,但又不是……到底是不是……
许多人也迷惑了。
“对不起,吓着大家了”忘忧看众人震慑的样子,有些后悔来参加花乐会了。
本来参加今天的花乐会算是给他的三个护卫的礼物,因为5年未见,他的三个护卫长大了,今年就18岁了,在21世纪也算成人了。所以,借这个机会来热闹一下,哪知……
“太岁爷?”
“小太岁?”
有人不确定地喊道。
“席天音不是死了吗?我叫忘忧……”忘忧笑着回答。
下面哗然
“仙宿派门主忘忧?”稍微懂点行情的人不确定地问。
“正是在下”忘忧点头。
底下接着闹开锅。
“可他长得跟小太岁真的很像……而且弦璧他们叫他门主……小太岁好像也是仙宿派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声音也很像呢,都是这么好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别说了,听他唱歌就知道是不是了……”
……
我就是不承认我是席天音,你们也没办法,忘忧恶质地想。
“这位公子,我的长相你也看过了,是不是该下去了?”忘忧对宇文文翰道。
宇文文翰愣愣地点了点头,突然咳嗽两声,歉疚地对忘忧点了一下头,狼狈地下了台。
“弦璧,开始吧”见碍事的人下了台,忘忧道。
下面的人立即停止了喧哗,期待忘忧的演唱。
忘忧的古筝引头,弹奏出一段优美而哀伤的曲子,弦璧的琵琶和管珏的萧声加了进来,鼓钰的鼓点也慢慢加入。
一段前奏已经吸引得人痴迷,忘忧的歌声又缓缓响起:
冷风吹 香粉纷飞 染上谁的脸
冷风吹 魅影破碎 你簪花的水
以最深的痛 想最爱的人
我只生怕亵渎你的美
你渐凉的手 我渐暗的梦
情到绝路没有一滴泪
我让心悔 心碎
片片都伤悲
我要把心献给遥远的梦寐
宁愿矜持枯萎 寂寞花蕾
绝不做红尘的奉陪
不让心悔 心碎
不要一点悲
我要把心献给钟爱的结尾
宁愿矜持枯萎 寂寞花蕾
绝不做红尘的奉陪
爱你的心无悔
忘忧的手轻抚古筝,眼睛望着众人,却没在任何人身上停留,而是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中。
深情而绝望的歌词在优美而哀伤的歌声中荡漾开来,一滴眼泪滑过十字刀疤的交汇处,河岸紫薇花瓣吹到台上伴着那一抹灰发在风中飞扬,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纠起来。
宇文文翰看着台上的人,终于知道为何众人忘记不了席天音。
虽然不知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席天音,但他的曲子已经让自己沉醉得不可抑制。
“天音……我们爱你……”
不知是谁吼了一句,下面掀起一阵声浪“天音……我们爱你……”
忘忧看着那些歌迷,心里有些感动……看来当年自己在沐阳府的声望很高啊……
错了,错了……我不是席天音!
对,我是忘忧!
等等,今天说好要高兴的,怎么一开口又唱这么忧伤的歌了?
“这一次的胜者便是席家大少爷席天音……”醉香楼老板上台激动地道。
地下传来鼓掌吆喝声。
“应该是忘忧”忘忧提醒。
“啊……”醉香楼老板没反应过来。
“弦璧,你们拿了黄金后先回府等我,我出去一下就回来”忘忧说罢,下了台。
人群自发开出一条道让他离开,许多人更是仰慕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