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侯爷-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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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提这事了,反正这一趟是免不了了!”赵谌说完了,忽然抬起头悲愤的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站起身,在何三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催促着赶紧去做爬犁。
外面天寒地冻的,路上的积雪有三尺来厚,马车根本没办法行驶,要是骑在马上过去,估计等到了蓝田,人也就变成了冰雕。
有了爬犁就不一样了,往爬犁上一躺,身上再包裹上两张皮子,一路上也不至于遭太多的罪!
“俺也跟你去!”程处默麻利的站起身,大声嚷嚷着,风风火火的就要回家去拿防寒的棉袍。
“行了,就我一人受罪也就够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屋里吧!”赵谌一把拉住程处默,气急败坏的大声嚷嚷,本来一个人去挨饿受冻就够窝火的,要是再多一个程处默,兄弟两人一起遭罪,那还不把人气疯了。
“还有,我这一走,家里面也得有个人看着,还有啊!”赵谌说着,忽然从怀里掏出几张契约,交给程处默,说道:“这是那几个老家伙输了的赌约,我这一走,你就立刻带着人去讨要,奶奶的,想要赖账的,就往他家大门泼漆!”
赵谌只要一想起那几个老匹夫,心里就窝火的厉害,都是这几个落井下石的老不羞,要不然他也不会被魏徽给阴了。
“成!”程处默刚刚已经听赵谌说过了朝上的事,自然也明白这一切的起因都是这几个老家伙,当下便接过几张契约,猛地点头说道:“小谌你就放心的去吧!俺保准让他们一文钱都赖不掉的!”
赵谌一听程处默话里的病句,顿时翻了翻白眼,不过也懒得再跟程处默计较这个个。蓝田那边的上万人都还眼巴巴的等着朝廷这边的人,既然避免不了要走这一遭,那还不如趁早动身为好。
安排了何三赶快去做爬犁,赵谌又叫来府上的绣娘,这绣娘还是老秦家的,当初也给安排到了赵府。
这大冷的天,光是护住了身体可不行,还有手跟脑袋也得护的严严实实的,将一张羊皮交给绣娘,赵谌在旁边解释了一下冬帽和皮手套的样子,解释完了便去了后宅的书房。
手机就藏在书房的一个暗格中,这次去蓝田那边,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赵谌觉的还是将手机随身带着比较稳妥。
一个时辰后,何三的爬犁做成了,绣娘的冬帽跟皮手套也做成了,虽说看上去难看了一点,不过能保暖就行。
安慰了几句难过的绣娘,赵谌便叫人套好了爬犁,跟程处默使劲拥抱了一下,一脸悲壮的爬上了爬犁,将自己裹在两张毛皮里,吆喝一声,爬犁便向着明德门而去。
魏徽老早就到了明德门,此时正缩在门洞里,不停张望着朱雀大街,周围是二百多名这次一同前往蓝田的军卒。
“魏詹事,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这位院判怎的还不来?”一名身着厚厚棉袍的军汉走到魏徽身前,目光也跟着魏徽望了一眼朱雀大街,语气有点不耐烦的问道。
“再等等吧!”魏徽收回目光,拉紧了身上的棉袍,跺了跺已经有些冻的麻木的脚,叹口气说道。
说起来,他其实对这小子也心存好感,满朝文武都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却被这小子随随便便一句话就给解决了,这样聪明的孩子,谁见了不喜欢?
可惜,这次蓝田之行,他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只不过他的身份现在有些特殊,身为内府詹事主薄,若非经得陛下恩准,是不可能离开长安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出此下策,硬逼着赵谌去蓝田,从而激怒程咬金说出让他也去蓝田的话!
陛下想必已经猜出他的用意了吧?要不然队伍里也不会出现百骑的人了!
“来了!”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听的旁边的军汉忽然出声道。
魏徽闻言,目光望向朱雀大街时,就见得朱雀大街上果然出现了五匹快骑,只不过目光看到最后一匹快骑时,魏徽的双眉禁不住皱了起来。
只见那最后一骑的马背上空空如也,反而身后却拖着一个怪模怪样的木架子,那木架子看上去似车非车,明明没有双辕,却偏偏在健马的带动下跑的飞快。
“当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小子,总有些奇思妙想叫人眼前一亮!”魏徽稍一思索,便既想明白了那木架子的作用,登时目中一亮,禁不住暗中赞道。
赵谌一行五人一转眼的功夫就来到明德门前,当爬犁停下,赵谌的脑袋便从厚厚的毛皮堆里钻出来,望着眼前冻的脸色发青的魏徽笑道:“魏大人来的好早啊!”
魏徽吃惊的张大嘴,望着面前已经完全包裹的认不出来的赵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是已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此时的赵谌头戴着厚厚的冬帽,鼻梁上架着一副风雪镜,整个人躺在爬犁中,浑身上下都包裹在一张斑斓虎皮里,假如掀开虎皮,就会发现怀里还抱着一个暖炉。
真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
“怎么,长孙大人还没到吗?”看到魏徽老儿还在那里犹自看着他身上的虎皮,赵谌只得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子,望着魏徽笑着问道。
“你认为长孙尚书会来?”魏徽闻言,目光离开赵谌身上的斑斓虎皮,禁不住好笑一声,望着爬犁上的赵谌笑道。
“难道长孙大人临时又去不了了?”赵谌闻言,顿时奇怪的望着魏徽问道。当时在大殿里,长孙无忌可是当着满朝文武官员的面,答应去蓝田的,何况此事李二也是同意了的,总不可能到了此时,放了他们的鸽子吧!
“赵院判向来也是极聪明的一个人,不妨好好回忆一下当时大殿上的事,陛下何曾叫长孙去蓝田了?”魏徽闻言,当下望着赵谌又是轻笑一声,笑着提醒道。
赵谌一听,脑海里立刻便将大殿里李二的话,又回想了一遍。当时长孙无忌提出此事该有他户部尚书去做,李二也说了此事就有长孙无忌负责!
负责!怎么个负责?坐在户部大堂里,喝着茶吃着点心,烤着火炉也是负责!跑到蓝田县,挨饿受冻,也是负责!
想到这里,赵谌不禁失望的低下头,太无耻了!合着数来数去,最后去蓝田县挨饿受冻的只有魏徽老儿与他两个人,其他的人都是该喝茶喝茶,该睡觉睡觉,舒舒服服的呆在长安。
“走吧!没事不许叫我!”赵谌失望的长叹一声,瞬间将脑袋钻到虎皮里去,声音闷闷的说道。
魏徽闻言,禁不住摇头好笑一声,冲着那边的校尉打了声招呼,随即扳鞍上马,一行人出了明德门,一头扎进了外面白色的世界。
第十一章 白色的世界()
一出了长安城,外面立刻就成了白色的世界,皑皑的白雪覆盖了整个大地,群山都披上了一层白色的外衣,晃得人眼前直晕。
原本通往蓝田的道路早就被积雪覆盖,若不是雪地里往来的马匹留下的脚印,恐怕很难从雪地里找到正确的方向。
朔风肆虐着,彻骨的寒风像是一柄柄刮骨的小刀,沿着衣袍的缝隙直往身体里钻,在这样的寒冷下,即使厚厚的棉袍也成了摆设。
赵谌整个人都蜷缩在爬犁中,浑身上下都被虎皮包裹的严严实实,而老秦派给他的四名家将身上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虽然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不过却比其他人好多了。
反观其他人,此时早就被冻的脸色发青,一个个骑在马背上,使劲的缩着膀子,嘴里呼出的热气在胡须上、头发上都结成一层冰渣。
魏徽似乎已经被冻僵了,脑袋无力的垂在胸前,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身子随着坐下的马一摇一晃的,似乎随时随地都会从马上一头栽下来一样。
赵谌透过虎皮的缝隙,看到魏徽的惨状,心里禁不住叹了口气,真是搞不明白,魏徽这是何苦来哉!好好的长安不待着,非要跑到这冰天雪地里遭这份罪,害得他也跟来受罪。
不过却也没打算让魏徽老儿上爬犁,这老匹夫害人害己,不让他多遭点罪,下次还不知道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虽是如此,心里却还是有点佩服魏徽,遇上这样的事,如果换成是老秦或者是别的那个武将,恐怕早就死皮赖脸的挤上爬犁了,可魏徽自始至终都没往爬犁上瞅一眼。
赵谌觉的只要魏徽跟他主动提出来要到爬犁上来,他都会痛痛快快的答应叫魏徽上来,可惜魏徽始终没提,他也就懒得主动提起了。
将虎皮拉紧了,张嘴打了一个哈欠,昨晚跟程处默喝了半晚上酒,压根就没睡醒,此去蓝田还有很长一段路,赵谌决定稍微迷糊一阵。
白茫茫的世界里,一行二百多人艰难的迎风向前,从远处望去就如是一张巨大的宣纸上,不小心掉落了几滴墨汁,人在其中显得就是这般渺小。
“小公爷!小公爷!”
睡得迷迷糊糊的,赵谌听到秦明在他耳边不停叫他,睡眼惺忪的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秦明那张胡子拉碴的脸,胡茬上都挂着一层冰渣。
秦明一见赵谌醒来,顿时咧嘴一笑,结果这一笑,熏人的酒气便从鼻孔里喷了出来,熏的赵谌禁不住皱了皱眉。
出发的时候,赵谌给秦明四人一人怀里塞了一皮袋烈酒,就是让他们在路上热身,现在闻到这混蛋满嘴浓郁的酒气,赵谌甚至怀疑秦明的酒袋里还有没有酒了。
爬犁已经停了下来,赵谌以为是已经到了蓝田,结果等他从捂的严严实实的热窝里伸出脑袋,往周围一看时,这才发现此时的他们依然处在荒郊野外,入目处依旧是白雪皑皑的世界。
“怎么停下了?”发现依旧处在荒郊野外后,赵谌顿时奇怪的望着秦明疑惑的问道。
“那个!”秦明闻言,面色显得有点为难的望着赵谌,尴尬的说道:“能不能叫魏詹事也跟小公爷挤在一块啊?”
魏詹事?赵谌闻言,顿时心里一惊,听秦明的这语气,似乎魏徽出了什么事,莫不是冻僵了吧!
才要开口问魏徽怎么了,目光就看见魏徽老儿在两名士卒的搀扶下向他这边走来。脸色冻的铁青,胡须、头发上全都挂着一层冰渣,两条腿在地上拖着,看样子已经完全被冻的麻木了。
赵谌一惊,赶紧在秦明的帮助下,从爬犁上翻身下来,手忙脚乱的将魏徽扶到了爬犁上躺下。
“怎么不早一点叫醒我?”魏徽全身上下冰的犹如一块冰疙瘩,四肢都有些僵硬了,赵谌赶紧将魏徽用虎皮捂严实了,将暖炉的温度调高,塞进魏徽的怀里,这才转过身望着秦明等人,埋怨起来。
“是…是魏某…不愿让…他们说的!”被虎皮捂的严严实实的魏徽,一听到赵谌责怪秦明,不等秦明说话,便挣扎着从虎皮下伸出脑袋,结结巴巴的说道。
“是啊小公爷!”秦明接过魏徽的话,望着赵谌道:“先前某就想唤醒你的,可魏詹事却死活拦着不让某唤醒你,就是方才某要唤醒你时,魏詹事还在阻拦某呢!”
“魏大人,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赵谌闻言,心里不禁也有些恼火,明明已经冻的受不了了,却偏偏还要死撑着一张面子,拉不下脸,难道你的脸面比你的命还重要?
赵谌毫不客气的指责道:“小子年纪小不懂事,你多大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在小子面前还装的什么风骨气节!”
魏徽被赵谌说的脸色有些难堪,目中微微闪过一道怒色,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只是却最终叹了口气,闭上了嘴。
爬犁是不能坐了,本来可以挤两个人的爬犁,现在被魏徽这么一搞,赵谌竟是连坐的空间都没有了。
赵谌看了看远处魏徽的坐骑,心里一时间恼火的不知道该骂谁,有心骂魏徽两句,可看到魏徽被冻的凄惨的模样,骂人的话,终究还是没能出口。
“小公爷,要不某扶你上马吧?”秦明一脸的愧疚,他本来是家主派来照顾赵谌的,现在却反倒连累的赵谌连爬犁都没得坐了,只能陪着他们一起骑在马上活受罪。
赵谌闻言,抬起头长叹了口气,点点头,便走到魏徽的坐骑前,随后在秦明等人的帮助下,爬上马背坐好,一行人这才又继续向着蓝田出发。
冷!刺骨的冷!
先前躺在爬犁上,浑身被虎皮、熊皮包裹着,赵谌还不觉得有多冷,此时这一骑在马背上,迎着刺骨的朔风,就感到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脸上的皮肤都被朔风吹的生疼生疼的。
“还…还有多远?”赵谌上半身俯在马背上,望着前面白雪皑皑的世界,浑身被冻的哆哆嗦嗦的,大声问亦步亦趋跟在他身旁的秦明。
“快了小公爷,再坚持一会就该看见蓝田的县城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