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侯爷-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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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独孤谋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目光望着面前的两名家将,道:“同样的话,某家不想说两次!”
独孤谋这话一出,两名家将立刻脸色憋的通红,不过,却也知道已经事不可违,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赵谌,期望赵谌能够说一句话。
只不过,赵谌却是视而不见,军营里都是一帮糙汉子,大家一视同仁,既然独孤谋想尽办法,要进入新军营,那就丢掉独孤家少爷的身份。
赵谌不说话,独孤谋又冷着脸色,两名家将使劲的咬了咬牙,最后,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转身带着带来的东西,赶着马车离开了。
独孤谋有很严重的洁癖,家里的时候,什么东西都要单独分开,这一趟来新军营,自然是带了些东西,都是独孤谋觉的非常必要的,可惜,赵谌却只是摇了摇头。
军营便是军营,既然觉的忍受不了,可以随时随地离开,赵谌绝不阻拦,独孤谋听到赵谌这话,二话不说,就连身上带的酒壶、手帕等物,也取出来扔给了两名家将,一身轻轻松松的跟着赵谌进了军营。
此时正是后晌,新军营里的一千多士卒,这时候正在刘进达的率领下,练习排兵布阵,远处的校场上,烟尘滚滚,蹄声隆隆,刘进达的破锣嗓子,不时远远传来。
“进了新军营,那就得遵守新军营的规矩!”赵谌带着独孤谋,先到新军营书记官那里,做了入营登记,从里面出来时,赵谌对着独孤谋道。
“某家明白,这点绝不让侯爷为难!”独孤谋不断打量着新军营里的一切,惊讶的发现,这个新军营,的确有着让他震惊的东西,仿佛无形中有一根线,将所有的事物,都拴在一起。
偌大的军营里,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被分门别类,严格的划分开来,那边是营帐,那边是训练场地,那边又是休息区,跟随赵谌走进营帐时,独孤谋的惊讶更甚。
营帐里,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进门的地方,摆有一个大木架,架子分为五层,每一层木架上,都塞进去一个木盆。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在他的影象中,一帮糙汉子住的营帐里,就应该弥漫着一股刺鼻难闻的臭味,榻上乱七八糟的,地上应该随处乱扔着一些东西。
可是,眼前的景象,显然与他印象中的出入很大,整个营帐中,都是干净清爽,榻上的毯子叠的四四方方的。
没有那些刺鼻的臭味,刚刚也是干干净净的,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很怪异的味道,不过,这味道让独孤谋不厌倦。
“你是独孤家的少爷!”赵谌带着独孤谋先在军营四处转了转,算是让独孤谋先熟悉了一下军营的环境,最后这才带着独孤谋来到前面,说道:“所以,你有权自己单独拥有一间营帐!”
这其实,并非是照顾独孤谋乃是独孤家的原因,而是因为,独孤谋有很重的洁癖,那帮杀才什么人,赵谌再清楚不过。
他不希望,独孤谋晚上被那帮杀才的脚臭味弄昏过去。
“侯爷好意,某家心领了!”独孤谋闻言,忽然望着赵谌笑道:“不过,某家不希望,因为某家的到来,破坏了新军营的规矩!”
“机会只有一次!”赵谌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望着独孤谋道:“错过了这个机会,往后便在无可能了,你可要想好了!”
“某家自然明白!”独孤依旧笑望着赵谌,固执的说道:“所以,某家还是不想破坏规矩!”
“好吧!”人家既然不领情,赵谌也就不坚持了,闻言后,点了点头,便带着独孤谋,去办理入住的手续。(未完待续。)
第九章 小兵传奇!()
赵谌从一开始就已经说了,新军营里没有高低贵贱,哪怕是当今的太子殿下来了,那也得规规矩矩的放下太子的架子,加入到新兵的行列,更何况是一个独孤谋了。
新军营里没有勋贵,在这里,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唯一要记住的便是服从,绝对的服从!
这是不同于大唐的一个军,是真正用汗水铸造的军营,说它是一个大熔炉,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对别人而言,入了新军营,就是对身体的一个磨练,但对于独孤谋而言,却是心灵和身体的双重磨练,严重的洁癖症,在新军营里,需要克服的东西太多。
当初,赵谌让他单独拥有一间营帐,被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既然,他都让家将回去了,区区的一个营帐,又能算的了什么。
然后,他就在放晚尝到了苦头,也明白了过来,赵谌当初听到他放弃营帐时,看他的那种不忍的目光,那应该是在为他默哀吧!
一整个晚上,独孤谋都在和各种各样的气味中度过,脚臭、汗味以及放屁、打嗝、磨牙、梦呓等等。
独孤谋是把自己蒙在毯子下面,数数字,才艰难的熬到了自己睡着。
可惜,等他刚刚才进入梦乡,一声尖锐的哨声,随后便在营地里响起,哨声惊醒了独孤谋,当他还躺在榻上,慢慢恢复思考时,跟他同一营帐的其他士卒,都已经快速的爬起来。
在独孤谋惊讶的目光中,这些士卒麻利的穿上战袍,将榻上的毯子叠的四四方方的,往榻上摆好,将榻上铺的单子用手捋平整,整个过程,自然而然,显然是已经驾轻就熟。
“你想连累大伙吗?”独孤谋光顾着看别人了,自己却忘了从毯子里爬出来,结果,等到别人都穿戴整齐了,看到独孤谋还赖在榻上,顿时一名大胡子士卒,瞪着独孤谋不满的吼道。
这大胡子,独孤谋自然是认得的,乃是他们这一队的队正,名叫曹震茂,蓝田县人士,乃是真正的关中汉子。
原来是左武威的一名普通士卒,曾经多次参与对突厥的抵抗,这个队正的身份,乃是他一刀一刀杀出的功绩,积累而成的。
独孤谋身为独孤家的唯一男丁,家里的身份尊贵无比,除了老奶奶能对他呼来喝去,整个独孤家里,就没有一个人,敢对他大声说话,更何况还是这么大吼。
目光中出现了一道怒色,可随即意识到什么,怒色很快消失,脸色依旧冷漠着,但总算是从毯子里爬起来了。
只不过,自小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要他学着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活,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从榻上爬起来,别人都是麻利的套好战袍,迅速的开始整理床铺,独孤谋却是磨磨蹭蹭的,单是一件战袍,就让他穿了很久,更别说整理床铺了。
营帐里的所有人,此时,都在默默注视着独孤谋,到了后来,先前说话的大胡子曹震茂,忽然不耐烦的走过来,将正在穿衣的独孤谋,推到一边。嘴里骂着你可真是大少爷啊,手底下却是麻利的替独孤谋,叠好了毯子,整理好了床榻。
而独孤谋的战袍,到底最后还是由两名士卒,过来帮着穿戴起来了,这过程中,独孤谋就像是一个木偶似的,双拳紧握,任凭士卒给他穿戴,第一次,独孤谋感到了不会打理生活的耻辱!
外面的天色,还是蒙蒙亮,等到独孤谋这一队的人走出营帐,准备站队时,校场上其他的队,都已排列整齐,安安静静的等待着独孤谋等人的到来。
而此时的赵谌,就骑在一匹战马上,手里甩着一个铁哨子,目光冷冷的望着匆匆赶来的独孤谋小队:“何以迟到这么长时间?”
没让独孤谋所在的小队入列,而是让他们五十人,单独站在队伍的旁边,目光直接忽略过独孤谋,冷冷注视着队正曹震茂问道。
“报告教官!”曹震茂听到赵谌的话,猛地一昂头,望着马背上的赵谌,字正腔圆的大声吼道:“是因为新入的士卒起床晚了!”
“这便是可以迟到的理由吗?”此时的赵谌,已经变成了毫不讲理的冷血教官,听到曹震茂的申辩,立刻便大声吼道:“身为队正,明知队中有新卒加入,却不去帮助,反过来将此当做迟到的借口,那要你队正还有何用?”
“此事,需怪不得他们,是某家连累了他们!”独孤谋听着赵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的训斥曹震茂,一下子便从队伍里走出来,望着赵谌开口说道。
“教官训话,身为士卒,未经允许,是谁让你站出来的?”然而,独孤谋这话落下,没想到往日里还对他还算客气的赵谌,此时却冷眼瞪着他,毫不留情的训斥起来:“念在你新入营的份上,本侯便不与你计较,回去!”
独孤谋这是今日第二次,受到别人的训斥了,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双拳使劲的握了握,最后,在赵谌的注视下,果然,一咬牙回到了队伍里。
“规矩你已懂的!”将擅自出列的独孤谋,毫不留情的呵斥回去,赵谌的目光,这才又望向曹震茂,说道:“所以,自己去点了时香,带着你的士卒,自去那边受罚吧!”
“喏!”这明显是不公平的,然而,军营里就是这规矩,不光是他们,便是其他人迟到了也是一样,一人迟到全队受罚。
因此,听到赵谌的话后,曹震茂连句申辩都没有,便大声对着赵谌称喏一声,随后,便在独孤谋目瞪口呆下,带着他们去了校场的边上。
将曹震茂一队,赶去受罚,赵谌这才望着早已等待的队伍,吹响了哨子,开始了新的一天的越野拉练。
独孤谋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从小他就是家里的小祖宗,锦衣玉食,说一不二,可今日他才加入新军营,就连续遭到了别人的训斥不说,还被罚到了这里。
蹲马步,然后,屁股下面还点了一根时香,只要屁股稍稍下移一点,时香的烟头,就会烫的人立刻跳起来,唯一做的就是让屁股始终远离时香。
独孤谋那里受过这样的罪,有好几次,他都差点蹲不住了,就在他快要落下时,后背忽然被人提住,转头去看时,正是他们这一队的队正曹震茂。
于是,到了后来时,独孤谋几乎都是被曹震茂,一直在后背提着,等于是在蹲马步时,承受了比别人还早要超负荷的惩罚。
赵谌带去越野的队伍已经回来,一帮人出去时,精神抖搂的,回来时,各个却跟落汤鸡似的。
看上去,就跟饿疯了的一群狼似的,远远的,还未进入军营,就嗷嗷大叫着,疯也似的冲入军营,直扑校场边上,早已准备好的几筐馒头跟鸡蛋。
早餐乃是刚出锅的馒头,以及每人两颗鸡蛋,只不过,落在队伍后面的人,只能吃到馒头,鸡蛋却是轮不到了。
至于,独孤谋他们一队的人,则是只有看着别人在那里吃,别说鸡蛋了,便是馒头也轮不到,因为,他们还在继续受罚。
吃早餐的士卒们,满足的用筷子插着两个馒头,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嘻嘻哈哈的指着他们这一队,还有个别的士卒,拿着馒头故意走到他们面前,嘻嘻哈哈的问他们饿不饿?
耻辱!绝对的耻辱!
独孤谋痛苦的闭上眼,这一刻,耻辱像一团烈火,在他的胸口熊熊燃烧。
这种耻辱,是出于羞愧,对他们一队的其他人的羞愧,正是因为他的原因,连累了其他人,让他们跟着在这里,一起受罚一起接受嘲讽。
这一刻的独孤谋,恨不得找到一个地缝钻下去,他觉得他已经没有脸,再面对其他人了。
然而,这却只不过是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一整天里,他都在拖着他们队的后腿,做什么都不合格。
偏偏,赵谌在他做的不合格时,却不来斥责他,而是,去斥责曹震茂,斥责他们整整一队的人。
这一天,独孤谋心里,就跟烧着了一团火,晚上等洗完了澡,回到营帐时,整个人就跟瘫了一样。
“你们大家都在恨某是不是?”此时,已经是一天的结束,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独孤谋无精打采的躺在榻上,看也不看其他人,声音闷闷的开口。
“为啥要恨你?”正在舒舒服服泡脚的曹震茂,听到独孤谋这话,忽然抬起头望着独孤谋,奇怪的道:“这种事儿,那个队没经历过,过去俺们也嘲笑过他们!”
“不单单是咱们队?”已经有些万念俱灰的独孤谋,陡然听到曹震茂这话,就仿佛在乌云重重中,看到了一道曙光,猛地从榻上坐起来,望着曹震茂问道。
“自然不是!”曹震茂望着独孤谋,认真的说道:“所有士卒,一开始都有点不适应,所以,总会发生这种事,受罚谁没经历过!”
话音落下,却又不等独孤谋开口,曹震茂又继续说道:“当然了,你若是愿意努力,那自然是好,咱们也可以帮你,你若是不愿意,那咱们也只能自认倒霉,受罚而已,某家还怕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