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凉人崛起-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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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虽年不过十四,数落起叛逆诸侯却是头头是道,也令马越感到气愤,却不想孙坚与公孙瓒的攻略速度如此之快,刘表竟已死于非命……只怕要不了多久,韩馥也要完了。
听到这里,他就是再愚钝也能猜到,有人在刘协耳朵边煽风点火,恐怕朝中有人要除自己而后快了!
果然,刘协话锋一转,说到自己,道:“朕只封过一个列侯,美阳侯的‘壮举’却远超其二人,杀宗室刘岱,败宗室刘焉,破五兵扫西土,战必克攻必陷,立不世之勋。可是美阳侯,你想要什么呢?帝王之道要教朕御下,可朕什么都给不了你了……官职,爵位,你都已经高到不能再高,先生,你说朕除了这个位置,还能给你什么呢?”
马越说不出话了,论官爵,便是天下都没谁比他还高,别人的将军多是自称,他确是正经的辅国将军,甚至受朱户、虎贲、弓矢三锡的列侯……只差一步得王爵。但汉家祖制有言,非刘姓者不得封王,称王者天下共击之。
朝廷再没什么官位可以赏赐他的了。
“你一个不快,百年大姓四世三公的袁氏在顷刻间便沦为反叛,枭首城南。可是先生,你看不见洛水的河水都被染红了吗?朝堂上再没有能与你匹敌的人,你还想做什么呢?”刘协的脸上带着配齐,那柄镶金嵌玉的汉剑无力地收入鞘中,被刘协置于一旁,摊开了手,高高在上的皇帝对马越说道:“辅国将军,您还想做什么呢?”
辅国将军,您还想做什么呢?
洛水河都被你屠戮的鲜血染红了。
你还想做什么呢?
“这,这不是臣想象中的君臣会面。”马越蹬蹬向后退了两步,退到他方才入殿时的那个位置,头脑并非惊慌失措,却也不够清醒。他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从未觉得自己有哪里做的错了。“臣不杀人,人便要杀臣,这事情本就是没有道理的……陛下,臣从未想过谋朝篡位啊!”
他一直是个汉室忠臣啊!
天下哪里有叛乱,他便去哪里,他去到哪里,哪里的战乱便会停歇。
他曾一度令先帝刘宏害怕,而将他关入黄门寺狱半年之久,不见天日。而现在,他一样令小皇帝刘协感到害怕了。
马越终于明白,没有人在乎你是否忠诚,帝王无真情。
任何一个皇帝,但凡在位,首先思虑的是统治的安全性,而并非是将领的忠心……马越,终于明白自己威胁到刘氏宗族的统治了。
原因,是他的一颗倨傲之心。
皇帝是他拱卫才当上的,掌权的大将军何进是他除去的,接连还有何苗、袁绍,南阳袁术死于他手。整块关西靠着他维系在大汉的统治之下……他不骄傲,但在他的行为中的点点滴滴都透露着功高震主。
甚至此次入京,直至现在,他从未恭敬地给皇帝跪下,没有给任何人跪下。
至多是拱拱手。
他已经自在了太久太久。
“先生,你走吧,远离洛阳,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刘协再看向他的时候,已经没了小时候的那股亲热劲儿,“若先生再来洛阳,便要强攻进来了,到那时候,朕的皇位……拱手让你。”
马越转过头走了,既然没有下跪,那就不跪了罢。没有一句珍重,他只是回头小声的问了一句,“皇帝陛下,您的甲胄呢?”
巍峨永乐宫外高耸的朱雀阙上,那个踢踢自己冰冷的胸甲,说自己便是皇帝甲胄时的那个孩子,去哪儿了呢?
那个为了汉室江山暗自发誓要讨尽天下叛逆不惜血染一生的青年将军,去哪儿了呢?
“美阳侯马越接诏!”当马越走出嘉德殿时,才发现外面已经站满了虎贲卫士,刀剑皆已出鞘,弓矢尽数上弦。黄门侍郎捧着诏书宣读道:“免马越美阳侯、司隶校尉之职,受封凉王。另,马氏子孙,生生世世不得再入洛阳,入关中者,视为叛逆,天下共诛!”
马越,浑然不知,方才殿中的汉剑若没有抽回剑鞘,潮水般的虎贲军将会把他淹没在人海里。
第七十八章 君臣决裂()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凉王,哪里有这样的王爵?
别人都是郡国,到了马越这里王国却成了一州之大了。也不知皇帝这一下子会叫多少人眼红。
千里凉州路,他不知走了多少回,这一次却最令他从内心里感到难过。
他以为他与刘协会是一副追忆往昔,携手共进的模样,却不想最终闹成了这副模样。
与马越相对的,是一干将领文臣欢呼雀跃,一路上凉州覆甲军高唱战歌喜气洋洋,简直好似过年一般。上一次走这条路,马越的心头满是欢言,得了凉州牧的职位令他欣喜若狂。
可这一次,一路他都沉着脸。
尽管,本初之战赢了,天底下权势最大的袁氏一族被他拔除。
若干年后,若马氏一族未泯灭于战乱之中,汉家将会传出一句好似高祖时的遗训一般成为祖训——马氏子孙不得入关中!
这句话就像巨石压在马越心底不能轻松。
马越带着妻儿回到了凉州,任命程立为国相,闭门谢客拒绝接见任何人,即便是麾下将领,也难见他一面。
像头受了伤的野兽,回到自己安全的山洞里暗自舔着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
他不该前往洛阳,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洛阳。
侯选死了,凉州少了一名英勇善战的将领。马休死了,兄长没了嫡子,宗族少了个孩子……凉州多好啊,他为什么要去洛阳,见那君臣决裂,趟那一路尸山骨海。
马越信马由缰地撂挑子令整个凉州变得动荡,他们心里的凉王不应是这个样子。
无论凉州如何,天下仍旧还在照常运转着。
马越离朝后,朝廷任命兖州牧曹孟德领三公司徒之职,算是朝廷最年轻的三公。陈王刘宠也在洛阳领了九卿之职,刘备尽管没被马越任命南阳太守,却也被曹操委任了同样的官职。
朝中几个议郎在朝堂上不断地抨击马越,言说此次陛下给马越封国不过是又一次地放虎归山,若是当年马越被围北军大营之时便将其拘杀,也就没了今日的马氏之祸,到头来受挫的还是皇帝自己。刘协撑着手臂在龙椅上没有说话,反倒叫群臣变本加厉。但刘协并非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在想,当日他若拔出剑来……他们就满意了吗?
曹操沉着脸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对两边都感到气愤,这些家伙居然敢抨击马越,马越在朝的时候怎么不指出来?无非是欺负皇帝年少罢了。而皇帝为凉国封王也令曹操气愤,凉州那是个目无法度的地方,马越这些年来声威太盛,那块生养凶恶的土地已经只认马越不识汉室了,这个时候封王那凉州还能收得回来吗?因此他故意不说话,想看看皇帝面对这种情况会如何收场。
结果,让他万分想象不到的是,刘协终于忍无可忍,猛拍龙椅喝道:“左右虎贲何在,此人咆哮朝堂目无君父,拖下去城南枭首示众!”
这一天,朝臣终于想到他们忽视了很久的事实,这个皇帝是在马越的怀抱中登上皇位的……新帝登基,对朝臣而言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那是这些中原文臣武士被凉州人支配的恐惧
孙文台的攻势凶猛,在荆州刺史刘表死后,其二子在荆州世家的帮助下勉强稳住局面,却也难阻挡孙坚一路向北推进企图占据荆州全境的雄心,这个时候的南阳便是重中之重了。刘玄德在这个时候,踏上了前往南阳的路……朝廷正统的两千石官职,这是刘备登上最高的官职。
阻挡孙坚,势在必行!
刘备对自己阻挡孙坚信心满满,但韩馥对于阻挡公孙瓒却毫无头绪,尽管在冀州名将麴义的浴血奋战中尚能维持局面,但公孙瓒的兵势是越打越强,冀州军却越打越弱了,如果朝廷再没有援军的话……冀州只怕就全部落入公孙瓒之手了。
再往北的方向,更乱了。辽东太守公孙度在中原大乱时终于拿定主意奋起反叛,分辽东为辽西、中辽二郡,自称辽东侯、平州牧。打制战船,渡海取东莱诸地,私设营州。趁公孙瓒与冀州作战大兴兵马之事,设馆招贤,东伐高句丽,西击乌桓,南取辽东半岛,雄踞东北。
一时间,知道公孙度所作所为的人,皆以之与马越比拟。谓之东北公孙,西北马越。
当然了,提起马越人们多是毁誉各半,但提及公孙度,多为不耻。更何况,公孙瓒根本比不上马越的功绩,他只有马越的野心,却没有马越的忠君与战功,或许公孙度与公孙瓒加在一起,才能与马越比肩吧。
蠢蠢欲动的益州自从勤王一战亲眼目睹袁术死在马越阵中,五千雄壮之兵在凉州铁骑兵的冲锋下只能发出不甘的吼声,强势的敌人被更强大的兵马攻击到一败涂地。南阳军士在铁蹄下哀嚎的场景时常出现在刘焉的梦中,满心雄图壮志的益州牧再没了出益州的想法,责令张鲁守备汉中,又命张任率精兵强将驻守秦川六道,时刻防备凉州军的攻打,再无出关之想。
……
转眼,又是冬月,今年的凉州没有大雪,但天气还是一样的寒冷,牧马滩上的芦苇都结了冰。
“仲德,你……就不打算劝劝凉王?”凉国相府,贾诩与程立相对而坐,“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吧。”
自程立任凉国相起,凉国百官皆由此二人任免,甚至还有三辅的官员也是一般……尽管凉国应有的领土为凉州全境,但事实上还囊括了三辅的全部土地,以及并州的部分赋税。
并州牧董卓,一样也是将赋税交到凉国……比起马越面对皇帝的不信任而表现出的鸵鸟精神,董卓这个老胖子要来得光棍的多。
马越返凉的第二旬,并州一支以华雄为都督,节制李傕的五千兵马与南匈奴刘豹麾下万骑长刘去卑督五千匈奴骑至三辅,持着董卓的亲笔书信参与潼关防务。
董卓说,既然皇帝不叫马三郎入关中,那便不入了。
随之而来的,是整个关西易旗。
并州、凉州、三辅……所有郡县,降下汉旗。
在黑底红字的凉国大旗飘扬之下,是潼关严防死守的三万大军。
所有人替马越决定了,凉国的命运。
“老夫不管这些事情,况且,程某人也并未觉得凉王做错了。”程立摆手,在这个话题上不想与贾诩说的太多,“是大汉待将军太薄,而非将军对大汉不义……眼下凉国初立,无论国君如何,你我都应做好分内之事,凉王想出来,自然便出来了。”
“呼……”贾诩被程立气的深吸了口气,起身在府中转了两圈,这才对程立说道:“是,我明白凉王并没有做错,但这不是凉州人心中的凉王啊!仲德你不是凉州人,可能你不懂这种感觉……凉州太渴望一个像曾经的凉王一般的国君了。中原不接纳我们,在凉王出现之前,凉州人只能被一次次地征兵,去打上一场又一场不属于我们的战争……男人们征战至死还要被中原军官克扣军饷,妇人们只能放下织机拿起锄头。”
“凉人不知道等君上等了多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尽管他也会失败,尽管两次入关我们都输了,但这却是我们凉州人第一次在道义上的认输,而不是我们真的打不过他们……凉州覆甲军,可败尽天下英豪!”贾诩叹了口气,想到如今那位凉王在府邸里不是逗弄儿子便是独自饮酒醉至黄昏,府邸里引颈高歌的声音无数次在半夜里响起,摇着头说道:“从前凉州人善战,但最怕征战,因为每一场战争都发生在我们的家乡,我们不得不打啊!凉州人赖以生存的不是大汉,恰恰是脚下贫瘠的土地,若是叫叛军胜了,我们便连土地都没了。”
“现在不一样了,君上平息了凉州的战乱,天知道凉王做了什么,就连韩文约的那样的将军现在都服服帖帖的,甚至金城的大军都撤去了,他还在金城呆的安稳。现在的凉国看起来稳如泰山,实际上完全是靠着凉王个人的威望凝聚在一起,难不成你以为百姓是靠着皇帝的一纸诏书吗?别人我不敢保证,但说董卓就不认那诏书,若非凉王,只怕他就要在并州称王了。凉王再不出来……仲德我问你,若董卓反叛,单凭你我二人挡得住吗?”
程立反倒被贾诩将住了,梗着脖子说道:“挡不住又如何,到那个时候凉王自然就出来了。”
“出来?你说的轻松,即便出来,若并州军打到汉阳,便是天神都挽回不了局面了,你以为凉王振臂一呼就能挡住了?人的野心无穷无尽,只有让凉王永远压董卓一头,才能压得住他。”贾诩阴测测地说道:“一旦人的野心冒头儿,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