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凉人崛起-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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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他妈敢截我马越的赋税!”又是天灾又是人祸,这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马越的心性早已濒临爆发的边缘,如今没有的赋税也收不到,他这个列侯焉能不气?“把手书给我,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身影就是江东猛虎孙坚孙文台,比起目无法度,就是他这个凉州大人也比不过孙坚,讨伐马越时孙坚一路北上,看上去稍有不舒服的官员被杀了个干净,留下一条荆棘血路,荆州一线许多官位都空了出来。一州刺史都说杀就杀,似乎截自己一县赋税充作军资思考上去也很正常。
接着,马越便打开了骑手转交的手书,一眼便见到上面写着熟悉的字体,‘美阳侯君皓亲启’,除了程立还有哪个?
程立在信上说他取用美阳一县赋税豢养死士亲信,欲行间使之时,三月以来已粗见成效,今有三百余刺客,七十六间使,不日启程奔赴各地或为官吏,或做商贾、农夫、工匠、伶人,希望马越能派来亲信掌管这个位于美阳县名叫‘劈柴院’的间使机构。
“哈哈哈,天不绝马越,我有大将程仲谋!”信上没有说程立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抱着如何的信念征募到这群人,又是如何率领他们从兖州一路绕过洛阳走到右扶风的,他也没打算问,只是他心中对那个终日板着张脸的老头儿多了十分的感激。
当时辅国将军兵败,放逐凉州,多数旧部失散不见,如赵瑾、朱灵之流,程立也在其中,投奔他人是人之常情,却不想在他都已经放弃凉州外的一切时,这天下间还有一个男人在为他谋划。
程立为何要将间使组织放在美阳,那里距离凉州不过二百里之遥,但那里属于司州,位于中原,可间使天下。
他内心的火还没熄,他身上的血还没凉!
他还盼望着马越带凉州诸部的铁骑反攻回去,将那些曾放逐他的人一一驱逐。他还期待着重复辅国大将军府的往日荣光!
马越抿着嘴,捧着一卷笔迹苍劲的手书默不作声,在他周围是眼望不到尽头的凉州荒原,在这望不尽的荒原里他紧握着拳头,向着东方虔诚揖拜。
当你放弃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角落却仍旧有人在为你用尽浑身解数想着办法。
单单是这份执着,就令马越于心有愧。
“启程,今夜回到陇县!”马越扬鞭长喝,羌中骑手随之奔走,他们都听得出,使君不知看到了什么,勃然大怒中居然会带着些许哭腔。谁都不敢答话,闷头在凉州东南的荒郊野地中穿行。
这一路,五十里,连上推着单辕独轮车的民夫,两个时辰后他们看到了陇县的城门。受损严重的西南断墙如今已经有州郡征募的百姓及时修补,城外已经见不到流民了,城内的东西二街上搭满了屋棚,为流离失所的灾民提供居住的地方。
坐在州治里,马越给程立回信,首先便是告诫他狡兔三窟,不能拘泥于美阳县一地,要在诸多县治开设酒肆之类掩人耳目的地方,派亲信之人担当掌柜,所有间使由程立主管,在外实行单向联络,降低暴露的风险。既然程立定名劈柴院,那么便继续沿用这个名字即可,但美阳县内要保持干净,以防有人追查到美阳,顺藤摸瓜使程立陷入危难之际。
最后,马越在信里告诉程立他不会再派人过去,间使组织便直接交给程立负责,今后凉州的政事上程立也将是重要的角色,让他着眼于培养接管间使的学生。并且间使一时不要告诉凉州上下所有人,马越作为程立之上直接负责。
吹干了墨迹,马越将绢布放入怀中,他觉得衣襟沉甸甸的。
他知道,他身上装着的是凉州未来遍布天下的耳目眼线,是专属于他的情报机构。
“使君,张家川急报,炼铁司刘坏请您速速前往川中!”
马越方才轻松了一下,听到门外随从的报信急忙站了起来,揉了揉额头,不知道张家川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劈柴院’的建立让他的心方才松了下来,却又随着这一声来自张家川的召唤而重提了起来。
“程武过来,把这封信送去美阳,你父亲在那。”马越走出府邸,一面走着一面将信件递给程武派他送去,上马告诉随从去让幕僚府的人着手全境查清灾后凉州百姓丁口,能查到哪里就查到哪里。
他要看看,这一场地动山摇是不是真想坊间传言十之去三!
奔马至张家川,牧民们满面焦躁,军卒也都整甲披挂,火把明亮的光影让坐骑受惊,看到这副情景马越顾不得许多,跳下骏马跑着拦住别人问刘坏在哪。
这情景简直就是开拔前夜,回到陇县他还未曾听说要打仗大动兵戈,此际的景象令他后背根根寒毛竖起,若此时遭逢大战,要么胜,要么死。
城池残破,民心不定,他拿什么去求胜?
“刘坏何在?”马越扯着嗓子大吼出声,慌忙的牧民认出这个威风凛凛的身影,急忙为他指明道路,马越急切地跑到张家川以北的树林中,被牧民印着才走到密林深处,步入数百步眼前豁然开朗,数百名持弓携矛的军士立在林中拦住所有人的去路,兵卒让出一条通路,马越走到里面才见到百余步外站立的刘坏马腾等人。
不过此时,他已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在他面前,是一条被地动震裂的深谷,绵延数百步的裂痕几乎将山体劈开,深度超过三丈,裂口足有两丈,地表的泥土覆盖下内里散布着大块黑色的、灰色的石头。
刘坏见到马越难以抑制住心头的狂喜。
“主公,铁矿,铁矿,整座山都是铁矿啊!”
这整整一座山,全部都是铁矿啊!
第八十五章 源流之地()
凉州有属于自己的铁矿了,谁能想到就在张家川,就在他们居住了十余年的土地下面,居然藏着一座矿山?马越曾经料到,在地表发现散落的矿山便有很小的可能地下也藏有铁矿,但他从未想到脚下的土地藏着如此藏量的铁矿……有了这些铁矿,历经两年、三年之后他的覆甲军便不再是一句空话,单单是这些露出在外的铁矿就足够他武装全部覆甲军。
盐、铁、粮、钱,兵者必备。
现如今,耗尽了钱粮去搏那凉州之地偌大声望,尽管除了冀县之外各地情况还未可知,但凭借河东之盐、张家川之铁,马越心里有底了。
尽管现在他还没有与人一战的底气。
“矿山的消息必须全面封锁,炼铁司如今怎么样了?”马越看着大地裂痕半晌说出一句:“打制铁矛头需要多久?”
刘坏愣了一下,说道:“目前我凉州有匠人二百余,劣质矛头枪头月余时间就能打出几百个,但刀打不了,铠甲咱也做不成。”
“这是为何?”马越狂喜的心已经冷却下来,无论成不成至少都已经有了铁矿,别的东西以后再说吧,想着他便拉过旁边的裴绾说道:“你差人探查,这矿山存量有多少,民夫一年又能采出多少,这几日我住在川中州牧府。”
说罢他便背过身去,不再看身后的矿山,把着刘坏的手臂走出密林。“带我去炼铁司,跟我讲讲怎么回事,咱们有铁也造不出环刀甲胄?”
二人一面走,刘坏点头说道:“有了铁,首先要炼钢,无论是炒钢也好,精锻也罢……一个熟练的匠人消耗年余时间也就才做出够炼两把刀的钢来,使君要装备军队,行不通啊。”
“一年才两把刀?这是为何?”
“矛头用铁直接打,用作刺击,不挨刀斩斧切,只需要尖锐锋利就够了,哪怕是直接用矿石冶炼之后都可以用作矛头。”刘坏苦着个脸说道:“可钢刀甲胄与矛头不同,模范好做,烧陶而已。但铁水制刀不禁用,劈砍十余次、数十次便崩口断刃,可想要用钢刀,咱们就得让每个匠人掌握炼钢能力……属下会开山凿石,可炼铁上属下并不比那些匠人懂得更多,所以,咱们打不了刀啊主公。”
“这么说,川中难道就没有专门打制兵器的匠人吗?”马越皱着眉头说道:“烧铁炼钢,融为钢水成小块,折叠锻打,增强硬度,这也不会吗?你找的都是什么匠人?”
“木匠、石匠、泥匠……折叠锻打,主公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刘坏面上惊讶极了,马越口中说出的这些话可都是精于打铁之道的老年匠人才会明白的东西,况且也要是铸剑名家才懂的东西,他不明白主公这个厮杀汉怎么会懂这些东西,嘴巴惊讶的能放下一块大石头,结结巴巴说道:“主公排兵布阵、弓刀厮杀为一时名将,洛阳时朝堂政事亦不差分毫,现在连铸铁炼钢都会?”
马越叹了口气,这一下子更坚定了他要建立州学,增加匠科的心思,摇摇头说道:“我家曾住彰山里,乡邻都是跟着伏波将军打仗的后人,街坊一个前辈祖上是军器监工,小时候时常看看而已,真让我打我也不会。”
“主公,这好办啊,将您那位前辈找来,如果前辈能不藏艺教授川中匠人,不出半年属下保证给您每月打出六百把上好的三十锻环刀!”
马越看着满面精神的刘坏却笑不出来,语气有些低沉,“前些年,王国那个王八蛋为了贩马烧了彰山里,族中前辈当时就在祖宅……”
刘坏不再说话了,默不作声地将马越待到炼铁司,说是炼铁司但看上去房屋三三两两地围在一个大庄子里,各家各户门口都乱七八糟的摆着各种器具,有石匠的,有木匠的,也有铁匠的锻炉,基本上看门口放着什么就知道里面住着的是什么匠人。
在炼铁司中央,马越终于见到一个俗称‘地炉’的椭圆形炼铁高炉,南北各四五米宽,东西则一丈左右,高半米有余,炉前有工作台,下方有石板制柱基,其间有两个引流洞。附近还有专门挖出的炉渣坑,可以看出技艺已经非常完备,只是没有鼓风机的存在,只有几个兽皮制成的气囊。
“他们不在一起?这是什么道理?”马越皱着眉头想到如今这个时代还讲究技艺不外传,每个匠人都靠手艺吃饭,很难把技艺发扬光大,这让马越灵光一闪想出两个词。
流水线作业。
匠人分工合作,订下统一标准作业,效率会高上许多吧?
“刘坏你过来。”马越想到就做,命身旁随从送来羊皮笔墨,拉着刘坏钻入炼铁司官置中,方才坐下便急切地对刘坏说道:“你跟我说说,打制环刀需要几个步骤,从头开始,都跟我说一遍。”
随从将笔墨送上,马越执笔等待刘坏的下文,便见刘坏稍微沉思片刻,对马越说道:“炼铁化钢,采石、熔炼、成块、锻打,至少需要这四个步骤。之后是制模范、灌钢水、打制铁条、淬火、贴钢、锻打、淬火,最终成型磨砺。嗯,应该就是这些了。”
“你看一下,是不是这十二个步骤。”马越将兽皮挪到刘坏面前说道:“我想可否这样,将十二个步骤分开,专人专做,制定出统一标准,不但是铸刀,制弓也可以这样,每人一个步骤,长久以来年会对此步骤足够熟练,速度也会越来越快。采石者专司采石,另有专人将石料配送至溶铁者手中,溶铁者专司溶铁,依次做下去,像流水一般,你觉得如何?”
刘坏还在愣着,这种技艺从未出现过,尽管马越知道最早的流水线作业出现在秦朝,但可能是因为战乱与秦朝对于军械监的严密而断代,至少他所翻阅的汉代书籍与所见所闻还未曾听说过这般情形。他还在头脑中设想着,便见马越已经在兽皮上画着什么了。
“以木制板,取两面,中间以柔软韧性兽皮相连,兽皮中以两段铁条支撑,铁条中打孔,以铁钉相连,兽皮密封,一端装风口,另一端开小口覆木片与对面木板相连。”马越一面说着,一面在兽皮上画出鼓风机的雏形,说道:“风机固于炉旁,一人拉动木板,则出风口封闭,入风口打开……”
“主公别说了,这跟排橐道理一样,属下懂的,这个好做,也更容易鼓风。”马越还未说完,刘坏已经急切地打断了他继续说的话,反而抢过狼毫在兽皮上接着将鼓风机的画图完善,说道:“这样可要比排橐好用的多,不过主公,您能不能再说一遍前面那个……流水一般地打制军械,叫什么?属下愚钝,难以明白。”
“不愧是洛阳出来的匠艺大师,一点就透!”马越看着刘坏补全的鼓风机画图赞不绝口,接着说道:“你说流水线啊,这样,每个步骤都制定出一个标准,比如炼钢,分生铁、熟铁、钢三级,打制铁条便定为二尺七寸马刀模范,就连制作刀柄的木匠也一样,听我说完,咱们凉州妇人多饲养牛马,少耕织,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