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凉人崛起-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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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府家兵袁绍倒还并未放在心上,城内住着的期门武士可都是公府子弟,损失过大他们这些领军的人将来走在洛阳城里可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期门死了近百,家兵二百有余,更多的是京畿巡防的南军,三百六十六尽没,他们都跟着伏义冲在最前面,后面家兵一挤退都退不下来……”袁术被喝骂了一句,站起身来一点儿都不畏惧袁绍,有些丧气地说道:“互不统属,打起来都乱了套,哪儿能打得过成军已久的长水,这次我袁公路认栽了!”
“你……唉!”袁绍看得是捶胸顿足,袁术想得开,可他袁绍想不开啊!这下子他也有些六神无主了,拽着身后的曹操说道:“孟德,难道真的大势已去了吗?”
这个马越,这个马越!
袁绍现在是恨透了马越,在他出狱之前一切都显得无比美好,说杀宦官就定计杀宦官,说召边将便手书召边将,整个将军府都跟着自己的脚步向前走,那么多仁人志士都被拧成了一股绳,眼看着什么都成了,他妈的小马儿出狱了。
驻兵承阳门、封锁宫禁、阴杀何进,接着还冒着三门被围的风险从偏门出宫击溃青琐门外的军阵……袁绍在这一刻真切地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如死灰。眼下被他们统属的还有过万军士,可那又有什么用呢?袁术被击溃的消息一传到承阳门,助军左校尉赵融和助军右校尉夏牟没打一个招呼便各自领着麾下军士西出开阳门返回城外的驻地。
围攻皇宫本就已经是大罪,那两个人赵融那家伙跟马越同是凉州人,还作为部下讨荥阳贼,在将军府本就不被信任。另一个夏牟那是老一辈儿的人物了,起先大将军在时受命将军府,如今朝中的内讧让马越得了皇宫,老人家还能跟着他们呢?
一下子,失了六千兵马的人心,这事情行不通啦!
这道理袁绍明白,曹操也看得明白。曹操是很想点头应下这么一句的,在他想来无论将军府还是光禄勋,无论袁绍还是马越,说到底也都还是汉臣,无论是拥立史侯还是董侯,这事情摊开了来说总是能找到一个解决办法的。但曹操无奈,袁绍除宦官之心太过焦躁,袁术火急火燎地烧宫门又捏到了马越的痛脚,浑浑噩噩地促成了这么一场青琐门之战,发生了如今双方上千死伤的冲突。
这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吗?以马三郎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曹操在心里暗自摇了摇头。
他拿不准了!
可面对袁绍求助的眼神,曹操实在是说不出心里的话,他的眼珠微微一转,朗声笑道:“哈哈哈,本初!公路!二位兄长为何要如此一副哭丧的模样,在下看来,此战之败为幸事啊!”
冯芳闻言脸色大变,喝问道:“曹孟德你瞎说什么?大将军遇害,六百多儿郎死于非命,难道在你看来这便是幸事?多少兄弟都是我等之故友,大将军、吴匡,我看这是糟得不能再糟了!”
冯芳可不是什么根正苗红的公府子弟,他是大宦官曹节的女婿,按理说他是不该站在将军府这一边的,但偏偏这家伙跟袁公路的关系好到能穿一条裤子,也是几次冲突看不惯蹇硕谁都不服的嘴脸才被推到将军府上的,只不过眼下可没人怀疑他的忠诚,他可是斩断前缘,一心跟着将军府除宦官的。
“冯校尉你先别急。”就连袁绍也皱眉问道:“孟德此话怎讲?”
“冯将军息怒,冯将军息怒……经此一战,冯将军觉得长水军战力几何?”曹操胸有成竹的问道:“久经战阵自成一军的长水,对上咱们成军不足半年的西园军,一个能打两个,对不对?再算上军备最好的上军校尉部呢?宫里的期门军暂且不算,您觉得若在宫里打上这么一仗,胜算几何?如果助军左右校尉又临阵倒戈了呢?您觉得,打起来咱们能赢吗?”
袁术瞪大了眼睛指着曹操说道:“孟、孟德啊,你这是长他人之志啊!”
“非也,非也!”曹操眯着狭长的眼睛笑了,说道:“这一战败的好!我等明白了军势上与马三郎的差距、作战中互不统属的弊端、更将无心除宦者暴露出来。表面上看咱们死了近千人,又失去了两部人马。但如果全面开战,只怕咱们要死的比这还多,难道宫中的将士就不是我大汉的军士了吗?咱们的长处,不在攻坚,既然打不过,咱们和谈吧。想诛杀宦官是绕不过守卫禁宫的马君皓的,咱们或是只需要在朝堂上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至少我曹操认为这事情还是有回旋的余地……而且大行皇帝理应发丧,先互相罢兵吧。”
“可咱们怎么知道他马越愿意罢兵呢?”
“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曹操点头说道:“今夜,我请求入皇宫与马越一叙,想来他是愿意见见我的。”
尽管心里直打鼓,但他仍旧是面不改色骗过老公府崔烈的那个曹孟德!
第二十九章 优柔寡断()
三更半夜,马越在昏睡中悠然转醒,眯着眼睛环顾帐内右手一抬便触及冰冷的环刀柄端,一下子捉着环刀坐了起来,看清了周围正是他熟悉的军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猝不及防地感受到撑着榻边的左手传来钻心的痛楚,他这才将环刀放在双腿之上,抬起左手舒展了几下。
“马将军,难道这军帐中还似战场一般,刀兵无眼吗?”
耳边传来一句温和的奚落,马越猛然回首这才发现帐中并非空无一人,端坐在帐角的荀彧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荀彧啊……”马越长出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别奚落我了,自从出狱十余日,我这心从没一天轻松过。”
荀彧低头轻轻笑了,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在马越身边感觉到自在,这么些日子以来尽管他始终知道马越不会杀自己,甚至不会对自己有半点亏待,但始终觉得马越带给他的压迫感有些过了。这有在这个时候,马越卸下重重防备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坐在榻边的威武将军其实也是个跟自己不相上下的年轻人。
这个不相上下,是年龄。
但马越这般坦言自己的担惊受怕,反倒叫荀彧不知说些什么好,抬起头他问道:“在下听说,白日里将军在青琐门赢了一场?”
“难道荀公子真觉得有人胜了吗?”马越反问一句,他人蛮志短,可这么一场争端他是断然不会觉得有真正的胜者。“我倒是觉得,我们都输了,钻入了先帝留下的圈套里。”
历史上何进赢下了这一局辅立了大皇子,可后来被宦官刺死在皇宫复道里,十常侍赢了一局,还不是叫将军府杀得尸横遍地。袁府赢了一局,可引来的董卓把他们满门抄斩,董卓的凶猛强悍赢了,最后照样天妒人怨地被点了天灯。
这根本就是死局,无论是谁,都是输家。
“在下曾听说,马将军对先帝忠贞不二,为何说出如今不敬之言呢?”
“唉,一言难尽。”马越摇了摇头,有些话在心里他可不会说给荀彧听,刘宏最后这一手玩的确实高明,只不过他低估了将军府的幕僚啊,刘宏怎么会想到他刚撒手人寰何进就征召了边将呢?马越坐正了身子,抬头说道:“荀彧啊,叫人温些酒吧。”
荀彧脸上一愣,却没说什么话只是起身叫守卫营帐的甲士温酒,方才回头,却见马越已经在榻边摆上了两张相对的蒲团,拉上一张几案摆手请他入座。“来陪我说会话吧。”
这个时候荀彧才反应过来马越是想和他一起喝酒,这让荀彧迟疑了一下。他和马越的关系,好到可以坐在军帐里饮酒的关系了吗?
“怎么,怕和马君皓同几饮酒会玷污你的名声吗?”马越摆手招呼荀彧落座,有些落寞地说道:“没关系,若不想喝便看我喝,坐在这里就好。”
荀彧何时被马越如此礼待过,这些日子尽管衣食无忧甚至有宫女侍奉着沐浴更衣,但始终还是个被软禁的囚犯,这马越……是打算放自己出宫了吗?
头脑里思考不停,荀彧还是先低头拱手说道:“将军多虑了,能与将军这般威风的战将同饮是下官的……”
“别再说那些客套之言了。”马越再度招手,不再那么礼貌,指着蒲团说道:“坐下吧。”
马越是真对荀彧有招揽之心,但对上荀彧这样久负盛名的大族子弟,尤其在亲自下令杀了大将军何进之后,马越在心里找不到一个能让荀彧帮自己的理由。
招揽……他马君皓除了裴家的几个族子,根本就没结识一个正经的大族子弟,别说招揽了,谁会看得上他?
荀彧拗不过马越,毕竟人在屋檐下何况面对面坐下也并非什么有失体统的事情,方才坐下,便有甲士报名,端着温着酒的樽躬身入帐置于案上。
马越一面舀着浑浊的酒液,一面问道:“知道我为何将你留在帐中吗?”
“回将军,想来,是怕在下将所见所闻对大将军府告密。”马越舀起酒液为荀彧倒酒,荀彧一边双手奉起酒樽一面不卑不亢地说道:“将军所料不差,当时文若的确是打算将先帝驾崩的消息告知大将军府,这事情不应瞒,也不敢瞒。”
马越端着手中酒一饮而尽,“说的不错,无论那天是谁,我都不会放其出宫,先帝驾崩的消息外传于我是灭顶之灾,我征得了太后的同意,陛下秘不发丧,我才有机会封锁宫禁,让大将军府担惊受怕,摸不准我想做什么……但因为这个人是你荀彧荀文若,所以我未能痛下杀手。”
“这是为何?文若未曾发现马将军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若是他人就会立即处死吗?”荀彧也饮下一杯,他的是酒樽,马越的是酒碗,尽管如此荀彧仍旧浅尝辄止,问道:“那又是为何不杀荀彧呢?”
“无关乎残忍,非常时行非常事,换了别人也会这样吧,毕竟死人才能保密,人活着就有风险。”马越笑着摇头,脸上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说道:“就像采花盗的见色起意,我听说何伯求称赞你有王佐之才,虽然我不是什么王侯,也希望你能帮我。”
荀彧默然,他能说什么呢?马越居然想要自己帮他,这事对荀彧也有不小的冲击,他自己就没想到马越居然还有这么一层想法。
回想这些日子,马越对自己好吗?那是好到天上去了,宫女伺候着更衣沐浴,这般待遇都给了自己,仅仅是软禁,说起来也是不过分的。但话又说回来,从对自己的礼遇上,暴露了马越的放肆,尽管他未曾让宫女宦官侍候他自己一丝一毫,却敢将这种事情加于他人身上,这马越,真是嚣张到了极点上去了。
“其实我一直没能下定决心杀大将军,我怕的不是他,而恰恰是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现在想来,只怕我的优柔寡断害会害死许多人。白日里青琐门外的一战,长水营死了七百多个老卒,他们有些曾在东郡为我牵马,有些在大陆泽为我挡刀,都不在了。你说我忠于陛下,杀大将军是他的遗诏,可大将军死了幕府里那些校尉围困皇宫要把我和那些宦官一起吊死,这到底是谁错了呢?”马越仰头再度饮下一碗酒,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涩,“或许在大将军死前我是真的忠于先帝的,但现在不一定了。我不是将过错都推在先帝身上,先帝没错。只是我有我的私心了,杀了何进,我一定要辅立小皇子!”
说出这句话时,马越心里斩钉截铁,事情闹到如今真的已经不好收场了,洛阳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算除他而后快。
“其实我想的也没错,在黄门寺里听到陛下病重的消息时我打定主意要出来,再帮陛下一把完成他的遗愿。闯出黄门寺时我就知道,迈出那么一步今后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但我还是想的少了。”马越深呼吸了一下,望着浑浊的酒液眼神发了直,“现在洛阳城里有多少人想把我的脑袋穿在枪尖上,我都已经不想了。”
“我并不恨他们,只是立场不同罢了。明明从我闯出黄门狱起,这事情就已经是你死我活,只是那时候我还没想清楚。”
皇权,皇权,真不是想象的那个模样,受到了太多掣肘,他马越奉诏诛何进,可如今公卿子弟手握兵权要诛杀自己,偏偏还是人心所向。
什么是想清楚了,就是让裴若劝他不听,一心要硬闯出黄门寺,之后发生的一切马越如今再后悔,已经没地方说理去了,他就是想在军帐里扇自己两巴掌也是不行了。
“那将军以后打算如何呢?当您辅立了小皇子登基之后,遗诏说您是辅政大臣,又打算如何呢?”
“朝廷都成了这般模样了,大臣奉诏杀贼,却被人喊打喊杀,我哪儿还敢想那么多呢?也许我就不该从马背上下来,求陛下出一道去凉州的谕旨,在马背上做一辈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