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夫,撕服 作者:acz陈兮(晋江2012-07-07完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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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动了动嘴，那个称呼最后还是没有叫出来，脸上有些烧，欧阳清誉懊恼，这是怎么了，不过只是太久没有见面的亲人而已，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陈曦面色古怪地看着面前这个“母子重逢”的场景，虽然老娘极力忍耐，但是她看得出老娘很激动，她从来没有见过老娘这个样子。
　　她也没有见过她的生父。
　　是的，生父。她其实都知道，她现在的这个爸爸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只是她没有问，不管亲生不亲生，爸爸对她都是很好的。想到这里，陈曦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一丝微笑。不是没有想过亲生父亲的模样，但如果妈妈生活的幸福，不论她选择哪一个男人，她都是支持的。
　　爸爸……她还没有真的叫过他爸爸，一直以来，都是喊的叔叔，可那个微微发胖的男人，却从来没有半点不满，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慈爱的。
　　欧阳锋，陈曦笑了笑，原来她爸爸是这么出名的人吗？可是为什么，从心底深处升腾起的，却是不愿呢。
　　她看着少年挺拔高傲的背影，与他相比，母亲明显就显得瘦小了。
　　是什么，让她的视线逐渐模糊了？
　　
　　陈曦坐在格子布铺就的小桌前，低头琢磨自己的指甲，点了一堆菜，三个人没一个有吃的兴致。
　　良久，老娘说了第一句话：“爸还好吗？”
　　爸？
　　陈曦疑惑了，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你爸还好吗？”还是她忽然聋了一下没听到那个“你”字？
　　欧阳清誉低低“嗯”了一声，“最近身体不怎么好了，你也知道，人老了，总是这出点毛病那出点毛病的。”
　　人老了？
　　“……六十八，快七十了。”老娘低声说。
　　陈曦一下子瞪大眼睛，七十了？老娘才四十几岁啊，怎么就嫁给……等等！
　　她忽然知道一直以来那种莫名其妙的古怪感是什么了。欧阳锋确实是欧阳清誉的爹，可他这个爹岁数“不小”了，欧阳峰那位夫人一直有出现在报纸电视上，虽然六十多岁了，但是举止还是非常优雅，可见年轻时也是个名门淑女。那如果老娘和欧阳清誉是母子，老娘岂不是成了……咳咳。
　　为自己的那个想法狠狠汗了一把，陈曦偷偷打量着老娘的表情，老娘听了欧阳清誉的话流露出担忧的神情，见陈曦贼贼地看过来，这才想起自己身边坐着的这个女儿。她看着陈曦思索了一会儿，朝欧阳清誉扬扬下巴，“这孩子真没礼貌，这么久了连句舅舅都没叫。”
　　“咳咳咳！！舅舅？！”欧阳清誉不是她哥吗？怎么又变成她舅舅了！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老娘流露出不解的神色，“叫个舅舅用得着这么激动吗？你不是都猜到了？”没想到这个笨蛋一样的女儿竟然也有聪明的时候，竟然能猜到其中的关系。欧阳悦露出一丝欣慰，这样以后出去也不会被骗得很惨了。
　　欧阳悦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个笨蛋女儿猜的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知道内情的偶欧阳清誉眼中带上阴邪，露出一个在陈曦看来万分YD的微笑，“不要激动，外甥女。”
　　陈曦吐血。
　　
　　难怪柳意卿对她的态度一下子就转了三百六十度！可是！可是！陈曦挠墙！
　　不是哥哥，却是舅舅。
　　怎么就这么纠结呢。
　　陈曦苦笑一声，不过……至少比亲兄妹好吧。
　　她下意识这么想，又似猛地惊醒过来一般，不都是亲人吗，什么好不好的，又瞎想了。
　　舅舅=　=那她不是要叫柳意卿叫舅妈了？！卧槽！
　　




☆、岁月峥嵘

　　后来，老娘和欧阳清誉支开了陈曦，两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陈曦远远地坐着，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只能胡思乱想。偶尔欧阳清誉说着什么，老娘默默听着，慢慢红了眼睛，或者又露出恍惚的表情。
　　喝完第三杯奶茶，上完第五次厕所，老娘和欧阳清誉还没说完。
　　她愣愣地看着窗外发呆，她是个后知后觉的人，像侏罗纪的恐龙，被针刺一下要过好几个小时才知道痛，她也一样，一件事往往要过去一段时间才能有反应。比如老娘和欧阳家的关系。刚开始没觉得什么，越想越觉得有什么。
　　有这么有财的爹妈，为什么老娘还要过苦日子呢？额……好吧，她们家也没穷到哪里去。但这么多年没有回去过，她难道都不想念外公外婆的吗？
　　难怪她觉得表哥的爸爸和老娘不亲厚，原来从来不是亲兄妹，反倒是舅妈和老娘情同姐妹。也许，一直以来连“舅舅”和“舅妈”也是假的。
　　老娘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她不知道老娘的过去，记事开始也很少问道这方面的问题，因为小时候被老娘揍过，留下了后遗症，在她心里，这就是她和老娘相处的禁区，是不能触碰的领域。然后，人类由来都是受好奇心驱使的动物，陈曦也不例外，越是隐秘的东西，越想要知道，越是秘密，越想要挖掘。
　　奇妙的是，她此刻正站在这个禁忌的中心，看着它正一层一层剥去它的外衣，逐渐展露出真实的模样。
　　有时候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
　　
　　老娘和欧阳清誉终于有要走的意思了。陈曦松了一口气，再坐下去她的屁股都要长痔疮了，偷偷觑了眼冷着脸的欧阳清誉，这家伙原来也这么能讲！平时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
　　老娘打发了欧阳清誉，回头就给了陈曦额头一个爆栗，“死丫头！竟然拉舅舅当替死鬼！快说你真正的对象在哪里！”
　　陈曦一边捂头一边内牛，“妈你怎么还没这茬事给忘记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有空管她的“对象”？况且她真心没有对象……让她去哪儿找一个啊！
　　他妹的！左找右找还把自己的亲舅舅给找出来了！这都什么事啊……
　　老娘叹了口气，陈曦拍拍她的肩，“放心吧，你女儿还是一朵娇花，不愁找不到人嫁出去的，别急嘛。”
　　老娘幽幽地抬起幽怨的眼，盯着陈曦看了好一会儿，直看得陈曦汗毛要一根一根竖起来了。
　　“其实……要真嫁不出去了，嫁给你舅也是不错的。”
　　…_…｜｜｜
　　
　　和舍管阿姨打了声招呼，老娘就得到了留宿许可证。
　　“你宿舍就你一个人啊”
　　“还有个呢，没回来？”
　　“怎么不回来，和男朋友出去约会了吗？”
　　=　=娘你敢不把“男朋友”“对象”之类的话挂在嘴边吗？
　　“她去打工了，在外面有租房子。”
　　“你呀，学学人家，和你一般大就能自己赚钱了。再看看你自己？”
　　陈曦挑挑眉，老娘你要不要这样啊？明明自己也是娇生惯养上来的，还骂她！不过身为人女，她倒是没有还嘴，好久不见了，老娘想要唠叨就唠叨几句呗。
　　半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隐约听到老娘的叹息。那轻轻的，又带着无奈的一声，想蛛丝一般密密地缠入她的心底，再慢慢的收紧，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老娘的这身叹息都时时在午夜梦回时响起，时而清晰，时而遥远。
　　只是睡意汹涌袭来，她还是沉沉睡去。
　　
　　和老娘出去吃面，老娘还抱怨她们学校不人道，“考试都考完了，还留下来上课？什么道理嘛。”每年都要唠叨一边，已经三年了，陈曦听得都快没有感觉了。
　　“不想读就不读吧。”旁边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
　　陈曦鄙视了他一眼，靠！为什么吃个面都要把这个人拉出来？低头看他碗里的面，人家贵公子一筷子都没动过。
　　陈曦拿筷子敲敲他的碗，“管你什么事啊！误人子弟！”虽然身份上两人是舅甥，但无论如何，陈曦都没办法把这个大她两岁还“留级”和他同读的人当成长辈来尊敬。
　　她心里可还记得紧呢，他和柳意卿一起泡温泉来着~
　　正自得意，头上马上挨了老娘一敲，“吃饭的礼仪呢？没礼貌，对舅舅也可以这样说话的？”
　　陈曦顿时像被戳了一针的气球——瘪了。
　　一物降一物。
　　欧阳清誉看得心情大好，顺手就抄起看起来不怎么干净的筷子，夹了一筷子面条塞进嘴里。嚼了几下才反应过来，脸色一阵黑，皱着眉再嚼了嚼，味道……貌似还不错。
　　老娘吃完随手抽出至今擦擦嘴角，含笑看着欧阳清誉，“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不比家里雇来的厨子差多少吧？”
　　欧阳清誉低低嗯了声，低头吃面。
　　那样子看起来挺像一只大狗的，乖巧的大狗，软软的头发让人想要伸手摸摸看，是不是如同看到的那般柔软。
　　欧阳清誉要是知道陈曦把他和杂种狗想必，估计会气得吐血吧。
　　他总是比别人骄傲的。
　　
　　“你要不要回去看看。”欧阳清誉终是这样说，不知道为什么，陈曦不敢看老娘的脸色。
　　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一向不喝汤的她，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很乖巧的将汤喝了个精光，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入定。
　　老娘没有说话。
　　欧阳清誉又说：“妈妈身体不好了，总惦记着你。”
　　陈曦似乎听到老娘低低的吸鼻子的声音，“妈……怪我吗？”
　　她一直不知道老娘也会用这样忐忑的语气说话，也许不论什么年龄的人，在自己的母亲面前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她不知道老娘的旧事，但能让老娘这么多年都不回家的，或者说不敢回家的事，多半是让她极度愧疚的事情吧。
　　“怎么会，她很想你。”欧阳清誉轻声说。
　　老娘良久不曾说话。
　　
　　




☆、前程往事

　　情况就是，那两个报刊电视才能看到的人，忽然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且对你还非常友善——何止是友善啊，简直恨不能捧在手里不放开了。惊喜之余，更多的是惊讶，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种热情。所以只能看着传说中的“外婆”和老娘包做一团涕泪横流。
　　坐在主位的男人看上去明显没有七十岁，头发还是漆黑的，眼睛也炯炯有神。提到欧阳锋，更多人想到的是射雕英雄传里那个疯疯癫癫的形象，西毒嘛，似乎很邪门，陈曦略微想了想，长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显得很有威势，这……大概是疯掉之前的欧阳锋吧。
　　相比之下，欧阳清誉的肩膀还显得很单薄，单薄得不足以支撑里欧阳家的企业。
　　她忽然想起欧阳清誉提到自己父亲时的表情，陈曦看着自己这个外公的表情就显得很古怪。都说男人一有钱就变坏……果然是这样的。
　　外婆……那也许就只是一个典型的豪门贵夫人，温柔而端庄，如同报刊电视上说的那样。
　　欧阳清誉和陈曦只是看着，虽然也有触动，却没有那三个当事人的反应那么大。其实说起来，欧阳清誉对这个姐姐，只有模糊的一点印象，只有照片里的一点印象，他知道她是他的亲人，但除此之外呢？二十来年的离别，没有感情基础，血缘真的只是单薄的一个词而已。
　　他低头看陈曦，见她在地板上磨着脚尖，很无聊的样子，其实不是切身相关的事情，很难有和当事人一模一样的感情，哪怕姐姐和爸爸妈妈重逢是多么激动，她也并不能感同身受。
　　感情是有隔阂的，哪怕再亲切的人。
　　
　　土豪啊，别墅啊！宫廷式园林啊！
　　你想多了……
　　=。=也许欧阳家族在别的地方有豪宅，但亲人日常居住的地方，却真的没有那么豪华。虽然，这里仍然是地价最贵的市中心，虽然，严格说起来这也算一间小别墅……
　　前院的布置清新自然，种了许多花草，多是陈曦叫不出的种类。几条交错的小径蜿蜒而出，将小小的庭院分成四个部分。他们沿着其中一条往前走，在两个秋千上坐下，秋千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下面的坐板用老藤连接着，两个秋千中间是一张白色的桌子，上面还放着茶具。
　　“妈平时没事就喜欢摆弄这里。”欧阳清誉说。
　　“想也是。”陈曦低声嘀咕，眼睛还四处张望，典型的无聊贵夫人用来打发时间的地方。她坐在秋千上晃了晃，双手撑在坐板上，半侧着头问他：“你妈妈喜欢茶艺啊？”
　　欧阳清誉冰冷地扫过来一眼，“什么叫‘你妈妈’，你不是该叫外婆吗？”这称呼真别扭。
　　陈曦撇撇嘴，头扭到一边，“那我叫不熟啊。”
　　欧阳清誉看着面前扭过头明显耍赖的女孩子，漆黑的眼眸微微一闪，那一丝波动，随即淹没在眼底深处“这是你妈妈喜欢的东西。”
　　女孩子摆动的身体停住了，她重新转回头，带着询问似的目光看着他，直到他点头，她才低下头去，伸手去碰触桌上的茶具。
　　“从我记事开始，这个院子的摆设就没有变过。”他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