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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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丘吉尔决定从百慕大乘坐英国海外航空公司水上飞机横渡大西洋回国的时候,大西洋战役的潜艇战已经扩展到美国东海岸的海上通道。他刚开完阿卡迪亚会议,心情舒畅,急于赶回国内,因为他已得到消息:国内就他指挥战争的问题,正在酝酿一场政治风暴。阿卡迪亚会议还标志着“平等的伙伴关系”有了显著的变化。美国人已经表明,他们将不支持英国在地中海的帝国主义目标,并对印度在独立问题上发生的内乱表示关注。香港的陷落和日本轻而易举地并吞马来亚,使大西洋两岸都怀疑英帝国经过战争是否还能幸存。这种恐慌的焦点现在集中在新加坡面临的威胁上,因为新加坡已经成为英国是否有能力保卫其帝国不受日本侵犯的象征和考验的场所。
美英荷澳盟军司令部
远东的直布罗陀容易受到攻击,这使美英荷澳盟军总司令书维尔将军的心情非常沉重,他的司令部设在距离新加坡六百英里的荷属岛屿爪吐的腹地。即使在和平时期,协调四个国家的陆、海、空军也是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何况韦维尔,他的参谋长波纳尔将军,以及担任四国盟军副总司令的美国空军中将乔治·布雷特将军必须在敌人进攻的火力下,在很短的时间内组织起一支名义上的联军。四国之间的互相竞争,他们奉命保卫的环形防线的广阔范围,以及日军进攻速度的加快,使他们的最大努力遭到挫折。空军中将理查德·皮尔斯爵士担任名义上的空军司令,海因·特普尔但中将指挥地面部队,哈特海军上将担任联合舰队司令。但是,他们全都受到四国盟军司令部指令的掣肘,指令要求四个国家的部队尽量独自作战,这样,使他们的部队分散得很广,缺乏联合作战的经验。正当极其需要集中力量对付日本人的时候,四国联军却缺乏必不可少的共同作战原则。
交通运输问题很快就成为四国首次试图采取联合军事行动时暴露的主要缺陷之一。四国盟军司令部中没有哪一部分比海军司令部所受的损失更大,海军司令部设在爪哇东端的泅水港,离书维尔的司令部有四百多英里。由于荷兰、英国和澳大利亚的战舰分散在从新加坡至主要供应基地达尔文港的辽阔海面上,哈特海军上将处于不堪设想的境地。一九四二年一月十一日,日本终于向荷兰皇家政府宣战,向婆罗洲东海岸的石油城塔拉坎发动进攻,二十四小时之后,日本伞兵和海军向西里伯斯发动联合进攻。荷兰士兵尽力反击,在少数飞机和奉四国盟军空军司令部的命令飞来的美国B—17轰炸机的偶尔支援下,摧毁了极其重要的设施。在一个星期之中,哈特千方百计地试图集中一支强大的海军力量,同样由于交通运输困难以及菏兰海军司令康拉德·埃米尔·赫尔弗里希海军上将的原因而归于失败,后者正以海军部长的身份独立指挥他的潜艇部队。
日本的扩张势力正向南攫取荷属东印度的石油和矿产资源,同时向北方的泰国和缅甸伸出触角。在一九四二年一月的头几天,据报告有两师敌军在泰缅边界集结,预示着对仰光将有一场进攻。缅甸总理吴苏访问伦敦后在回国途中被英国人拘留,这是在“魔术”截取了日本驻里斯本的大使馆的电报之后的事,电报透露,他正策划向日本侵略者出卖祖国。
一月的头一个星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情报机关报告有两师敌军正在边界集结,准备进攻仰光,目标是要夺取这个战略港口,断绝中国的供应线。韦维尔开始后悔他勿匆忙忙拒绝了蒋介石的军队,现在他面临着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仅以印度第十七师和缅甸第一师的兵力组织对一个面积比法国和比利时加起来还要大的国家的防御。总司令派遣约翰·史密靳中将去缅甸,命令他“为我看守好缅甸”。史密斯受到两方面的掣时。他发现印度第十七师是以沙漠战训练和装备起来的,这个师原来准备开往中东。本地的缅甸师只
不过是一批未经训练的新兵。史密斯更加感到棘手的是,韦维尔任命赫顿中将担任他的顶头上司。赫顿是新德里的一位能干的参谋长,但他的主要野战指挥官很炔发现他并“不是缅甸即将发生的战事所真正需要的那种精悍的战斗指挥官”。
赫顿在迎击日军进攻时犯了一个错误,他命令在仰光以南二百英里习惯在公路作战的部队去防守四百英里的丛林战线。他的军队缺乏治疗疟疾的药品,这就更加复杂了。赫顿知道,他的士兵将成为敌人在马来亚成功运用的“钩心”战术的打击对象。
“日本人高速行驶:英国人挂二挡,没有人来调整或控制这部机器,”这是史密斯对他在边界丘陵地带指挥的“一场糟糕透顶的战役”所作的评价,他们迎击的是日本第十五军的两个师。到了一月的第三个星期,史密斯显然不能守住前沿阵地的时候,他建议部队后撤,集中防守仰光的大门口锡当河桥头堡。一月二十四日,韦维尔飞到缅甸参加一次紧急会议。他记取了马来亚撤退的教训,赞同赫顿所持的看法,即这样的撤退时机还不成熟。相反,他们要求进行一系列的阻滞战斗。史密斯认为这样将削弱他的部队。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在后来的两个星期中,日军撵了一百英里,把他们赶回到从毛淡棉港至锡当河的公路上。
韦维尔的目光短浅的战略最终将葬送仰光,正当他在缅甸执意实行这项战略的时候,哈特海军上将正在进行四国盟军的第一次海上作战,阻截据他的潜艇报告正在驶向婆罗洲石油港口巴厘巴板的敌人护航运输船队。这次作战同样厄运难逃。他的副手w·A·格拉斯福德海军少将奉命率领两艘轻型巡洋舰和四艘驱逐舰,从帝汶岛出发袭击已经占领巴厘巴板的日本入侵部队。刚开始就遭到不幸,“博伊斯号”巡洋舰撞到地图上没有标明的一个暗礁上,被迫退出战斗。格拉斯福德乘坐的“马布尔黑德号”巡洋舰的发动机出了故障,迫使他派遣四艘旧的驱逐舰北上望加锡海峡,在没有大炮的支援下发动进攻。
巴厘巴板战斗
一月二十四日夜晚,没有月亮,“约翰·福德号”驱逐舰率领“波普号”、“鹦鹉号”和“保罗·琼斯号”驱逐舰,以每小时二十七海里的航速,劈浪进入敌人的锚地。十二艘日本运兵船毫无防工地停泊在锚地里,早些时候出现的一艘荷兰潜艇,把西村祥治海军少将的驱逐舰都吸引过去了,驱遂舰到处搜寻潜艇,却不见踪影。美国驱逐舰赶到锚地,在凌晨三时之后不久开始发动攻击,这次运兵船正停泊在那里,在岸上油库熊熊火光的映衬下,呈现出黑呼呼的影子。驱逐舰发射鱼雷和炮火,水兵们因为打得准而高兴起来,可是敌船并未受损。塔尔博特舰长重新组织驱逐舰,抓住机会进行第二次攻击,这一次,它们的鱼雷发射完了,击沉三艘运兵船和一艘巡逻艇。巴厘巴板战斗是自从杜威在一八九八年率领美国亚洲舰队进入马尼拉以来,美国海军进行的首次水面战斗,四艘驱逐舰和“马布尔黑德号”巡洋舰一起返回爪哇的时候,舰上的水兵志高气昂。然而,消灭敌人的一支入侵舰队的好机会却丧失掉了:由于只有三艘运兵船被击沉,日军在婆罗洲发动的战役一天也未被推迟。
美英荷澳盟军司令部里洋溢着的胜利气氛,很快被第二天传来的消息一扫而光:珀西瓦尔将军已经下今向新加坡岛作最后撤退。保卫柔佛州的战斗仅仅十天就失败了。山下将军第一次进攻的目标是澳大利亚第二十七旅,这个旅在离柔佛海峡不到一百五十英里的公路旁挖壕固守。四十八小时之前,载送英国增援部队的第二批护航运兵船在新加坡靠岸;可是来不及将英国第十八师的部队运往前线。同时到达的五十架“飓风式”战斗机迅速起飞,但飞行员缺乏训练,而且飞机上的装备和涂抹的颜色只适于沙漠作战,因此很快就被日本“零式”战斗机击落。一月二十四日,当运兵船抵达新加坡,将二千人的澳大利亚部队——其中多数是从未放过一枪的新兵——送上岸的时候,作最后撒退的盟军已经象潮水一样地涌到柔佛州。
在伦敦,丘吉尔对马来亚战役的失败现在感到异常震惊了。一月十五日,他打电报给韦维尔:“请告诉我,一旦你们被迫撤遇到新加坡,将会怎样,”当他得知柔佛州方面“几乎没有”采取措施去保卫这座堡垒岛屿的时候,他大吃一惊,韦维尔透露的情况使首相震惊,他写道,“在我看来,新加坡可以没有陆地防御,等于一艘没有底的战舰可以航行。”首相预料“这将是极大的耻辱”,于是向三军参谋长会议——该会自从一九三七年演习以来就知道这座海上堡垒容易遭到攻击——发出了连珠炮般的“即日行动”命令,要求他们赶快修建陆地防御工事,“一直到工事里准备好镐和铲。。新加坡必须成为堡垒,誓死保卫。”尽管首相在打气:“绝不考虑投降,”但他还是询问韦维尔,是否不该考虑将刚刚抵达的部队刻不容缓地调到仰光的计划付诸实行。“我认为保持缅滇公路畅通无阻比保住新加坡更重要。”
澳大利亚总理约翰·柯廷发来的一封告急电报很快改变了丘吉尔的主意。电报说:“我们得到过种种保证,我们认为从新加坡撤退是不可原谅的。”毫无疑问,堪培拉政府准备在关键时刻从中东撤走它的军队。首相担心,从新加坡撇退将被看作是“英国佬在美国人坚守科雷吉多尔岛的时候临阵溃逃”,丘古尔觉得这是“不可想象的”,华盛顿对丘古尔的想法的反应自然也是消极的。
在新加坡,日本进攻部队离柔佛浅海峡不到一百英里的消息,使数以百计的欧洲人携家跑到碎石铺地的码头,希望乘搭几艘还敢冲破敌人海空封锁的船只逃出去。
一月二十五日,珀西瓦尔没有其他办法,只好下令作最后撤退。两天以后,韦维尔的司令部接到报告:“我们一路战斗,但我们可能在一星期之内被赶回到这个岛上。”这时候,装满老百姓的火车和满载军队的卡车塞满了柔佛海峡的堤道。戈登·贝内特将军随他的澳大利亚师一起撤走的时候,忧郁地写道:“此地此刻彻底撤退。”许多厌战的英国和帝国部队艰难地跨过一千码长的海峡堤道,来到新加坡稍作喘息。二月一日拂晓,来自英国阿盖尔和萨瑟兰地区的苏格兰高地联队第二营残余部队带来了落伍的士兵,一支横笛吹奏着悲凉的曲子“高地男儿”。上午八时,工兵奉命炸毁堤道。
爆炸的烟尘落定之后,新加坡看起来又象是一座真正的岛屿了,从炸开的大缺口流泻过去的柔佛海峡的混浊海水,将这座岛屿割裂开来。然而,这也同这座“堡垒”岛屿本身一样,只不过是象征性的。炸药的重量计算错了。缺口处的水深不到四英尺——退潮的时候浅得连最矮的日本士兵也能膛过去。
第十一章一连串的灾难
山下奉文将军的部队同新加坡之间现在只隔着柔佛海峡,这支部队在柔佛州闪电般的进军速度向本间将军施加了新的压力,促使他在菲律宾重新发动业已停顿的攻势。新的部队运抵巴丹前线。日军共有二万五千人,同巴丹半岛的守军相比仍然处于一比三的劣势,但是到了一九四二年一月的第二个星期末,在坦克的支援下,他们在盟军沿着纳蒂布山坡建立的阿布凯防线的最薄弱处,深深地塞进了一个楔子。
麦克阿瑟试图重振队伍的士气,他在一月十五日颁布一道日日命令:“美国的援助正在途中。数以千计的兵员和数以百计的飞机正在调运。。我们在巴丹的部队比进攻我们的日军还要多。。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将挫败敌人的进攻。。我们战斗,就会赢得胜利;我们撤退,就会被毁灭。”但是,勇气和决心还不足以挫败日军的屡次进攻。当“数以千计的兵员和数以百计的飞机”未见到达的时候,一般致命的无可奈何的情绪在前线散兵坑里滋长起来。疲惫不堪、饥肠辘辘的美国士兵,用粉笔在头盔上划上V 字——不是代表“胜利(Victory)”,而是代表“炮灰(Victim)”。昼夜战斗,快把他们的锐气消磨光了。
白天,敌人从空中和地面向他们发起无情的攻击;晚上,扩音器不停的嘲骂和鞭炮的僻啪作响吵得他们不得安宁。绝望的情绪在蔓延,睡眠不足,食品、药品缺乏使伤亡率直线上升。美国兵的忿恨情绪蔓延到菲律宾人中间,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最动摇军心、没完没了的歌词发泄了这样的情绪:
我们是巴丹的苦兵卒,没有妈,没有爸,没有山姆大叔,没有婶,没有叔,没有侄儿和侄女,没有枪,没有飞机和大炮,可是没有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