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纨绔嫡妃-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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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距离帝宫不过百步之外,司徒空顶着北齐人那一头志得意满的眼神,压力山大的愣是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凌墨尘那厮松口,同意将这护卫他的骑兵,停在了这里。
司徒空不得不从怀里掏出了一抹小手绢儿,神色颇为恼怒地擦了擦头顶的汗,不禁暗道,这凌墨尘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死脑子,但这真要动起手来,也还算是个狠角色!
不说别的,就单单这帝宫之外,凌墨尘身边的那手拿刀戟的骑兵,还有那浑身泛着杀伐之气的独角兽,要不是世人皆知,这北齐的常胜将军,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恐怕只看这一行头,是个人都会以为,这厮定是前来逼宫的!
亏了昨日使者入京,他北齐那般大的动静,硬是惊动了老爷子,都调出了神兵。但奈何,这凌墨尘偏生就是头倔驴,估计就是天皇老子来了都降不住。
凌墨尘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冷眼瞅着司徒空这小子一副着急的模样,面上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好笑的神色。
他一袭蓝袍裹身,大手倒是极为干脆地一挥,直接乘着宫里特意派来的那顶轿子,模样惬意的向着大殿而去了。
任凭司徒空在他的身后,如何召唤,竟是连他的一个回眸都留不住。
司徒空皱着眉眼,留在原地跺了跺脚。突地,不知他想起了什么,随即暗暗咬了咬牙,急匆匆的却是朝着定国公府所在的方向迈步而去。
大殿之上的众人,尤其是天曜的一众朝臣,无不小心翼翼地,端看着此时隐藏在纱幔之后的夙太后的神色。
那日大殿之上,因了摄政王殿下的雷霆手段,将太后命人禁足后宫,在这朝堂之上,都算不上什么新鲜事的,但若要说,今日太后再次端坐在此,难不成这种时候,又是摄政王殿下授意的?
不知何时,他们素日里杀伐果决的摄政王殿下,竟也会变得如此的犹豫踌躇了?
啧……这四国来使,朝堂之上,商讨的无不是国之大事,你一个后宫的女人,不去照顾着时刻缠绵病榻的幼帝,老来这儿瞎掺和什么?
难不成……嘶,这太后娘娘莫非是生了与那人夺……
众人想到这儿纷纷摇了摇头,莫不低叹一声,这可是宫闱之谜呀!谁知道真要深究下去,到底会不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虽然这是个未知数,但这太平盛世之下,又有谁人好端端的愿意去冒这个险?
正当他们思及在此,那拢寒凉尽染的绯袍,玄纹云袖,恣意而摆!
那人如同与生俱来的凛冽威压,狭长的凤眸,冷然一扫,顿时便让一干众人纷纷只觉被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是困难!
跪地臣服的气势,霎时间就在整个大殿肆意的蔓延,而眼下的此情此景,再配上那人宛若鬼斧神工般的容颜,只让人觉得那人仿若魔神降世,贵不可言,高不可攀!
有些承受力弱的大臣,已经忍不住脚跟子一软,眼看就要跌下!
突地,那股自那人身上乍然倾泻而出的凛然威压,猛地一收,众人无不齐齐擦了擦汗,塔里木的眼神一变,奈何南疆王却在同时给他递了个眼色,他顿时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一双阴鹜地眸子,终是满意的轻闪了闪。
沈惊郅倒是没有理会众人此时的反应,他只是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随即便试探的望向了宫夙夜的身后。
还不待众人从宫夙夜那强势的威压之中回过神来,走在宫夙夜身后的那人,仿若无意见瞥见了沈惊郅那深沉的眼神,藏在黑色斗篷底下的好看的嘴唇,倒是饶有兴致的勾了勾。
“呵呵!本太子倒是没有看出,天曜皇朝的臣民们如此热情好客!这还等不及本太子走进这大殿,不过……看这阵势,莫非是这就要对本太子跪地俯身行此大礼呢!”
这就是传说中那与天曜皇朝隔江相望的天启大陆最强国的东楚太子?
听到他此时话里暗藏的玄机,天曜皇朝的众朝臣们的心里,无不齐齐打了个突,甚至有些胆小的,有了东楚太子的此话,更是看都不敢抬眸去看宫夙夜那沉冷的眼神,不由把头埋得更低。
站在一旁的凌墨尘见状,倒是带了几分了然的笑了笑。
既然都决定了出使天曜,那么天曜皇朝如今这几年的形势,他身为北齐朝堂的中流砥柱,又岂会不知?
天曜皇朝自打先帝驾崩之后,皇权旁落,早已不是什么秘而不宣之事,哪怕就是他冷眼瞅到那高座之上的空位,他也丝毫不惊奇。毕竟,在他的眼里,这天启大陆上,能与他比肩的男儿,自是算得上他宫夙夜一个!
不过,自以为藏匿在那纱幔之后的夙太后……
还不等凌墨尘一番思量,南疆这弹丸小国的使者,倒是率先忍不住气,冷着声音开了口:“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东楚太子吧!今生能得此一见,哈哈,本王倒算得上是幸不辱命呢!”
南疆王的这一番话说得那才叫个模棱两可,在场之人,谁不知道你南疆那弹丸小国到底藏的是什么心思?你现在披着羊皮,卖着狗肉,站在这里的都不是傻子!哼,还幸不辱命!谁又肯信呐?
听到南疆王那略带嘶哑的声音,宫夙夜那狭长的眸子,兀自划过一抹暗光,已然走进大殿的东楚太子,却是不以为意地笑笑,“哈哈,想必这就是南疆王吧?这番话倒是说得颇为客气了……”
东楚太子这番不痛不痒的话,让南疆王的身形不由得一僵,眸色悄然变幻了几瞬,脸上依旧堆出了一抹笑容的说着:“东楚太子,在我等面前,又何须太过谦虚?毕竟,这东楚乃是天启大陆的第一强国,这可是不争的事!”
南疆王的话音一落,这下不只是宫夙夜,就连素来自认极好说话的凌墨尘的表情,都暗变了几瞬。
接着,他便是冷嗤一声,南疆王这是脑抽了怎么滴?这都还没开始呢,便极尽挑拨离间之事!逐鹿之心,难不成,就这般急不可耐?
宫夙夜凉薄的嘴唇愈发的紧抿,浑身那青紫寒兰的气息,也愈发的浓烈。
站在他身侧的东楚太子,意味不明的瞅了他一眼,然而一回眸,竟瞥见帝宫之外那袭墨色的袍子。
只见那人缓缓伸出了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那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谣言黑眸,乍然暴露在众人眼前!
众人瞬时,无不倒吸了口冷气!
只见他那般冷肃而又温雅的面孔,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眸若寒星,而他那绯然的春色,竟仿若也不甘落后时的,掩嘴轻笑时若鸿羽飘落,静默时则冷峻如冰。
他飘扬的墨发,更是早就被他轻拢在身后,衬托出他发簪下仿若珍珠白般诗意的脖颈,一举一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此间男子,若不是心知他到底是个怎样手段狠辣的人物,一尊无心玉佛!当该是也!
唉……不过可惜,世间那些云端高阳的人物,恍若真除去他,该是再也找不到谁人优雅得比他更适合入画!
墨无痕!墨无痕!
这三个字,放在他身上果然当该如是!
“无痕见过诸位!”墨无痕眸色淡淡的说着,对于众人那探寻不已的眼神,极为聪明的选择了视而不见。
沈惊郅见到墨无痕这般气质沉稳,倒也丝毫不意外,唇角饶有兴致的轻勾了勾,眸间无意扫向站在一旁的宫夙夜,眼里全是看好戏之色。
“来人!赐座!”宫夙夜同样直接无视了周围一干等着看好戏的眼神,沉冷着声音开口。
听到宫夙夜此话,众朝臣的心中,无不明了,今日早朝的重头戏恐怕这就要开始了!
唉……待会儿,按照往年的惯例,定是怎么也免不了一场唇枪舌战的了!
踌躇不过些许,站在下首的护国公,拧眉沉思着方才司徒老侯爷的那番耳语,此时恰好收到了司徒老侯爷那边递过来的一个眼神!
不用多言,他便已明白了这是要抢占先机之意!但……
“皇上驾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轰隆!”
伴随着李公公那陡然响彻在众人耳畔的声音,毫无预兆的某些老臣的眼睛只觉得花了又花!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四国的来使,最多也就是不明所以。但这天曜的朝臣,可就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得将目光纷纷朝宫夙夜那边投递而去。
然而,眼下,却不仅仅是站在下首的沈惊郅在敛眉沉思,就连方才正欲开口的护国公,都将自己喉咙里的口水咽了又咽。
宴王陡地阴鹜着双眸,猛地抬头,盯视着藏在纱幔背后的夙太后那有恃无恐的眼神,他的心下,那种被人欺骗,当成小丑玩弄了的感觉,顿时油然而生!
夙太后隐藏在纱幔背后的精致面容,那抹绯色的嘴唇,终是轻勾了勾,涂满豆蔻的指甲,意味不明的轻声敲打着底下的銮座。既然来都来了,这风云不涌动得更猛烈一点,如何对得起藏身在暗中的所有人,费尽心思这么久,所布的这个局呢?
她夙太后虽然从不自认是个聪明人,但又如何甘愿就这般屈居人后?
“咳咳……咳咳!咳!母……母后!”身着莽金黄袍的幼帝,在经过夙太后的身侧之时,恭敬地率先开了口。
有了他的这么一句话,哪怕在场的朝臣,有太多的不愿当着四国使者的面承认他的身份,那自然也是不可能。
不过,夙太后这时正忙着自导自演,又哪有什么旁的心思去顾及底下的那些小角色?
她隐藏在纱幔背后的冷厉的眉眼,不经意的就缓和了几分,轻柔地凝视了他一眼,心疼的开口:“皇上,你本就身体不适,何必给哀家行这些虚礼?还不快快起身,当以国家大事为重!”
“是……皇儿谨听母后教诲!”北辰子润柔着眉色,动作虚弱的站起身,一旁的李公公见了,忙不迭地躬身将其搀扶着。
这期间,幼帝临朝,虽然不至于引起朝中大臣的轩然大波,但窃窃私语总是免不了的。
尤其是,某些人与某些人之间互相传递的眸色,天曜朝臣的这一番好戏,愣是让那四国的使臣,看得兴味十足!如若不是顾忌着宫夙夜这厮在场,恐怕就连想要起身给夙太后这深居后宫的女人,这先斩后奏的一招,免不得就要拍手叫绝了!
无奈这种想法,终是得在宫夙夜那陡然凛冽起来的眼神之下,被人给生生的遏制住,啧……这种屈居人下的感觉,还当真不舒服!
凌墨尘略微不满的摇了摇头,但他抬眸与宫夙夜那两相对视的瞬间,其间的兴味,那还真是算不上少!
幼帝突然临朝,哪怕他此时再年幼,在场的天曜朝臣,也不可能当真一点表示就没有!
当北辰子润身着那袭金黄的蟒袍恍然着神色,登上那九五之座之时,立时只听得众位朝臣,齐齐跪地高呼:“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咳!众位爱卿……咳!平身!”北辰子润轻蹙着眉,一双小手仿若控制不住地掩唇轻咳。
“谢皇上!”众位朝臣掸了掸袖子,再次起身之时,眉宇间不由得纷纷拢上了一抹担忧之色。
站在朝臣最前列的沈惊郅如何能不明白,这些人都在担忧些什么?
今日幼帝的临朝,对于夙太后而言,的确算得上是一大助力了!但这对摄政王这方的人来说,如何又不是堪称致命的弱点?这四国来使,但凡墨无痕、凌墨尘之列,又如何不会懂得这正是眼下国宴博弈,最关键的时刻?
都这种时候了,再不抓紧时机,动点儿手脚,那真是要枉费老天赐予他们的这番聪明才智了,更遑论在民间一向是享有睿智若妖的大国师之称的墨无痕呢?
“呵呵,”陡然间静下来的大殿之上,众人只闻这突兀的一声轻笑。
宫夙夜狭长的凤眸微敛,浑身青紫寒兰的气息愈发的浓烈,神色忽明忽暗的,让众人一时根本就猜不出,他们的摄政王殿下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素问天曜皇朝的皇帝体弱年幼,倒不想顺帝,今日这一番出人预料的作为,怕是要让无痕刮目相看了!”
墨无痕这番不咸不淡的话一说完,众人的心神无不齐齐一凛,几乎没有几人能懂,墨无痕他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把话说明,是想要作何?
哼,这里可是没人相信他西凉睿智若妖的大国师,会是个说话随意,分不了轻重的二傻子!
不待端坐在九五之座之上的顺帝出口答一句,墨无痕却是继续自顾自地说着:“顺帝既然来此,想必也是忧心天曜皇朝的江山社稷!”
“那么墨某倒不妨在这里多言一句,眼下天曜国宴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