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贵女平妻-第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b4430/
……
第一章 :起因
永咸四十二年。
京城里的雪越下越大,顾家大房正院里种的梅花也随着这雪花散出淡淡的梅香来,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金陵的京城座落在北方,偏李家大房的布局都透着江南水乡的韵味来。
顾家大房的夫人正住在这正院的水榭里。
寂静不似有人的院子,突然之间吵闹起来,林攸宁坐在水榭旁望着远处,明明才过三十半老徐娘的年岁,外貌上却像已到了花甲之年的老人一般,安静的水榭有人闯了进来,她并没有动也没有回头。
“夫人,老爷说有事找夫人,奴婢们拦不下…”
下人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一道男子冷漠的声音打断,“你们都下去,我有话要和夫人说。”
水榭里回荡着顾宜宣的声音。
原本寂静不见人影的水榭里,随着顾宜宣的闯入,一群女婢也不知道从哪里涌了出来,粉色缎面交领夹袄,内配白色中衣,下面是同色的长裙,明明出来了这么多的人,偏一点杂乱的声音也没有,盈盈而立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侧立在林攸宁的身后没有动一下。
顾宜宣已到不惑之年,却不见一点老态,俊秀清朗,已为祖父的人举足间还有意无意间透着贵气,加上侯府二老爷的身份,自有一抹说不出来的凤流来。
“林攸宁,你要是不想丢了顾府大房夫人的颜面,也大可以不让这些下人退出去。”顾宜宣的声音里已有了不耐。
一直背对着顾宜宣坐着的林攸宁,这时才摆摆手,侍立在两旁的女婢鱼贯而出,独留下两个人说话。
刚安静下来的水榭却因为林攸宁突然传出来的咳声又被打破,一声不接一声的咳嗽,似要把肺子都咳出来一般,顾宜宣俊透的脸上那抹不耐也慢慢的退了下去,不过瞬间又升起一抹厌恶来。
他语气更是不善,“听说镇国公府派来的媒人让人打发走了?林攸宁,你不要忘记了,我才是这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花甲容颜的容颜,声音属于少女花季的年岁,婉转而悦耳,只是里面带着的一抹讥讽让人很不喜欢。
顾宜宣拧着眉头。
面对林攸宁的质疑,一时之间竟难以启口。
当年顾家大房长孙会战死沙场,却是为了救当年还不是定远侯的顾宜风,加上侯府太夫人对长嫂又敬重,把林攸宁接到身边后,那也是当成了眼球子般的疼爱。
只是谁能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呢?
林攸宁想到太夫人对她的失望,哪怕到死也不见她,原平已经平静多年的心又骤然抽疼起来。
“十五岁及笄嫁你,同房一次怀上宗哥,你便再也没有垮进过大房的院门,我只知道侯府有个二老爷,却不记得我们这一房还有个老爷在。”林攸宁慢慢的转过身,她目光平淡,里面不带一丝的情绪,从那苍老的容颜上可寻到年轻时的颜色来。
“当年你肩挑两房,我知你有国公府的嫡女未婚妻又是青梅竹马,自是不敢奢求你多看一眼。我也不过是我那苦命的姨母收养的童养媳罢了。”
“可惜我不想去争却也没有落得好下场,被扣上淫的名声,最后终于苦熬到儿子成了状元,如今你却帮着你那妻子想让宗哥娶她的娘家侄女,那我林攸宁苦熬了这一辈子又算什么?岂不是给仇人养个状元侄女婿出来?”
林攸宁因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又猛咳了一阵,“我今日便把话放在这里,哪怕这天下的女子绝了,我也不会让宗哥娶那孔家的女子。”
国公府正是姓孔。
“国公府又如何?宗哥小时候年节拜寿去你们侯府,哪一次不是被国公府的姑娘少爷嘲讽讥笑?好在我宗哥是个有志气的孩子,志学之年(15岁)便考中状元,有当年的事情在,国公府还敢把主意打到我宗哥的头上,我看这是天下最无耻之人。”
“林氏。”顾宜宣怒喝打断她的话,他的出身和教养让他容忍不下这样粗俗的话,“你只知怪别人,却不知悔过你做下的事。当年在侯府你若是不勾引大哥的庶长子,世人又会如何这样待你?我如何会冷落你?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若不是还念着这样的情义,当年出了那样的事情,你哪里还能做顾家大房的媳妇?早就被赶了出去。我能与你有一子,也算是念着旧情。你心不足,莫要再怪旁人。”
顾宜宣的脸上羞恼之色乍起,似被人踩到了他的痛处一般。
林攸宁看了不由得嘲弄的勾了勾唇角,“二老爷,看你这样子怎么像受伤的是你一般?”
顾宜宣的眼神厉了起来。
林攸宁却是不怕。
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出事时百口莫辩、受尽羞辱的林攸宁,这十多年来她能从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靠着自己苦熬成今日状元郎的母亲,不似从死人堆上爬出来,却也差不多少了。
“你也知道是看着我长大的?那也该记得我是与你大哥的庶长子同岁,又一同在侯府长大,平日里他叫一声姑母,我又如何会与他有奸情?若有奸情为何早不有晚不有,偏在我及笄之后要与你成亲时?”林攸宁的反问问住了顾宜宣。
甚至面对林攸宁锐利射过来的目光时,顾宜宣有些心虚的避开。
顾宜宣的沉默并没有让林攸宁就此停下来,“太夫人敬重我姨母有气节,姨母又赞叹太夫人是女中丈夫,我自出生就被姨母抱养,五岁时姨母离世,我又到太夫人身下教养,有两位老夫人的教养,我又岂会不懂伦理常纲?”
“大堂嫂也不必问二老爷,当年是我不想与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才设计了你与轩哥,你要怪就怪我吧。”一道女子清丽的声音响声,随着声音落下,有着风韵身姿的中年女子也走了进来。
。。。
第二章 :过往
大红底印着金色花文的立领褙子,里面是白色的中衣,下面配了一条黄色的马面裙,华丽丽的款步走了进来。
这突然闯进来的妇人正是顾宜宣的正妻孔氏孔恬如,圆润的脸敛、饱满的红唇,两边唇角微微翘起,一双凤眼看向人的时候里面闪着微波,此时正笑盈盈的看着水榭旁坐着的林攸宁。
而孔氏嘴里刚刚提到的轩哥,正是侯府庶长子顾朝轩。
林攸宁看着孔氏,胸口有东西往上涌,硬生生被她压了下去,面上不动声色,“那也就是说当年太夫人和二老爷都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平淡的声音没有波澜,就像在说着旁人的事情一般。
“正是。”孔氏落落大方承认。
同时顾宜宣也喊出声欲打断她,“恬如。”
只是到底晚了一步,孔氏已经承认了。
林攸宁的目光就落在顾宜宣的身上,原本被她努力忘记的事情也都清晰起来,她的目光盯在顾宜宣的身上,却又能让人知道她看的并不是顾宜宣,而是透过他看着着别的。
孔氏早就被林攸宁拒亲之事弄的满腔火气,今天过来也算是破釜沉舟,不管顾宜宣拦不拦着,她都要说出来,让林攸宁知道,当年哪怕大家都知道事情真相,也没有人站在她这边。
良久,不见林攸宁的声音,却先听到了她的笑声,由低到高,最后变成开怀大笑,孔氏的脸色微变,有些怯步的往后退了退,顾宜宣也紧拧着眉,看向林攸宁的目光也露出了愧疚。
“顾宜宣,枉你口口声声自喻为君子,却干这种小人行径的事情,害我林攸宁一辈子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原本还在笑的人,脸色骤然变得狰狞起来,恶狠狠的盯着顾宜宣,似下一刻就会扑上去,一口咬死眼前之人。
“你要怨就怨你命不好,怨不得旁人,若你不是大房的童养媳,若不是与我争夫君,你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孔氏却还犹不解恨。
“恬如。”顾宜宣厉声喝她。
温文尔雅的气质不见,换成冷硬之态,孔氏终于不敢再造次。
一直被林攸宁强压下胸口的热气,终是再压不住,积聚的往上涌,口腔口有一抹腥甜之味,拌着咳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水榭旁垂着白色的透纱,这鲜血落在上面格外的刺眼。
顾宣宣盯着那刺眼的红,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似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从他身体里被剥离。
林攸宁却觉得这一口血吐出来之后,一直闷了多年的胸口终于舒服了,脑子发空身子发轻的慢慢往下滑落,最后落到一抹温暖的怀里,她听不清四下里的动静,只知道有尖叫声骤起,然后变成痛呼声,最后是宗哥的怒吼声。
林攸宁扯动着唇角,笑了。
宗哥明明是个文状元,本该是书生的模样,偏外貌冷峻性子也冷,她没有见过表哥(姨母在战场上死掉的儿子),可是听下人说起过,太夫人见到宗哥的时候却哭了,说像极了浩哥。
浩哥正是林攸宁的表哥顾宜浩,在边关为救顾宜风而死,顾家长房长孙。
林攸宁慢慢的合上眼睛,远处有孔氏的痛呼声和求饶声,夹杂着宗哥的怒吼声,林攸宁想笑,一定是她听错了,向来高傲的国公府嫡小姐孔恬如怎么会求饶呢?
“宁姐,二哥哥对不起你,母亲并不是厌你,是因为我这个不孝子而无脸见你,直到死都没有原谅她自己,一切都是二哥哥的错。”
身子越来越轻,林攸宁听到顾宜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愧疚中带着不可掩饰的温柔,又轻的被凤一吹就散了,眼前慢慢的陷入黑暗。
。。。
第三章 :魂归
永咸十六年。
秋风萧瑟,树叶凋落。
万物皆败,独菊花盛开。
定远侯府内却是一片生机盎然,花园里的花草树木还没有进入秋天,林攸宁自从醒了之后,就一直趴在窗旁盯着小花园里的藤罗架发呆。
那天被顾宜宣生的吐血之后,林攸宁没有想到再次睁开眼睛她会回到五岁,眼前的景象清晰,秋日里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也是那么的真实,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梦。
她回到了五岁这一年,姨母刚刚过世,她被太夫人接到侯府里照顾。
能重新活一次,林攸宁原本该雀跃,可以报仇,还有那些恩怨,也不枉她上辈子被活活的气死。
可林攸宁每每记恨起那些旧恩怨的时候,脑子里就忍不住的回荡起临时死顾宜厚在她耳边说的话,心里微酸,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流。
既然已经害得她半生,最后又何必说出那样愧疚的话,真真是让她恨不得又原谅不得,只生生的折磨着她。
“姑娘,你发烧这三天一直也没有吃东西,好不容易烧退了,万一再病了,世安苑的太夫人知道了,岂不是又要哭坏了眼睛?”山梅从外面端了燕窝盅迈步走了进来。
自家的姑娘打醒了之后就一直趴在窗口边对着院子郁郁寡欢,原本就瘦弱的身子,在老夫人去了之后,紧接着加上这一场病,人更是弱柳扶风,似被风轻轻一吹就能倒地。
山梅把燕窝盅放到软榻的红松林八仙桌上,又叫招让后面的跟进来的小丫头把碗碟端上来,盛了碗燕窝放到桌旁,一连贯的动作竟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小丫头轻声退下去,山梅待立在软榻旁,见自家的姑娘仍旧不为所动,眉头也紧了紧。
姑娘明明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一脸的忧愁似历尽沧桑的悲苦之人,自打老夫人病了之后一直到离去,姑娘的脸上便再也没有过笑容。
“姑娘,你不顾自几个的身子,也得想想太夫人,姑娘前些日子病着,太夫人衣不解带的守在姑娘的身旁,姑娘退了烧,太夫人却病了,就是这样太夫人还不放心姑娘,早上素衣姐姐来过,见姑娘没有再发烧,这才放心的去给太夫人回话。”山梅在一旁劝着。
她嘴里说的素衣正是太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素衣,平日里连侯爷夫人都要礼让三分,向来得太夫人器重。
山梅的话终于让一直沉默的人有了反应,待看到自家的姑娘慢慢起身,正身坐在桌旁,山梅方松了口气,轻手上前端起燕窝递了过去。
绘着绿竹叶的白瓷,里面是上等的血燕,燕窝上面是三片百合和两个大枣,与燕窝相称之下,品相上就已是上等,更不要说血燕的金贵之处。
“这是婶娘的燕窝吧?”林攸宁从山梅的手里接过碗,转手又放回到桌上,并滑动一下。
她嘴里的婶娘正是侯府的太夫人,林攸宁出生的时候被姨母抱养到顾家长房,那时两房妯娌同时守寡,互相扶持度过了难关,感情自是不一般人能比的,就是亲姐妹之间怕也比不过。
林攸宁又是被当做童养媳抱养的,从小被两人看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