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公子-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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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张灏,现在咱家是奈何不了你,咱们走着瞧。”刑公公神色怨毒,就要起身离去。
张灏伸手一拦,轻笑道:“晚了,今夜你也得死。”
绝对不能留下一个祸患,比起那些该死的流氓,这刑公公无疑危险百倍,即使拼着被朝廷降罪,此人也是非杀不可的。
“你敢,我是朝廷命官,谁给你的胆子?”刑公公不相信对方敢杀了自己,气急败坏的厉声质问。
没想到周围几位官员神色隐隐间都有些不悦,张灏冷笑道:“你一个陛下的狗奴才,还敢自称朝廷命官?只凭你这一句话,就是死有余辜了。”
哑口无言,刑公公强忍着剧痛,还想继续辩解,却突然被张灏手起刀落,在所有人的惊呼中,把一个堂堂的东厂提督活活砍死。
“他身边之人一个不留。”张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下令杀人。
“张灏,你,你跟我走一趟锦衣卫大牢吧。”郭义终于忍不住叫道,刑公公惨死对于他来说有利无害,不然早晚会遭到报复,报复今晚不出手相帮之事,因此一直隐忍不发。
徐谦突然拉了一把郭义,缓缓朝对方摇头,皱着眉头深思不语。
“你们没资格命令我,滚开。”张灏开口就不留情面,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大步返回家中。
贵为正三品的守备提督,在这北京城是仅次于宣抚使的二号人物,徐谦和郭义等人自然拿他无可奈何,不过发生这么大的事,那是要赶紧知会权大人的。
当夜,血流成河,刑公公的一干心腹全都被屠杀殆尽,以阴谋造反,收受贿赂,残害官吏,勾结上下结党营私,放纵家人作恶多端等种种罪名,写成奏折送往京城,反正人以死无对证,屎盆子随便扣下。
奇特的是北京城一干官吏们的反应,宣抚使权大人和按察使刘全等人统一口径,一边把此事源源本本的详细报告皇帝,一边帮着张灏说好话,话里话外,都是刑公公一家人如何恶贯满盈,东厂番子如何嚣张跋扈。
此案很快震惊天下,最稀奇的,就是御史台同样一反常态的没有指责张灏大胆行凶,反而联合朝臣一起弹劾东厂祸国殃民,闹得此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张灏算得很准,对比锦衣卫的凶残霸道,罪行累累,天下官吏谁不对之恨之入骨?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胆量报复而已,当张灏率先出手攻击和锦衣卫一个性质的东厂时,立时引得朝臣随之望风景从,都不想把势力不强的东厂扼杀在萌芽当中,不然早晚会成为大家的噩梦,反正源头出在英国公张家身上,冤有头债有主的,将来不怕被官宦疯狂报复,大家不过是说了一句公道话而已。
假如要是因此取消东厂,那先例一开,将来锦衣卫的下场几乎注定,以至于人人亟不可待的等候皇帝的回信,但令人失望的是,洪熙皇帝面对此事一直选择沉默。
阁臣们同样选择作壁上观,绝口不提张灏不当之举,话里话外都是一片同情之色,愣是把张灏塑造成和太监针锋相对的英雄人物,在士林中因此名气大噪。
一桩桩张灏和官宦的旧怨被人翻出来,反复诉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最是嫉恶如仇的灏二爷,宁可丢官罢职,也要与贪赃枉法的公公作生死较量。
不提文官们在此事上不遗余力的歌颂张灏,用意无非是推出勋贵中的旗帜人物与太监打对台,现如今太监势力抬头,文臣们自然不想放过这难得机会。
其实歌颂张灏还有另一层深意,就是让皇帝看到勋贵尾大不掉的嫌疑,永乐朝一直重武轻文,焉能不被文臣们耿耿于怀,而能够削弱宦官和勋贵武将的势力,自然是文臣乐于看到的。
面对群情激奋,朱高炽不能一味的无动于衷,深思数日,一纸诏书中严厉斥责张灏知法犯法,轻拿轻放的责备一番了事。又连续派出数位巡抚,到各地监察守边武将。
勋贵们至此松了一口气,一些老将纷纷趁机告老还乡,谁都已然看出来了,洪熙皇帝登基之后,文臣的地位高高在上,一朝天子一朝臣,还是老实回家赚钱去吧。
其中得益最大的却是汉王朱高炽,原本就赖在京城不走,此刻隐隐间成了替代英国公张家的人选,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勋贵支持,他本就在军方有很深的势力,一颗野心从而变得蠢蠢欲动。
张灏因私自下令杀死宦官,被免去一切官职软禁在府上反省,等候皇帝的最终裁决。
太子朱瞻基等来机会,被派往北京城善后,顺便把张灏押回京城受审,其实也是张灏幸运,杀死宦官和杀死官员属于两种性质,不然起码也得再次被贬为一介平民。
英国公张家老宅,及时搭救秋惢回来,张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倒不是因为官职没了,其实当官对于灏二爷来说太容易了,等风平浪静之后,只要能哄得帝王开心,官复原职不过一句话而已。
但此事也给张灏敲响了警钟,那就是自己无法掌控命运,假如哪一天得罪某个利益集团,当面对众口一词的时候,恐怕抄家灭族很快就能降临到自家头上,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皇权实在是太恐怖了。
永远别把性命寄托在帝王身上,拥立之功根本就是一句笑话,不按照世间规则行事,木秀于林的话,随时都会被皇帝翻脸不认人。
张灏紧急下令东北自家领地偃旗息鼓,停止迁徙流民等事,马上转移工匠赶赴福建,随着一封密报送入手中,不禁喃喃的道:“这算是天助我也吗?唉”
第280章 两位女匪
第280章两位女匪
一四二一年三月。
整个二月间,各地边关同时告急,蒙古铁骑分几路南下劫掠,出其不意之下,北方九边之地损失颇为惨重。
唯有河北一带边军奋勇杀敌,依仗要塞火器,百姓躲入城中平安无事,又有投降的蒙古人组成的骑兵机动还击,四万鞑靼人和瓦剌人的联军很快退却。
因重视火器制造和几次督促加固要塞,时常演练异族入侵时,动员百姓退入要塞中躲避的演练,河北边民的损失微乎其微,力排众议征召蒙古牧民从军,因此能忙而不乱的进行还击,张灏所辖各军镇皆有战功。
积沙成塔,战功汇聚一处,作为一方统兵大将,张灏立下令天下备受瞩目的大功,因此平息了擅自杀死东厂提督的大罪,但此役却暴露出英国公张家在北方的超然地位与声望。
上任之初就没打理过正事,谁知各地守将依然对灏二爷玩笑似地吩咐奉行不二,此事自然引起洪熙皇帝和阁臣们的警惕,张灏并未因此官复原职。
一时间,颇有些措手不及的狼狈,张灏苦笑,自己只不过按照正常想法去操练兵马,重视火器的应用,谁能想到,今时今日的边军开始松懈,有些地方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一千蒙古骑兵就能击败五千明军,荒唐成就了自己独树一帜的大功劳。
“世事难料啊看来要与北京城道别了。”
望着自家二爷有些寂寥的背影,其他人默然无语,立了大功却被调往山东千户的陆云,苦笑道:“早该想到的,陛下文人出身,最忌讳的就是我等边将,好在唐瑛大哥继任守备都督,圣恩仍在”
身侧的好友西门荣轩愤愤不平,怒道:“立了大功却被贬低,真是岂有此理,二爷这些年禅精竭虑的防备异族,难道就要因此放弃不成?”
众人都知灏二爷生平最重视北方,这么多年任事不理,却独独对北方军备之事反复建言,甚至为了一件小事就能和先帝争论无数次,寸土不让,因此才有两次重创鞑靼人和瓦剌人的辉煌战绩,更因此准备多年,一举灭掉必成大患的朵颜三卫。
恐怕这次就要回转京城或是到别地赴任了,洪熙皇帝绝对不会再让二爷踏足北方,除非皇帝迁都北京城,谁让这次蒙古人元气大伤后,两族合并一处进行孤注一掷的南侵,据说蒙古骑兵每人连弓箭都不足二十支,可见这次纯是为了民族生存而战。
偶然中属于必然,张灏自己都没料到,自己多年努力换来个一个功亏一篑的结果,一想到密报中反复提到的那位美丽少女的名字,就不禁恨得牙根发痒。
察察朵儿,原本不会在历史上存在的名字,却因为当年明军俘虏瓦剌王族而脱颖而出,成为统领瓦剌人的王室最后一丝血脉,很聪明的率领十几万族人投靠日薄西山的鞑靼人国师阿鲁台。
当日辽东一战,徒劳无功的察察朵儿开始视张灏为心腹大患,这次几路南下,派到河北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有了张越这个熟悉国内的狗头军师,小小的反间计果然奏效,引起朝堂对于张灏的猜忌。
作为张灏左右手的蔡永,昨日刚刚从南方赶来,叹道:“姑爷继任二爷的官职,恰恰是陛下开始防备咱家的举措,朱勇被调往甘肃,两位藩王迁往云南制衡沐家,咱家在京城的势力所剩无几。”
众人又一次沉默,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作为永乐朝第一勋贵之家,此刻面临的压力都是意料之中,从老爷张辅卸下军权后的沉默寡言,如履薄冰似地举动,就能预料到今日的局面。
一想到前途暗淡,当个大将军还比不得一位县老爷来的舒服风光,时刻受到各方面的监视和掣肘,在永乐朝就已经如此,如今就更不难想象今后的遭遇了,大家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
作为众人的领袖,张灏瞬间变得精神奕奕,转过身来,笑道:“我们多年努力换来了最好回报,比起个人荣辱得失,整个民族的生存才是我们看重的,蒙古人已经不足为患,还能有比这更开心的事吗?国家利益永远大过个人利益。”
这国家利益大过个人利益等热血口号,一直是张灏鼓励下面人的洗脑方式,用来教育文化不高的古人非常有效,只可惜时日尚短,又没形成系统培训,检验不出真正的实效。
大家精神一振,朱银丰神色轻松,说道:“也好,反正我本就不想当官,受不得那起子闲气,过几日就辞官回家,跟着二爷享福去,哈哈。”
其他人神色激动,也想跟着表态,却被张灏含笑阻止,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焉能为了一时义气而自毁前程,这些糊涂话不必说了,你们都有父母妻儿,难道一辈子要给我家当个下人嘛?没出息”
当下张灏把群情激奋的众人赶回家去,不想再听什么表忠心的假话,即使这些兄弟再忠心耿耿,但面对高官厚禄和自己亲人的未来时,又能有几人会一辈子甘于人下?
送走他们,张灏径直去了后宅,探望悬梁自尽被及时救下来的秋惢,此刻面容枯槁,死气沉沉的好像一具行尸走肉,独自坐在炕边。
“唐磊,我必杀你。”
张灏又一次怒气冲天,这唐磊竟然狠心的逼死两位小妾,又以辱没门风的借口,把秋惢母女赶出家中,即使早已料到这个结局,但还是不能令人释怀。
“灏儿,别说了,幸好有你在,我们母女才能活命。”
脸上恢复一丝血色,秋惢见到自己的兄弟,总算是有了些人气,喜得紫莺等丫鬟急忙擦擦眼泪,抱着熟睡中的唐霜儿去了隔壁厢房。
不详感觉从心里升起,张灏轻轻一声叹息,果然往日明媚皓齿,今日面色蜡黄的**平静的嘱咐道:“霜儿今后就拜托弟弟抚养,我要去当个姑子,青灯古佛后半生了。”
“别说这些丧气话,什么青灯古佛,我要你好好享福,那不过是个没良心的男人,留恋他有何用?”
不等秋惢继续说话,张灏正色道:“今后你就在家带发修行,用不着去尼姑庵里,再说了,霜儿岂能没有母亲?我以派人把嫁妆取回来了,过不了几日,没了度日之资,那唐磊就得跑来求你们娘俩回去。”
“回去?”秋惢立时咬牙切齿,声音高亢的叫道:“宁可当姑子,我秋惢也不会回去,他当日能狠心的赶我们娘俩出来,夫妻情分就已经恩断义绝。”
一切都随你的心意,只要你开心就好。”忙不迭的哄这位暴怒中的女人,张灏心中欣慰,嘴上自是不敢胡乱说话,这夫妻间的恩恩怨怨,还得他们自己解决,外人随便干预只会起到反效果。
一连多日,张灏不离左右的陪着秋惢,总算勉强使她振作起来,也幸好有女儿守在身边,寻死的念头一淡,开始过起深居简出的寂寞生活。
北京齐化门,也就是后世老北京的朝阳门,明朝一直沿用元朝的称谓,此刻张灏目无表情的站在一边,看着被一群官吏簇拥着的太子朱瞻基。
“好了,你们都回去办公吧,本王要和我兄弟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