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公子-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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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今日赶巧,往常一般不在院子里逗留的首领太监施德,刚刚正在屋里翻看账本呢,此刻立时满脸堆笑的上前,笑道:“呵呵,今个可是吹的什么春风,能使得侯爷和常公公大驾光临,小的真是有失远迎了。”
看到这二位还是面无表情,施德心中暗骂真是拿鸡毛当令箭,不就是奉旨办差嘛!至于这副冷冰冰,趾高气昂的官样做派?即使你们是来抓犯人的,可跟咱家犯得着一脸公事公办的德行吗?
心中愤怒,倒也不敢表面上带出一丝不满,因他即使贵为浣衣局的首领太监,可比起对方的显贵身份,还是差的太远,不得不低人一等,点头哈腰的恭维道:“还请两位大人示下,这是要寻谁呀?咱家立马把人指出来,要不要先进屋子吃口好茶?”
常公公立时皮笑肉不笑的昂首望天,嘴巴紧闭的一言不发,他心中毕竟顾忌圣上,此事不敢亲自出头,一切自是得以张灏马首是瞻。
而此时的张灏,则目光冰冷的盯着对面的太监施德,又看向他身后一众面色可憎之人,再扫过院子里的各式人等,立时神色和缓下来,笑吟吟的后背双手。
他做事一贯只有两种作风,要不深思熟虑,谋而后动的致人死地。要不就是不管不顾,以雷霆之怒先宰了对方再说,等事发后在仔细琢磨善后之事。
说实话,当面对那些位可怜的宫女,虽然使他心生恻隐,真想解救她们出去,可还是没有刺激的他失去理智,心里根本就没太当回事。
要是早几年时的张灏,或许还会激动万分的当个侠士而救人于水火之中,可如今却已经见得多了,多到令人见怪不怪,心如硬石,麻木不仁的地步了,这宫里宫外,可怜之人可谓遍地都是,不彻底根除此源头的封建帝制?你又能救得几人?
作为一个既得利益者,张灏自是不会高喊什么推翻腐朽王朝,此时神色亲切的微笑,伸手朝施德勾勾手指头,示意对方过来接近自己。
早已看出这群不速之客肯定是以安东侯为主,这一辈子生存在皇宫的公公宫女们,谁又不认得张灏?看到侯爷表情亲和,施德心中一喜,他在宫里唯一的靠山就是王忠,试问这浣衣局哪是什么有油水的好所在?自是无人争抢首领太监的位置,都知此处无非是个另类的刑罚之所,用来处置杖责宫人的阴冷地方而已。
第128章 诛杀凶徒
今日活该施德倒霉,引为靠山的大太监王忠自身难保,丽妃等平日交厚的嫔妃,即使收到求救口信,此刻也不敢出宫施以援手,就算是其他大太监,谁又敢为他而得罪安东侯?
说起这位施德,其人原本是江苏人氏,因家境穷困,早在十几岁时就进的宫,自打进宫后就一直在浣衣局内当差,这么多年来,真是见惯了宫里勾心斗角的最阴暗一面,其人性格本就阴狠毒辣,在此等灭绝人性的地方,自是混的如鱼得水,很快就凭借着体贴上意而一路走的风生水起,他乃是太监中有名的墙头草,其人更是有几分小聪明,只要谁当上尚衣监的大太监,那他就听谁的吩咐,对于其她贵人同样唯唯诺诺,谁人的吩咐都会尽心尽力,算是个周旋四方而办事稳妥之人,从而十几年来在浣衣局的地位得以屹立不倒。
满面笑容的赶紧小跑几步,施德早就想亲近安东侯张灏了,只是自家呆在这个人人憎厌的所在,往日哪有如此难得机会,心想难怪今日家里房檐上的喜鹊喳喳直叫,莫非老子这是要熬出头了?
早就在浣衣局呆腻味的施德,一个月上千两的油水自是看不上眼了,何况还都是些有伤阴鸷的血腥钱,而那些负责采买的首领太监,一个月任事不管,就能有各方笑脸送上无数孝敬,在回头看看自家院子,唯有一群半死不活的娘们,自己又没能耐享尽**,真是可悲可叹又使人窝火。
心里越加火热,鬼迷心窍的施德几步跑到张灏眼前,双手下垂,整个人朝前低头哈腰的,异常谄媚的笑道:“侯爷有何事吩咐小的?小的定会为爷办的妥妥当当。”
“不是本侯爷说你,怎能如此糟践宫中的姐姐妹妹,你自己看看,一个个的都成什么憔悴摸样了?唉,你这是在辣手摧花啊!”
张灏痛心疾首的指着院子中的年轻宫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神色,施德反击极快,心中大喜若狂,马上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响亮耳光,悔恨万分的自责道:“侯爷教训的是,都是小的被那猪油蒙了心,成天只惦记着如何完成宫里的差事,就没把姐妹们当成个人看待,都是小的错,都是小的错。”
愤愤不平的点点头,张灏知道这面色和善,干瘦矮小的白脸家伙,乃是宫里有名的笑面虎,其人为人处事异常心狠手辣,整个宫里没人不惧怕他三分,人送外号活阎王,就是靠着一路残害人命,替宫中贵人消灾解难而得以发迹的。
深深叹了口气,张灏撇嘴摇头,着恼的怒道:“今日过来办差,还以为能从你这里选出几个姿色颇佳的伺候一下呢,谁成想一个个的都他妈的不成*人形了,还吃茶,吃你的大头鬼吧,哼。”
施德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过来,为何侯爷一进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敢情人家少年公子成日风花雪月,肯定是位惜花之人了,看到院子里被折磨的快要累死的宫女,自是心里懊恼,为女人们打抱不平了。
立时露出招牌似地憨厚笑容,施德眉开眼笑的低声道:“侯爷有所不知,这院子里的都是些等死之货,那隔壁几个院子里,平日干些轻活的,可有的是美貌佳人。”
张灏不置可否的笑笑,冷哼道:“那又如何,都是宫里之人,本侯又不能惦记,徒增烦恼罢了,不见不见。”
好似就知道安东侯会是如此反应,施德嘿嘿一笑,讨好的道:“侯爷年纪小,不知这里面的事,那个,只要侯爷往后能照顾照顾奴才,自然马上就让您心满意足。”
神色不悦,张灏不屑的冷笑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怎么?孝敬本侯爷,还得给你些好处,才能指使得动您施公公不成?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马上把你这院子都给拆了?把你这个狗奴才给发配到内务府死牢去?”
谁还敢不信您灏二爷的话,爷就别吓唬小的了,小的糊涂,小的是狗奴才,小的实在是该死,呵呵。”施德心中越发欢喜,他深知贵人们都是此等高傲做派,只要自己办事能让贵人们真个满意,往后自然会得到丰厚无比的回报。
弯着腰一脸的奴才相,施德扭头看看左右,神神秘秘的笑道:“二爷您知道咱这院子乃是半个死囚牢,进来的宫人基本没几个能活着出去的,这内务府一年才拨下来那么一丁点的银钱,顶多够大家伙的吃饭钱而已,这每日堆成山的衣物,就是所有人统统累死都干不完呢,呵呵。”
“少来哭穷,爷可没心情帮你讨要银子,那内务府又不是我开的,你们守着这么多上好的绸缎衣物,随便偷些卖出去,就够你们一年吃喝不愁了,别以为能糊弄到我,哼。”
看着侯爷一脸鄙夷,施德脸色一红,又恬不知耻的笑道:“嘿嘿,还是灏二爷英明,下面人的龌龊计量哪能瞒得过您去,至于那些美貌些的宫女,既然一辈子都出不去了,自然也就不算是宫女了,平日没少被附近的公子少爷讨要,也能细水长流的换回来些银钱不是?”
张灏心中大怒,这堂堂的浣衣局竟然被眼前这恶心之人,活生生的给变成了个下三滥的窑子?真是好大的狗胆,只是可怜了那些被糟蹋的宫女们,今次也得跟着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一起送命了!毕竟都是些宫女,根本没法私下放出去,万一此事泄露出去,就算是张灏本事再大,恐怕也难逃一死了。
今日真是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你,既然已经套出施德必死无疑的罪证,张灏立时没了应付他的心情。
“呵呵,那宫女姿色不错呀,名字叫什么?”张灏笑眯眯的说话,随意指着远处一名呆站着的宫女。
“哦,容小的仔细瞧瞧。”施德急忙扭头朝那边望去,嘴里兀自说道:“好像她姓李来着,名字倒是记不大清楚了。”
还未等他说完,此时人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立时无数人失声尖叫,就见张灏右手一伸,立时把身边朱银丰的腰间宝剑抽出,紧接着寒光一闪,下一刻,三尺剑锋就从施德的脖子上划过,带出冲天血雾,张灏依然没有收手,手腕灵活回转,剑锋从半空中斜劈而下,立时把个施德的脑袋斩掉。
四下人群立时大声尖叫,附近的常公公眼皮急跳,即使他早就察觉此行会充满血腥,可还是万万没料到张灏出手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如此没有先兆般的狠辣狡猾。
不过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沉着脸朝四下喝斥道:“叫什么,不想活了吗?”
几十位东厂番子更是抽出兵刃,虎视眈眈的把一群管事太监宫女围在中央,吓得那群人赶紧闭嘴,惊慌失措的纷纷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不敢动弹。
扑通两声,就看见平日高高在上的施德,此刻人头分家的倒在地上,更是吓得大家浑身颤抖,纷纷茫然四顾,而远处的无数宫女,此刻却好似刚刚回过神来一样,面带异色的死盯着倒在血泊中的无头尸体,和那个好似血葫芦般的人头。
众人的目光更是偷偷瞅向刚杀了人的少年侯爷,只见他好似没事人似地,接过身边之人递上来的白丝巾,擦擦溅到身上的血迹,神色轻松的吩咐道:“给我查,让那些宫女大着胆子举报,凡是平日作恶多端的一律斩首,有其家人敢闻讯闹事的,统统抄家灭族。”
说着说着,张灏眯着眼睛看着地上五十多个神色惊恐的管事们,冷笑道:“算了,良善之人是不可能在此等阴暗地方存活的,除了被宫女共同指认出的无辜之人外,其他管事和浣衣局的一众宫人,全都一律带回锦衣卫衙门里大刑伺候,等逼出口供后一律处死,就凭私下逼迫宫女卖身这一件事,已经足够他们都被凌迟了。”
沉吟片刻,常公公缓缓点头道:“就遵照侯爷的意思办吧,回头老奴就把这些年来,浣衣局作恶多端的供状递上去,此事也用不着侯爷亲自面圣解释缘由了。”
虽然诛杀浣衣局二百多人显得有些越权和过于血腥,但常公公也未觉得此事棘手,不说这些家伙本就罪有应得,今日更是活该他们倒霉,正好被一身煞气的安东侯盯上,真算是其命中该死了。
杀个百八十人的太监奴才,此种事在皇宫之内并不算什么大事,反正陛下本就有意敲打丽妃,那王忠即使逃过一死,可下面人总该有些替死鬼出来,只要自己推说侯爷年纪小,其人性子又嫉恶如仇,见到被摧残致死的无数冤魂,自是大怒之下拔剑杀人,咱家也就顺水推舟的办了一案,想必圣上也不会因此等小事而发怒,顶多斥责几句就算完事了。
心中计算停当,老奸巨猾的常公公当即心照不宣的和张灏含笑对视,朗声笑道:“那侯爷还请先走一步,接下来的琐事,自有叔叔为你分忧了,呵呵。”
他熟知张灏的懒散性子,料到对方必定不耐烦呆在这里,自是善解人意的说出这番话,可没想,这次张灏却摇摇头,平平淡淡的说道:“先选出十几个恶人出来,让我的人动手杀了他们,本侯身边的亲卫多是未见过血的,正好体验下杀人的滋味。”
莫名的心中发寒,常公公这么多年一直就不敢小看张灏,此时更是万分庆幸,这小爷的性子实在是太深不可测,这才多大的年纪?为人行事恁的叫人摸不清头脑,此种行事每每出乎预料的煞星,绝对是最难对付的那种人啊!
他自是对张灏的提议没有意见,当下张灏身后的一群年轻家人神色复杂的迈步而出,在做惯审讯杀人此种营生的番子帮衬下,把个一群大哭求饶的宫人打翻在地。
早有朱银丰对着几百名终于人人动容的宫女解释此行原因,顷刻间,只见这些可怜宫女人人痛哭失声,更有的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凄厉尖叫,无数人哭喊着冲上来,咬牙切齿的指认一众平日最是残害宫女的阴狠之辈。
立时有二十多位地位略低的公公被拎出来,人人吓得跟个面团般瑟瑟发抖,其中竟然还有四五位中年管事妇人,早有无数宫女用尽全力扑上前去撕扯打骂他们,更有的都扑到其身上,张开嘴就咬下一大块血淋淋的肌肉,愤恨之极的瞪着眼睛,恐怖的把个血肉吞食下去,痛的宫人发出凄惨嚎叫,远处的管事宫人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一时间,真是到处混乱,一个大院仿佛成了鬼蜮,人人都疯狂的好似厉鬼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