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谁手-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苏小青看来,吴越的气候虽不及海南,却也非常温暖,这让畏寒地苏小青十分喜欢,没想到暮春时节,竟已是莲叶田田,已有夏时风景。
苏小青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五脏六腑如清洗过一般舒坦,招呼着白素素放起那个鲤鱼纸鸢来。
白素素自来云霄后因为身材掩饰不过去便一直女子装扮,所以平素不常出门,只在筹备金玉楼开张期间,跟在苏小青身边做事,现在眼前骤然开阔,美景扑眼映来,不禁雀跃,兴奋地抄起纸鸢小跑放线。慢慢调整几次后,那只鲤鱼终于越飞越高,如在云朵中跳跃一般。
苏小青眯缝了眼睛看着高处的风筝,笑着对白城靖说:“哥哥做的纸鸢飞得真高,那只鲤鱼画得像活的一般。”
白城靖老实说道:“纸鸢是我做的,但是我不会画画,那只鲤鱼是请柳兄画的。”
苏小青见他坦诚的可爱,不禁失笑,正想故意取笑他,素素那边却惊呼了一声,原来是风太大风筝绷断了线。眼见那只鲤鱼摇摇晃晃地从远处掉下来,苏小青和白素素赶紧朝那边跑过去,白城靖怕有闪失,紧随其后。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纸鸢大致落下的方位,却见一白衣男子斜背对着她们喃喃道:“笺笺三尺素,结为双鲤鱼……”
苏小青眼尖,从男子背后看到纸鸢一角,忙道:“这位兄台,可是拾到我们的鲤鱼纸鸢?”
那男子转过身来,却是云从龙。
苏小青喜道:“云大哥,好久没看到你了!”
走上前去却皱了眉:“你昨夜一宿没睡么?怎么这么憔悴?”
云从龙下巴一片青色胡碴,眼眶微陷,脸色苍黄,确是昨夜在外商量事情一宿没睡,今早才赶回府,途经凌波湖边,见晨光微曦,凉风习面,令人心绪安定,遂下马沿湖而行,放松心情;不料偏遇到苏小青。
听她语气中担心自己,垂了眼道:“最近不忙了?有时间出来放纸鸢了?”
白素素听他语存怨忖,忙走上前来接过纸鸢,冲苏小青眨眨眼,拉着哥哥走远去。
苏小青听出他心中有气,暗忖道:难怪金玉楼开业那天他不肯来,原是生我的气了。当下笑脸相向,软语解释道:“前些日子是忙了一阵,所以……”
“所以忙到看到我要躲起来?”云从龙黯然说到。
“没有的事。我哪有看到你要躲起来!”
“那日你不是叫管家回说你身体不适吗?”
苏小青想了一阵才想起来:“那日,我确是身体不适,不是故意躲你啊。是在金玉楼挨着了生漆,脸上又红又肿,脑袋都肿得象猪头一样,我怕你笑话我,所以只好躲起来啦。”
云从龙见她神色诚挚,心中相信大半,一手扯过苏小青的左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道:“你没骗我?”
苏小青被猛然一拉,牵动伤口,痛得“咝”了一声。
云从龙诧异道:“怎么了?”
苏小青老实答道:“前些日子受伤了,伤口刚好,你那么用力拉我干嘛,疼死我了。” 云从龙急道:“伤在哪儿?我来看看。”
苏小青斜睨着他故意道:“在屁股,你看吗?”
云从龙又气又笑:“一个姑娘家,说话也不知道文雅点。”
苏小青笑道:“好久没和你斗嘴了,很想跟你磨磨嘴皮子啊。”
云从龙见她笑颜如花,先前心中的不快顿时冰释无影,心里挂念苏小青的伤势,边与苏小青并肩缓行,边威逼利诱她说出受伤实情。
被逼的没法,苏小青只得略略说了受伤经过。
云从龙听闻柳奕铭摆平了此事,不禁有些吃味道:“怎么不来找我?”
苏小青并不知他心中所想,笑着答道:“又不知你府上在哪,上次还是托的柳大哥的管家给你送的两坛酒。等我找到你啊,怕是坟头的土都要干了。”
云从龙紧紧攥着苏小青的手说道:“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苏小青吐了吐舌头不以为意,轻轻挣开手说道:“而且现在我有哥哥做保镖,安全的很哦。”
“原来怎么没听说过你有哥哥?”云从龙疑道。
苏小青指着不远处的白城靖说:“喏,白城靖,素素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哥哥啦,他武功可是很厉害的,和柳大哥不相伯仲。”
说话间,白城靖走近来道:“小青,该回去喝药了。”
苏小青做了个苦脸,转头跟云从龙告辞道:“我先回去了。”
想了想又回头道:“你记得再忙也别熬夜,小心熬成小老头子,下次见了我会认不出你的。”
云从龙笑着答应,看她关心自己,心中甜蜜,目送着苏小青坐的马车行得远了,犹自痴痴站着,直到先前守在隐蔽处的护卫出来请示是否回去,才醒过神来翻身上马,却满脑子想着:原来小青不是要躲开我,她喜欢跟我斗嘴,她关心我,她心里应该有我,应该有我……
和风吹来,翩翩少年的愁绪就如飞在高空的纸鸢,突然断线飞得无影无踪,只余高天流云,风和日丽。
第二十七章 她很奇怪
多日不到金玉楼了,苏小青这天彻底痊愈后兴冲冲地赶了过去,当然还是在白城靖的全程监护下。
柳奕铭让苏家的年轻管事苏洵做了掌柜,苏小青查查帐本,问问情况,发觉一切有条不紊,心中欣慰,拍拍苏洵的肩膀说:“不错,好好干,我跟柳庄主商量好了,这边跟我们原来酒铺一样,做得好年底也有分红。”
等到苏洵出去忙了,白城靖感叹道:“想不到这个苏掌柜这么年轻就如此能干。”
苏小青洋洋自得:“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调教出来的!”
白城靖见她得意,笑着摇摇头。苏小青瞪眼道:“你不信,我可是从小就培养了一批职业经理¨¨¨一批掌柜,别看他们年轻,可是接受了我系统的培训,加上在酒铺那会儿的实战练习,现在可都是能独立当家的大掌柜了。特别是苏洵、苏轼、苏辙他们三个,更是其中佼佼者¨¨¨”(苏洵!苏轼!苏辙!希望三位大词人不要跳出来暴打苏小青!实在是你们太有名了,苏小青才爱屋及乌,把你们的名字借用过来!)
白城靖不解道:“既然他们可以独挡一面,为何不自起炉灶?”
呵呵,这可是现代职业经理人的弊病,想当年苏小青为这事淘了不少神,可是现在,苏小青老神在在地笑道:“他们有的是孤儿,有的是穷人家的孩子,当年进我苏家门时签的都是死契。”
大凡签了死契,就是死都得死在东家,除非东家不要他了,否则一辈子都是东家的人,当初苏小青可就是小小得享受一把这个封建社会的好处,籍此控制这些优秀人才,不过她向来恩威并施,该给掌柜们好处时毫不含糊,平素又关心他们的生活,再灌输忠孝礼义等道德观,是以掌柜们并无异心。
白城靖听说是签的死契,看着苏小青道:“你可真毒。”
苏小青哈哈一笑:“最毒妇人心啊,你才知道吗?”
白城靖突然觉得看不懂眼前这个少女了,她行事大方决绝,殊无少女的羞涩,有时却又露出少女的天真,她惊才绝艳,一人之能创立苏家酒铺,又携手柳月山庄在云霄城开了这家金玉楼,她诸多无赖,却也心地善良,总之,她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其实别说白城靖看不懂苏小青,苏小青自己都有些看不懂自己了,前世她也是奔三的剩女了,一贯是冷静内敛,懂得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如今伴随着年纪长大,自己的心情却也如少女般开朗起来,常常不由自主地露出小女儿的娇态,似乎不由自己控制了,以前听说做过换心手术的人会有心脏捐赠者的习惯和些许记忆,难道自己的灵魂也因为这具年轻的躯体而有所改变了吗?自己还会是自己吗?是舒小青还是苏小青呢?
苏小青有些迷茫,片刻又扔掉了这种情绪,当前的首要工作是:让雪顶红苏酒成为贡酒。
印象里,在中国古代历史中,很多贡酒都是由官员们献上去的,得到皇帝的赞许后才下诏指为贡酒。
之前她早打听过了,吴越国一旦指定了某种贡酒,每年就由内务府统一购买一定数量,而官员们家中也纷纷抢购,以有贡酒奉客为荣,民间富足之人也会效尤,进而形成一种风气,而酒的质量确实上好的话,便会深得人心,形成稳定的市场了。
那么这第一步,就是找一个有份量的推荐人了。苏小青马上在头脑里筛选起来,不过结果比较遗憾,她初来王城,跟这里的官员们都不熟,好在苏小青并不气馁,没有熟人,就自己找准对象贴上去贴成熟人,商场上打交道向来如此,做这种事苏小青是游刃有余。
第二十八章 相府祝寿
苏小青现在需要的是柳奕铭帮她牵线搭桥,虽然平素柳奕铭的应酬都不会带她去,但是这件事是柳奕铭在青凤城就和她达成的协议,所以她一提出来,柳奕铭想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最近最适合的应酬场合就是右丞相花重山的五十五大寿,估计朝中大部分官员都会来祝寿,给王城的一些名流发了请柬,柳奕铭就是其中之一。
苏小青想了想问道:“那云大哥也会去吗?”
柳奕铭眼神闪了闪:“他这段时间外出公干,可能赶不回来。”
“公干?他在做官吗?”苏小青有些好奇,虽和云从龙做了这么久朋友,云从龙从来没说他是做什么的,苏小青也认为他是哪家富家公子,见他不说便懒得多问。
“到时候他自会告诉你的。”柳奕铭显然不愿多谈。
苏小青心里嘀咕了句“搞什么嘛,神神秘秘的。”打定主意下次见到云从龙要他从实招来。
眼下却急着传信,要风唳帮她搞清楚花重山大寿那天要来多少客人,她决定送雪顶红苏酒作贺礼,所以要弄清送多少坛合适,送多了则显得酒太滥,送少了又不便主人待客,须得仔细斟酌才好,而且还要和花府的管家先沟通好,酒要提前送到,免得到时不便拿出来招待客人。
右丞相花重山的五十五大寿那天,苏小青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养足了精神,穿上一身新做的浅湖蓝色的锦衣,如一只精神抖擞的斗鸡一样出了门。
柳奕铭站在马车旁细细打量着苏小青的模样,浅湖蓝色衬得她皮肤非常白润,让人想起静夜里将圆未圆的明月,也是如此散发着皎洁柔和的光芒。
“干嘛这么看我?”苏小青调皮地伸手在柳奕铭眼前招了招。
柳奕铭晃过神来,淡淡笑道:“今天你的眼睛格外亮。”
苏小青奇道:“有吗?我怎么都不觉得?”
柳奕铭嘴角更弯:“当然有,那是看到前面有大把的银子才发出来的光。” 苏小青一愣,什么时候柳大哥也跟自己开起玩笑来了,下意识地脱口说道:“哼,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不是病猫,是会咬人的猫!”柳奕铭想起那次苏小青咬他的情景,忍不住笑得露出一排牙齿。
苏小青脸募地一红,心虚地冲他龇了龇嘴:“笑什么笑,牙齿很白吗?!上车啦!”
看到苏小青脸色羞红,柳奕铭心中不禁一动,上了马车坐好,眼睛仍然不由自主地放在苏小青身上。
苏小青本是不想让柳奕铭看到自己脸红,佯装赌气揭开帘子望着车窗外,让凉风吹过脸庞,稍稍稳定下自己的情绪,突然感觉到身后灼热的视线,当下忍无可忍地转过头来盯着柳奕铭说:“不准再看我,否则我就¨¨¨”
柳奕铭挑了挑眉:“就怎么样?”
苏小青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假喉结:“否则我呆会儿就在右丞相府倚着你不放,你说要是别人看到柳月山庄的少庄主有断袖之癖,此事会不会成为明天云霄城的特大新闻?”
看到苏小青一脸诡笑,柳奕铭顿时哑然,几乎要怀疑那个喉结不是自己给苏小青的,而是苏小青自己长的了,这个女子,这个女子怎么会说出这么独立特行的话来?
柳奕铭无语地坐到右相府,带着瞬间从趾高气扬变得温文尔雅的苏小青走了进去。
今日来祝寿的客人果然很多,几名司仪忙不迭地唱礼迎接,柳奕铭带着苏小青这个小尾巴一路与人寒暄,极其得体地把苏小青介绍给来的客人。
当然更是抽了个空子走到花丞相面前,说了几句祝寿的话,把苏小青介绍给他。
花丞相早前便听过管家禀报过红苏酒一事,当下客套道:“原来是苏公子啊,老夫久仰大名啊,今日一见,果然是丰姿俊雅,后生可畏啊。”
苏小青忙恭维道:“丞相如此说可折杀笑青了,丞相重厚质实,博学谨思,兴学舍,减农税,设社仓,赈孤老,几项国之大计深得民心,笑青对丞相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啊,今日得缘拜见丞相,笑青实在是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