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离-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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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宫绝 第九十八章 三千弱水(中)
玄歌的侍女年儿见林苏扬坐下忙替她斟了一杯清茶,玄歌看着杯里晃荡的翠绿茶汤笑着说道:“这是今年新贡济湖龙井,娘娘可尝尝是否何意。”
林苏扬淡笑着回道:“别再叫娘娘什么的,听着挺不习惯,你就叫我风儿好了。”不待玄歌回答,端起茶杯便喝了一口,“咦,这个味道……”有些奇怪。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玄歌紧张地问道,不会是茶水有什么吧?这还是上个月皇上派人赐给宫里四妃和太后的好茶,自己也不过仗着“得宠”匀了一些,不可能出问题啊。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茶的味道的确不错。”林苏扬见玄歌神色紧张不由有些奇怪,“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啊,不,不,”玄歌忙道,“臣妾以为娘娘对这茶不合口味,所以……”
“不是说了不要叫娘娘吗,”林苏扬有些不悦地说道,“大家都是这后宫中人做什么要分得那么清楚。”低头又喝了一口,抬首见玄歌正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转了转头,发现她身后的侍女和自己身边的雁子也睁大了眼睛。
“我……脸上有花么?”林苏扬摸了摸自己的脸,记得今早走的时候是打理好了的啊。
“没,没事,只是觉得像娘娘……风儿这样心思单纯的人实在太过少见。”不知玄歌是意有所指还是真心实意,林苏扬总感觉有哪里不一样。
“臣妾名玄歌,风儿也可直接叫臣妾的名字。对了,还不知风儿是哪宫哪院,今后还想多找风儿聊聊呢。”玄歌笑着说道。
“我……”不对啊,林苏扬终于想起是哪里异样了,如果真如秦皓所说自己是皇后,那么面前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秦皓骗了自己,还是这个叫玄歌的女人在说谎?玄歌。玄歌,这个名字,好熟悉。
一旁的雁子见玄美人问了这样的话,心里也开始警觉起来,皇上曾经交代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娘娘的身份,现在这个玄美人的问题。娘娘应该怎么回答呢,一着急便要替她掩饰,却听耳边自己主子轻柔的声音传来,“我就住在附近一个很僻静地院子,那样的地方恐也不是各位娘娘愿意去的,如果玄歌不嫌弃,可以随时来找我。”
雁子心中一跳。这件事。得禀报给皇上才行。
玄歌听了林苏扬地话后轻笑起来:“能结交如风儿这般知心之人玄歌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只求到时风儿不要嫌弃了玄歌才是。”
“玄歌不应过谦了才是。风儿甚是喜欢玄歌地琴。玄歌可否为风儿再弹一曲?”林苏扬指着一旁放着地古琴说道。
“既然风儿喜欢。玄歌只好献丑了。”
几曲奏完已近晌午。林苏扬起身向玄歌告辞后就沿着柳林小路往寒竹园行去。玄歌看着她地背影渐渐收起了脸上地笑容。果真是你啊。林苏扬。
路上。林苏扬看了看身边愁着眉地雁子。好笑地问道:“怎么啦雁子。谁惹你生气了。告诉主子。主子给你出出气可好?”
雁子愤愤地说道:“主子,您怎么能就这样答应了玄美人的话呢,如果让皇上知道您让别的人进了您的院子……”
“知道就知道呗。大不了让他骂一顿。对了,你认识玄歌吗,怎么知道她是美人?”
雁子撇了撇嘴,“主子,这后宫就您不知,那玄美人曾是燕辽国贡献给皇上的歌姬,后来选妃大典上不知为何有了她的名字,结果被皇上选中入了宫当了美人。后宫的娘娘们没有一个是看她顺眼地,长得狐媚不说还是燕辽国的人。谁知道她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可是皇上偏偏还对她……”察觉不对,立即停了嘴,雁子慌张地偷瞄着自己地主子。
林苏扬正听到一半见没了声音,转头疑惑地问道:“皇上还对她怎样?”
雁子忙摇摇头说道:“没怎样,主子您别多心,如今皇上的心思可都在您身上呢,自从主子您昏迷醒了以来皇上哪天不是回来陪着您,说实话。皇上那样关心紧张一个人奴婢还是第一次看到。”就说那天吧。主子生气撕了皇上的奏折皇上竟然没有发怒反而还小心翼翼地哄着主子开心,和那些千依百顺。费尽心思讨皇上欢心却连皇上睁眼也不瞧一个的娘娘们相比,这,这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嘛!
林苏扬知道这个好心的小丫头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心里叹了叹气道:“我没有多心……算了,你不明白。快走吧,皇上应该已经回来了。”玄歌,我想问她的事情还多着呢。
阙星宫里,玄歌正神情专注地弹着那张古琴,年儿静静地立在一旁拿着一把团扇替主子扇风。弹着弹着,玄歌手里稍用重了力,只听琴弦“嘣”地应声而断,她捻了捻发疼的手指,神色恍惚地看向了窗外。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着就听见一个尖利地嗓子叫喊道:“圣旨到。”
玄歌和年儿忙迎了出去,见到一名手搭拂尘的年轻公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皇上口谕,宣玄美人入御书房觐见。”
“臣妾遵旨。”玄歌惴惴不安地起了身,对上同样紧张的年儿,她朝她摇了摇头,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襟见无不妥之处便跟着宣旨的公公离开了。
由于御书房是南北朝向,所以里面光线不是十分明亮,甚而走进去都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玄歌是第一次来御书房,因为根据大央祖制,虽然没有明文律例规定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但踏进前宫高庭的妃子却是少之又少,就连现在统掌后宫的凤湘太后也仅仅出来一两次,而且都是有特殊的事情发生之时。
这也是玄歌内心不安的原因,以往宏帝见她直接就到了她地阙星宫,如今竟然派人宣她进了他处理国事的御书房,是什么事情让他这样做呢?难道是因为她?
在玄歌苦思之际,秦皓已经将她所有的表情纳入眼底,他朝底下的安臻看了看,安臻立即低头退了出去关上了殿门。
“玄美人有什么疑惑不解的么?”
低沉的声音让玄歌猛地一惊,抬头看见秦皓正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她忙跪了下去:“臣妾不敢,请皇上恕罪。”
“恕罪?但不知玄美人需要朕恕什么罪呢?”依旧是带了些冷淡的问话。
“臣妾……臣妾……不知。”额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玄歌自认见过不少威严凌厉地人,却只有在这个看似一般地宏帝面前感到浑身无力,隐隐地怀着恐惧,不是因为他一贯冷然的言语,而是他身上那种不怒自威地气势,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玄美人进宫已有大半年了吧?”秦皓没有继续逼迫她,反而用一种平常的口气询问道。
“是,臣妾已进宫八个月整。”玄歌一直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就这样回着秦皓的话。
“八个月……那时的她在做什么……”是在认认真真地替他选妃,一丝不苟地做自己本分的事务?秦皓似喃喃的低语却让玄歌听得一清二楚。宏帝口中的“她”是谁,玄歌心里可是明镜得很。大殿里一时陷入了安静之中。
忽的秦皓说了一句:“你知道她是谁吧?”
玄歌全身颤了颤,少许又挺直了身回道:“臣妾猜,皇上说的他是指林太傅林大人吧?”
秦皓沉默地看着她,手指轻轻敲在了镶金龙椅上,发出微弱的声响。
“是啊,林太傅。林太傅为了我大央鞠躬尽瘁,却是天妒英才,让他英年早逝,爱妃你说是不是可惜了?”
看不见他的神色,玄歌只能从钻进耳中的语气里判断秦皓的意思,于是斟酌着回道:“是,的确是可惜了。不过皇上也不必担忧,大央人才辈出,定会有不少像太傅这等忠心之人辅助皇上开创辉煌。”
“呵呵,有爱妃的关心,朕甚是欣慰。不过爱妃可知,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朕要选一个人,用一个人,留一个人必然都会查得仔仔细细,弄得清清楚楚,所以,对于那些没有忠心的人,朕也绝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玄歌立刻就感觉到一道犀利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她把头垂得更低,用连她自己也没发现的颤音回道:“皇上明见。”紧张得上齿咬住了下嘴唇,很快便觉察到一股血腥味弥漫在了口间。
秦皓起了身,一步步走下台阶站到了玄歌面前,青色的靴子和龙袍下摆在她的面前晃动,像见到了最令人恐惧的东西,玄歌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秦皓俯下身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那张美艳动人的容颜此刻却是苍白无比,小巧的红唇被她咬得更是青紫,淡淡的血迹在齿间划过又被她很快地含进了嘴里。
“爱妃好像很怕朕啊。”秦皓轻轻笑道。
“臣……臣妾不……不敢。”被人捏住下巴的感觉很不好受,弄得话也说不清楚。
“是吗?”压低了身子靠近她。眼见秦皓的俊脸逐渐接近,玄歌心里竟莫名地一跳,脸却唰地变得通红。
“爱妃……你的确,很美……”
卷四 宫绝 第九十九章 瀚宇风番外
醉酒不问东举杯邀月
挽澜青色胭脂风
长袖舞断魂将终
玉蕊玲珑
天涯相望何处逢
白头几时尽海角成冢
蝶落红尘双泪影
独留箜篌声声浓
雁字锦书
缘尽还叹飞鸟空
娘说,写诗的人首先一定要心静,其次下笔之前一定要有那分意境,不管是喜也好,悲也好,总之让笔变成自己的心,想的什么便要写的什么,千万不要字意不一,结果终究会浪费了那一纸的纯白。我想写出这样的诗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却还是不能达到娘所要求的那样,尽心,尽意。
记忆中。从来就想不起小我一岁地弟弟是什么样子。只听最疼我地奶娘说过在弟弟失踪后地很长一段时间里。娘绝食绝水。瘦如枯槁。我地爹。为了娘不惜放下了整个江山陪着她爬山涉水寻找他们地孩子。
娘告诉我。爱她至深却又伤她至深地人抢走了她最重要地宝贝。我很嫉妒。很不甘。为什么娘最重要地宝贝。不是我。
不管爹和娘怎样努力地找。却仍旧找不到带走弟弟地那个人。于是他们回到了燕辽。带着我。回到了燕辽地皇宫。// 瀚祖。听说,瀚祖是现任皇后的儿子,听说。我地父皇几乎每晚都会留在那个皇后的寝宫,听说,久无储君的燕辽将立太子……
曾经,我的娘也是皇后,然而,只是曾经。
我开始恨他,恨那个曾口口声声说爱我娘的男人,恨那个燕辽百姓敬仰的皇帝。直到那个人将我秘密送到了大央之后,我对他的恨便越加强烈。在我看来。我就是瀚祖顺利登基的威胁,他为了瀚祖,或者说为了那个“皇后”狠了心要将我彻底革除在他的生活,不,是他们地生活之外,因为,我是前任皇后的儿子。
满怀着对他的恨意,我和奶娘在大央孤零零地生活了十多个春秋。后来奶娘病死,我亲手把她葬在了大央地国土之上。至今我都还记得奶娘临死前说的那句话:“好想。回到故乡……”那一次,我哭了。
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眼泪洒在地上,我哭得昏天暗地,那一天是我哭得最为畅快的一天。我在奶娘的坟前磕了头发誓从今往后便不再流泪,只为她总喜欢对我的教导:如果看见我流泪她就会永永远远地离开我,留下我一个人。
后来父皇派人找到了我,将我带到大央国都云都并在那里建了一个广阅阁,自那以后我便在广阅阁里学习很多的东西,包括诗词歌赋。包括琴棋礼经。包括,朝事政要。渐渐的。我才明白了父皇的苦心,原来,他仍旧还是爱着娘,爱着我地。只是表达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转眼我便在云都呆了整整十年,十年的时间里我由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渐渐变得心思缜密,步步为营,一手建下了属于我自己的势力。
这样的日子除了费尽心思的怀疑和争斗笼络,便是无尽的孤寂不安,直到,她的出现。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她是女子,只是凭感觉知道她和别地男子不一样,我让郭庆把她安排在了西厢,我住的地方。
真正发现她的身份是在桃花宴前的一天中午,她习惯性地喜欢在我的软榻上午休,而那天为了桃花宴的事情我对她说我一整天都不会回来。出了广阅阁和其他书斋的人交谈后才发现有些文书落在了书房,于是我赶忙回去找,刚进门就看见她斜躺在榻上睡得正熟。
我怔住了,为她散了枕上一片的青丝怔住了。这一刻我才知道,隐藏在心底的情愫在一刹那爆发,不可远离,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