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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太平-第52部分

小说: 太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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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只得这样了,回去睡觉。
/比不得京郊大营还能蒙着被子睡觉,京城禁卫军就像在被架在火上烤了,顶头上司皇帝陛下在太庙待罪,宗室各府野心勃勃,谁都不是傻子,两眼炯炯都盯住了禁卫军,三万禁卫是京城最精锐的战力,这个时候得禁卫者得天下呀!人人都想插一手过来,她们听谁的?所有将领也都不约而同堵到禁卫首领同时也是九门提督的关锦怡府上。
  关锦怡大人全身盔甲,看着座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下属冷冷道:“该干吗干吗去,咱们的事就是卫护京城皇宫安全,瞪大了眼睛都,看看到底谁敢在京城在皇宫浑水摸鱼!咱们只接皇令,除了陛下谁敢对禁卫军指手画脚谁说是造反!尽可来试试我禁卫军的刀利不利!都给我滚!”
往奉阳城的官道上,一小队人正在拼命打马狂奔。
。 换马途中,秦川递给太平水袋,有些不忍道:“小姐,喝口水,景帝陛下那边没这么急吧,姬家宗室暂时不会敢对他怎么样的,您这都连跑了两天了。”
太平苦笑,她哪里是怕姬家宗室会对姬嫄怎么样,姬嫄敢以男子之身为帝二十多年,如果连这点儿事发后自保的本事都没有那他也不是姬嫄了。那人现在是在跟她赌命,自囚太庙,不吃不喝,这都两天了,再晚几天,自己去就只能赶上收尸。好在自己早有准备,对两位亲王动手前人也已经动身了,不然,从燕京到奉阳,几千里路,长翅膀飞七天都赶不到!
“走!”仰头喝下几口,丢下水袋,飞身跳上新马,秦川等人慌忙上马跟上,一行十几人再度绝尘而去。
  太庙外,百官跪了一地,景帝在里面已经三天了,什么都不说了,现在为情况哪里是向景帝问罪的时候!
 老中台大人急得老泪纵横:“陛下呀,您先出来吃点东西呀!”
  天下大乱,国事一日数变,人心不稳,西妨边防蠢蠢欲动,民国太后元帅君霐带十万铁骑出了燕京直往奉阳而来,各地官员惶惶不安,眼看着大姚百年江山摇摇欲坠,宗室各府各自忙着动自己的心思,群龙无首,三军待决,您起码先出来把大事都处理了再呀!
平心而论,虽然先有西妨自立,后有燕去反叛,但众人对这位陛下没有一点儿不满,二十年政绩天下有目共睹,除了性别不对,大姚近几代皇帝,没有人比他做得更好。
  宗室一堆,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太庙非姬家女儿是没有资格进去的,宗室能进去,可只要不是拿定了主意进去弑君,也没人敢擅闯,笑话,姬嫄该不该诛一回事,由谁去诛又是另一回事,现在去当出头鸟,能不能得逞不说,得罪了这一大批依旧对姬嫄抱有好感的文武大臣,自己还怎么上位?谁也不想便宜了别人
  安乐帝卿在淑贵君怀里哭着叫母皇,一顺帝(景帝曾祖母)宫侍所出公主鲁王府小世女(景帝表姨的女儿,表表妹?)听得心烦,伸手来抓,已经恢复了死卫装扮的淑贵君连忙护住,喝道:“安敢对帝卿无礼!” 
  鲁王府小世女倨傲不屑道:“还不知是哪来的小杂种呢,敢冒认我皇室帝卿!”
 淑贵君从安乐帝卿颈上金项圈摘下一块玉牌,厉色道:“帝卿乃我主所出,民帝陛下亲子,尔敢胡言!”
  众人俱惊,康靖王妃接过玉牌来看,只见玉牌一面雕着荆棘血鸟,另一面去刻着“吾儿留香,永康宁乐”两列八个字,康靖王妃匪夷所思地看着小留香,点头道:“确实是太平亲笔所书。”
这时大家也都想起关于景帝跟君太平的断袖传言来了,只觉得脑袋暗暗沉,哪怕现在皇城下面开始火山喷发都没有人会觉得惊奇了。
  “乱臣贼子……”鲁王府小世女不甘心地嘀咕着,但声音太小了,而且脸色早变得煞白。两亲王府满门贵女可还没来得及下葬呢,她能不能抢到讨伐乱臣贼子的资格先不说,那个乱臣贼子要取她性命可不要什么力。
  众人看着安乐帝卿的表情都有点儿说不出来的意味,撇开了君太平逆臣的身份不说,这个小皇子如果是公主,倒是现在血统最尊最名正言顺之人,都是帝卿,也是传嗣帝卿……
  康靖王妃亲手将玉牌挂回安乐帝卿的项圈在,摸摸哭哑了嗓子直抽鼻子的小留香的头,抬头跟老中台大人对视了几眼,两人都是一脸的古怪。
  让淑贵君抱安乐帝卿回昭阳宫好生照顾,康靖王妃跟老中台大人两颗脑袋凑一起嘀咕起来。
  老中台大人复姓濮阳,名扬天下的明缘禅师就是她小儿子……一个卫家家主,一个濮阳家老家主,这两个人几乎可以代表大姚最少是京城内所有的世家……
百官急了,宗室乱了,民间也没闲着,百姓还好,拜了二十多年的皇帝陛下突然变成了一个小男子,说书的都没这么有创意过,挺新奇,凑凑热闹。素以天下为己任的士林可说炸开了锅,连先前对君太平叛臣贼子热火朝天的批判都冷下去了不少,君太平自然是不逆不道的,可正宗的皇帝却是一个男人奴家,这天下到底谁来坐才符合正理道学?
 一堆时政之士堵在鸿蒙书院,想请太儒董老先生指点,也求尝没有私心——先生的得意弟子高容岚如今在民国可是做到了丞相高官呀,而且高容岚当年在燕云开始主事时,忙不过来,写信来拐了不少鸿蒙书院弟子过去了,如今在那民帝手底下也都个个混得不错,可见民国那边对士林也是同样看重的。这姬君两家这争,说到底还算是内乱,没有民族大义的心理负担,那君太平出身够,人望够,声誉够,实际点儿说,还是开疆裂土的一代霸主呢,改朝换代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反正不管最后谁羸了,跟在大师后面总没有祸事的。
  董陇老先生翻出那张“汉广”小笺,当年那断袖流言传来时,她气得够呛,几次拿起这小笺要撕,又舍不得这一笔好字,尤其是下面那几句话,一语道破儒门学士一生志呀,足以流传千古,到底是没舍得,偷偷收藏了起来,如今再看真叫人哭笑不得,世事难料呀。事已至此,这权贵之争又哪容得旁人多嘴,那君太平岂是在乎士林口诛之人?唉……老先生索性闭了门,装聋作哑,任由外面去吵得唾沫横飞。
 太庙处,景帝还是坚决不肯出来,他从来不是不顾大局的人,没人知道他在坚持什么。老中台大人一甩袖子一顿脚:等着吧!
已经秘密开过一个小小的碰头会的六大世家家主皆两眼望天——等着吧……
  祁玉华偷偷摸摸合掌祈祷:大小姐,小女子算是佩服您老人家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求求您倒是快点呀……〃 
  天下大局,江山社稷,何等庄重严肃之事,被这两人闹得这像什么话?

  门户紧闭的太庙通常都是靠烛火来照明,常年供着香火,青烟袅袅中,一个个牌位衬得气氛越发阴森鬼魅,景帝一身白衣跪在姬家列祖列宗面前,已经是第四天了。〃 
跪了四天没吃没喝的景帝表面上并不见得有多憔悴,只是难得的素面简装让一张本就美得没道理的脸多了一丝出尘这气。脱了一身帝王的外衣,这个男人眉宇间那种平常男子身上绝难见到的大气深沉睿智的气质,并没有因为俊美得过火的脸和男子的身份而让人觉得柔弱了起来,或许这也是他能乔装二十多年不被人怀疑的原因之一吧。
  到第四天,姬嫄已经什么都不想了,两位亲王一死,他就知道太平要做什么,可他没等她,这不是他期盼的吗?安静得什么都不做,相信以那人能耐她一定会把所有的事都处理得妥妥当当理所当然,他只要安静地等着她来就行了,可他没等她……不,也许是等了,这不正等着吗,只是没照着她的时间表罢了。
  静静地看着灯芯一点点燃烧在火焰中,从燕京来奉阳,跑吐血七天内也赶不过来,况且消息从奉阳传到燕京,就算用的信鹰,最少也要两天,或许他会就这么死了吧……
如果不是君太平,让我就这样死去。
  一面窗户被猛然推开,“呼”地涌进来一阵凉风,殿中灯火一下子被卷灭了一小半。伴着尘烟,风中慢慢走出来一个青色身影,一把拉起跪着的景帝,取下一个水囊灌了他几口,没等姬嫄反应过来,来人伸手就抱着他,十指一扣,全身重量都丢他身上了:“闭嘴,先让我睡一觉,脏得难受,帮我洗个澡……”!
  姬嫄一手拿着个水囊,一手优雅地抹去唇边因为动作粗鲁而呛出的水渍,慢慢低头去看胸前突然冒出来的脑袋,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推推,反射性赶紧一把捞回来,软的,人已经睡着了。
  ……
  他一生就赌了这么一回,羸了给她一个太平天下,除了平静倒在尘埃里,那样的结果算是输了还是羸了?
  九儿走前执著的要她一束发,他舍不得给她,忘川河中洗净一生,即使新的空白的灵魂也要再回到有她的土地。可他不是九儿,他不要她的发,他死去灵魂也不会再回来,此恨绵绵无约期,就让我们无约期,可好?
  她是他的劫,他选择的是孤注一掷;他是隐藏在她心里的刺,不拔痛,可无论痛成什么样,她也不拔,谁欠了谁,谁负了谁,值与不值,都这样高傲的一生,谁有资格评价?
两人就这样抱着好久没动,不是姬嫄内心感伤觉得气氛很好舍不得动,实在是跪了四天的脚动不起来。
  举起水囊慢慢喝,没见过谁用水囊装参汤的,不会坏了吧,味道这么古怪。

天下
  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被窝里,头发散着,一阵清凉的淡香,太平蹭了一下床,全部神经都在叫嚣,翻身由侧蜷变成伸直腿趴着,身体伸展开来,全身骨头都酥麻了,抱着枕头,唉叹一声,舒服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醒了?”一张脸俯视下来。
  “嗯。”太平闭着眼睛哼唧了一声。神志醒了,人还要再眯一下。
  被子上有重量压下来,唇边一阵湿热,来不及抗议,一个缠绵至极的吻。
  松开的时候两人都有点儿喘气,太平手还搭在姬嫄肩上,翻身头向后仰在枕头上,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喂……”
  未及说什么,被子里已经滑进一个人体来,姬嫄正正的压在她身上,双手托着她的头,将头发全部撸起放到枕后,鼻对鼻,眼对眼,两人对看了一会儿,太平侧脸笑道:“你好重……”
 刚说完嘴巴又被咬住了,因为压在身上灼热的重量,睡足了的身体在慢慢复苏,食欲和情欲同时开始叫嚣,实在不想动,貌似也没力气挣扎,太平闭上眼睛,懒懒垂手勾住姬嫄的脖子,张开嘴回应他的掠夺,妥协地决定先满足情欲。
  一次抵死的肉体纠缠,失控的呻吟声静下以后,满室只剩下大口的喘气声,姬嫄趴太平身上,四肢犹自纠缠,交颈状叹了一句:“天……”
  太平扑哧一声笑出来,伸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赤裸的肩膀,戏道:“好猖狂的小郎君,你是不是应该去找个猪笼浸浸?”
  姬嫄低头啃她的脖子,含糊道:“行,你给我编个纯金的。”
  太平叹了口气:“再不让我吃点儿东西,我先饿死了……”
  姬嫄冷哼一声,不轻不重的咬了她一口,才懒洋洋的磨蹭着爬起来,看神情,竟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太平苦笑,这人绝对是教育失误,女尊世界冒出这么一个正常的贪欲的男人,还真是奇葩。
  太饿了,从后面浴池匆匆泡了一下就爬了出来,披上外衣趿拉着拖鞋往东边暖房走去。这清凉殿,自从他们“勾搭成奸”以后,倒是年年改建,差不多快成一合格的大公寓了,安乐帝卿也多在这边起居,自己的安乐宫倒也不太住。
  说到情欲失控,这仅是继当年离京前那夜的第二回,这几年,她虽然年年赶过来为小留香过 生辰,但多是半夜到,清晨走,那人坐在睡着的孩子旁批着折子等她,两人都很忙,半宿匆匆,不过一壶暖茶半局残棋,连话都几乎没有。
  “今天几号了?”踢掉鞋子,盘腿上暖炕,左筷子右勺子地埋头进餐桌开始大吃起来。
  “二十七。”景帝侧身倚在阿拉伯式长圆枕上,身边炕几上摆着暖茶,不紧不慢道。
  二十七?太平给自己盛了一碗煨在炭火小炉上的参鸡汤,边喝着边在心里掐手指,十六号杀的礼、奉两位亲王,桃花十九号下罪已诏入太庙,自己二十号得到的消息,连赶路带昏睡,上帝正好把世界造完了,她爹就比她慢一步,也该过了郓关了吧?
  “君帅殿下昨日过了林洲,再有半月就能到了。”姬嫄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
  食不言、寝不语,太平埋头专心吃饭,她可是累坏了,姬嫄跪在太庙吧,虽然饿着,但好歹不费力气还能睡睡觉,她这一路上马下马的可被折腾得够戗,骨头架子都颠散了。
姬嫄斜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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