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佳人-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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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常在用绢子掩着唇角,低咳嗽了两声,她凝着剪水秋眸望着昭,道:“一直以来,娘娘待嫔妾虽然有些冷淡,但数次施以援手,嫔妾一直感恩戴德。但是”她的秀美骤然颦蹙了起来,眼带怨怒,“娘娘为何要阻挠皇上晋封嫔妾为贵人?”
昭一怔,王氏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据她所知,康熙并没有透露给旁人知晓。记得在慈宁宫,温贵妃也在场,但是这位贵主才不屑跟王氏打交道,如此一来,告诉王氏此事的便是慈宁宫那位老太太了!
昭眯了眯眼睛,眼底浮现一缕异样的晦色,嘴角微微一呻,笑道:“你撑着病体跑出来,原来就是要问本宫这个?”
见昭如此轻描淡写的模样,王常在心中恼怒横生,“嫔妾自问没有得罪娘娘!娘娘何苦要为难嫔妾这等卑微可怜之人?!”
昭抿着嘴角笑了笑,毫不客气地道:“你不是卑微可怜,而是愚蠢可笑!”
王氏秀眸圆瞪,一副震惊又恼羞的样子,“娘娘!”
昭扬了扬眉梢:“此事若换了是良贵人,她就断然不会来问本宫!”
王氏虽不及良贵人清醒透彻,倒也绝非愚笨蠢妇,她听出了昭话里有话,却一时半会咂摸不透,“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昭淡淡睨了王氏一眼:“你觉得,自己够资格封贵人了吗?”
王氏面皮一涨,对于自己的出身,王氏当然清楚,这宫里有许多家世比她高的嫔妃都不曾晋封贵人。若论资格,王氏当然欠奉。然而康熙怜爱,意欲加封,再晋一步,便是再尊一分。正因为出身卑微,才渴望尊贵。
而昭的话,让王氏颜面无存。
昭无意羞辱王氏,便平声静气解释道:“太皇太后也觉得你不够资格,所以本宫必须遵从太皇太后的心意行事。你懂了吗?”
王常在不由呆住了。她以为是佳妃要打压她,没想到竟是太皇太后……
昭淡淡道:“你若不懂,就多学学良贵人。她可比你聪明多了。有了身孕,是喜事。头一个便该上禀主位。良贵人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即使惠妃只是拿卫氏争宠,卫氏在身孕之事上,也从未隐瞒过惠妃。一则位份卑微,凭一己之力保全自身与孩子根本不够,二则生存在主位眼皮子底下,这种事情如何瞒得住?
王常在嗫嚅了两下,“荣妃娘娘……”她声音渐渐微渺了下去,神色也微暗了下去。
“在这宫里,能分派到好性子的主位手底下,是难得的福气。王常在若早早懂得惜福,或许便不至于有如此苦果了。”昭语气清淡如旧。
王氏纤弱的身躯一颤,眼中晃动着泪花。隐瞒有孕,王氏自是百般懊悔莫及。然而再后悔,她的孩子也回不来了!想到此,泪水潸然而下,羸弱的身躯也簌簌颤抖起来。
宫女茹儿赶忙扶稳了王常在,“小主,您还年轻,养好了身子,以后还会再有身孕的。”
昭摇了摇头,“好了,你赶紧回延禧宫歇着吧!以后就算有事儿,也别来问本宫,去求教荣妃!”想也知道,王氏肯定是趁着荣妃不在寝宫,才偷偷跑出来的!
手底下有这么个主儿,荣妃也真够操心的!
“嫔妾……告退。”强撑着行了礼,王氏这才离开了。
第239章、坑娘的草包十(封推加更)
转眼已经是康熙二十六年的春天,钟粹宫窗外的春光甚好,睡莲袅娜得开着,优雅娉婷。
小阿穿着件碧绿色的云锦小褂子,手里抱着个软软的绿球玩。球是塞了棉花缝出来的,用的是寻常的松江布料子,上头绣了些深绿色弯弯曲曲条纹。
嗯,没错,就是个西瓜模样。
小阿穿绿衣裳,人盘滚滚的,也像个大西瓜,大西瓜丢着小西瓜玩,别提多可乐了!
陪阿一块玩的是温贵妃的十阿哥,也是胖乎乎的,不过十阿哥眼睛细长,脸上肉一多,生生给挤成了眯缝眼儿。
这对哥俩,西瓜球你丢给我,我丢给你。
就这么简单的游戏,愣是玩不腻。
昭坐在廊下的椅子上,手里指着个绣了白海棠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眼下才三月里,一点都不热,手拿着团扇,那是为了好看。
温贵妃也真放心自己儿子,让他随便阖宫溜达着玩。
阿已经入读,自然不能陪弟弟玩了,十阿哥便瞅准了阿。如今宫里年幼的阿哥,宜妃的九阿哥算一个,但孩子白白瘦瘦的,有些娇气。十阿哥还是瞅着他十一弟顺眼些,至于十二阿哥,温贵妃瞧不上其生母万庶妃的出身,耳濡目染的,十阿哥自然也瞧不上十二阿哥了。
十阿哥到底比阿大些,力气也大。时常便能瞅见,圆滚滚的西瓜横空飞远了,阿仰头眼巴巴看着,又追不上了。
只不过,这回很不妙。
西瓜球朝着钟粹宫大门飞了过去,而康熙正好迈过门槛走进来,便眼瞧着一只西瓜朝着他面门就砸了过来!
康熙瞬间有些懵了,这个时候,还不到西瓜熟的时令啊!
御前的人哪里能叫康熙被砸中了,大太监顾问行头一个就想上去挡着,可他年纪大了,腿脚慢人一步,李德全已经英勇挺身而上,无比慷慨地迎上了那只飞来大西瓜。
“碰”软软闷闷,砸在李德全的脑门子上。
不疼。这是李德全脑子里冒出来的俩字。
大西瓜球反弹了回去,落在了两步外的地上,弹了两下,骨碌碌滚着。
康熙瞥了一眼李德全那副傻愣愣的样子,又瞅了一眼那骨碌碌滚个不停的大西瓜,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昭忙迎上去,请了个安,笑着说:“那是塞了棉花缝出来的西瓜,砸不疼人。”
李德全嘿嘿笑着,弓着腰道:“是奴才太笨了!这会子西瓜还没熟呢!”
两个阿哥一溜小跑,跟个球似的滚了过来,规规矩矩打千行礼,脆生生齐声道:“给汗阿玛请安!”
康熙故意板着脸,指着地上已经滚远了的西瓜球问:“谁扔的?”
十阿哥缩头缩脑,不敢吱声。
阿却不晓得害怕,笑嘻嘻拿手指头指着十阿哥,脆生生道:“十哥扔的!”
十阿哥拿眼珠子瞪阿,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太没义气了!
康熙“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阿的脑袋,又摸了摸十阿哥的额头,“嗯,力气倒是不小嘛!”
十阿哥有些懵了,他抬头看着素来威严的皇父,心道:这是在夸我?十阿哥从没被康熙跨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生生跟个小姑娘似的,忸怩了起来,“汗阿玛……过奖了。”
昭暗笑,明明是个极为皮实、极为调皮的孩子,在康熙面前竟这么乖。
康熙笑着对昭道:“胤俄愈发爱往你这儿钻了。”
“宜妃最近正在为九阿哥开蒙的,约束着不许他玩。十阿哥就只能来找阿玩了。”宜妃也是够心急的,九阿哥满打满算还不满四周岁呢!没办法,五阿哥是不可能成器了,宜妃只得在小儿子身上使劲儿了。
康熙“唔”了一声,“朕记得胤俄和胤同岁。却不见钮祜禄氏教胤俄识字。”
昭莞尔道:“九阿哥十阿哥都还小,不急。”
进了正殿,康熙饮了半盏清茶,瞅了一眼站在一旁胖乎乎的两个孩子,不由笑着说:“胤俄跟阿很是肖似呢。”
只是胖得肖似罢了,胖乎乎向两只大小不一的馒头,站在一块,特喜庆。
其实还是阿漂亮,大眼睛乌溜溜,眼角微翘,格外有神。而十阿哥就是个眯缝眼,估摸着长大些、瘦些就好看了。
昭只管笑着附和,“十阿哥的眼睛更像皇上。”
康熙挑眉,淡淡道:“朕倒是瞧着,他更像钮祜禄氏些。”说着,康熙问十阿哥:“你额娘最近在做什么?”
十阿哥想了一会儿,便仰头道:“额娘最近……在生气。”
康熙一愣:“生气?生什么气?”
十阿哥笑着说:“生狐狸精的气!”说完十阿哥好奇地问他老爹:“汗阿玛,什么是‘狐狸精’啊?”
康熙瞬间黑了脸。
昭咳嗽了两声,忙上前对十阿哥道:“带弟弟一块出去玩吧。”这个温贵妃,骂人就不晓得避着点孩子吗?狐狸精,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指的便是月前才刚刚把绿头牌挂回去的王常在。
啧啧,王氏那个小腰精啊,下巴那叫一个尖,比良贵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王氏现在取代卫氏,成了六宫人人暗骂的狐狸精了。
阿也生了好奇心,他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扯着昭的旗服下摆,道:“额娘,什么是狐狸精?”
昭嘴角抽了抽,便笑着说:“狐狸精,就是狐狸呗!阿不也有一件红色的狐狸皮斗篷吗?”
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小脑袋,“原来狐狸精剥了皮,可以做斗篷。”
十阿哥也点了点脑袋,“怪不得,额娘说,早晚要扒了那个小狐狸精的皮!”
康熙的龙脸瞬间黑得跟锅底似的!
昭捂脸,不忍直视啊!温贵妃,你儿子太草包了,坑起你这个老娘来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十阿哥笑嘻嘻道:“母妃,是不是小狐狸精长大了,就该被剥皮了?额娘她好像有点等不及了呢!”
昭真恨不得上去捂住草包十那张坏事的嘴巴,可是她不能。只得吩咐十阿哥那个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乳母,“时候也不早了,送十阿哥会永寿宫吧。”
“是!”乳母立刻上去,一把将肥胖的十阿哥给抱了起来,也不嫌沉,一路小跑就没影儿了。
康熙气得咬牙切齿:“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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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气得咬牙切齿:“不像话!”
昭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叫乳母也把阿给抱了下去,自己上前坐在康熙身侧,“贵妃只是心直口快了些。”
康熙冷哼:“朕看她不是心直口快,是心狠嘴利!”
昭笑着说:“嘴利倒是不假,可她除了嘴巴上呈呈威风,也没干别的呀。”
听了这话,康熙脸色略有和缓,“跟她姐姐一样,都是妇德亏欠,不休口德之辈!”
温贵妃的姐姐……孝昭皇后?昭忙闭了嘴巴,人家可是皇后,别看死了那么多年了,但也不是昭可以品评的。这个时代,妇人以娴静婉顺为美,多嘴多舌,的确是妇德欠缺。
唉,温贵妃的确是个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
康熙眼底晦色一转,忽的道:“胤俄总往你这儿跑,是她的授意吧?”
是啊,就算不是授意,也是默许的。温贵妃知道自己受到康熙厌恶,可她显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被皇父厌恶,所以才让十阿哥多来钟粹宫,与昭的孩子亲近玩耍。康熙时常来钟粹宫,所谓见面三分情,十阿哥也能跟着沾点光。
昭笑着说:“这也没什么,是十阿哥自己一个人来的,又不是贵妃带着来的。”若是温贵妃也来,那就不是沾光,而是不识趣了。
康熙“嗯”了一声,不由瞥见了书桌上摞放的经文,他翻开瞅了两眼,不由问:“怎么还在抄录佛经?”
昭苦笑了笑,“太皇太后这二年病笃不断,所以臣妾闲来无事,就抄几卷。”与其等病了在抄,不如早做准备。太皇太后年初病了一场,月前才好,如今凤体颓败,只怕是……
老了呀。
康熙轻轻将经文放下,“她是朕嫡亲的祖母,朕多希望她安安静静颐养天年。”
呵呵哒,那位老太太只怕到死都不会安生。
翌日,昭带着小阿去慈宁宫请安,至于为什么带上孩子,是因为最近太皇太后神思倦怠,去了也十有**见不到人,顶多在偏殿用一杯茶就被打发了。她只需朝着正殿磕了个头,便可以走人。
也不耽误时辰,磕完了头,正好顺道带阿去太后哪儿玩一会儿。
途径永寿宫,却被温贵妃拦住了路。
昭朝她见了个万福礼,“贵妃这是要去慈宁宫侍奉太皇太后吗?”
温贵妃摇了摇头:“今儿慈宁宫是去不了了,佳妃也别去了。”
昭一怔:“怎么了?”
温贵妃朝着慈宁宫方向看了一眼,“宜妃正跪在慈宁门外呢。”
昭更懵逼了,宜妃素来得太皇太后青眼,应该不会被罚跪,也就是说她是自己要跪的。既然不是受罚,那就是有事哀求了。
“宜妃出什么事儿了吗?”昭忍不住问。
温贵妃四下看了几眼,拉着昭的衣袖走到墙角,才低声道:“宜妃娘家出事儿了!”
“嗯?郭络罗家?”宜妃母族的确有些张狂,难道是犯事儿了?
温贵妃面露怜悯之色,“宜妃的堂弟下了刑部死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