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露清愁 by 耶律雄奴 (虐心+感伤)-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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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猛得推开了,杨过和几名彪形大汉闯了进来。
他看见他居然拿着他最宝贵的照片,俊美的容颜便是一冷。
“放下!”
这句话如电击般的惊醒了他,他缓缓放下了镜框,抬起头对上了他的双眸。
他眸子中的平静和祥和令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燥热,这种奇怪的感觉竟象极了十年前他对姑姑产生不伦恋情时的狂躁,这种感觉让他吃惊,但转瞬间化为了加倍的羞耻和愤怒。
他不知道为何昨晚会心软的把他抱进了自己的寝室,让他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但今天,他要彻底纠正昨天所犯下的一切错误。
杨过皱了皱眉,他赤裸的身躯在他心中引起了一种近似罪恶的欲望。
他向他身边的几名大汉使了个眼色,于是,他们默不作声的架起他,粗暴的向门外拖去。
这种近乎窒息的沉默几乎令他发疯,他转过头,只看见杨过消瘦而俊美的侧面在一群横肉丛生的面孔中异样醒目的存在着,“他怎么会是个坏人?”他痛苦的思索,这种痛苦因为她的关系而更加强烈。
在通过一道长长的甬道时,杨过突然止住了脚步,回过头,目光炯炯的凝视着他。
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愤怒,似乎溢出了十年前的血性,他几乎要冲上前和他拼了。但以他的经验,他知道反抗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伤害,于是,他覆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下的阴影象是两片悠远的云随意的投射上去的。
这种姿态让他想起了小龙女,然后,他的心中便涌出了加倍的恨意。
他侧过头,用低低的声音吩咐了几名大汉,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杨过的离去使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但这种心情没有持续多久,他就被几名大汉粗暴的拖到花园草坪上,被戴上一个狗才戴的项圈,并且四肢也用锁链紧紧禁锢成了狗俯卧的姿势。他试着反抗,但几个粗暴的耳光过后,他只有默默的承受了。
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晚上,虽然几天几夜目不交睫,却在黑暗中一次次的被闷热弄醒。汗流浃背中只感觉口干舌燥,他试着挪动了一下身子,却听见束缚着他的铁链哗啦哗啦的响声。这种微弱的努力象以前证明了只是徒劳,在这长宽高都不过一米的笼子里,连铁链都是热的。
总算比那时有了进步,他自我安慰道,略带嘲讽的微笑在这时充盈了他的嘴角。
他趴在地上,身后便是一个木制的狗窝,也许是为了鞭挞的方便,狗窝旁他够不着的地方还放着一只铁桶,铁桶中是一只水浸着的皮鞭。他苦笑了一下,转过头看着绿色的草坪和蓝色的天空,突然想起自己是快三十的人了,三十而立,这对于他只是一句再可笑不过的空话,当年的雄心壮志都象天空上的云,瞬间变成了苍狗。
“你将来要干什么?”她问,笑意在她的眼底凝结,那时候,所有的梦想就如同苹果树上的果实,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摘到。
“音乐家吧,我不信我弹的没有鲁宾斯坦好,不,还是学计算机将来挣的钱多。”他皱着眉思索着,想来,那时的他应该是皱着眉也难以寻觅几根皱纹吧。
他又苦笑了一下,突然感到肚子饿了。
他们给他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只不过那些都是生肉。
他向放生肉的盘子闻了闻,气味令他作呕,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死,于是,他闭着眼睛推开了盘子。
三天就这样过去了,杨过并未出现,而每天都会有人换走没有动过的盘子,再送上一盘新的生肉。
饥饿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占据了他的身心,生肉不可忍受的气温在这天早上变成了美味,他终于用手攫取了一块生肉。
他用力咀嚼着这块肉,腥膻的味道冲击着他空空的胃和口腔,但他必须吃下这块肉,吃下他就意味着生命和力量。就如同十年中所有想死的时候一样,最终依然是意志在肉体求生的欲望下屈服了。他一边狠狠的嚼着这块肉,一边恨着自己的怯懦。
“你看看,这只狗好不好看!”
他抬起头,原来,在他吃肉的时候,已经有一辆小汽车停在了他的眼前,不过说话的人是杨过,车子却已经变成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力跑车。
“他,他怎么是狗呢,他明明是个人!”这个声音让他一惊,因为那声音真的是很象她,随后,他看见了一张少女苍白而惊愕的脸,嘴角有一颗小小的黑痣,生的颇为清秀,但却绝对不是她。
“他怎么不是狗呢?”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不正经,而且手似乎不老实的触碰到了少女身上的某些敏感位置,少女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是“不要。”
这种屈辱令他难堪,因为不仅是由于狗的姿态,并且他现在依然是赤裸的。
“你!”他想挣脱开这种束缚,但铁链是太紧固了。
“啪!”杨过提起鞭子就是一抽。
他用脊背承受了这一记鞭子,呻吟着倒在了地上,几天未曾进食让他眼前一黑,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5、折磨继续
他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他是被阵阵痉挛似的胃痛惊醒的。
不知是自己身体的虚弱,还是这一天真的有点冷了,他感到四肢都在生着寒气。他叹了一口气,想到,如果这时候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一张又大又软的床就好了。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妄想,所以,他仰望着夜空中稀疏的星辰又叹气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闻到一阵又甜又香的味道,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
“快喝吧!”他听出声音是白天那个少女,她的声音在浓重的如墨色般的夜中象极了她。这令他的心脏狂跳起来。
“快喝吧!”清甜的粥触到了他的唇边,他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他感到身上渐渐的暖了,心也舒畅了许多。
那粥似乎加了银耳和百合,香浓的含到嘴里就立刻化了。记得十年前他找她的时候,她也常常带这种粥,然后他们就一同喝掉,这种味道他是十年未曾接触了。
当他喝完了最后一口粥,黑暗中看见她的一双小小的白色手掌还继续抓着碗边,就在这时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冲动,他想要去吻一下这只小小的手掌。
就在他的嘴唇伸向前方的时候,那只手移开了。
黑暗中他蓦地羞愧不已,幸好,她不知道,也看不见。
“他不是坏人,”她呐呐的解释,但她似乎也知道这种解释的牵强无力,于是,她转身离开了。
他想叫住她,只为听听她的声音,但最终没有开口。
这一晚,他睡的非常的安宁。
噩运终于来了。
一天,他被一群大汉拖到了客厅。
客厅的色调果然是白色,一如当年枫桥镇的那幢豪宅大厅里的肃然。旋转而下的楼梯旁,也放了一架白色的钢琴。东边墙上,阳光直射的地方也挂着一桢巨大的油画,不过与当年油画中那个活色生香的女人不同,这里挂着的却是冷若冰霜的小龙女。
他怔怔的凝视着她,就如同第一次见到她一样。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昏昏欲睡的他在自习课上拿着一本物理书做幌子,头却埋在书里呼呼大睡,突然,教室的门被猛得推开了,美丽得惊人的她站在暖冬的光影里,把陪同在她身边的老师压制到无形,就在这时,他毫无预兆的惊醒了。
他蓦然抬起头,霎时间,他和她的目光绞结到了一处,他感到她身上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冷漠和傲气……
他的分心让杨过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愤怒,他抬起脚,照着他的下身狠狠一踢。
他的闷哼了一声,额头上渗出了斗大的汗珠。疼痛夹杂着恐惧令他浑身都战栗了,虽然想像不出他会用什么办法折腾他,但从以前几次的经验来看,等待着他的无疑会是更加残酷的折磨。
“去!”杨过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于是,两名大汉从保镖的身后挤了出来,他们令人不安的笑着,笑容猥琐而暧昧。
一霎间,他完全明白了,他知道了等待着他的竟然是对于一个男人最难堪的羞辱。
只有亲身经历过囹圄之苦的人才清楚的知道那里的水究竟有多深。
还在他入狱的第一晚,这样的厄运就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惶惶然不知所措的少年,黑暗中泛着白光的牙齿,挣扎,哭喊,令人作呕的气味和他的鲜血融合在了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
“不!”他后退了一步,眸子中闪动的寒光令那两名大汉也不由的胆寒。
两方的人对峙着,空气中仿佛紧张着一根绷紧的线,一触即发。
杨过轻轻咳嗽了一声,这声咳嗽仿佛是一声命令和催促。于是,两个人又继续向前移动了。
他的目光中飞掠过一丝悲愤之极的表情,突然一转身,抓住几案上的一个大花瓶,砸了个粉碎。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他已经飞快的拾起了一块锋利的碎片,恨恨的往自己的手腕上一划。
血立刻涌了出来,鲜艳的红色瞬间打破了这个大厅压抑的白。
杨过一下子呆住了,这种血腥的刺激又一次冲击着他的心脏,他感到头剧烈的疼痛起来。
是的,他记起来了,就是那一天,姑姑从来没有这么美丽过,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盛开在她的婚纱上,如众星捧月般衬托着她清丽绝俗的脸。那是法国婚纱设计大师特?阿让的得意之作,而明天就是她和香港的霍氏大公子霍都的世纪婚礼。
看着他呆呆的模样,她微微一笑。说道:“我在试自己的寿衣!”
他突然害怕起来。看见他这样,她仰着头,笑得很是失态。
“姑姑,不要嫁给他!”他跑过来,抱住了她,十三岁的少年已经开始了发育,他瘦削的犹如笔一样直的身材刚刚高过了她。这让他第一次有了男人的感觉,“你是我的!”他鼓足勇气,凝视着她的眼睛说。
他的表白让她微微有些惊愕,随后,她掩饰了自己的慌乱,冷冷的推开了他。
在以后的日子里,杨过无数次的后悔,那天,他是应该再一次抱住她的。
当天晚上,他在星光下下定了决心,明天,就在她的婚礼上,他要用一把勃朗宁的手枪抢走她,她应该只是他的新娘。
但他的计划并没有成功,因为,第二天,当所有的人来到她的寝室门口,准备迎接这场世纪婚礼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叫不应门。
当人们最终用暴力的方式打开这间卧室的时候,发现她躺在一片白色中,只有手腕上的流出的红色盛开,打破了所有白色的压抑。
杨过的头又疼了起来,就像目睹姑姑死亡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人连同他一起目睹了他狂叫着滚在地上,牙关紧咬,口吐白沫。
杨过的突然倒地不起令现场的形势顷刻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随从们都呆呆的不知所措了。
他的挣扎和呼喊让他顿起恻隐之心,虽然他曾经那样的残害过他,但所有的暴行之间隔了个小龙女,却让他无论如何恨不起来。
他的头脑中突的闪过一线灵光,记忆中也有一幅这样的画面。他略为思索片刻,拿起了花瓶之下的真丝桌布,先撕下一条草草的给自己的手腕包扎了一下,剩下的就披在了下身。
遮体的感觉让他感到了微微的安心,随后,他坐在钢琴前面,打开了琴盖,弹奏起来。
十年来未曾摸过琴,这让他的指法未免有些生疏,但他很快就感觉出,这是一架性能良好的琴,只不过和他的琴技一样很久无人过问了。
他渐渐找到了感觉,于是,几个试探性的音阶过后,他弹起了那首《风动梨花》。
由于弹奏时加强的力道,鲜血缓缓的从他手腕中渗了出来,一滴滴染红了白色的琴键。疼痛使他清醒,但乐曲的响行云又使他有了一种升华的感觉。
最初的几个音符如一道清风,又如一道泉水逐去了大厅中的戾气,杨过狂躁的吼叫转为了微微的呻吟。
他侧过头,看着他渐渐安静下来,心中感到暂时的安慰。
透过如水的琴音,他又看见了她,冷傲孤高,目下无尘。每天,都会有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前来接送。他和她注定不会有任何交集。
是那次校庆,所有的她为他的改变都发生在那次校庆,她登台演奏了,弹的是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也只有在琴声激昂的时候,她矜持的表情才会露出不受控制的自许。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对于普通人来说,能够操作这样一架钢琴本身就是一件奇迹。但众多惊叹的目光中并没有他的眼睛。
他,恰恰就是枫桥镇仅有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