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书-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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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没在天一见过陆北,他大概四十岁出头吧,不过我随即想到,现在的人,真是不能够看年龄啊,苏远航明明二十八岁,我却把他看成了三十多岁,想到当时我们俩说话的情形,我竟然忍不住笑出来,低下了了头,
苏远航那显老的眉眼也在我眼前闪现,
我低头不过三十秒的时间,等我抬起头来的时候,笑容还挂在我的脸上,没有消去,我的眼睛不自觉地向姜起山看去,
就这样撞进他的眼神里,
他正看着我,他斜歪着身子,还是保持着抱着双臂的样子,看见我看他,他的眼光转向了旁处,
他大概很奇怪吧,我这样一个女人,刚刚受了那么多的羞辱,怎么还能够笑得出来,而且,在这么严肃的发布会现场笑出来,
不过,我下半生也从没打算和他一起过,本来交缠在一起,现在已成为路人,
既然是路人,那就路人到底吧,
就算是他误解我,可是他毕竟对着我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陆北正在投影仪上讲解着新软件的更新,
不过我却很纳闷,一直皱着眉头,
天一的这款软件是高级的导航系统,现在在国内还没有人领航,他们做的也非常用心,各个方面都非常出彩,赢得了现场的阵阵掌声,
不过,我却有一个疑虑,就是其中一个很小很小的程序,陆北貌似借鉴了美国软件,甚至可以说不是借鉴,而是抄袭,
这在行业内可以说是大忌,不过我没有声张,
不知道姜起山知道不知道,
这是我上次和郑玮中去美国学习的时候,从美国同仁那里学到的新的编程技巧,郑玮中在美国的时候,把这项技术大大地加以了改良,不过在美国的时候,还没有发布,想在中国做到完美无缺了再去申请专利,
所以,陆北的这项技术,可以说是抄袭了郑玮中,我觉得这事儿真的很严重,
这事儿,估计除了我,没有人能够看出来,我不知道姜起山知道不知道这事儿,上次他曾经去过中泽,找郑玮中拷过一些东西,
据我所知,郑玮中现在也正在负责研发这方面的软件,并且正在进行中,
我突然觉得很害怕,抄袭,对天一来说,可以说是很大的丑闻,
那一刻,我竟然忽然担心起姜起山来,
我觉得,他可能不知道这事儿,否则以姜起山的智谋,是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我想告诉姜起山,不过不是在这里,这毕竟是发布会的大厅,
谁知道,还没等我告诉姜起山,事情就发生了,
具体怎么发生的我不知道,我们做软件的有自己的一个论坛,基本上所有的消息都会比新闻快一步,几乎是即时的,我不知道这些人的耳目怎么那么灵,姜起山也常看这里的帖子,不过他从不发表任何言论,虽然他是这个论坛当中被谈论最火爆的人物,
我刚刚回到公司,便看到了这样一条贴子:中泽软件的郑玮中因为自己尚未发布的软件被天一抄袭,去找了姜起山,听说两个人打起来了,而且姜起山住院了,
看起来郑玮中的耳目比我灵敏得多,
我顿时心惊肉跳起来,这两个人,先前就曾经有矛盾,现在岂不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吗,
可是,我该干什么,我却不知道,
住院,难道姜起山受伤了吗,看到他受伤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的心忽然就能拧出酸水来,
好心疼,
呵,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竟然还心疼他,他当时是怎么羞辱我的,
可是这种反应却是出自自己的真心,我无法左右,
本来我是打算要去告诉姜起山的,可是既然郑玮中已经找了他了,那么他肯定知道了,至于他要采取什么措施我不知道,那也不是我要关心的事儿,
帖子一直在刷,一直在刷,后面有个人出来爆料,说是姜起山并不是因为和郑玮中的争执才受伤的,而是他日理万机,再加上最近心情极度不好,累垮的,是心律不?,正在仁和医院医治,
下面好多人不信,说为什么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那个人说自己是天一的员工,
我的心又扯得难受,病了,严重吗,胃出血,我想想都觉得疼,
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为什么心情不好,
第063章 就像我一直喜欢他的人()
我自己曾经也动过手术,我害怕黑,害怕鬼,害怕血,害怕打胎,那时候,是他抱着我出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带我去了北医三院,是他在我抽血的时候,把手给了我,让我握着不害怕,是他给我交了住院的钱,否则我连动手术的钱也没有。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就发生在上个纷纷扬扬的夏天。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的眼泪竟然掉下来,曾经,他对我是很好的。
今儿周六,又是阴雨绵绵,我想去看看他。
不巧的是,上午十点钟,苏远航竟然来了我家。
看到他站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我是非常吃惊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苏远航会进入我的家,我的家门就是我的心门,从未对除了姜起山以外的任何男人敞开。
即使到现在,姜起山都从未来过我家。
我看着苏远航,错愕地站在门口。
“你手机停机了,给你打了好几遍也不通,现在看到你好,我便放心了,我回去了!”苏远航似乎也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突兀,道过谦以后,他转身就要走。
我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既然来了,就进屋坐坐,外面还下着大雨呢。”
雨是刚刚才下的,不过夏天的雨,向来都很猛烈,所以,他的身上,被淋了好大的一片,头发也湿了,看着门外的苏远航,竟然显出一副幼稚的样子,我不忍心,把他拉进了我家里。
看到苏远航,最意外的是我妈妈,我告诉她这就是苏远航以后,她笑得更加合不拢嘴了,颇有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本来就中意,如今看到小伙子虽然貌不惊人,但是踏实稳重,妈妈很高兴。
苏远航在家里寒暄了几句话以后,就要走,他觉得来我家里本来就唐突了,如果再待的时间长了,更有醉翁之意之嫌,这话他没说,是我自己揣测的。
这时候,我妈妈端出了好几道扬州菜,摆到了桌子上,现在十一点不到,她就已经把饭菜端出来了,这么明显的留客之意,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还有爸爸,两个人忙碌的好开心,弄得我好尴尬,仿佛生怕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似得。
我卖房子的时候,有一栏要填的内容是,现在的家庭住址,苏远航是大学老师,记忆力不是旁人能比的,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记下来的。
本来那天下午我们俩在清华的时候,聊得挺开心,可是,他来了我家里,我突然没话说了,再加上父母这么热络地张罗,我真有点儿脸不知道哪里放了,让苏远航以为我多惦记他似得,这么明显地要把他发展成男朋友。
因为没话说,所以我拿过自己的手机,从淘宝上买了一张一百块钱的充值卡,给手机冲上值,终于又恢复使用了。
妈妈的菜也慢慢地在上,竟然上了一桌子,不过四个人啊,这次的饭,妈妈可是拿出了她的看家本领,几乎她一辈子的拿手菜都贡献出来了。
吃饭的时候,十一点四十,挺早,因为苏远航是扬州人,所以我妈妈说起话来一点都不拘束,四个人都说着扬州话,我妈妈的话比较多,问苏远航的家事,学校的事,有没有房子,饶了半天才绕到一句,“远航,结婚了没有?”
妈妈的意思,苏远航心照不宣,我和他接触了这么久,我发现苏远航不是一个书呆子,他很懂得人情世故,但是又用一颗单纯的心对待社会,他是属于那种智商情商都双高的人,现在这种人,真的很难得了。
苏远航说了一句,“伯母,我还没有女朋友。”
这句话简直让妈妈喜出望外,她又看了我一眼,我若无其事地吃饭,心里想着:给你女儿留点脸吧,别上赶着行吗?
我们家客厅的窗户正对着一座写字楼,吃饭的时候,我虽然背对着写字楼,可是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我,如同上次我坐飞机一样,毛骨悚然,如芒在背,我回头看了看,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玻璃窗,里面的情形根本就看不见。
不过,这还是让我心里不踏实。
以前我妈曾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起来,将来我要是找一个外地女婿可怎么办,她虽然是老师,可是普通话说的不好,万一将来给我看孩子,得天天和女婿说普通话,多别扭,我当时就觉得她是杞人忧天。
现在我看到她和苏远航聊天聊得这么顺畅,我才知道,她当时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她担忧自己的普通话不好,会在未来女婿面前失了分寸,她是老师,分寸很重要。
那一刻,我竟然有一些心软。
苏远航和我妈妈聊得很好,又说了许多扬州的近况,毕竟爸妈好久没回扬州去了,反正他们的共同话题很多,我如同一个陪吃的一样。
吃完了饭,苏远航终于坐不住了,说要回去了。
我本来有些心不在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不在焉,就是觉得专注不起来。
妈妈催促我送送苏远航,我就拿了手机和钱包,下楼了。
苏远航好像很高兴,我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下了楼,才发现不下雨了,送苏远航上了车,我想在楼下溜达溜达,毕竟在夏天,这种凉爽的好天气很难得。
可是鬼使神差的,我竟然上了地铁,向着东单那个方向去,当时心里有一个想法,不过我没敢想,东单的方向,其实是仁和医院的方向。
心里始终放不下他。
越靠近仁和医院,心里就越紧张,差点跳出来,以至于我站在咨询台询问护士姜起山在哪里的时候,心都是颤抖着的,我怕他住院了,可是又害怕他不在这家医院,心情很矛盾。
毫无疑问,他住的是特等病房,房间里和自己家差不多的那种。
我搭乘电梯上楼,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病房门口,这层楼里病人本来就少,所以走廊里很安静。
我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房间门口,关着门,我从玻璃里小心地往里面看,他正闭着眼在睡觉。
本来想这样看看就走的,可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脚步,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和平日里健硕健康的他很不像,被子并没有盖得很靠上,他的双手交叉着放在自己的胸前。
我多事一般地拉起被子,轻轻地给他盖到了身上,我给他盖被子,他好像察觉到了,动了动,不过好在没有醒来,我总算长吁了一口气。
他睡觉向来很轻,和他在一起那么久,我常常在夜里不小心把手放到他的身上或者腿踢到他了,他就会醒来,这是有一天半夜,我无意中醒来,看见他正看着我,我才知道的。
有时候,我会很可怜睡眠不好的人,这一辈子都不能拥有一个深层的睡眠,该是一件多么令人伤心的事情?
而又该是有可怜,住院的时候还是一个人?
我站在他的病床前,静静地看着他。
时间静止,回到我住院的那一刻,一个人住院,挺心酸的吧。
不过,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来,所以,我转身要走。
刚刚转过身,手就被一个人攥住。
我的心猛地一愣,他怎么醒来了?
“为什么来看我?”他声音虚弱地要命,也很低沉沙哑,这种时刻,都没有人给他倒一杯水喝,他的女朋友呢,去干嘛的了?能够伺候他洗澡,就不能给他倒一杯水吗?
他的手攥着我的手腕,我背对着他。
眼泪却怎么都不争气,哗哗地往下落,我紧紧地闭着双唇,一个字都不肯说。
“为什么来看我?”他又问了一遍,手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
我一下子哭了出来,半天之后,说道,“心疼你,不行吗?”
病房里寂然无语,只有我的哭声,还有我看不到的他的表情。
不过,他好像苦笑了一下子。
接着,他猛地把我拉了过去,手臂一收,我的身子猛地靠在了他的身上,接着,他就开始吻起我来。
曾经,在楼道里,我因为他不肯给我一个吻而耿耿于怀,因为他的暴怒而心酸胆颤;
又曾经,因为他一个甜蜜的吻而心花怒放;
或者是曾经,因为他说“想我了没有”而心跳加速;
可是,那一天,他那样要我,却始终不肯给我一个吻,现在,这个吻,他终于给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