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剑禅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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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怪了,难道这茶业会自己飞了不成,难不成有人做贼心虚,想毁尸灭迹?”林燕明这时就更加咄咄逼人。他一说完,众人的眼光都扫向云敦良。
云敦良也没料想会出现这个结果,他也有些挂不住了:“二哥,我也觉得此事十分蹊跷,那些茶叶怎么会平白无故就没了,定有人故意为之,这是一定要追查清楚,我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林燕山也没想到,这倒让他冷静下来,他一直就认为林燕青是暴病而亡,虽然悲伤但还是要往前看,毕竟云林堡这么大的家业还要继承下去,现在看来,事情真不是那么简单,他绝不相信云敦良送的茶叶会有什么问题,但有人这么做那里面就肯定有问题,这后面的问题他想想都感到可怕,一定要把这幕后的黑手揪出来。
他收收心神,显得轻描淡写的说:“不就是几包茶叶吗,我就不信老六会弄些有问题的茶叶去害人,再说,他也不知道老三会不会真去喝那些茶叶。当然了,这个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明白的交代。夜已深了,大家还是先休息吧,说什么也不能影响明天的大礼。”
“二哥,再晚也不急于这么一会儿,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三哥临终前对未来云林堡的堡主有没有做过安排,这么一大坨子总不能一直没人管吧。”林燕明的野心一点点暴露出来了,他知道老二林燕山无志于堡主之位,除此他就是老大了,云敦良虽然武功不错,但自己未必就输给他。
但林燕山并不这么想,虽说他平时懦弱一点,但涉及云林堡的未来,他有他的底限:“本来想等老三的大礼完成之后再谈此事,现在五弟既然提及,那我就说说,以前老三和我商量过此事,他认为年轻一代里怀德的武功、人品、心智都堪称翘楚,可以作为未来堡主的人选。本来想等年底兄弟们回来之后再商量此事,但没等到这一天他自己倒先走了,今天大家都在,我看可以说说。”
林燕山所说的怀德是云敦复的大儿子云怀德,天资聪明,能文能武,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经独立走镖多年,尽管是在林燕山掌管的西线镖路做镖师,但实际上已经替林燕山管了不少事,在年轻一代中也很有威望。
“我看怀德这孩子行,武功现在就不在我们几个之下,由他带领云林堡,我看没问题。”云敦良一看二哥推荐侄儿,他打心眼里高兴,这孩子有志气,有能耐,也算是对大哥的一个安慰。
“怀德的武功是不错,但镖局经营不是光靠武功的,年轻人没什么经验,把一个百年的镖局交给一个孩子,我看不妥吧。”林燕明虽说反对,但他还真的不敢在武功上和这个侄儿叫板,云怀德的功夫虽是家传,但更多是他自己的努力和钻研,同样的招数在他手里就会威力大增,大有超过父辈和祖辈之势。
“是啊,怎么能把堡主这么重要的位置传给一个孩子,难道说我们这些叔叔们还要听一个孩子的调遣不成。”林燕荃也赶紧表示反对。
“我看这孩子行,能文能武,再说云林堡也有能者居之的规矩,有什么不可以!”林燕朝也插嘴说,这孩子的诗书都是跟他学的,文人谦逊,是个可造之材,他很喜欢。
“什么行不行,三哥临走前嘴里喊着‘云’什么的,再说茶叶的事也没查清,姓云的总脱不了嫌疑,这时要把堡主之位传给云怀德,恐怕兄弟们也不服吧。”林燕明瞪着弟弟说。
“也许三哥临走前说的‘云’,就是要把堡主之位传给怀德也未可知。哼!”别看林燕朝是个文人,他对哥哥的跋扈早有不满,面对他也毫不畏惧。
“各位叔叔,请听我说一句,”从灵堂的一大群孝子中走出一位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满身的孝服遮不住他的英俊和神武,他到前面跪倒在地:“各位叔叔,明天就是三叔大礼,在此之前讨论我能不能当得堡主之位,令我诚惶诚恐,那是要置我于不孝啊。再说,五叔讲得有道理,如若不把三叔临终前的话和茶叶的事搞清楚,就算给我做,我也是万万不能做这一堡之主的。但有一点,我一定会把这些疑点查清,我不会让我们云林堡的祖宗蒙羞,也要让三叔瞑目,我劝各位叔叔先给我三叔行完大礼,其他事以后再说如何。”
云怀德意气激昂的这番话很是厉害,第一,他没有拒绝做云林堡的堡主,这点比他的父亲强,该争就争,没必要一味忍让;第二,他没有把云林堡分开,不计较以往恩怨,胸怀大气;第三,他表示一定要把林燕青的死因和他最后说话的意思弄清楚,决不会就此罢休。
“怀德说得对,先把三哥的安排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侄儿的表态很给云敦良提气,他也就不再说什么。
“那就等查清楚了再说。”林燕明也只好悻悻的说。
“既然这样,大家就各司其职,能休息的就先休息吧。”林燕山朗声说道。
看着逐渐离开的众人,林燕山和云敦良对望一眼,他们明白,也许他们正在一步步地陷入别人早已布下的圈套里。
第27章 骚动…1:有人陷害()
云林堡保主林燕青的出殡大礼如期在九月十三举行。云林堡本是徽州大户,孝子孝孙众多,前来行礼送行的商贾富户、江湖人士也很多,仪仗队伍绵延数里,其场面非常浩大,十里八乡的百姓也赶来观礼,感慨颇多。
俞承泽夫妇就在观礼的人群里,他们旁边站着的是太白山庄的大庄主冯正山,太白山庄地处要冲,与云林堡老二林燕山交往密切,冯正山这次过来,一是行吊唁之礼,二来也是借江湖群豪聚集之时,探听一些江湖动静。俞氏夫妇赶来的当天,冯正川就见到了他们,只是他们素来行事低调,也不愿与江湖门派过多交往,冯正川正好可以借宾客身份进出堡里堡外,可以探听到很多消息。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云林堡里昨晚发生的事,今天小半天工夫群豪大多已经知道个大概其,相互之间议论纷纷,大家原本猜想林堡主的死没那么简单,并且很容易往外面的仇怨报复上去想,只是没想到围绕林堡主的死因又多出了那么多疑问,竟然这些疑问都指向云林堡内部,似乎在这些疑问后面还存在更大的玄机,这使大家对今后云林堡变数又增加了许多,甚至很多云林镖局的老主顾都在考虑是不是要寻找更为稳妥的镖局托财托物。
这次江湖群豪汇聚云林堡,另外一个关注热点就是对那个江湖传言的揣测,可能有些人都不一定是专程来吊唁的,主要目的可能就是要在这群英汇聚的场合探听那个传言的秘密。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了太多的往事和故事,也埋藏着极大的仇恨与恩怨。之前大家在悄悄地传,在默默的猜,郭蹇的分析在一定程度上拨开了那层神秘,使得传言以更快的速度在江湖上扩展出去,并且人们在再次传播的时候,会不断加上自己的想象,这已经不是往水里扔块石头,荡起阵阵涟漪的事,而是涌入一股极大的暗流,要在江湖掀起滔天巨浪。
林燕青殡葬大礼后的几天里,宾客们都已经陆续回去,各路江湖豪杰也都慢慢散去,云林堡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除了一部分人还在支应必要的仪式外,其他的人都开始准备这一阵子压下来的镖单,主顾们的生意是不能等太久的。但要一切恢复正常,云林堡还需要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云林堡谁来主事,要确定谁来主事,那就首先要查那些疑点,好不容易空下来的林燕山刚准备要调查此事,询问相关人等,老管家云伯就来报告,管理府库物品收发田英不见了,还有林爷房里的丫头霜儿也不见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林燕山厉声问道。
“昨天就没有看见,以为都在忙,也没在意,今天要拿东西,到处找不着人,这才发现他不见了,都是我老糊涂了。”云伯也六十多岁的人了,出了这样的事,也是既着急又羞愧。
“哪霜儿又是怎么回事?”
“这田英和霜儿本就暗地里相好,也都到了配人的年龄了,本来想跟林爷提提他们的事,但霜儿是太太带过来的,还没想好怎么说就碰上林爷出事了,也就是这么几天工夫,他们竟偷偷跑了。”人老了,说起话来也是絮絮叨叨。
“算啦,这事您老就别管了,您再安排个可靠的人管着府库,这事我来处理吧,你自己最近也照顾好身体。”林燕山压了压气,觉得没有必要给一个老管家发火,声音温和的安慰了几句云伯,打发他走了。他明白,田英十几岁就来到云林堡,人也聪明懂事,还念过一点书,才可能被安排去帮着管理府库,这孩子不会没缘由就逃走的道理。虽说家仆年龄到了配人都是主家说了算,但还没说就私奔,这也太过儿戏,云林堡的人哪能说逃走就逃走呢。何况,一个管起居用品的发放,一个管堡主房里的沏茶倒水,二者都和丢失的茶叶有关,也可能与堡主近期的起居有关,那这一定就不是私奔那么简单。
林燕山自己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把各位兄弟都请来说说这事,他知道他们都关心未来堡主的事,他感到是自己疏忽了,但也好,就冲这件事,把相关人等叫在一起,看看他们的反应。所以,他派人把林燕明、云敦良、林燕荃、林燕朝几个兄弟以及云怀德等几个年长一点的小辈叫了过来,简单得给他们说了以下情况。
“事情就是这样,刚忙完了老三的事,正想查查茶叶的事,可经手的两个人田英和霜儿竟然趁着前两天堡里忙乱私奔跑了,你们几个有什么看法。”林燕山说完,就停了下来,看着众人。
大厅里有七八个人,林燕山说完大家愣了一下,相互看看,谁也没说话。过了一会,云敦良先打破了沉默:“什么私奔,我看是有人心虚,安排他们逃跑的吧。”
“对,这肯定是有人事先安排的,不会有这么巧吧。”林燕明紧接着说,他的话竟然和云敦良的话出奇的一致,但谁都明白,他们的意思不一样。
“这有什么呀,派人抓回来问问就知道了,我不信就他们两个还能跑到天上去,如果跑了一个家人一个丫头都抓不回来,那云林堡以后就不要在江湖上混了。”云敦良很不屑地说。
“老六说得对,”林燕明又一次的赞成了云敦良的话,这让大家都有点不习惯:“就让老七去吧,他这方面经验丰富一些,比较稳妥。”
“我看还是让怀德去吧,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老七了吧,年轻人该多跑跑腿。”云敦良让云怀德去,摆明了就是不信任老七。
“六哥,这事还是我去吧,本来这事你就牵扯其中,怀德也是当事人之一,我看都不合适吧。”老七林燕荃白了云敦良一句。
“什么这事我就牵扯其中了,没有根据就不要乱说行不行?”云敦良最讨厌这句话了,可林老七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能不让云敦良生气。
“那茶叶总是你送的吧?”林燕荃也不甘示弱。
“那茶又不是我给三哥泡的”
“好了,都不要说了,我先这么定了,老七你跑一趟,把两个人都给我带回来。”林燕山怕说下去又吵起来,忙把这事定了下来,也把云敦良的话给堵掉。
“还有,二哥,这云林堡现在总的有个人主事吧。”这林燕明的心也太急了,这才几天又要提同样的话。
“现在不是二哥在主事吗,难道要你来主事不成!”云敦良刚才那口气就没出来,所以想都没想就把林燕明给顶回去了。
“老五,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我不会把着这个位置不放的,一是我没这个兴趣,二是我也知道我没这个能力,”林燕山虽未经前任堡主总镖头任命或者委托,总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味道,他临时管事纯粹是出于对云林堡的责任,但自家兄弟这么不给面子,林燕山也非常生气:“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今天这里我年龄最长,我就斗胆在做个决定,老三曾与我商量未来要将堡主之位传予怀德,只是还未与兄弟们商量确定,当时老三家的也在场,老管家也在场,如果你那几个疑问查下来和云家无关,哪堡主之位就由怀德来接,这也是云林堡祖上传下的规矩。如果老三的死确实与堡内人有关,那就请出家法,严惩不贷,堡主自是由没有犯错的人中有德有能之人担任,如果三个月内没有结果,那就在堡内公开比武,有能者当之。”林燕山的这席话,倒是把在场的人给震了,从没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火,也从没见他话说得这么斩钉截铁,连句商量的口气都没有,虎威犹在。
“二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最近江湖都在流传一首诗,其中第一句‘江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