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种田纪事-第3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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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刘婆子小了十来岁,尤其是自打六年前清露来后不久,她就再没机会干这种“娇贵活计”了,视力自然保护得很好。
殷氏腼腆地笑了笑,“行,那我就先回屋儿做饭了。”走之前留下了她全部的体己——那一两多银子,“我知道不够,好歹是这么个意思。”这是在还刘婆子盖房子和家什的钱。
刘婆子很是惊讶,“你哪里来的银子?”
殷氏说得很详细,刘婆子听得很感慨,尤其是知道这是殷氏的后,坚决推辞道,“不行,我哪儿能要你这个银子,我们原本帮衬你们,就不是图这个。”这个可谓是殷氏和秦大川的棺材本了。
殷氏实心实意地要给,两人正在推让间,刘婆子猛然间停了下来,“你就没想想,往后这日子,你们怎么过?”
殷氏点头道,“想了,可思来想去,在村子里怎么都找不到我们能干的活计,”关键是没人会用他们,恐怕在路上走,都得被人打一顿,“老秦……”这个刚刚从老许那里学来的称呼,叫着还有点不顺当,“说他明天一早就上后山,看看能捡点啥不,最不济也能弄点柴禾回来,就是卖不了银钱,自家用也是好的。”现在双岭村人富了,远且危险的后山,除了打猎,基本上是没人去的,山货都收得很潦草,“等到天大冷了,他打算再去要饭,县城现在大了不少,说不定就有认不出他的人来。”
实际上,若不是今早秦大川不舒坦,没起来炕,今天一早他就去了,只不过,就他这腿脚,到底能背回来多少东西,是很不好说,不,就连能不能回来都不好说,但他还是愿意不依赖他人地去生存而冒险。
殷氏说的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主意,最后能有多少收获,更是不可预知的,但刘婆子听了,还是很高兴,最起码,殷氏和秦大川在为今后的日子做切实的打算,并有决心付诸于行动了。
“我倒是有个活计,你干不干?”刘婆子拿着殷氏的那一两多银子问。
殷氏哪还有个不愿意的道理?!
刘婆子给殷氏出的主意是打毛衣,这是村里妇人们最常见的赚银子方式,毛衣在天气严寒的东北很受欢迎,基本上能穿大半年,尤为受那些去山上打猎的汉子们的欢迎,这玩意儿穿在棉袄裤里面既贴身又保暖,好极了,而且他们比较有钱,舍得在这方面添置。
“这活儿在家里就能做,你不用出面儿,我去给你交了订钱,领了毛线,还能帮你去交活儿,你就在家里消消停停地织就行,平常的针法我会,你先从围脖子和面罩,这些简单的东西学起,回头再织衣裳裤子……”刘婆子为殷氏打算得很全面。
殷氏想得是另外一件事,“那你咋不织?”不得不说,她现在也学会为旁人考虑了,生怕抢了刘婆子的财路。
刘婆子指了指自己的脸,摇了摇头说,“眼睛不行,织上个几圈准保错针,再看不出来,压在里面,得一下子拆好大一截子呢!”其实她还有句话没说,现在双岭村中干这个活儿的妇女,都是家里比较穷的,别说享受着山上好待遇的刘婆子了,就连她的两个儿媳妇,都不干这么辛苦的活儿了。
有了谋生的手段,殷氏回屋时的脚步都是轻快的,见秦大川在灶前烧火,嗔怪道,“你咋还起来了?不是说不舒坦?”她摸着也是有点发热。
秦大川边打着摆子边说,“没事儿,我这命硬着呢,这地方还暖和。”听了殷氏说的后,脸上的神情既羡慕又愧疚,“倒是我带累了你!”现在变成殷氏养他了。
殷氏安慰他,“不急,等回头你再和老许商量商量,保不齐你也能干点啥。”在她心里,秦大川始终是比她要强上一点的。
午晌儿,两个人是舍不得吃饭的,柴禾也舍不得烧,就弄了点滚水,往里面洒了一勺高粱米面,算作是最简单的粥了。
“这么热乎咋还没出汗呢?”看着捧着粥碗还不停哆嗦的秦大川,殷氏很是担忧,日子刚刚有了起色,如果秦大川就这么死了,丢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个充满敌意的地方,她是没勇气独自面对的。
秦大川放下了粥碗,虚弱地躺了下去,“盖被捂捂就出汗了……”还叮嘱殷氏,“你别耽误了去刘婆子那做活儿。”
殷氏应了,将两床被都给秦大川盖上,就去了刘婆子那里,见老许和刘婆子要在那看门儿的屋子里歇晌,就带了些针线回来了,一边忙碌,一边守着秦大川。
等到歇晌起来,刘婆子来叫殷氏时,秦大川已烧得人事不醒了,刘婆子埋怨道,“都这样了,你咋不说不叫我们一声呢?”
殷氏嘴上说,“没事儿,挺挺就过去了,能死到炕上就是我们的福分了,只是可惜了你们这新屋子……”她这时打算秦大川一旦有不测,她就跟着去了,但脸上的焦急和不舍,还是表现了出来——他们刚有了点盼头儿,就变成了这样,难道真是老天在惩罚他们,不让他们过好日子吗?!
“说这些没用的干啥?!”老许拍着大腿说,“我这就去请郎中。”村里的郎中,在程一针的关照下,这几年医术也渐长,在双岭镇上开了医馆,还带了几个小徒弟,家底也不菲了。
但郎中不肯来,“我一早就说过,不给他瞧病。”态度很是冷淡,秦大川回来的事儿,他听说了,这也就是老许来请,若是换了不相干的人,他就能直接用棒子给打出去。
。。。
第847章 刘婆子的写信方式()
老许是没权力责怪郎中的,实际上,这是村里绝大多数人的看法和做法,也就是秦大川和殷氏不露面,住的地方又有说道,这才没人打上门儿去。
但是,这两天来,去看望老许和刘婆子的人都没有了,不然的话,刘婆子他们看门的小屋子里,是来来往往不断人的。
就连刘婆子的几个小孙子,都在爹娘的授意下,找各种借口来“劝说”过老许了,好在,刘婆子一直说是她的主意,孩子们这才悻悻地走了。
老许跑回院子,想套车去长岭镇和县城,殷氏死命地拦着,“别去了,真的不用,我们乎……”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但想来老许和刘婆子还是明白的。
老许到底还是去了,但依旧没能请来大夫,长岭镇和县城的药铺都以程济堂马首是瞻,谁会秦大川惹这样的麻烦呢?
老许一个人回来时,大家就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村里有人笑着拍手称快,也有人问,“秦大川不会真的就这么死了吧?”透出隐隐的担心——人的情感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老许对刘婆子说了一句,“我尽力了。”就去山上销假了。
秋天家家都忙,山上也不例外,清露给下人们每隔六天歇息一日,平常有急事也不算他们告假,就够宽厚的了,老许在山上干好了几年,这还是头一次告假。
刘婆子点点头,和老许一样脸色黯然,栓子爹倒是给了最有效的帮助,对老许说,“听你的说法儿,也不是什么大病,无非就是染了风寒,你现在是过得富裕了,连以往的那些土方子都不记得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哎!”老许一拍大腿,“我这真是忘本了!”清露没来之前,别说老许栓子爹和刘婆子这样的穷苦人家,就是整个小岭村,生了病能请得起郎中的也没几户,各种有效的土方子流传甚广。
老许回来时,发现刘婆子和殷氏弄了些红糖姜汤水给秦大川灌了进去,他想了想,又去郎中那里买了点桂枝和羚羊角,煮了水两个婆子隔一会儿给秦大川灌一点,就算是治不好,反正也吃不坏。
殷氏十分感激,“这就够好了!”桂枝和羚羊角都不是便宜药材。
到了晚上,刘婆子对小太监说,“你帮我给太太写封信!”两个小太监都是识文断字的,偶尔还能到学堂里客串下先生。
“太太,刘婆子给你问安了,给秦爷和王爷,还有两位小少爷也问安了……”刘婆子刚一开口,小太监就打断了她,“这不行,信不是这么写的!”
刘婆子摆了摆手,“你不用管,我老婆子是个啥样人,太太心里明白着呢,我不会写信,我就会说这些大白话儿,我让你写啥,你就写啥好了!”
小太监只好照做。
刘婆子口述着,“我知道太太现在是金贵人儿,整日里忙得很,可我琢磨着,不管怎么样,太太一准儿还是原来的那个太太,我这心里有件事,过不去,就想和太太唠叨唠叨……”从县城偶遇开始,说了帮助秦大川夫妇的事。
“为啥要经管这两个人呢?”刘婆子絮絮地说着,脸上挂着恍然的微笑,好像清露就躺在她身边的炕头上,“我和老许想了半宿也没想明白,拙嘴笨腮的也说不清楚,恨是恨的,厌恶也是真厌恶,有时想起以往的那些事儿,都恨不得掐死他们,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眼前,心里又过不去,好歹是两条命,不是吗?”
“老天有眼啊,现在他们也不一样了……”刘婆子又说起了秦大川和殷氏现在的表现。
刘婆子这封信写得很长,杂七杂八地说了很多的事儿,不光有秦大川和殷氏,还有村子里的一些事儿,说完后,她连日来因秦大川出现带来的阴霾,完全消散了,就连小太监的脸上,都带上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厚厚的一封信送出去了,秦大川这边却还是没见好,不过,也没变坏就是了,或许是像他说的那样,他本身就是条贱命而且惩罚还没受完,或许是老许的那些偏方起到了作用,总之,到了最后,他遭了不少的罪,命却留下了。
“咳咳,老许啊,我帮你干点啥吧……”一个月之后,秦大川站在后院门口问。
“你啊——”老许无奈地说,“这才刚好一点儿,快别受了风。”
秦大川摆了摆手,“不用,不用……”这一个月来,殷氏可是忙坏了,每天不停地打毛衣,现在的她,已经可以织毛衣裤了,不过,这两天她根本就没功夫儿拾针线了。
天气一天天地冷了,山上照例要腌菜和做腊肉,刚刚杀了三头猪,过几天还要杀的,这些活计男人是不怎么会干的,但现在山上只有栓子娘和她的两个闺女是女子,根本就干不过来。
栓子娘虽然还住在山上,但已经山上做工了,是栓子爹做主将她“辞”了的,无他,家里三个儿女养出来的孙子辈太多了,栓子娘得照顾,根本就干不上活儿,他们可不好意思白白地领清露那份工钱。
这也就是夏荷长大了,能帮忙做些事儿,而每个到了四岁的孩子,还能去学堂,不然栓子娘一个人,这些孩子都看不过来,谁让年纪最大的樱子跟着睿儿进京了呢!
“春兰春妮每天做这么些人的饭菜就够忙的了,”刘婆子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计,一边对殷氏解释,“以往秀芬在家时,这些活计,也是雇人帮着干的,就是我熏腊肉,也得有两个帮手,不然真干不过来,你领这份银子,没人会说什么!”因为以往在秦家上工时,刘婆子就年年熏腊肉,几十年下来,手艺练得非常好,山上的腊肉一直是她来做,这是清露在时就养成的习惯。
“嗯嗯。”殷氏躲避着柏枝散发出来的烟气,就算是被弄得掉了眼泪,脸上的笑容还是止也止不住,别说给的银子多了,就是能给山上干点活儿,她现在也觉得很骄傲。
。。。
第848章 清露的大圆满()
“行,这银子我就收着。”殷氏算计着,她赚得多了,就可以先把秦大川前阵子的药钱和现在家里的柴禾钱还给老许,房子啥的钱,也能慢慢地还上了,所以她越忙越高兴。
殷氏回屋时,发现不大的屋子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高粱秆子,眼睛一扫,就明白了,“你这是绑扫帚?”
秦大川说,“嗯,我说不要银子,可老许说,山上以往也是从外面买,”脸上带着兴奋和骄傲,顿了顿,“他不会是骗我吧?这整天绑,那得多少扫帚?用得完吗?”
殷氏撂下了水碗,“咋用不完?你也不看看,这山上是多少路?可不光这上山的石板路哈,还有那边的车马路,和南山上那路,我就打没见过,也听刘婆子说了,那几条路加起来,得有这石板路六七个长,还有房前屋后,山上的院子大,你不是不知道……”她说着话,突然停住了。
秦大川抬头,发现殷氏正从屋子里唯一一个窗户往外面看,此时惊叹道,“看看,这是又落雪了,下半晌老许又得去扫了,这还能不费扫帚?!”
秦大川笑了起来,“这我就放心了。”
殷氏已跳下了炕,去灶间取了饭,现在他们都有了收入,已不那么了,午间也吃高粱米饭了,“快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