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种田纪事-第3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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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仁正想和秦大川说这个事儿,原因是,这些东西不够他用来还账的,而这其中的差距,就是家里的花销,确切地说,是超过秦怀恩去年俸禄的那些花销。
“这……这……哪有这样的道理,送来的礼,还有要回去的!”秦大川目光闪烁,但明显地底气不足,他不是不知道他现在的日子,全都是秦怀恩赚来的,他不过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到手的钱财罢了。
秦怀仁这个时候只能劝了,“爹啊,送的礼,自然是不用退回去了,关键是那些欠的银子,若是三天内还上的话,恐怕不仅官位保不住,还要治罪……”咬牙说了实话,“杀头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不管是什么罪名,都涉及不到秦大川就是了,这才是秦怀仁如此紧张的原因,他不知道,在这种时候,秦大川到底会不会帮他,对秦大川这个舍命不舍财的性子,他是了解的,尤其是在他曾经那般对待过秦大川之后。
秦大川的脸色终于变了,缓了半天,才问出口,“那,那到底还差多少银子啊?”
秦怀仁讷讷地报出了相差的数额,秦大川一听就不干了。
秦怀仁又是哄又是劝的,结果,两个人将家里的银钱和一些比较贵重的礼品卖出去后,还是不够还账的。
秦大川说什么都不肯管了,秦怀仁给秦大川出主意,“爹啊,不然,您去衙门领俸禄吧!”
这个说的自然是秦怀恩的俸禄,他们腊月事领的,是秦怀恩去年的俸禄,今年的俸禄应该年底领,但也可以每个月都去领,不过,秦怀恩的俸禄有点特别,正月时去领,衙门只是推诿,而实际上是清露让寿公公打了招呼,秦怀恩的俸禄,全部留在今年年底领,不想白白便宜了秦家人。
至于现在,那就又不一样了,因为秦怀恩立功升职了,五级啊,不仅俸禄涨了好几倍,就连权势也不同了,不是吗?就不信衙门敢不给!
想到那是一大笔银子,秦大川心头火热,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就跟秦怀仁去了,结果呢,连门儿都没进去,还被人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这实际上是宫中的人授意的,在官场上是没什么真正的秘密可言的,就算不知道公叔瑾因何恼了秦怀恩,但秦怀恩“失势”和秦怀仁倒霉的事儿,不过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儿,就在秦怀仁所在的范围内传遍了。
就算是有人想着秦怀恩还没倒,也顶多是不参与罢了,救那是一个都不敢出头救的,而借机跟风踩压的,倒是不乏其人。
这次的经历把父子两人吓坏了,尤其是秦大川,简直是肝胆俱裂,他们回了家后,什么都不说了,想法设法地开始还银子:秦怀仁刚刚领了一个月的俸禄,拿出来了;从东北送来没两天的,今年因免税而得的租子,也拿出来了;两人加起来的七个妾,卖了;别说他们两个的体己了,就连七个妾的体己,也全都搜刮了出来;还有家里但凡能看得上眼儿的,布匹衣裳器具乃至禄米,全都卖了。这才好歹是把欠下的银子全都还上了。
。。。
第727章 全都在哀嚎()
“啊,啊,啊——”秦大川躺在屋子里一声声地哀嚎,“我难受啊,我活不下去了——”他的身边再没有人侍候了,他的“病”就又开始折磨他了。
“爹,爹啊,”秦怀仁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要不,咱,咱给大哥写封信吧!”债是还完了,可接下来的问题是,这日子要怎么过,京城不像是乡下,一粒米一个菜叶子乃至一根柴禾,那都是要钱的啊,他们现在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滚!”秦大川从床边捞起了拐杖,敲打着秦怀仁,“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明知道我身子不好,你明明答应给我留下一个侍候的人的,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就是想看着我死,你休想再让我帮你!”
“不,我不但不帮你了,等狼崽子回来,看我让他怎么收拾你,有你这样的废物,我还不如跟着那个狼崽子,你说说你,怎么就什么都不是,你不仅不如狼崽子,就连怀礼都不如,你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废物,早知道当初我就用那武功秘籍换银子了,还换什么官位儿?!”
精虫上脑的秦大川已然是口不择言了,当然了,也不能不说,他说的这些都是心里话。
就因为这些都是实话和心里话,所以才更加伤人,无论是秦怀恩还是秦怀礼,都是秦怀仁心头的刺,好歹秦怀礼是被他整治死了,他虽然在西南时,也因过得十分狼狈,而期盼过有个兄弟帮衬,曾暗暗的后悔过,但他私下里后悔可以,秦大川说出来就是另外的一种感受了。
至于秦怀恩,秦怀仁简直无法描述那种复杂的感情,他一方面要仰仗秦怀恩才能得到各种富贵,一方面又时时刻刻嫉恨得心头滴血,曾无数次地幻想将那个傻子踩在脚下,天知道,每天听着旁人对秦怀恩的各种夸赞,并且还要笑着跟从,他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那是能让他发疯的!
好不容易想到,用打着秦怀恩的旗借银子,跑动自己官职的法子,来找一点心理平衡,谁能想到,又因为秦怀恩的缘故而受到了牵连。
这下子好,怎么从秦怀恩手中得来的,就怎么给退了回去,说来说去,除了秦怀恩那点子俸禄,这个家剩下的花销,其实都秦怀仁在出,包括秦大川那几个小妾和那么多的好吃好喝。
秦怀仁现在觉得自己亏大了,他一把抓住了秦大川打过来的拐杖,这玩意儿又粗又硬,打一下子难免不会头破血流,“爹,那武功秘籍是咱家的,为什么你能给大哥,就不能给我呢?若不是因为大哥,我好好的官职,又怎么可能说丢就丢呢?现在家里的日子过不下去了,你问大哥要几个银子花花,怎么就不行呢?你也知道,咱家现在的麻烦都是大哥惹下的,就是没有这个事儿,哪家的儿子养大了,不该给爹娘孝敬银子呢?大哥现在已经不是倒插门的女婿了!”
秦怀仁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花银子的时候,秦大川那么积极,一说到问秦怀恩要银子,秦大川怎么就怂了,合着大家伙儿同样是儿子,就可着他一个祸害是怎么的?
对上秦怀仁那双赤红的眼睛,秦大川不敢做声了,他想起了秦怀仁对他的毒打,瑟缩了一下,抓着拐杖的手,手便忍不住松开了。
“他……他就是个狼崽子,不会给我银子用的,去了信也没用,说不定就惹出什么麻烦了!”秦大川心虚地低下头,往床里面蹭了蹭。
秦怀仁将拐杖远远地丢出门外,苦口婆心地劝着,“那不会的,爹,大哥现在是正四品的官员啊!”说起这个来,他的心就像被人砍成了十块八块,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过自己能坐上这么高的官位,没想到,反倒是那个处处都不如他的傻子,就这么走了狗|屎|运,成了高官。
“做官儿是要讲究官声的,他不敢不给您银子的,爹!”秦怀仁劝着,不知道当年秦大川威胁他的那些个勇气都到哪里去了。
秦怀仁心中越发来气,但口上还得诱哄着,“那天爹也看到了,远的就不说了,就那些从西北弄回朝廷的东西,那是多少?听说光是异族奴隶,都卖了十几万两银子啊!”他眼泪都下来了,实在是太眼红了,哪怕给他一个两个的呢,他们还用过这种苦日子吗?
“还有那些珠宝啊,银锭子啊,我就不信,他没有私藏,不,不用私藏,朝廷律例原本就是可以留下一半儿啊,一半儿啊,爹!”秦怀仁发狂了似的大吼起来。
秦大川也惊呆了,那得是多少银子,这一刻,他真的连性命都不顾了。
秦大川同意了秦怀仁用他的口吻去写信,并愿意在上面摁手印,条件是,这一回从秦怀恩手里拿回来的银子,全部由他。
带着这样的希望,父子两人过起了吃糠咽菜的生活,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对秦大川来说,是发病时的寂寂长夜,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炕上,忍受着身体上的各种不适,一声声地惨叫,有时叫的是岳杏儿的名字,有时竟然喊得是秦怀恩,因为这时的秦怀恩,已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对秦怀仁来说,则是每天闭门不出能让人发疯发狂的惶恐,和鼓足勇气出门后,周围人对他避如蛇蝎的异样,就连在西南时都算上,他这辈子,都没过过这样被整个世间抛弃的悲惨生活,他对秦怀恩又恨,又盼。
可是这样一封,对他们来说重若生命的信件,却犹如石沉大海,再也没了回应,这种的痛苦,是对人精神的巨大折磨。
于是,第二封信第三封信……接连地发了出去,随着得到的结果和以往相同,秦怀仁无论是在信中的语气,还是对秦大川的态度,全都每况愈下。
状元府中,秦大川殷氏的狼哭鬼嚎不断地传出,后来,在殷氏和秦大川的联手反抗下,秦怀仁的嚎叫,也时不时地响起,这不相爱只相杀的一家人啊,能这样活着,不知道是前世做了多大的孽呢!
。。。
第728章 想找茬的丁明泉()
“哈哈哈……”听了下人们对秦家人一举一动的禀报,清露乐不可支,“该!活该!我太开心了!”猛然间,因外面的一阵喧嚣而止住笑意,“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是大事儿,王府的下人不会这么没有规矩的!
“世子爷和人打架了。”寿公公很快进来禀报,脸上并不惊慌。
清露眨了眨眼,抬腿踢了一下儿在一旁跟没听见似的公叔宁,“你儿子被人打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公叔宁捧着杯子,慢慢地喝着矿泉水,“他若被人打了,还真不关我的事儿,那是他师傅无能!”习武这么长时间了,身边还有那么多的小厮跟着,睿儿不欺负旁人就不错了,再说,从寿公公的神情上也不难看出,不是什么大事儿,而清露这么说,无非就是不想让他责怪睿儿罢了。
很快,梳洗过,换过衣裳的睿儿,就进门来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已是三月了,京城中能玩儿的地方,他们差不多都玩遍了,正打算到远一点的地方去玩儿,此外,公叔宁的生辰就在后日,他们也打算在府中好好过一下,要知道,公叔宁的生辰是比较特殊的,它还是清露和公叔宁的定情纪念日,只有在王府中过,才有特别的意义。
他们出去玩儿,睿儿想跟着,公叔宁的生辰,他更不该错过,所以便打算去宫中告长假,因此才在今日一早进宫了。
在宫中上学的,除了皇子和睿儿这个皇侄儿外,还有若干旁支的孩子和精挑细选的伴读们,总共有十多个吧,这其中,有一个睿儿从前不怎么的孩子,他的名字叫丁明泉,是丁志成的嫡长子。
也不怪睿儿平常注意不到他,实在是这个丁明泉太倨傲了,根本就不把睿儿放在眼中,又有二皇子这个表兄,五皇子这个表弟护着,是连句话都不肯和睿儿说的,而且,丁明泉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和刚七岁的睿儿,实在是差着远了一些,玩不到一块儿去。
而做为皇上最为宠爱的后辈,以及全朝唯一的王世子,睿儿的身边也少不了巴结的人,就连皇子都有好几个,不知不觉中就将丁明泉给忽略了。
这一次,其实是丁明泉故意找茬儿的。
丁志成的惨死,是丁家心中的一根刺,关键是在秦怀恩大胜的背景下,丁志成尸身入京的情景实在是太过凄凉了,别说哀荣了,就连应得的都被朝廷刻意地抹杀了。
丁家不检讨自家的无能,只是心怀一腔的怨恨。
在皇上面前他们是不敢发作的,就到处去找出气筒,三找两找,就找到了睿儿的身上,当然了,这其中,五皇子的挑拨,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本来就不是啥大事儿,睿儿这孩子的脾气也挺好的,别说动手了,就连口水战都不怎么会打,可睿儿这样的谦让和宽容,看在丁明泉的眼中,就变成了懦弱好欺负外加心虚。
于是,当丁明泉出言侮辱秦怀恩时,睿儿又一次爆发了。
就算经过了清露的百般教导,睿儿毕竟年龄还小,总觉得自己这舌头怎么都不如拳头好用,当下就冲了上去。
这下子,正中了丁明泉的心意。
做为一个武将世家出身的孩子,丁明泉自幼也是习武的,而且下了苦功夫儿,在丁府的这一辈中,是出类拔萃的,再加上丁志成这几年被朝廷委以重用,无论是府中众人,还是在外面,大家都是奉迎不断,使得他小小年纪便有了种,“老子天下第一”的傲然。
丁明泉今天的言语相讥,为的就是让睿儿出手,然后再好好地收拾睿儿一顿,出了心中这一口恶气。
眼见着两个人打起来了,宫中学堂大大的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