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种田纪事-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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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瞒身份,他们不能请官场上的人,清露就请来了村子里的老寿星和德高望重的老者,给公叔宁送上最质朴也是最诚挚的祝福,没有什么仪文,可平实无华发自内心的言语,自有一番动人之处,别说公叔宁了,就连寿公公也忍不住多次动容。
听到“早日开枝散叶”时,清露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公叔宁来了快一年了,头前的七八个月身体恢复显著,可到了后来便再无寸进了,清露明白,程一针说对了,公叔宁很可能终其一生都只能这样了:虚弱痛楚苛刻地注意饮食没完没了地服药……最的是,再也不能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又哪里来的子嗣啊?!
清露亲手为公叔宁梳发着冠,那枚精致通透的玉冠是清露花了不少心思设计的,她能为公叔宁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前那如瀑布般的一头墨发,清露有一刻的恍惚,她错过了秦怀恩的冠礼,却得到了秦怀恩亲手为她及笄,公叔宁错过了她的及笄礼,她却为公叔宁亲手着冠,这世间的缘分啊,还真是难以说清:到底谁对谁有恩,谁又欠下了谁的债……
装扮一新的公叔宁,越发美得如仙如画,他转身抱住清露,用单薄微凉的胸膛,挡住了清露唇间的呜咽,面带微笑地说,“露露,我很快活,谢谢你!”无比真诚。
三月的京城百花盛开,春光明媚,山窜子快马加鞭跑回来对秦怀恩说,“出大事了”时,秦怀恩心头蓦然一跳,他知道,他等的消息,终于来了。
五天后,山上护卫手捧鹞鹰,将顺帝驾崩的消息传到寿公公手中时,寿公公脚下一个趔趄,脸上乍惊乍喜,又很快收敛好情绪,换上了应该有的表情。
清露则全身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并不是感到难过,对她来说,顺帝是个年画神龛上的人物,只不过远远地个眼罢了,真是没感情,她是在害怕,怕公叔瑾让公叔宁进京奔丧。
这是个谁都无法拒绝的理由啊,清露心中感叹,忽然觉得,自己对公叔瑾的反抗,无异于螂臂挡车,简直是蠢透了!
公叔宁双手握住清露单薄瘦削的肩膀,一遍遍地重复着,“一切有我,露露,一切有我……”再次厌恶起清露的聪明和成熟来。
山上的外院正堂用最快的速度被布置了起来,全家人都戴孝,但真正能称得上孝子贤孙的人,只有公叔宁和睿儿两个。
睿儿懵懂地问,“父亲,是什么人过世了?”
公叔宁第一次正面回答了,睿儿有关自己身份来历的问题,“是你的嫡亲祖父。”
睿儿瞪大双眼位上“先帝”“公叔”等字样,久久无法回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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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章 公叔宁的执拗()
公叔宁第一次正面回答了,睿儿有关他们身份来历的问题,“是你的嫡亲祖父。”
睿儿瞪大双眼看着牌位上“皇”“帝”等字样,久久无法回神儿。
睿儿已开蒙近两年,就算学得不甚认真,字也认识几百个了,不仅认识还懂得其中蕴含的意义,正因如此,他此刻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忍不住再问,“父亲,皇上家是姓啥的啊?”他依旧无法把自己和高高在上的皇族联系起来。
公叔宁第一次抓起了睿儿的小手儿,“记住了,我们家是姓‘公叔’的,我名公叔宁,你名公叔睿,当今皇上是你的嫡亲伯父。”他的声音冷静而平和,身体却因过于复杂的情感而止不住微微颤抖。
这样的话,公叔睿此生只听到过一次,却因期盼得过于长久而终生难忘,而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依然想不明白,为何父亲对自己说这番话时,会抖得那般厉害,等到他终于想明白后,又开始后悔——人情如此纷繁,他,宁愿不懂!
经过装饰的正堂,简单却处处合规矩,接下来便是守灵。
本朝规矩,先帝故去当日新帝继位,然后以帝王身份操持葬礼,入殓后在皇宫中停灵九日,如果皇陵齐备,九日后便可下葬,也有因孝子贤孙不舍,停灵达到八十一日的,还有因皇陵未修建成停灵数年之久的,不过,不管怎样,九日之后就要将灵柩移出皇宫,安置到太庙当中。
虽然顺帝是大楚朝开国以来的第二位皇帝,但如果算上曾偏居一隅的楚国,他则是公叔家族的第七位帝王了,皇陵早已修建完成,于是,在皇宫停灵九日后,便下葬了。
就算有鹞鹰传书,当消息抵达小岭村时,已是五日之后,再加上布置灵堂,又用了大半日,所以满打满算,公叔宁需要守灵的日子只有三天。
然而,就是这区区的三天三夜,成为清露两辈子以来过得最为难熬的一段时光。
公叔宁嚎哭不止,数度呕血晕厥,睿儿年纪小,能够替换他守灵的时间不长,每次公叔宁都是稍一清醒,便守灵,这样的折腾,对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绝对是一种极大的损伤。
第四日清晨,公叔宁手捧灵位步行上山,将灵位安置在已布置好的,山顶上一幢面南背北的小木屋当中,再举行一些仪式,宣告守灵的结束。
这天,公叔宁已虚弱到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根本无法上山,只好让两个身强体健的护卫半扶半抱着,再一路上不停地输内力,才不至于当场晕厥过去,不过,等到仪式完成,他便彻底失去了知觉,是直接被人抬下山来的。
可这还不算完,接下来公叔宁要斋戒百日,这本来不是必须的,公叔宁却执意坚持,众人无可奈何,只得遵从。
清露想,平日里公叔宁吃得就极为清淡,这样做也没什么,可后来才发现,原来公叔宁喝的药中有动物成份。
程家伯侄只得彻夜翻查医书,为公叔宁商讨配置新的药方,但有些药材的代替品,疗效不如以往的好,还有些则手头没有,使得新的药方,大打折扣。
清露气得直想骂娘,却只能堪堪忍住,她对公叔宁好话说尽,也劝不了,如果不是公叔宁已病体伶仃,她真想狠狠地揍这个熊孩子一顿。
公叔宁说,“以往父皇对我,一向宠爱有加,唯一的一次狠罚,也是情有可原。”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看起来就如同放下了。
“可……可是……”清露有一肚子的道理可以跟公叔宁讲,想来想去,却怎么说都不合适,她总不能说,“难道就因为你爹死了,你就非得把自己也祸害死吗?就你那个爹,他值得吗?!”,“不管他当初对你如何好,他既然把你杀了,得不到你的供奉香火儿,也是正常,况且,该做的你都做得够好了,算是对得起他了!”
末了,清露只得哀叹了一声,“阿宁,你该跟你的皇兄学学啊!”
看看人家公叔瑾,弑杀亲子不仁冤枉公叔宁不明下诏认错的丢脸,这等等的恶名全由他的老爹顺帝担了,被鸩杀的伤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苦,都让公叔宁这个亲兄弟承受了,说来说去,他就剩下大权独揽位高权重了。
以往清露还觉得秦怀仁是天底下最坑爹害兄弟的货,可和公叔瑾一比,那相差的层次简直是十万八千里啊!
“露露,慎言!”公叔宁叮嘱道。
“我说什么了,我?!”清露尖叫。
公叔宁已气息奄奄地闭上了眼睛,清露连忙上前照料,再多的怨怪话,也不忍心说出口了。
“以前没觉得公叔宁这么包子啊!”清露心里想,可等到她明白公叔宁为何这般做后,就对公叔宁再也怨不起来了。
顺帝大行一个月后,武帝的公叔瑾举行了盛大的登基大典,公叔瑾以往的谋划得到了极好的回报,大楚朝这次改朝换代得极为畅然,无论是朝中百官,还是平民百姓,基本上都没受到什么坏影响。
好的影响却不少。
武帝登基的当日,颁布了一系列的诏令,除了“大赦天下”等例行的,还有两项极为特殊的,而恰恰是这两项,都和清露息息相关。
其一,加封病重休养的宁安郡王为康乐亲王。
其二,今年因故延期的春闱于十日后开考,于此同时,加开武举恩科。
此诏书一出,举国哗然。
皇亲国戚朝中重臣,因头一项中“病重休养”的四个字而惊。
武帝对唯一的同母幼弟公叔宁有多好,这是有目共睹的,封亲王一点都不为过。
关键问题是,一个活着的亲王和一个已故的亲王,差别可太大了。
前者意味着一个家族或者几个家族的荣耀,只可惜,公叔宁太年轻,别说子孙后代,就连正妻都没有,这份荣耀将注定为空。
而后者,则意味着一股新势力地崛起,是仅次于皇权的重大权力更迭。
。。。
第592章 人人都想考恩科()
对于早已被赐死的公叔宁,出人意料地突然“复活”,也不是没人嘀咕。
可公叔瑾事前的准备工作做得太到位了,从顺帝开始就一连气儿地下诏书,不由人不怀疑,当初顺帝是知道公叔宁尚在人间的。
于是,顺帝这位可怜的父亲,就又多了一个“朝令夕改”的坏名声。
对此,旁人不得而知,反正清露认为,公叔瑾肯定是乐见其成的。
平民百姓们,则因第二项的“武举恩科”而欢呼雀跃不止,这意味着,就算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莽夫,也有机会夺得功名为自家田地免税封妻荫子……
双岭村一大早便锣声响彻四方,就连学堂都因此放假一天,几乎全村的人都聚集到了学堂中,听这个大得不能再大的“消息”。
里正按照昨天上官吩咐好的时辰,一条条地读着武帝的诏令,兴奋到声嘶力竭。
里正并不知道,他口中的“康乐王”,这个从现在开始算起,在今后长达二十余年间本朝唯一的王位,恰恰是被藏身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中的父子二人独揽了。
不,第二任康乐王,小小的睿儿,此时就站在他的面前啊,根本就是他看着长大的。
公叔宁生病,清露是女子,所以今天山上在村中的代表,就是睿儿了。
同样的场景在全朝各地同时发生。
大楚地域广大,朝中政令一向传达得比较慢,就算现在已是一个月之后,顺帝薨了的消息,还有的地方不知道,可是,在武帝登基的当天,他颁布的诏书就全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说是提前没有准备,连鬼都不信。
可那又怎么样?就连对公叔瑾成见颇深的清露也得承认,这位武帝做事,的确是有几把刷子的!
很多没听明白的村民们,都围在那里,听学堂里的先生们,一遍遍地宣读和讲解,惊呼声一阵连着一阵。
也不怪大家如此激动,实在是武举恩科对很多人的吸引力太大了,尤其是小岭村的人——他们,是有榜样的!
这个榜样不是旁人,就是已离开半年,马上就要被人彻底遗忘的秦大川!
想当年,秦大川不就是因为外出当兵,才打下那份诺大的家业吗?!就算是坏了半条腿,那也值得啊!
“就秦大川那样的,都能发一笔横财,况且是咱们了?!”这是很多人的心声。
而且,恩科和当兵可不一样啊,恩科就在县城考,考上了就是官身,不是大头兵,考不上也没啥损失,不是吗?
立时间,人人摩拳擦掌!
睿儿也兴奋得满脸通红,脚步匆匆地往山上跑,到了内院正堂门前,他先稳了稳呼吸,又整理了一下衣袍,这才对身边的小厮们示意了一下,步伐稳健地往内室方向走去——三天守灵之后,或许是因知道了自己的出身来历,这个孩子变得稳重了不少,而且和公叔宁的感情也越发亲密起来。
此时还不到用午膳的时辰,公叔宁小睡方起,正坐在妆台前清露帮他梳发,听小太监报睿儿来了,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睿儿走进门来先是规规矩矩地行礼,随后便有点儿没样子地跪坐在公叔宁脚下的椅子踏脚上,拽着公叔宁的袍襟,仰着头说起了方才在村子里听说的事儿,他的小脸儿红扑扑的,额头上有一层亮晶晶的细密汗水,因情绪不稳,而语速稍快,但叙述的条理十分清晰。
公叔宁拿了帕子,亲手为睿儿擦去额头汗水,又看着他喝了半盏泉水,这才轻声问,“好了,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父亲……”睿儿显然对公叔宁的淡然有些不满意,“你说说,我若是好好习武,能不能当上个大将军,还有我的那些小厮他们去考恩科,如何?”这些少年们的心,现在都快跳出胸膛了。
清露的手也是一顿,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