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医 作者:离落城(起点vip2013-07-05完结,权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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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跟着。”锦服男人对过来的一个黑衣人道。
回盐运使衙门的路上,陈三德这嘴笑得就没合拢过,更是在那里嘀咕。“瞧瞧别人是怎么当官的。”显然,是在不屑陆止俞。衙门和侯府也多远,他从后门偷偷的回了衙门,却没发现后面一直有人跟着。
一个时辰后,周业章回到了定远侯府,一进府他便直接去了书房。周海山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手里玩弄着两个石球,沉寂的书房里,只有石球相互碰撞发出的“嘡嘡嘡嘡”声响,令人有种惊惶之感。
“侯爷,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周业章向周海山禀报。
“江予辰还有多久到南滨城?”周海山问道。
“就这一两天。”周业章说道,稍稍停顿了片刻,他又道。“侯爷,难道我们真要把嘴边的肉拱手让给肃王?”
周业章说的肉,指的是盐运使这个肥差。
“让?”周海山笑,奸猾的模样老谋深算,在官场里混的,就没一个是弱角。
“侯爷打算怎么做?”周业章不是很明白周海山的话。
“南滨城是谁的地盘?”周海山一点点的引导周业章。
“自然是侯爷。”周业章道。
“那就对了。”周海山又岂会是吃素的角色,每走一步也有他的算计。“江予辰得了盐运又怎么样,有句话说得好,天高皇帝远,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顶多是多派几个人来这里盯着,胳膊还能扭过大腿?”
“到时候,这盐运还是咱们的。”周业章把话接了过去。“他还帮着除掉了陆止俞,侯爷高明。”
这招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眼红盐运这块的人多了去了,也得看咽不咽得下去。再进一步,就算周海山“正大光明”的把盐运给占了,他料江予辰也不敢撕破这个脸。权利里面的这些个关系,哪会那么简单。
“对了。”周业章想起另外一件事。“侯爷,就在前几天,有人看到一个长得很像商厘鹊的人在城北的铁山上采药。”
商厘鹊,周海山的脸色正经起来,手里的石球也不转了,他真是很久没听到那个名字了。
“确定是商厘鹊?”周海山问道。
“不确定。”周业章不敢肯定,怎么说,那都是失踪了十几年的人。
“查。”周海山说完,笑了,冷冷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当年,皇甫家几乎是连根拔起,唯独跑了一个小孩,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
起风了,被风吹动的树叶沙沙作响,黑夜显得异常的不安分。
书房外,周业章遇到了周晓云。
“小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周业章走过去,他是看着周晓云长大的,对她也很宠溺。
“下人说爹在书房,所以我就过来了。”周晓云说道。“章大哥,你和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皇后娘娘这不是要大寿了,在准备寿礼。”周业章找个了借口应付周晓云。
“爹还在书房吧。”见从周业章的嘴里套不出话来,周晓云也不问了。
“还在。”周业章道。
周晓云去了书房,周业章往后看了眼,然后走了。
卷一 第三十九章 事发
书房里
“爹,你这都回来好几天了,整天不是忙这个就是忙那个,都不陪陪女儿。”周晓云挽住周海山的手臂,撒着娇。
“好好好,爹陪你,爹陪你。”周海山拍着周晓云的手背,亦是一个慈父。
“没诚意。”周晓云嘟着个嘴。
“那你想爹怎么样。”周海山由着周晓云。
“嗷、嗷、嗷。”周晓云甩着周海山的胳膊。
“听说城里来了个戏班子,演梁山伯与祝英台,等爹忙完手头上的事陪你去看。”周海山哄着周晓云。
“嗷、嗷、嗷。”周晓云还是不满意,她别扭了好一阵,才小声的对周海山说道。“爹,去衙门提亲吧。”
“不行。”周海山立即变了脸。
“女儿就是喜欢陆止俞。”周晓云也不肯。
“谁都可以,就他不行。”周海山很强硬,唯独在陆止俞的事上,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时辰不早了,你去歇着。”
周晓云赌着个气出了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反常的没有发火。把伺候的丫鬟全都屏退了,她坐在床上,面容里袒露着担忧。刚才她只是试探性的问了句,可周海山对陆止俞的反应还是那么强烈。很多事,周海山以为周晓云不知道,其实她都知道,包括他派人去暗杀陆止俞。
之前,周晓云是想趁周海山去皇城的那段时间,和陆止俞来个先斩后奏,一旦生米煮成了熟饭,周海山便也奈何不得了。谁料冒出个夏以彤,计划全乱了。周海山是宠她,但宠她和去对付陆止俞是两件事。周晓云了解她父亲,不会轻易放过陆止俞。一个是她父亲,一个是她喜欢的男人,怎么办?
而至打周海山这次回来后,府里的气氛便变得很紧张,周晓云心里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夜静静地,万籁无声,却是很多人难以入眠。
盐运使衙门,亦是一个也没睡,出了那么大的事,哪能睡得着。夏以彤身体不好,陆止俞扶她回了房,和着李旋风三个人一起在房里呆着。三个人都沉默着,各有所思。陆止俞和李旋风在想着,背后的人下一步要怎么走。夏以彤则是在思量,要不要管这件事,反正快要死了,还有什么好折腾的。可是,当她看向陆止俞,看着他神色里的凝重,她竟狠不下心。
在这段时间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东西变了。
“德丰米庄的大火,是偶然,还是有预谋?”夏以彤先打破了沉默,坐以待毙不是她的一贯作风。
“有区别吗?”李旋风疑惑的看向夏以彤。
“当然有。”夏以彤道。“假设官盐被窃后,就藏在德丰米庄。如果今夜一事是偶然,可以把事件还原成这样,官盐暴露,所以德丰米庄的人遭灭口。事情发生得仓促,敌人也始料未及,慌乱之下,必会出纰漏。官盐一事,还有迹可循,有扭转的可能。”
“那如果是预谋?”李旋风问道。
“窃盗之事,本该是秘而不宣,小心再谨慎就怕走漏风声。”夏以彤再道。“但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之,在德丰米庄引发那么大的动静。结论只有一个,敌人事先想好了怎么处理那批官盐,而且,不怕被人找到。”
“只要官盐在城里,就一定能找到。”李旋风道。
“要是盐没了呢?”夏以彤道。
“什么意思。”李旋风不太明白夏以彤的话。
“就是那些盐,不存在了。比如说烧了,或是沉了。”夏以彤道。
“这怎么可能。”李旋风不信。“把盐盗出去,然后又沉了,费尽心机做那么多,他们的目的何在?”
李旋风的话刚说完,他和夏以彤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陆止俞。
周海山,夏以彤没怎么接触过,不是很了解。若是江予辰,那个男人绝不会给对手留退路。两年来,她没摸透他的情,却再清楚不过他的手腕。他已经来了南滨城?夏以彤的眼底,忽的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大人,我再派人分头去找。”李旋风说完,转身出了房。
寅时,李旋风回了府,黑夜里,他的身影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沉重。事情正如夏以彤猜测的那样,他去了河边,在附近的泥堆里挖出了装盐的袋子,整整两百担盐全撒进了河里,没了,什么都没了。
夜空里隐隐能看到些星星,只是光泽太暗,天地也显得越发的黑沉。
西苑的院子里,夏以彤披了件衣服,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旁边,则是同样坐着的陆止俞。万籁无声,连风也不知道何时停了。
“为什么不走?”夏以彤先打破了沉寂。
事已至此,所有的侥幸,只会是把自己推向断头台。夏以彤看向陆止俞,或许是夜深的关系,他的脸庞比往常要来得沉。
“天下如此,去哪里又有何区别?”陆止俞道。
“天下那么大,谁又管得了谁。”夏以彤道。
陆止俞沉默着,目光深入进夜的最深处,夏以彤也不再言。
这个世上,就是有那么些愚人,愚不可及。可是,又有那么些人,明知他干的是傻事,还是甘愿陪在他身边。
聚拢的黑暗绵绵无尽,天,好像再也不会亮了。夏以彤身子有些乏,她侧身靠在陆止俞的臂膀上,睡了过去。
翌日,事情终于发生了。
一早,先是正和盐铺的盐被一抢而空,而后,传言陆止俞亏空官盐,中饱私囊。一夜间,南滨城人心惶惶,盐运使衙门更是鸡犬不宁。
西苑
“旋风,你带彤儿走,到商先生那里去。”陆止俞命令李旋风。是祸躲不过,但他实在不想把夏以彤牵扯进来。
“大人,你呢?要走一块走。”李旋风不走。
“走。”陆止俞大声斥道。
即使是在陆止俞的威严下,李旋风还是不走,他何时是怕死之徒。衙门里闹哄哄的,陆止俞心急,可李旋风就是不走,几人就那么干杵在那里。
“你要不走,怎么救他。”夏以彤看了看陆止俞,再转向李旋风。
卷一 第四十章 罪证确凿
“你们往后门那边走。”陆止俞催促李旋风。
“大人,一切小心。”李旋风重重的说了一句,扶着夏以彤往后门的方向去了。
待李旋风和夏以彤走后,陆止俞整理好官服,往前院走去。衙门口,周海山领头,带了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闯进了府邸。
“定远侯,你带着这么多人到衙门,所谓何事?”在大堂前的院子,陆止俞遇到了前来的定远侯。
“这城里都炸开锅了,陆大人还这么镇静,果真是沉得住气,周某佩服。”一切尽在掌控中,周海山也不急,心情甚好的陪陆止俞玩。
“本官公务繁忙,要是侯爷没别的事,恕不奉陪。来人,送客。”陆止俞不输气场,更是不在周海山面前折腰。
“这么急着赶本侯走,难道陆大人心里有鬼。”定远侯不急不气,今天他有的是耐性。
“我行得正坐得端。”陆止俞正义凛然的道。
“是吗?可本侯听说的可不是这样。说陆大人官商勾结,暗地里把官盐卖给盐贩子,从中谋取暴利。”周海山露出不信的表情。“这不,本侯特意来调查一下是否真有其事。”
“本官乃正三品,要查,也应由钦差大人来查。”陆止俞道。
“钦差这里没有,衙门外倒是围满了百姓,陆止俞大人,你是不是该和百姓交代一句。”周海山步步紧逼,见陆止俞不说话,他再道。“还是陆大人无话可说?”
百姓和官不同,是善良没错,但偏听偏信,容易被恶人挑唆。陆止俞无愧于心,但面对这种状况,亦是无可奈何。
衙门外,走出十几步的夏以彤又停住了。
“等等。”夏以彤喊住了李旋风。
“怎么了?”李旋风问道。
“我的燕子镖和肃王府的令牌。”夏以彤说道。
“还在府里。”李旋风道。陆止俞虽然口口声声说燕无影死了,活着的是夏彤儿,但一直还留着她的东西。
“取出来。”夏以彤道。她倒不是在意那些东西,而是关键时刻,或许派得上用场。事到面前,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陆止俞死。
“你小心点。”李旋风犹豫了会,让夏以彤自己小心,他则是又折回了衙门。李旋风也有自己的想法,一是不放心陆止俞,二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把燕无影搅和进去,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乱。
夏以彤右手扶在墙壁上,她喘了几口气,等自己的气息平稳后,走进了人流里。
盐运使的大门口,此时已围满了百姓,嘈嘈闹闹,议论纷纷,基本上都在说着陆止俞的事。
“说什么陆大人贪污,我不信。”围聚的百姓里,一个妇人说道。
“这种事可说不定,做官的哪有一个清廉的,天下乌鸦一般黑。”妇人的相公说道。“就拿两年前的漕运使,够清正廉洁了吧,最后还不是监守自盗。”
“反正,陆大人绝对是个好官。”妇人瞪着男人。
“好官,妇人之见。”男人也不理会妇人。
夏以彤朝男人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个后背。漕运使……寇向奎……她眼帘往下垂,不知为何,她的心竟有几分沉重。是人常说的因果循环吗?铸了什么因,便得什么果。冥冥中早有注定一般,她害了寇向奎,转了一个大圈回来,却被陆止俞所救,所有的过程,就好像是要她把那笔孽债还清。
“儿啊,你说这南滨城好不容易能过个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