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不成外篇 替身 上by:风樱雪-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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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后方有人接近，而且为数不少。
呼吸愈见轻缓悠长，人已溶进黑暗之中。
这一次，要他先发动！
枪声响起，每一次扣动扳机便有人颓然倒下，击中敌人的同时他也不停地闪避对方的枪弹，右手的枪打空之后左手立时接替，而更换梭子的动作他仅用只手便片刻间完成。
交手短短几分钟后便告休止，面对地上横七竖八的人体，他早已习惯了漠然以对。
生与死，如此接近又如此遥远。
十年间腥风血雨的淬炼，活着于他早已成了一种奢侈。
杀手的命是何其轻贱。
没有片刻停顿，枪口转向对面的小楼。
朝着己这个方向的一共有五个镜头，角度交错得恰到好处，互相弥补了空隙。或许别的地方还有，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等他进入小楼之后，外面的镜头也就然而然失去了意义。
连发五枪将镜头一一击碎，要让子弹穿过障碍直命目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他做到了。然后象只豹子似地平地跃起，毫不迟疑地发力急奔，最短的时间里如一阵旋风般卷进楼中。
楼里同蓝园主楼的布局有不少相似之处，也是正中一个很大的客厅，然后两边有客房，起居室之类。二楼应该是原先主人的房间，不过这些现都已经灰尘蛛网满布，一派残败景象。
一间空屋里他找到了显示屏幕，不过已经不能继续工作了。但他并没发现监视器一类的东西，一整栋楼里都没有。
心中不升起些许敬意，那是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不借用任何帮助，只凭本身的实力作战，却又绝不轻视对方——这是真正的高手才有的气度。
心里再清楚不过，从他进入别墅到现这段时间里，他所经历的都只能算是彼此的一种试探。克罗德试探他的实力，而他也试探克罗德究竟是个怎样的对手。
真正的较量，是从此时此地开始！
直升机夜空中平稳地飞行着，坐驾驶员位子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卡文少爷。
他一边操纵飞机，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调侃好友：“我说阿洛，怎么你居然会看上那种笨头笨脑的家伙？我敢打赌，他压根连浪漫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都不懂……”
“这种人也能让你喜欢，可见你老弟的品味也真不怎么样嘛……”不象当年那个夜星，可是清灵雅致得连己看了都要心动。
卓安忍不住暗摇头。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要是再让你见到余生，看你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蓝洛却无心理会，他一直合目养神，想着一旦见到余生要怎样表明己的心意。
好友的取笑全被他当成耳旁风，一吹即过。
安卓却看不过去：“我说卡文，你别老是嗡嗡嗡个没完好不好？”
卡文立时哇哇大叫：“什么意思？你说我是苍蝇？”有没有搞错，象我这样英俊潇洒的多金贵公子，走到哪里不是人见人爱！
“我可没说，是你己说的！”要比耍嘴皮子他安卓也不是省油的灯：“人家越烦你越叫，不是苍蝇是什么？还不把嘴闭上，要等我拿百杀净出来啊？”
卡文更是火冒三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一边跟人斗口一边还能把飞机开得四平八稳。
卓安只是笑，他可没打算被拉下水。
正一来一往间，就听一直没说话的蓝洛一声大吼：“吵死了！”
舱里一下变得鸦雀无声。乖乖合上嘴，好半天卡文才小小声地咕哝：“好好好，天大地大，要去找老婆的人最大……”
没去理他，蓝洛强压下心头的不安。
余生，你现还好吗？只身面对穷凶极恶的杀手，你没有考虑过己的安全吗？
再一次祈求上天听到己的愿望，感觉眼中泛起微微湿意。阿生，你竟然会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找了个视野良好的避风角落，余生打算休息一阵。对方一直没有发动攻击，他更不急。
面对这样的对手，他必需确保己是处最好的状态下，抓紧一切机会补充被消耗的体能。
这是大战将至前的平静。其实他感觉得到，死神就离他不远的地方。
没有行动其实也是最具压力的行动，因为你不知道会什么时候、从什么方向飞来一颗子弹。如果承受的能力稍差，往往会沉不住气地轻举妄动，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己赔上一条命。
门外的走道上传来极细微的脚步声，象有人经过，却小心地不惊动里面的己。
余生警觉地握了握手中的枪，却不打算立时射出。
他怀疑那是个圈套。
这种老旧又很久没有人迹活动的房子里，任何活动都或多或少地会留下些痕迹，克罗德能找到己的藏身地并不奇怪。
但是很显然，对方同样认为己是布下一个陷阱，想要引他踏入。
二十九
抛开脑中所有的思绪，让心情沉淀下来。
隐约之间似乎有警兆从心底升起，余生眼中闪过一丝凌利，直觉地感到危险。
他的直觉向来很灵，这么多年来帮他闯过不少生死关。
执枪屏息，静静等候。
危机来长廊的另一个方向。虽然这里每一处地上都铺有绒毯，脚踏上面几乎不会有声音，但却无法完全掩盖行走上面造成的细微震动。
余生会选中这个房间做为藏身之所，一个原因是看中它有扇小门，门外便是一道回廊，可以绕往小楼的另一侧。
来人渐渐迫近了这个不大的房间。
心中默数对方的步数，数到第七下时他闪身进入小门，从外面向里窥视。
一声清脆的枪响，己原先的位置上嵌了颗子弹。
好一着‘声东击西’！
先是走道一端弄出声响扰乱己的判断，吸引己将注意力贯注那个方向，再从另一端发动袭击。而且他没有枪上加装消音器，也是一种策略：这种气氛下，即使没有成功，枪声也可以加重对方的精神负担。
余生暗称赞之下立时还以颜色：急速抢前几步，克罗德一击不中，当即向来路退回，就他刚刚迈出几步、经过另一扇门的时候，一颗子弹穿过对面的窗再穿过房间，直取他的要害！
没有打中。余生并不灰心，他已经达到了己的目的。
克罗德会更小心更谨慎，也会有更多的压力。
接下来是一段长长的沉寂。彼此看不见的地方，两个人对峙。
余生突然觉得可笑，他们无仇无怨，却要做生死之博。
是的，生死。也许今天，也许明天。总之只有一个人能离开这座别墅。
对他们这一级别的杀手来说，失败后的死亡远比活下来容易。
索性合上眼睛养神，只让耳朵保持警惕。这种时候，谁先动作就意味着先被对方捕捉到破绽。而己的破绽，就等于对方的机会！
耐心，向来是他最不缺的东西之一。
这不仅仅是战术，同时也是体能以及意志的较量。
但是有一点他很吃亏，因为他是直接从蓝洛的公司里出来的，身上只有几件最基本的配备，连对保持体能有极大帮助的浓缩型营养剂也没带。
而这里是找不到食物的。
这就意味着，他们较量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有可能落下风。
武器倒是不缺，本来身上只有一把枪和四个弹夹，但树林里他收集了许多，足够了。
眼睛霍然睁开，想到克罗德留房间里的那颗子弹。
虽只是惊鸿一瞥，他已经看出那是一颗XA131型子弹。现他可以肯定，己刚到蓝园没多久，花园外的树上向蓝洛开枪的人就是克罗德。
大概也就是因为己从他的枪下保住了蓝洛，才让他怀疑到己的来历。之后张婶纵火时他现身引开己，不过只是想证实判断。
但他今天为何要用同一种子弹呢？杀手是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判断身份的线索，而且据己所知，克罗德并没有固定一种枪械的习惯。
XA131从问世到现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而‘死神’成名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就是另外一种可能性：那颗子弹，其实是个诱饵。
通常人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会想要拿到那颗子弹认真比对一下，以证实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只要进入那个房间，就是给克罗德的机会了。
想到这一点，余生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好精密的计算，每一步都为下一次行动提供了契机。
棋逢对手啊……
想到这里，他平静如止水般的心里竟也感到了一丝兴奋，那是遇见真正的对手时才有的斗志。
不过，既然已经发现了克罗德的意图，己要如何才能反过来利用呢？
克罗德此时一定就附近守候着，要不要主动去找他？
不行。克罗德的行动瞒不过己，己的活动只怕也很难瞒过克罗德。这种情况下，以静制动才是最聪明的办法。
三十
时间一分一秒间流逝，紧崩了许久的神经开始让他有了些疲惫的感觉。
但他不能有丝毫松懈，那无疑是己放弃了所有的生机。
眼光扫过腕上的手表，十二点。从他离开蓝洛已经过了四个小时。
用力抿了抿唇，不能再等下去了。越到后面，对己越是不利。
克罗德一定也是抱着这种想法，等着己先出手。
冷冷一笑，那好，我就如你所愿！
眼前然而然地映出那间屋子的格局，前后各有门窗，想直接潜进里面又不惊动克罗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必须另出奇招。
好，他选中这个地方时也观察过一番四周的情形。
就房门的斜对面，有个角落可以将房间里的情形一览无余，射击的角度也很好。要想控制房间里的变化，那应该是最理想的位置。
克罗德毫无疑问会发现那个位置，但他是不是就那里？
虽然仅仅走过一遍，但整个楼层的大致情况已经刻了脑子里。那是个走道的转弯处，但并不是死角。如果克罗德真的选中那里，己只要绕到另一个方向，他就等于把整个后背都亮给己了。
当然前提是不能让他发现己的活动。
余生考虑片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的目的不是仅仅打出一枪那么简单，既然克罗德想用那颗子弹引他露面，那他就必须要取得子弹的同时全身而退。
这样的交手中，一点点微小的失误都会影响大局。
所谓一着失，满盘输！
他输不起，所以他只能赢！
既然不能绕到他后面，而正面也没有可能，那么只剩下一个选择：己现下所处的也是一条长廊，离了不远就是个转弯，同预想中克罗德所的位置正好成了个‘冂’字形。倘若己能走到那个转角处，完全可能迫使克罗德离开那个位置……
相对前一个计划，这样做是有些冒险的。只要克罗德把视线转个方向，他就有可能被发现。
不过……余生唇角轻扬，你会‘声东击西’，我就不会吗？
眼神扫处，慢慢探手出去，门上轻轻一触，迅即向后撤身。
早已涩滞不灵的门发出一记低弱的抗议，听耳中，竟是有些刺耳。
正如己所料，对方什么反应也没有，显然也想到那不过是诱敌之计。
余生缩窗台下，一手持枪，一手从胁下抽出匕首。
匕尖轻触之下，金属与玻璃发出极清脆的‘叮’然一声，就声音响起的同时，余生就地一个翻滚，匕首收回袋中，而人已经到了房间门口。
维持着屈身半伏的姿势不变，只伸手地面轻轻一拍迅即又向前翻去。
那一拍的力度所传出的震动，正象一个人极小心地踏出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