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佛刀-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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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大师道:“施主已知道这绝情槛不容易闯过了吧?”
薛陵惊讶地向韦融瞧去,低声道:“这一招太厉害了!”
韦融道:“这一招名叫随风照日,任是如何高明之人,亦只有后退之一途。”
薛陵双眉一皱,道:“你也深识十方大师的剑法?”
韦融道:“这是我韦家家传剑法,如何会不识得?”
薛陵寻思一下,道:“十方大师单以这一招就足以封闭住必口了,若要破解,定须出奇制胜不可。”
韦融面色一变,道:“你万万不可逞勇蹈险………”
薛陵道:“不要紧,我已有了计较。”
韦融急忙道:“等一等………”
薛陵也停止了跨步出手的动作,问道:“什么事?”
韦融道:“你如是已想到应付之法,那就不妨印证一下,瞧瞧我的话可有点道理?你且把长剑借我一用。”
薛陵不知他闹什么玄虚,把剑递过。
韦融迅即向篱笆缺口冲去,他从正面笔直奔入,果然又碰上同样的一招。
但见他长剑左施右抽,一口气使了六七招奇奥剑法,同时又施展出十分巧妙的身法,意图从左右两侧冲入。
却见那十方大师的长竹来来去去只是那么一下手法,就把韦融诸般攻势抵住,最后仍然把他迫了回去。
韦融喘口气,道:“你也看见了,但凡想破拆他这一招随风照日,趁机冲入,恐怕只有我刚才那几下手法,才有奏功之望,但我还是失败了。”
薛陵淡淡一笑,道:“我还是要试上一试!”
韦融但要让他明白厉害,不致蹈险硬闯,便已满足。因此这刻把长剑交给他,让他去试薛陵大步走去,眼见长竹迎面刺来,当即向右方横移。长竹也跟著移到,依然笼罩住他中盘要害。
说时迟,那时快,薛陵突然一翻身,长剑反手向背后劈去。由于他已转了身,是以这一剑乃是劈向长竹。
再又是他本来向右方移动,是以转身反手出剑,其势甚顺。这一剑乃是“巨灵六式”之一。
威力之强,莫之能御。但见剑光暴威!宛如匹练般疾卷,竟把长竹震得摇晃一下。
薛陵本想趁这一丝空隙,倒跃入去。但他却反而跃出,落在韦融身边,连连喘气,一时说不出话。
韦融伸手在他背后揉拍,以推血过宫的手法,助他恢复。果然片刻工夫,薛陵已不喘气了。
韦融道:“你这一剑实在凌厉雄武之极,果然得到闯过此关的机会。唉!你一定耗费了不少气力啦!”
薛陵道:“不瞒你说,虽然当时有一丝空隙,可是十方大师的长竹上,透出一股极威厉的劲气,足以把那一丝空隙封填密固,事实上就是无隙可乘。”
韦融点点头,道:“寒家家传剑法果然如此………”
薛陵道:“我仍然认为此是我功力尚未完全恢复之故,如若假以时日,修炼功力。加以潜心研思,定可闯破此关。”
十方大师发出笑声,道:“那么你不妨试试,反正老衲长驻此地,随时随地都可以候教。”
薛陵虎目一睁,雄心奋发,面上泛现出使人不敢迎视的英雄气慨,只瞧得韦融一怔神。
但他旋即萎靡下来,轻轻叹息一声,竟没有出言回答。
韦融全神贯注望住他,对于他立刻恢复灰颓之态,感到十分遗憾。
只听十方大师道:“你们如若知难而退,老衲便不奉陪了。”
韦融转过头,向石屋依依不舍地注视片刻,这才拉住薛陵胳臂,道:“走吧,我。呵回去商量一下。”
两人走出这南台古寺,韦融渐渐恢复如常。但薜陵却反而更见消沉,默默而行,不知在想些什么?
韦融等了一阵,才轻轻道:“薛陵兄,我刚才见你流露出一股英雄气慨,放眼天下,竟无一人可以与你相比。你以前一直是这样的么?。”
薛陵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韦融道:“怪不得以齐茵这等才貌双全的女孩子,也对你十分倾心了。”
他提起了齐茵,薛陵登时感到心中一阵痛苦,仰天悠悠长叹一声。
韦融寻思道:“他以前连叹气也不会,可见得其时心灵已经麻木,连痛苦的感觉也没有了,现在至少已恢复了一部份,才会觉得痛苦。”
他竟因此而感到很欢喜,但自己却没有想到何以要为薛陵的恢复而欢喜。两人又走了一程,韦融道:“薛陵兄,照你的估计,那十方大师的功力造诣如何?”
薛陵的思路不知不觉转到武功上面,暂时忘了沉重的心事,沉吟忖想了一会,才缓缓道:“十方大师的武功,已达超凡入圣的境地。韦兄你炼上一辈子,也休想闯得饼这一道绝情槛!”
韦融失望地道:“这话可是真的?唉!那么天下间还有谁闯得过呢?”
薛陵的回答使他十分泄气,因为薛陵竟是回答道:“没有,天下无人可以过得此必!”
他的目光转到韦融面上,只见他眉宇间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抑郁。不过这么一来,却使他反而更加浚豪好看。
薛陵几乎是第一次细细注视这个人,数日以来,他不是没有看过他,然而那些印象宛如水中鱼路,空中鸟迹,一过去了,便全无记忆。
直到现在,他稍稍恢复了一点力量,心灵也不似以前那般麻木。因此这刻,他对韦融的长相,才有真正的印象。
这印象乃是惊讶、迷惑和好奇等混合。首先这韦融的年青貌美,使他十分惊讶。其次他的剑术则使他迷惑。
因此对他这个人的一切,生出好奇之心,他到底是什么家派出身?何以如此年青就炼成了如许造诣?
以往金明池被推为天下第一高手,可是如若比起韦融,显然低了一筹,金明池亦以英俊见称。
但韦融却长得眉目如画,皮肤白皙,比金明池长得更美!
臂乎那十方大师的剑术,实是骇人听闻。相信当真是天下无双的高手了,但为何天下武林之中,竟全无知者?
这一切都使薛陵寻思不已,心中的愁结,反而暂时抛在一边。
他们边谈边行,却非循原路返城,而是绕向望江楼。那边名胜古迹甚多,薛涛井是最著名的。
韦融指著一座高楼,道:“此楼最得形胜,在楼上把酒小酌,放目远眺,山色四围,平畴百里,俱入眼来。而大江奔流于栏外,帆樯往来,别有佳趣………”
薛陵道:“那就上楼去吧!”
韦融微笑道:“薛兄名震天下,识得你的人大多了,这一到望江楼去,不消片刻,消息就传遍了川中啦!”
薛陵道:“韦兄如若有所顾忌,不去也罢!”
韦融道:“这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之事,只要薛兄肯合作,让小弟替你略为化装易容,包管无人认得出来。”
薛陵既不反对,亦没有赞成。任得他去搅,当下被韦融拖到荒僻无人之处,片刻回到路上,已经变成眉浓鼻大,面色黧黑之人。
两人登上望江楼,叫了酒菜,凭栏远眺,举杯对酌,果然别有情趣。忽听韦融悄声道:
“薛兄,刚上来的几个人是谁?”
薛陵转头望去,只认出一个是武当派高手沙问天,其余的三人都未见过,但一望而知,都是武林之士。
他把所知的人说出,韦融点点头,沉吟道:“据我所知,这成都府中,近日来高手云集,都是在等候你和齐茵到达,会合之后,前往大雪山金浮图。”
薛陵怅然若失地透一口气,道:“我真对不起这些朋友们……”
韦融道:“我认为在这些人中,当真想求得武功秘艺之人,可说是绝无仅有。他。呵都著眼在传说中无量的财富之上,薛兄信也不信?”
薛陵道:“韦兄定是误会了,他们大多数人皆是想拜观昔年两大异人的奇功绝艺,并非为财富而来的。”
韦融笑道:“天下间很少有你这种正直不苟的侠义之士,此所以你一定很容易上当受骗。这叫做君子可以欺其方。我死也不相信这些人,所以决计不让他们打开金浮图,也决不让他们抢夺浮图内的宝物。”
薛陵只微哂一下,不再作声。
韦融却小心观察著沙问天那一堆人。
但见酒菜刚送上来,他们尚未动筷,一个劲装大汉奔上来,向他们低声说了几句话,沙问天等人就勿匆付账走了。
韦融向薛陵一笑,道:“他们都走啦!”
薛陵随口道:“他们如此急忙,不知为了何事?”
韦融道:“我听到那大汉的报告,所以能够猜出一点头绪。”
薛陵懒得问他,韦融却自动告诉他说:“刚才一个大汉奔上来,向沙问天道:峨。耗派邢老师接获报告,得知姓韦的和薛大侠在绵州出现,请立刻赶去。沙问天听了,丙然勿勿走了。”
薛陵讶道:“敢是有人假邢一龙之名,哄骗沙问天么?”
韦融道:“谁会这样做呢?”
薛陵望住他,心想:可能就是你派的人,但韦融既不承认,便没有追问他。不过心中却感到很过意不去。
因为这些武林同道,不辞辛劳地奔走,大概是为了要拯救自己。
他们在望江楼上盘桓良久,这才回返韦家。
许平居然毫不抱怨沉闷,原来他整个上午都有个名叫碧玉的丫环陪他一起玩,从秋千到下棋,花样甚多。
下午时他们搬到后进另一座院落中,房厅都布置得十分精美雅致。那丫环碧玉亦在场帮忙收拾,许平便向她问道:“这左边的院门通往何处?”
碧玉道:“那边经过大少爷的院门,再向右转,就是前一进的屋子了。”
薛陵听她说话之时,含气敛劲,竟是内家高手。不由得大为惊讶,转眼望去,只见她年约十八九岁,看来已经成熟懂事得很。
由此可知,她整天陪著许平这个大孩子鬼混,必是奉命行事。
因为许平虽是强壮高大,但到底不懂事,心眼混沌,未解风情,碧玉焉会看上他?再者她身为丫环,又岂能整天玩耍?
她不但身体长得成熟丰满,像貌也很俏丽。口中和许平说著话,只眼却直向已经恢复原貌的薛陵瞟去。
许平又指住右边,问道:“这边呢?”
碧玉道:“那是我家二小姐的院子。”
薛陵听得眉头一皱,心想:怎的把我弄到人家闺阁之侧来了?
许平问道:“你家大少爷是不是韦融?”
碧玉点点头,接著道:“二小姐芳名小容,他们兄妹两个不但极有手足之情,连像貌也简直是一样,若然大少爷换上女装,除了眉毛粗黑,身量较为高了一点之外,可说是全无分别。”
薛陵却不知不觉在心中忖道:“韦融擅长化装易容之术,安知他不能把眉毛画得淡些?”
但连他自家也觉得这个想法无稽得好笑,返身回到卧室,躺在床上。
他耳中听到碧玉和许平戏虐说笑之声,过了好久,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口音叫道:“碧玉姊,小姐要你回去。”
之后,院中静寂下来。薛陵晓得许平一定是回房炼功,突然觉得混身发热,实在睡不下去,只好起身。
他晓得这是因为心中的万斤重压,自从向韦融透露了一句之后,就减轻了大半,于是恢复了不少生机。
再加上韦融借赠功力,体内精力充沛,已不能像行尸走肉般僵卧床上。当即盘膝而坐,闭目调息,行功运气。
韦融在傍晚时过来,与他共进晚餐,谈天说地,倒也颇为投契。
薛陵从他口中,得知韦家只有他兄妹两人,本来居住别处,是他在这成都府购买宅第,经常住在这儿。
薛陵听这口气,似乎他的妹妹不在此地,心中略为舒放。
此后的三四日中,韦融一直陪著他,但到了他座谈用功之时,总是早一步借故走开。
这么一来,薛陵的功力恢复奇速。
到了第五日,薛陵炼完功夫,在院中走动之时,听到右边院中传来一阵丝竹弦管之声。
薛陵侧耳听了一阵,忖道:“这几日邻院全无响动,我以为韦家姑娘不在,但记得那一日分明有个婢子过来,传小姐之命,叫碧玉回去,又可见得韦家姑娘一直住在棒壁。”
薛陵不想还好,这一想到邻院住的竟又是个女郎,不由得感到不安起来,沉吟忖想道:
“韦兄把我安排在此处,除了便于监视之外,只不知还有别的意思没有?”
他一点也没有自作多情的意思,假如没有任何事故发生的话,那真是他求之不得之事。
由于他现在对女性已生出一种异常的心理,因此他很怕和那韦小容姑娘见面。
突然,一阵步声,从邻院传过来,穿过院门。薛陵想躲回房中,已来不及,只好望住墙角的花卉。
那阵步声轻轾地走到他背后,这才停住,一阵香风送入他鼻中,使他不必回首,也知是个女子。
薛陵仍然不回头,心想:我不理你的话,难道你还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