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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莫恨流年 作者:危危印(晋江2013.12.17完结)-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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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哭得气噎声堵,上气不接下气。
  元如兰一下子扑坐在圆子身边,放声大哭,“圆紫啊……都是小姐太傻了……竟然被这个女人的表象给骗了……爹,您可千万不要惩罚圆子啊……”
  我随意地站着,看着这一出闹剧。真是家家都有本念不好的经。
  元庆一听,立刻怒气上头,涨红了脸瞪视着我,大概目眦尽裂、头发上指也就是这个程度了,“元如草,你竟敢……你竟敢……谋害我的女儿!!庶女企图谋害嫡女?你不愧是丫鬟生的,一样的贱骨头!”
  重重的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笼罩在我的脸侧。我看着他这副样子,有些笑不可遏,轻声问:“你是在说我娘亲——月晴吗?”
  他刚刚惊天动地的怒气突然一瞬间的停顿,然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他的怒火有一点平息。
  沉默了一会儿,他对我说,“我的确欠你娘的,但我相信你娘也不想你去坐牢。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愣了愣,他居然还会给我解释的机会,不把我就地办了?
  “很简单啊,元如兰看你对我还算是‘不憎恨’,所以生气了,想要除掉我。她让我去湖边洗她的衣服,然后我从湖面看到了她要推我下水的影子,于是下意识地一躲,没想到她就栽下去了。就这样。”我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摊开手。
  元庆立刻怒喝:“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谁允许你直呼你姐的名字的?”
  就是这些大门大户的才麻烦,在这样需要立刻处理的事情面前还要顾及莫须有的面子和尊严。
  我轻慢的态度大概让他有些难以忍受,像是要发火,却在和我对视一眼之后又平复了下来,脸色阴沉沉地道:“圆紫,如草说的可与你说的不一样,你明白如果我查清楚你说谎的话,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圆子立刻哭诉忠诚,还要立刻立誓。
  元如兰一脸的难以置信,抽泣道:“爹……您居然怀疑圆紫的话,也就是怀疑女儿……您居然帮一个外人!”
  元庆默不作声,只是脸色愈发难看。
  圆子大声喊道:“小姐,小姐,您别说了,圆紫立誓就是。我圆紫今日所言,若有半句虚言,立刻天打雷劈,死而无……”
  “咔嚓——”一道雷带着耀眼的光芒重重打在圆子身边,带起一阵火花。圆子惊叫一声,跌坐在一旁,满脸的惊恐,目光呆滞,再也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忍不住又笑出来,“小姑娘,下次发誓挑个晴朗的天儿。今儿个,可是雷雨呢,保不准雷公真的听到你的誓言,要来劈你呢!”
  元如兰一见她的丫鬟没用了,立刻又故技重施,放声大哭,“爹……您不能不相信如兰呀,如兰可是差一点就一命呜呼了……呜呜呜……爹……”
  是啊,可是你怎么会如此的好命呢……我抬头望向黑压压的天空,空气中的清凉不见了,取而代之是闷热,让人难以忍受的闷热。
  一道接一道的闪电闪过,形状细长,伴随着随后而至的雷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惊。
  元庆也望向了天空,眉目中一抹化不开的郁结。
  管家连忙道:“老爷,这暴风雨怕是马上就要来了,小姐刚落了水,受不得凉,快进屋吧。”
  元庆没有吭声,只是沉默地转身进了书房。
  一行人便都跟进去,我也就随君处置了,跟进了书房。
  这书房我早先来过了,为的是顾文天约我的事情。
  书房外间是可以招待客人的,里间才真正是藏书办公之处。
  我无聊地四处打量,书房也有一颗夜明珠,镶嵌在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孔雀鸟的嘴巴里,像是含住了一般,莹莹闪光,却是上次来时不曾注意的。
  元庆的目光中的严厉和责问不用看都能感受的出来,元如兰和圆子看着我一脸的痛恨和鄙视,管家老老实实地低着头谁也不敢看。
  唯有美大叔,平视着前方,目光里的焦距却不知落在哪里。
  一个丫鬟取了衣服来给元如兰披上,元如兰还是很合时宜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元民,让下人去请大夫来看看。”元庆叹了口气,“如兰,你也先回去吧,换身衣服免得着凉生病了。”
  这是要缓刑?我眯了眯眼睛。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高亢的女声:“如兰回去之前也得把凶手查清楚了,给我们母女俩一个交代才行!”
  然后,一行三个人便跨进了房中,丫鬟们全部在门口就停下了候着。
  走在最前面的是大夫人,此刻一脸的肃穆,进门看见我就狠狠瞪了我一眼,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凑到元如兰面前,哀嚎着:“哎哟,我的宝贝女儿啊——这是怎么了?这是哪个贱人害的你变成这副样子哦,我可怜的孩子……”
  这副样子不好吗?比原来强多了吧。
  元如兰立刻感觉到自己的靠山来了,干脆敞开喉咙大声哭闹,“娘亲——都是元如草那个贱人啊,是她推我下水的,她想害死我啊娘亲,女儿好惨啊……”
  惨吗?瞧这嗓子洪亮的,完全没问题嘛。
  元庆一听,拍桌子站起来吼道:“闭嘴!你娘亲就是这么教你礼仪的吗?你就是这么称呼你妹妹的吗?这就是你的丫鬟圆紫所说的善良吗?我看你也需要教养嬷嬷来好好教教!”
  元如兰一看元庆发火,吓得浑身一颤,直往大夫人怀里面躲。
  大夫人不干了,顶声道:“好啊,老爷,这丫鬟的卑贱女儿都欺负到您嫡女的头上来了,她可是要杀死如兰啊,如兰好歹也是您亲生的女儿,您总要说句公道话吧,这一家子人都指着您,等着看呢。结果呢?上来就责骂如兰,可曾想过她差一点就不能……再活着和我们见面!”
  元庆指着大夫人,眼睛瞪得老大,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几次要破口大骂,都忍了回去。
  倒是大夫人没等到元庆的回答更加来了劲,“老爷,今儿您不给我们母女俩讨还个公道,就算是闹到妹妹那里,就算是闹到皇上那里,我也决不罢休!”
  她目光炯炯,理直气壮地瞪着元庆。
  这个“妹妹”,应该就是宫里那位了。我猜的应该不错,否则这点儿家事也惊动不了皇上。
  元庆气急,差点举起桌案上的砚台朝大夫人的脑门磕过去。
  “爹,您干什么呢?那可是娘啊,您的嫡夫人,人倒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您这是要杀了娘吗?”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响起。
  这是跟在大夫人进来的两个人里面的左边的那个男子,右边的我在年宴上见过,是元如风的嫡妻。
  听这话里的称呼,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元如风了。
  元如风倒是长得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可惜眼睛里总是流露出几分小聪明的感觉,看人的时候只有眼角渗透出一丝轻蔑。
  就是轻薄过月心的那个流氓,人面兽心。他曾经差点摧毁了一个花季少女,如今却做出一副孝顺儿子的嘴脸,真是令人齿冷。
  而元如风的妻子,依然那么美丽动人,只是相比上次相见要瘦得多。
  “爹,您别生气,莫气坏了身子。娘只是着急了一些,毕竟如兰刚刚遭了难,受了惊吓,娘激动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爹您说是不是?”元如风的妻子认真地行了一个礼,关切地说道。
  她倒是会卖乖。不过如果没有这点聪明,大概在这样吃人的府邸,也是呆不长久的吧。她是怎么嫁进来的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误了一生。当真是误了。跟着这么一个人,在这样一个家庭里。
  元庆居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当即慢慢地把砚台放回了原位。“元民,你可看见了事情的经过?”
  “不曾,”元民老实地回答,“奴才跟着圆紫赶到湖边的时候,如兰小姐已经被左师傅救了上来,如草小姐站在一边。”
  “嗯。”元庆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
  大夫人连忙问怀中的女儿,“女儿,当时可还有别的人在湖边?”
  元如兰摇了摇头,本来就是她自己设的局,哪容别人发现?
  “夫人,如今真相尚不明朗,如兰的身子却是最最要紧的,你还是赶紧带她回房请大夫医治吧。”元庆摆了摆手。
  大夫人唯唯诺诺地答应了,要是真跟夫君做对,她也是做不到的,毕竟这事说出去就要惹人耻笑。下了夫君的面子,说不准会被一纸休书,退回娘家,那可是大大的划不来。
  可是要让她忍住心里那团恨意,她又很不甘心。
  我讽刺的笑笑,有一种蠢人,想做什么,都会体现在脸上。
  于是场面就这样僵持着,保持了一阵子的死寂。
  等元庆都快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突然圆紫大叫了一声,“哦,对了,小姐,当时左师傅不是在场吗?救你的也是左师傅,那他应该知道真相吧?”
  我心里的平静突然打破,有什么东西快速地压缩成一根针,针尖就在我的心脏处,似乎动一动身体,针尖就会刺进去。
  元庆一听,旋即看向左师傅。不理会自己的夫人在一旁说着什么“死丫头,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只是看着左师傅,“左师傅,我一向信得过你的为人,今日你便告诉我们事发之时的情景吧,我们都会信你的。”
  闷热停息了,取而代之又是剧烈的狂风,吹着纸糊的窗户,似乎下一刻就要把这整间房子掀翻过去。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直保持零存在感的左颜身上,他肃静的白衣不知何时已经干了个彻底,此刻衣角随风舞动,额前的碎发不断的扫来扫去,遮住他以往温柔如水的双眸。
  零存在感变成全场关注。
  外面似乎有什么被吹倒,发出“砰——”的一声,也有屋顶的瓦片砸落在地的声音,甚至还有小丫鬟的惊呼声,只是到一半又被仓皇地捂回去。
  他抬起头来,转向元如兰那一边,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却能看到元如兰眼里满满的祈求。他顿了顿,转向我,我强忍着刺痛对他为微微笑了一笑。
  他眼里快速地流过一丝复杂,然后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黑暗已经侵袭了整个世界,压顶一般的云层似乎独独罩在了元府之上,大地上散发出一股蒸腾的潮气,雨,就在下一刻将滂沱而至。
  “是,是如草小姐把如兰推下去的。”他清冷的声音一落地,在场人的脸色便分外好看。
  “真的?”
  “是,我亲眼看见的。”
  雨,落下来了。我看不到看不到周围的一切,我只看到冰冷的雨瓢泼而下,竟然屋顶也开始漏雨,直浇灌到我的头上身上。我只听到针尖刺入心脏的那一刹那的清脆的声响,“叮——”,有些像是许久不曾听到的风铃声,轻轻的一个碰撞,该碎的都碎了。
  “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我抬头问美大叔。
  他注视着我,不声不响。
  “没听到吧?哈哈,我听到了,是碎了的声音哦,碎了呢。”
  我笑了,笑得灿烂如春。听说雨天容易招鬼呢,只有笑容可以驱散厉鬼,洗去罪恶。每个人都不笑的话,就让我来笑吧。
  我笑得忘乎所以了吧,都没有注意到月心挣脱书房外仆役们的拦截一路冲了进来,扑到我的脚下,满脸泪水地喊我:“三姑娘,三姑娘,你好苦啊——啊——三姑娘……”
  “月心你哭的真难听。下雨天,要笑哦,要笑的知不知道?不然会被恶鬼缠身的?嗯……你不笑?好,那姑娘替你笑,这样也可以的哦,呵呵,是不是有点儿耍赖?不用怕,这里人这么多,鬼啊,肯定不会缠上月心的呢。”我温柔地安慰道。
  “三姑娘——三姑娘——你为什么要受这种诬陷……三姑娘——”月心严重的眼泪不停,她抱着我的双腿,眼里满是痛楚和怜惜,或者,还有对这个世界无尽的怨恨。
  一边的元如风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听到我的话怒吼:“你想害如兰不成,居然还想找鬼来害我们?”
  “好啦,乖哦,一边安静一点哦,被鬼听见哭声可是要被抓走的哦。”我俯下身摸摸月心的头。
  “你还敢说?!”元如风大怒,一脚朝我踹过来。
  我只是微微笑着,并不打算躲避。这个世界,如此苍凉,此命何足惜?
  他必是个习过武的人,脚向着我过来的时候,带起一阵空气的涡流,足以看出这一脚有多重。不过这样也好,不是吗?
  我闭上眼睛,却没有在下一秒感受到那一脚带来的剧痛,只听到身前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然后一个黑影向我倒过来。
  我惊讶的睁开了眼睛,下一秒,泪流满面。
  “月心,月心,你怎么这么傻啊……月心……”我发现心里的那根针深深地没入了我的心脏里,痛得我窒息。
  她捂着被重踹的胸口,一张口就吐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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