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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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名以文显,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在众人极度羡慕的目光中,苏锦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嘴巴嗫嚅了数次,众人都当他要说什么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之类的话时,他却不合时宜的道:“既然这篇文章这么好,师尊我那五百遍‘学而篇’还要不要抄了?”
众人一阵绝倒,这货还在担心明日要交上去的五百遍罚抄之事,居然不领情,反倒提出这么个要求来,方子墨也是暗自摇头,这人不知道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偶尔的灵光一闪,文字老练豁达,但行为举止总是那般的出人意表。
“那可不成,一码归一码。”方子墨坚守原则不动摇。
“少一点成么?五百遍,我写字又慢,这不是要写到天亮么?”
“少一个字一戒尺,当这院是菜市场么?还来讨价还价,迟到受罚这是规矩。”
“规矩不是能改的么?法理之下还谈人情呢,先生也开开恩。”苏锦趁着机会牛皮糖一样的黏住不放,已经有些失了风度了。
方子墨将脸一沉,手掌抚上黑黝黝的三尺戒尺,苏锦立刻识趣的闭了嘴,再搞下去,怕是一顿笋炒肉跑不了了。
方子墨微微一笑,翻开籍,开始摇头晃脑的讲解起来,院课程设立了十余门,除了《论语》之外,还开设《孟子》《大学》《中庸》;《诗经》《尚》《礼记》《周易》《春秋》《艺文》《杂学》等诸多科目,每日一门,循环往复,下一次轮到讲论语,最少是十日之后了,方先生是个负责任的教席,自然不肯多耽搁,抓紧时间解惑释疑,一下午满满当当跟填鸭子一般的讲了近一个半时辰,中间连休息的时间也不给了。
好容易熬到下课,苏锦昏头昏脑的不知道脑子里塞了些什么,想起明日又要重复这周而复始的枯燥生涯,简直快要发疯了;出了院大门,苏锦看着金黄的夕阳,满目的苍翠,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但这种轻松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想起晚上还要加班加点抄写罚文五百遍,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一四七章 他乡遇故知()
应天府南城的宅院中外,小穗儿和浣娘早就翘首以盼了,苏锦一进院便是一天的时间,习惯于围着苏锦乱转的小穗儿根本不能适应,在她看来,这一天的时间仿佛一年般的漫长。
浣娘倒还好,对苏锦她只有一种微妙的好感而已,虽然姐姐跟她说,自己要竭尽全力的照顾好苏锦,甚至于某些非分之要求,但浣娘的性格本就是沉静和羞涩的,即便有一种奇怪的情愫在里边,她也绝不会在神色中表露出来;所以当小穗儿急着去院外等候苏锦的归来的时候,她只是笑着拿了一块白色的锦帕,拈着细细的针在锦帕的角落绣着什么。
“死小柱子,赶车这么慢,下学时辰早就过了,怎么还没来。”小穗儿坐在院子门口的高凳上甩着小脚嘴巴鼓鼓的。
浣娘哑然失笑,低头挑着一根彩线,轻轻道:“穗儿妹子,这可怪不得小柱子,拉车的可不是他,青骡子不走他能怎么办。”
“倒也是,公子爷也不知识怎么了,晏东家送了他一匹高头大马,他居然送还了,不然那匹大马拉车定然快的多。”小穗儿眼睛盯着外边道。
“哎……”浣娘叹了口气,没有出声。
小穗儿来劲了,凑到浣娘耳边道:“浣娘姐姐,你说公子爷是不是跟那位晏东家闹翻了?马儿也不要,连平日不离身的大三元玉佩也不见了,那日我们启程的时候,庐州城里公子的熟人都来践行,唯独这个晏东家连个影子也不见,枉我家公子对她那么好。”
浣娘瞥了小穗儿一眼,笑道:“穗儿妹妹不是一直对那位晏小姐印象不好么?记得公子爷对她稍微好点,你就不高兴呢。”
小穗儿脸红了,难得羞涩的道:“哪有此事,浣娘姐姐嘴上怎么这般不留情面,我只是为公子爷着想而已,那晏东家年过二十,又是个望门寡之身,咱们公子爷是什么身份,这两人在腻一起能成么,没得带坏公子爷的名声,我可没其他的意思,只是为公子爷好而已。”
浣娘幽幽的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像我和姐姐这样的歌女身份,其实对公子爷的名声来说都不好。”
小穗儿忙道:“姐姐可别在意,我说的可不是你和柔娘姐姐,你们对公子爷一片真心,身世又这般苦楚,要不然,柔娘姐姐和公子爷都……都那样了,我不也从没说过什么么?”
浣娘的脸腾地红了,柔娘和苏锦的事情她是早就知道了,两人数次在房内缠绵,浣娘都曾在隔壁的卧房内辗转反侧,那种奇异的喘息和既痛苦又快乐的呻吟声,让浣娘经常咬着被角失眠,心中有一种既害怕又期待的感觉,看着姐姐越来越丰腴美丽,举手投足之际也越发的风情万方,浣娘曾偷偷的惊叹,原来做那事还可以让女子变得更加美丽,曾有过几次旖旎的春梦,男主角一无例外都是苏公子,醒来后既是甜蜜又是失落。
小穗儿的话勾起了她的思绪,浣娘停针不动,陷入沉思中。
“浣娘姐姐,你说最近公子爷是不是不开心啊,我总觉得自从离开庐州府一来,公子爷独自一人呆着的时候都有些发闷的样子呢。”
浣娘被小穗儿的话拉回现实,放下手中的活计道:“你也看出来了?不过我看他可不是离开庐州便不开心了,在咱们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么?”
“姐姐是说公子爷昏倒的事情?”
“是啊,我们发现的时候,那地上到处是纸屑,好像公子爷撕了一封什么信,再后来便是送还晏小姐所赠马匹,身上的大三元玉佩也不见了,想是也一并送还给晏小姐,我和姐姐推测,那封信应该是晏小姐的信,信上也不知说了什么,刺激到公子爷了,所以……”
小穗儿柳眉倒竖,小脸蛋憋得通红,骂道:“这狠毒的女子,居然害的公子爷晕倒,姐姐你们当时怎么不告诉我,否则,否则我定要闹上和丰楼去,当面质问那狠心的女子,还有那个小娴儿,也不是什么好人!”
浣娘‘噗嗤’一笑,道:“这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愿么?你不是见不得晏小姐跟公子爷腻在一起么?怎地又如此做派?”
小穗儿道:“我可没见不得他们腻在一起,我哪有那个资格,为了公子爷的名声着想啊,但是这女子怎么敢惹公子爷生气呢,枉我家公子对她那么好。”
浣娘拾起针线,专心绣花,口中轻轻道:“那晏小姐对公子爷也是极好的,只可惜这是一段孽缘,终究成不了正果。”
小穗儿欲待反驳,但一想到苏锦锒铛入狱时,晏碧云忙前忙后,一掷千金的样子,不像是虚情假意之人,一时间也无语了。
蹄声哒哒,车驾停住的声音在外边响起,小穗儿赶紧跳下凳子往门口迎去,浣娘也放下手中的活计朝门口张望,但很快他们便失望了,进门的是白衣胜雪的夏四林。
小穗儿翻翻白眼转身便走,浣娘朝夏四林微微一笑;夏四林看到苏锦的两个使女,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泛酸,想起自己是男儿身,不能失了风度,于是抱拳行礼。
“我家公子可下学归来了么?”浣娘福了一幅问道。
“哦,苏兄遇见庐州的一个熟人,两人同车在后面,让在下给两位小娘子带个信,叫厨娘多做几个小菜,晚上那客人在此用饭。”
“多谢夏公子传信,有劳了。”浣娘再福一福道。
“举手之劳何须过谦,不过今晚你家公子恐怕有的忙了,先生罚抄五百遍课业,晚上熬夜的宵夜可需要两位准备好了。”夏四林不无揶揄的道。
“啊!”小穗儿嘴巴张的老大,第一天便被罚课了,公子爷这是怎么了?
“哦,对了,你们带的有红花油么?我看他那挨了几十戒尺的手有些肿了,须得擦些消消肿。”夏四林明显是在幸灾乐祸了,看着两个小娘子惊慌失措的样子,夏四林心里一阵舒服。
小穗儿和浣娘都傻眼了,这才第一天进学,便搞得伤痕累累的回来了,这般不顺利,公子爷的心情肯定更加的不好了,两人一下子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院外传来苏锦的笑声,苏锦提着长衫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口中道:“夏公子说的对,另外准备些烈酒给我抹抹嘴巴上的伤,今早被一只小野猫的咬了一口,我怕会中了猫毒,涂点白酒消消毒。”
夏四林没想到后脚苏锦便到了,一听苏锦又拿早间两人的亲密接触开玩笑,赶紧红着脸拔脚败退,免得两个小娘子追问起来,苏锦口无遮拦,扯到自己反倒尴尬。
苏锦身后跟着一名矮个子的蓝衣生,想来便是遇见的那位庐州的熟人了,小穗儿几乎天天跟着苏锦,但对这人倒不熟悉,苏锦介绍道:“这位是庐州提学陆大人的高足魏松鹤魏公子,真是有缘,他和我在一个学堂中,他乡逢故旧,今晚好好喝一杯。”
魏松鹤上前施礼,两女赶紧回礼,安排了茶水请两人入座喝茶,那魏松鹤见苏锦住的这般舒适,使女美貌仆役魁梧,室内摆设精美绝伦,和他想象中苏锦的租住之处完全两样,不由得发呆。
“魏兄,喝茶啊,愣着作甚?”苏锦殷勤招呼道。
“苏兄啊,你可真是会享受啊,没想到你还是土财主啊,这般排场舒适的住所,难怪你不住在院中了,要是我,也千方百计的不住在院了。”
苏锦愕然道:“你怎知道我是千方百计的不住在院?”
魏松鹤呵呵笑道:“苏兄的演技高明,但未必便能瞒得了所有的人,但处处精心准备,无破绽则处处破绽;苏兄演的好戏,瞒了上上下下几百人,在下也是后来才细想才感觉不对劲的,可真是佩服了,哈哈哈。”
苏锦老脸一红,明白这宋代精明之人甚多,自己以后要小心些从事才是,若是把古人当傻子,自己可就真是个二货了。
第一四八章 夜饮()
(感谢爱爱说说说、小木木两位同学的不吝打赏,在这里批评木木同学一句,打赏多少是心意,表示支持的态度我就很高兴了,何必过谦;当然了经济宽裕多赏点我就更高兴了,譬如爱爱同学,出手大方,吾心甚慰;决定了,给爱爱同学安排个龙套,爱爱这名字,很适合青楼职业者,就这么决定了。)
天色将暮,苏锦霸占了正厅,几盘时令的小菜外加在街市买来的酱野鸭一盘,酱牛肉一盘,油炸小鹌鹑一盘,热热闹闹的摆起来,又打了几角酒,苏锦跟魏松鹤两人把酒共饮。
魏松鹤当然不喜欢住在院中,但无可奈何,家道贫困,学资匮乏,不得不窝在院中吃白食,眼见苏锦生活豪奢惬意,不由得连声慨叹。
酒过三巡,苏锦长舒了一口气,酒能解乏,此话诚然不假,这几日的身心疲惫,三杯烈酒进肚顿时浑身舒泰。
“苏兄,听闻你苏记乃是庐州四大商家之一,日子过得当逍遥自在,为何要选择来此读呢?”魏松鹤道。
苏锦将嘴巴里的一只鹌鹑腿嚼巴嚼巴咽下肚去,拿起汗巾擦擦嘴道:“在下想体验一番另一种人生,人生在世匆匆数十载,若能多多体验,岂非一世胜于数世么?”
魏松鹤有些发懵,随和苏锦前后交往不过数次,此人的言行举止自己却早有耳闻,在庐州,苏家小官人的事情尽人皆知,自己不过是明知故问一番,却不料此人云山雾罩说出这番没变际的话来;不过倒也非没有道理。
“听闻苏兄在庐州得罪了知府大人,这是否也是你体验人生的一部分呢?得罪了知府大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想来这才是苏兄你来院读的真正原因,谋得官身,好自保有暇,苏兄又何必遮遮掩掩。”
魏松鹤本来性子便直爽,酒后更是不带拐弯的,一语道破天机。
苏锦暗自佩服魏松鹤的洞察力,能够看穿苏锦入仕目的的除了苏记内部之人外怕是没几个,这魏松鹤只凭自己得罪了朱世庸这件事便猜到了苏锦的内心,不得不说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
苏锦不愿在这事上过多说明,端着酒杯道:“魏兄请饮酒,说那些干什么?总而言之,你我同为入仕而来,今后当相互提携共谋发展才是,至于为何入仕,管他作甚。”
魏松鹤正色道:“苏兄此言差矣,入仕之目的岂可马虎,苏兄或者别有他图,但我魏松鹤入仕,则存报国为民之念,否则我宁愿在家中躬耕家中十亩方田,大丈夫……”
苏锦打断他道:“魏兄,这酒还喝不喝了?”
魏松鹤被噎的直喘气,忽然觉得在苏锦面前似乎没有什么优势来大谈特谈,此人说他高调,他又从不将大道理说在嘴边,说他低调,他的文章、诗词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