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4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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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担心、委屈,诸般情绪夹杂之下,晏碧云也病倒了。
本来还以为没什么大事,却不料当天夜里发起了高烧,整个个人烧的满脸通红,病情一下子便的凶险起来。
午后,春雨淅淅沥沥下的更大,院子里绿意盎然的树木和花草沐浴着雨水翠绿欲滴,整座宅院显得冷清而静谧。
屋门哐哐作响,打破了静谧的空气,赵虎打着张口从厅旁的厢房中出来,顶着斗笠来到院子里叫道:“来了来了,谁啊,敲得这么急作甚?”
门外传来小娴儿焦急的声音道:“赵大哥,快开门,我是晏府小娴儿啊。”
赵虎赶忙跑到门口,拉开门闩放小娴儿进来,小娴儿举着一把雨伞,身上湿透了半边,神情焦急的道:“苏公子在么?”
赵虎忙道:“在在,爷在柔娘的房里照看着呢。”
小娴儿忙道:“快带我去找他。”
赵虎关了门拔脚便往里走,边问道:“怎么了?娴儿姑娘脸色可不大好。”
小娴儿本来还强忍着,这一问,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道:“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她怕是不行了,呜呜呜……”
赵虎傻了,前两天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也不待细问,连忙带着小娴儿便直往内堂赶,口中大叫道:“公子爷……公子爷……了不得了……”
过了二进,赵虎的大嗓门将正陪着苏锦的小娴儿和浣娘惊动了,苏锦皱眉道:“这是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吓了柔娘可如何是好?”
浣娘道:“奴家去看看。”刚起身要出门,只见房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一个人裹着微凉的雨滴便冲了进来。
苏锦转身刚要斥责,一个娇小的身子已经猛扑进自己怀里大哭起来:“公子爷……快去看看小姐吧,她快不成了……”
苏锦一惊,这才发现是小娴儿,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你家小姐到底怎么了?”
小娴儿哭道:“昨天夜里便病倒了,身子跟火炭一样,请了郎中弄了药喝下也不见好转,今天早晨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闭着眼睛,都睁不开了……”
苏锦身子一晃,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忙定定神,抓着小娴儿的肩膀道:“怎地步早告诉我?”
“小姐不让,说柔娘姐姐这个样子,公子爷正自心烦,不让来打搅公子爷……”
苏锦二话不说迈步便往外冲,小穗儿忙道:“公子爷,换身衣裳,这如何出门,小婢跟您一起去……”
苏锦充耳不闻,冲出门去,又折返回来,对浣娘道:“你留在家里照顾你姐姐,我和穗儿去看看。”
浣娘忙道:“爷,别太急了,不会有事的,家里你放心便是。”
苏锦拍拍她的肩膀,转身出门,口中大叫道:“王朝……马汉……小柱子,套车……快套车……”
片刻之后两辆马车冲出胡同口,在越下越大的雨幕中疾驰往甜水井胡同,苏锦一面不断的催促小柱子快些,一面问同车的小娴儿具体的症状,小娴儿也不隐瞒,便将晏家上下的言语,晏碧云这几日的操劳,以及私下里对苏锦的担心都说了出来。
苏锦伸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吓得小娴儿赶紧拉住苏锦的胳膊,不明所以。
“都怪我,事情全砸在我手里,害了柔娘不说,还让你家小姐担心生病,柔娘已经这样了,若是你家小姐再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可也不能原谅自己。”
小娴儿赶紧安慰苏锦:“小姐不是怪你,她只是担心你而已,小姐说你能对柔娘如此,便是个有情义之人;主要还是家中那些人的嘴巴坏,说小姐偷偷拿了家中财物给外人,小姐一定是气病的。”
苏锦咬牙道:“你家小姐要是有什么不测,我也同样不会饶了这些人。”
……
车子尚未停稳,苏锦便一跃而下,直往晏府中冲去,把门的门房一眼看见一个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家伙直愣愣的往里冲,赶紧上来阻拦。
苏锦伸手一推,将两个门房差点推的摔倒,一人张口要骂,却见苏锦一溜小跑进了宅子,两人大急,骂骂咧咧的要去追紧跟而来的小娴儿斥道:“长没长眼?那是苏公子,来这么多回了还不认识。”
门房赶紧给小娴儿拱手行礼,待小娴儿和王朝马汉等人进了宅子,这才互相看了一眼,一人道:“那是苏公子么?”
另一人道:“好像是,对对……确实是。”
“怎地这幅摸样了?胡子拉碴的像个乞丐,平日里哪次来不是油光粉面的。”
“不知道……府中好像出了什么事,都这么火急火燎的,郎中来了好几个。”
“怕是晏老爷生病了吧,得了……咱俩还是看好大门,别多打听了。”
苏锦一路飞奔,一路上晏家仆役婢女都纷纷躲避,踩得泥水溅的身上到处都是,手中的雨伞也丢到一旁,头上身上被淋得淋淋漓漓也顾不得了。
到了晏碧云的小楼前,只见楼门大开,几名婢女在厅中架着小泥炉子熬着药,满屋子都是刺鼻的药味。
苏锦抹了抹头上的雨水,大声道:“晏小姐在哪里?”
一名小婢认识苏锦,忙道:“苏公子,小姐在楼上,城东的薛神医在给她把脉,晏老爷也在。”
苏锦快步上楼,一把推开晏碧云的房门,只见晏殊正愁眉苦脸在房中踱步,一名青衣老者正捻着晏碧云的手腕闭目号脉。
苏锦看见晏碧云的双目紧闭,嘴唇干的发白,脸颊上带着酡红的样子,心中剧痛,疾步上前道:“晏姐姐,你怎么了?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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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一章 蓝田有玉()
青衣老者是汴梁民间妙手薛神医,被突然闯入的苏锦吓了一跳,皱眉道:“这位官人,老朽正在号脉,勿要来打搅,一边等待消息。”
晏殊上前将苏锦拉到一边,看着苏锦的狼狈样子,皱眉低声道:“你怎地这幅模样?碧云丫头病成这样,你也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是真心对她还是虚情假意。”
苏锦忙道:“且先不谈这些,晏小姐的病情如何?”
晏殊长叹一声,轻声道:“早间请了五六个郎中来瞧了,他们都很悲观,高烧如炭,却又体内阴寒,原本便有虚寒之症,也不知怎么变发作的这般厉害了。”
苏锦心乱如麻,眼圈发红,怔怔的发愣。
晏殊拍拍他的肩膀道:“生死有命,你也无需太过着急,碧云丫头岂是短夭之象,这位薛神医是岐黄妙手,很久不行医术了,此番算是碧云丫头运气,他刚好游历归来,我便将他请来了,咱们等他问诊完毕,再行商议。”
苏锦无奈,只得跟晏殊站在外间等待,小娴儿拿来了干毛巾让苏锦将头脸上的雨水擦拭干净,又沏了茶来让苏锦喝些热茶免得凉了身子。
苏锦如何喝的下茶水,站立不安的跟晏殊在外边苦等,约莫柱香时间,里边脚步声响,那薛神医迈步出来,身后跟着一名挎着药箱的小童儿。
晏殊赶紧迎上前去,急切的道:“先生,我家侄女儿可有大碍?”
薛神医摆摆手,示意出去再说,一行人心情忐忑跟随薛神医来到楼下厅中坐定,看着晏殊等人急切的目光,终于开口道:“同叔兄,令侄女这病很是棘手呢。”
晏殊忙道:“可有办法么?需要什么药但说无妨?只要能保住人,怎么着都成。”
苏锦长鞠到地道:“请神医施展妙手,救晏小姐一命,苏锦铭感于心,今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薛神医奇怪的看了苏锦一眼道:“你是苏锦?是哪个苏锦?”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苏锦一时无法回答,晏殊道:“苏锦是老夫世侄,是老夫举荐在朝廷任职的。”
薛神医道:“老夫回京之时经过扬州府,听说有位粮务专使苏锦在扬州做了几件好事,难道是他么?”
晏殊道:“正是他,粮务之事正是他一手办理,现如今在史馆任职。”
薛神医点头道:“原来如此,苏大人果然年轻的很,老朽有礼了。”
苏锦心中着急,这个时候老是扯这些作甚?但也不好缺了礼数,忙回礼道:“神医还是说说晏小姐的病情吧,怕是耽误不得。”
薛神医一笑道:“老朽自然知道分寸,我先开一副方子,着人去抓药熬了服用,服了此方,便是不会好,但也不会恶化;之后咱们再说说病情。”
晏殊赶紧吩咐人送来笔墨,苏锦挽起袖子亲自磨墨,薛神医提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七八味药材名字,交给身边的小童道:“你带着晏家仆役去报慈寺的百草堂去拿药,告诉他家掌柜的,便说是我老薛要用药,有两味药只有甚是珍贵,怕他舍不得,提了老朽的名字,他便会抓给你。”
小童答应一声,晏殊赶紧命一名婢女跟随小童去药店抓药,带两人急匆匆的走后,苏锦和晏殊的心头才稍稍松了口气,薛神医既然开了方子,起码晏碧云性命是无忧了。
薛神医擦擦手,重新落座,用手点着桌面,想了想道:“同叔兄,老朽想单独跟你说说病情,你叫其他人退下吧。”
晏殊愣了愣,挥手无干人等退下,苏锦和小娴儿自然是不肯走开的,薛神医看着苏锦道:“苏大人,这话怕是你也不能听,还请稍微回避一下。”
苏锦摇头道:“我不走,我要听听病情。”
晏殊也道:“苏锦是自家人,神医但说无妨,不必避着他。”
薛神医若有所思的看看苏锦,又看看晏殊,点头道:“也好,那老朽便直说了;令侄女这病不是一般的病症,乃是数病合一所致,原本应该有阴寒之症未愈,但如今表现之状为高烧口燥,血虚萎黄,眩晕心悸,肺燥咳喘;据老朽判断,乃是操劳过甚加之心气郁结所致;另外近两日天气阴雨,可能淋了些雨水,导致身体受寒,又未曾及时调理,引发高烧昏迷之症;不过这是诱因,主要还是心气郁结所致,看来令侄女最近遇到很多不顺心之事啊;郁结之气不得排解,身子又疲乏,大病一场也就不足为奇了。”
晏殊皱眉道:“我家侄女儿向来豁达,身子确实弱些,要说操劳过度倒是有可能,毕竟家中产业均是此女打理,我家中子侄一个也不如她;但是心气郁结倒是有些奇怪;小娴儿,你家小姐最近因何事而生闷气么?”
小娴儿看了薛神医一眼,嗫嚅不敢言,晏殊道:“但说就是,医者面前,要详尽说明病因,否则如何对症下药?”
小娴儿这才道:“小姐虽没说明,但小婢看的出小姐这几日确实不开心,因为……因为……府中爷们和婶娘们都说些闲话,气的小姐暗地里哭了好几回;还有便是……便是……”
晏殊皱眉道:“一并说出来便是,吞吞吐吐作甚?”
小娴儿看看苏锦,鼓足勇气道:“还有便是,最近苏公子为了他家中之事有些颓唐,连续五六日万事不理,小姐劝解也劝解不好,又来回忙着照顾生意,所以心情确实很是糟糕。”
晏殊瞪着苏锦道:“你家中出了什么事?我见你这副颓唐的模样便觉得奇怪,这几日史馆不见你,你也没来我府上,到底出了何事?”
苏锦低声道:“家中出了些变故,柔娘昏迷不醒已经八日了,在下……在下……”
晏殊怒了,骂道:“一个侍妾病了有什么了不起?值得你大惊小怪的萎靡不振?不消说定是碧云丫头看着你的样子揪心,劝你也不听,在家上我府中那些败家玩意拿话气她,又忙着照顾生意,这才病倒了的;哎!碧云丫头不容易啊,苏锦啊,你这叫老夫怎么说你呢?”
苏锦无法辩驳,也不能跟晏殊说柔娘是因他而变成这幅摸样的,只得小声称是,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般。
薛神医微笑道:“同叔兄,其实主要的病因还不在于此,你也莫要完全的责怪苏大人。”
晏殊道:“哦?还有其他的病因么?”
薛神医顿了顿道:“老朽当着你们的面说真的不妨事么?”
晏殊道:“不妨事,但请明言。”
薛神医道:“好吧,那老朽就直说了;老朽记得令侄女是许配了庞家少公子的,未过门时庞家少公子便已经亡故了是么?”
晏殊忙道:“婚约已经于上月解除了,跟庞家再无瓜葛了。神医为何问起这些?”
薛神医道:“您且回答我的话,那令侄女可曾再嫁?”
晏殊道:“还未曾再嫁,这才一个月没到呢,我家侄女相貌人品才干一流,还怕嫁不出么?”
薛神医摆手道:“老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