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重其实也是有苦说不出,他虽一介文人,但争强好胜之心也并非没有,《落花》社跟汴梁的《秋云》社以及陪都应天府的《双燕》社齐名,诗词佳作也层出不穷,但从未有过一首社中好词能压倒其他两诗社,倒是汴梁《秋云》社上半年来好词频频,有压倒之势。
诚然汴梁城乃京畿重地,百万众聚集汴梁都城,定然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秋云》社新立年余,创始人正是宋铨宋少卿,好友之间的角力往往比陌生人来的更为激烈,李重和宋铨虽是至交,但两人在这方面都憋着一股劲要超越对方,对于李重来说,苏锦的出现显然是上天的恩赐,本次诗社定会焕发出异彩,彻底压过其他两社,这该是多么大的荣光啊。
所以李重才甘愿放弃一部分自己的坚持,默许苏锦在诗社中进行商业宣传,为的便是得到这他更为看重的结果,苏锦的一句新词一出口,他便不再犹豫了,很显然这将是一首精美的词作,就凭这一句,已经盖棺定论。
苏锦大计搞定,心中极为痛快,不由得后世彪悍的酒风自然流露,逮着李重连喝了十多杯,到最后李重不得不踉跄败退,临去之时,心中还迷迷糊糊的慨叹:不愧是才子气质,斗酒诗百篇并非虚言,看来自己若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酒量需要练一练了。
第四十一章 送别()
第三更,求收藏。
##
苏锦这幅小身板实在撑不住酒量了,在强自苦撑着送走踉跄败退的李重之后,苏锦立刻醉的稀里哗啦,一塌糊涂。
晏碧云皱着眉头吩咐人将苏锦抬至里间凉塌上躺卧,并嘱人熬制醒酒汤来,晏碧云挥退众人,拿着汤匙一勺勺喂着苏锦喝下。
苏锦喝了醒酒汤之后,脸上酒气稍退,躺在凉榻上闭目似是睡着了,晏碧云大着胆子平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细细观察一名男子。
光洁饱满的额头,浓而不乱的俊眉,高挺的鼻梁,虽不是这世上最俊美的男子,但颇为耐看,百看不厌。
晏碧云轻叹一口气,刚欲转身起身叫人,忽然间手腕一紧,惊慌间回头而顾,只见苏锦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的正是苏锦的纤细洁净的手。
晏碧云眉头一蹙,用力将手掌回拉,脸上红云升腾起两朵。
“这家伙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对我轻薄,我要……我要……”晏碧云在心里‘我要如何’数次,却始终没‘我要’出来个所以然来。
“晏小姐感谢你对于苏锦的格外看重,苏锦荣幸之至。”苏锦静静的道。
“谁对你格外……看重了,快松手,教下人看见我便不要活了。”晏碧云依旧在做徒劳的挣扎。
苏锦对于晏碧云的辩解毫无自知之明,依旧攥着她的小手,口中继续道:“今日离别在即,在下心中颇有些感伤,但人生便是如此,有些事也许注定是这样的结局,各人都有各人的方向,我们只能徒呼奈何。”
晏碧云停止了挣扎,她听出来苏锦这是在表白内心中的情感,所用言辞虽然直白浅显,但却引起了她心中的共鸣。
“苏公子……”
“什么都莫要再说,其实我最懂你的心……”苏锦臭屁哄哄自以为是的冒出这句话,也不管晏碧云如何反应,自顾自的道:“其实对于我来说,我根本不信命运,我相信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每个生命的拐点都不是必然,譬如说今日,你将要去汴梁,万一你忽然决定不去,那么你的生命经历便会截然不同,所以命运不是必然,反而是因为你自己的选择决定了最终的路。”
晏碧云默然不语,她完全听懂了苏锦关于命运的阐述,从未有人这样跟她说起命运啊人生啊之类的话,苏锦这番言论让她深深着迷。
“当然,每个人都有不得不为之的无奈,正如我不得不应对即将激烈的商场争斗,而你则不得不全大宋奔波照看自家的生意,这便是‘身不由己’之意,也就是人生的最大无奈。”
苏锦明显喝多了酒,今天的话特别多,他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闭目深吸一口气,伸手在怀中掏出一封素笺和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放在晏碧云手上道:“晏小姐,相识一场终是有缘,这件礼物送给你,留作纪念,明年春天,但愿你我还有再见的一日。”
苏锦站起身看着大理石般端庄美丽的晏碧云,心中颇为失落,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对这女子如此动心,但当你面对她时,才发现她的魅力无法阻挡,苏锦忽然冲动的俯下身子,在晏碧云的红唇上吻了一口,快步离去。
晏碧云的心中已经被忧伤填满,她完全被苏锦带入这种情绪之中无法自拔,苏锦突入其来的一吻,让她避无可避,人生的第一个吻就这么被他攫取了,晏碧云却升不起一点被轻薄的念头。
……
庐州城外的官道上,几辆青骡小车渐渐北去,中间的骡车内坐着一名紫衫女子,她拿出一张素笺,拆开仔细观看,一首小词映入眼帘:
更能消几番风雨?
匆匆春又归去。
惜春长怕花开早,
何况落红无数。
春且住。
见说道、
天涯芳草无归路。
怨春不语。
算只有殷勤,
画檐蛛网,
尽日惹飞絮。
长门事,
准拟佳期又误。
蛾眉曾有人妒。
千金纵买相如赋,
脉脉此情谁诉?
君莫舞,君不见、
玉环飞燕皆尘土!
闲愁最苦。
休去倚危栏,
斜阳正在、
烟柳断肠处。
“春天啊,听说海角天涯并没有你的归处,你就留在这里!”晏碧云仿佛听见苏锦静静的在耳边诉说,泪水萦上眼眶,扑簌簌珍珠般的流了下来。
素笺新词最后,苏锦写了一行字道:送佳人红宝石项链一条,褙子装时胸前露白太多,美则美矣,但稍显呆板,可佩此项链饰之。
晏碧云泪眼婆娑的打开红色的小盒子,一条粗细合宜的黄金项链下边坠着一只红色的心形宝石吊坠静静的躺在盒子里,精美绝伦。
晏碧云破涕为笑,将盒子和信笺抱在胸口,口中喃喃道:“我会回来的,苏公子,等着我……”
……
五月十四日,张老掌柜满载而归,苏锦亲自出城相迎,十余日的奔波劳累,让老掌柜显得风尘仆仆脸上颇有倦意,但眼神炯炯,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这一次是张老掌柜出马以来最为顺利的一次,不但布匹的成色好,而且价格比想象中谈的更低,张老掌柜一辈子的人脉积累帮了大忙,江浙之地的布商见苏记这般大手笔的采购自然是都想结交这样的大客户。
但张荣钦并未选择价格最低的客商,而是选择了最为本分牢固的老主顾谈好了价格,因为张荣钦知道,不仅需要的是价格低,刚重要的是通常的渠道、良好的信誉以及质量的保证。
万贯钱财原本只能采购三千匹各色布料,但张荣钦生生的将价格谈下了三成,于是采购了三千三百匹,比原计划多采购了三百匹。
苏锦心中高兴,当晚在府中设宴为张荣钦接风洗尘,宴席中谈及江南风物,无意间张荣钦提及南方今年大旱,棉麻桑等作物均干涸少水,若是老天再不开眼,估计庄稼会受不住了。
苏锦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商机,他知道干旱对于农作物意味着什么,干旱时间长了,即便是天降甘霖,也必然会造成大面积的减产,其他作物自不必提,但棉麻桑对应的正是布匹的市场,很显然今年的产量会大幅度减少,江浙正是各色布匹的最大产地,其他各省虽产,但除了直隶山东,品质无出其右,这正是一次机会。
第四十二章 大手笔()
感谢雪人巨、大鹏巨、田老湿、夜半问道几位兄弟的不吝打赏,(求收藏,求票。)
##
苏锦细细的问了张掌柜南方干旱的情景和细节,坐实了自己的判断,于是他轻声将自己对于形势的判断告诉了张荣钦。
张荣钦猛然想起采购布匹时曾有布商谈及今年的干旱,难怪有些精明的家伙不愿意售出布匹,看来是在赌一把了。
苏锦知道,五六月份南方正是多雨的季节,但在这个时候却发生大旱,这极不寻常,多半后续的旱情还会加重,他和张荣钦迅速达成共识,马上火速再去一趟,大批采购各色布匹,无论贵贱。
苏锦决定再拿出三万贯去采购,这个决定让张掌柜张大了掉了几颗牙的嘴巴,少东家这是在赌博了。
苏锦本想这次让陈贵前去,但张老掌柜坚决的反对,这一次是真正关系到苏家所有人命运的一次豪赌,如此大规模的采购张掌柜绝不会放心的假手他人,于是两人商定严守秘密,休息一日后,后天一早张老掌柜秘密携三万贯巨款南下,搜罗所有能搜罗到的布匹。
苏锦第一次经历这种搭上全家老小的搏命生意,心里不免惴惴不安,但他一想到‘囤积居奇’这个词便信心倍增,在古代,人力无法阻挡天时,会有很多这样的机会出现,苏锦的脑子里曾读过一本关于‘陶朱公’的生意之道的籍,虽不知道是苏锦还是王峰的记忆,但是中陶朱公范蠡的经商之道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陶朱公成为富可敌国的大财主,主要的原因便是他观察到市场的供求关系,判断价格的涨落。他发现价格涨落有个极限,即贵到极点后就会下落;贱到极点后就会上涨,出现“一贵一贱,极而复反”的规律。
于是此君便‘贱取如草芥,贵出如粪土。’,所谓“贱取如珠玉”,即像重视珠玉那样重视降价的物品,尽量买进存贮起来。等到涨价之后,就尽量卖出。“贵出如粪土”,即像抛弃粪土那样毫不可惜地抛出。
总结起来苏锦理解的便是:‘囤积居奇’四个字,这其中的难点便是对于市场规律的把握。
苏锦敢于如此奋力一搏的另一个理由便是从后世得来,后世某年,化肥农药等农业物资的上涨带动了粮食价格的大幅度上扬,于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一年粮食昂贵,很少有农户愿意用昂贵的粮食喂猪,于是当年的猪肉价格一路飙升到令人惊叹的地步,有些有眼光的农户发了一笔横财;由于猪肉价格奇贵,第二年全国各地养猪之人猛增,于是乎供大于求,价格一路下跌,很多人血本无归。
这一涨一跌之间,既表明市场的供求关系有规律可循,也让苏锦明白什么是超前的眼光;譬如这次南方数分路的大旱便是一个信号,衣食住行这等生活必需品不会因为大旱大涝便会影响需求,到时候粮食布匹的紧缺成为必然,此时囤积,到时候便是大利之局。
苏锦仔细的盘算了一下手中的资金,剩余的资金除了店铺中必需的流动资金外,还有六万贯躺在密室里睡大觉,这些钱若不花出去便是死钱,只能随着社会的越来越繁荣而贬值。
苏锦决定将这六万贯中留下一万应不时之需,其他五万全部花出去,当然不能囤积布匹,庐州城的以及周边的需求毕竟有限,这一次苏锦选择了粮食。
苏锦急火火的连夜将苏记四城的四家粮铺掌柜统统叫来开会,在香茶和美点的润泽下,四位大掌柜听完了苏锦的决定,顿时一个个张大嘴巴,露出嘴巴里被绿豆莲蓉糕染绿了的大舌头。
少东家在布庄和成衣铺上搞得花样这些老掌柜早就看不顺眼,在他们看来,少东家花了那么多钱,迎来的却是亏本的上千件订单,每订出去一件衣服便要亏数百钱,简直是在败家;为此他们和苏记其他产业的掌柜曾多次向王夫人进言,他们不能容忍少东家将两代老东家打下的家业败光,但王夫人坚持放手让苏锦折腾,也让这些人无可奈何,这些人心想着老老实实的干好自己的事,万一布庄和成衣铺盘子崩溃,凭借他们这些老产业还能帮着苏记渡过难关,也不枉老东家对自己这帮人的看顾。
可是万万没想到,少东家这么快便将手伸到粮铺这边来,而且耗费的金额极大,这要是崩了盘的话,苏记所有的产业全部完蛋,这个险不能冒。
“少东家,您这是胡闹啊。”南街苏记粮铺大掌柜侯善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蓬白花花的胡子吹得老高,轮资历他仅次于布庄张大掌柜,所以他在苏记的经营策略上往往也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人。
“少东家盘算过其中的风险没有,囤积那么多的粮食,先不说囤积困难,霉变防潮虫蛀都会造成极大损失,更重要之原因是南方大旱仅仅是道听途说,万一判断有误,将会断送苏记全部家业,到时候别说是少东家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