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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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回过身来,正欲跟晏碧云的等人说说昨晚之事,猛见街头人仰马翻,一队骑兵飞驰而来,领头的正是马军赵都头。
赵都头看见苏锦忙翻身下马,口中叫道:“哎呀,专使大人,教我好找,可急死我了。”
苏锦诧异的道:“怎么了?”
“闹起来了,闹起来了。”赵都头一叠声的道。
“什么闹起来了?”
赵都头伸着脖子喘下几口大气,道:“宋知府央卑职到处寻你,说厢兵们闹腾起来了,宋知府急的跟什么似的,在大堂上等你呢。”
苏锦一惊,心道:这宋知府也太脓包了,肯定是将潘江和潘石屹两人的指挥之职由他人暂代之事没办好,闹腾起来了。
苏锦无暇询问,忙拉了一匹马跨上,带着赵都头等人疾驰回府衙,路上赵都头还不断的抱怨道:“这宋知府也不知是犯了哪门子邪,昨日下午忽然跑去厢兵大营查什么兵饷之事,最后查出来两位潘指挥有贪墨士兵兵饷之事,硬是当众宣布两人停职,提拔了两个小都头暂代指挥之职,你想啊,潘江拼死跟咱们打下八公山,没有赏赐倒也罢了,还这般的对待人家,这克扣兵饷之事在军中比吃饭穿衣拉屎放屁还稀松平常,宋知府这般小题大做作甚?”
苏锦心头郁闷,宋庠办事实在是没有方法,自己明明交代他低调行事,拿兵饷说事是个好办法,不过当众宣布岂不是驳了人家的面子,私底下悄悄的说了便罢,还要跟潘江和潘石屹说明白,这是上边下来的行文要求的,不得不做做样子,等风头过了便官复原职,责任全部推给上面,这事轻松加愉快的便搞定了,偏偏闹出这么大的漏子。
“现在什么情况?”
“别提了,两位指挥使自己把自己绑了,带着六七个相好的都头和一帮子平日关系不错的厢兵跪在大堂上要求宋知府拿他们问罪,说什么既然有贪墨之罪,便不能停职了事,而要依律法行事,总之闹闹糟糟不成样子。”
苏锦骂了句:“他娘的,都是一帮不长脑子的货色,好好一件事办成这样,比猪还蠢。”
赵都头赶紧闭嘴,这一骂有连自己都骂进去的嫌疑,万万不能接口,以免惹火上身。
衙门大堂里扎草人般的跪着二三十人,个个袒露着半边肩膀,捆了几根柴禾在身上,堂上宋庠苦口婆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下边的潘江等人就是不起来,梗着脖子叫叫嚷嚷。
苏锦在衙门口的下马石边下了马,一头冲进衙门大堂,宋庠见到苏锦好似孩儿见到爹娘一般乍着膀子便扑过来了,要不是苏锦躲得快,怕是要抱住苏锦痛哭一场了。
苏锦白了他一眼,换了笑脸大声道:“这是做什么?潘指挥,大冷天的光个膀子,你们这是在练什么功夫啊?”
潘江一见苏锦,劲头更足了,忙道:“专使大人,您给评个理,我等拼了命的去剿灭土匪,维护地方平安,没落下好话倒也罢了,知府大人却跑去查我们的什么军饷发放,军中的规矩您最清楚,即便是我们不要,士兵们也是会硬留些饷银孝敬咱们,哪有这么不通情理的,说话便停了我等的职务;既如此一本正经,贪墨军饷是大事,便照大事来办,我这是带着收了饷银的兄弟们来负荆请罪来了;请知府大人按律处置,要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苏锦哈哈笑道:“原来是这事,这是在负荆请罪啊;我当什么大事呢,自家兄弟什么话不好说,先起来穿上衣服,暖暖身子;要不冻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的,知道的还罢了,不知道的当时各位兄弟舍不得这官职痛苦流涕呢。”
潘江梗着脖子道:“不给个说法便不起来。”
苏锦道:“起来自然有说法,这个样子成何体统,现在闹这个,过几日若是朝廷恩旨到了岂不让人笑话死。”
潘江听着话中有话,迟疑道:“朝廷恩旨?”
苏锦挥手道:“关上大堂大门,烧几壶热茶来给两位指挥和众兄弟们暖暖身子,无干人等先请退避,门口有围观乱说的一律大棒打出。”
衙役们赶紧照办,苏锦指挥衙役们的架势比宋庠还有派头,宋庠这个正宗的知府倒被晾到一边尴尬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了。
衙门大堂关上,热茶沏上来,苏锦伸手将大堂上知府的大案子上的惊堂木笔墨令牌胡乱的一划拉,统统划拉到一个竹篓中,看着目瞪口呆的衙役们道:“看什么啊?抬下大案摆上,出去到酒楼订些酒菜来,这都快中午了,不要吃饭么?”
“这个……苏专使,您这是要在大堂上喝酒吃菜么?用的还是本府这审案的大台子?”宋庠实在忍不住了,上来问道。
“恩啊,怎么了知府大人,有何不妥么?我要在这里请潘指挥等人吃饭,这大堂倒也敞亮,在这明镜高悬匾额下吃酒也别有一番味道。”
宋庠连使眼色,苏锦故作不知,潘江和潘石屹等人看的心头大快,他们今天本就是来作践宋庠的,没想到专使大人跟着他一起作践,心里这个痛快就别提了;隐约中感觉苏专使跟他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苏锦再邀他们起身便不好意思不起来了。
酒菜很快便烧来摆好,除了各色凉菜之外还有两个热气腾腾的大火锅,知府衙门这审案的大台子正合用,热热闹闹的坐满四边二十多人还稍显富于。
苏锦半拉半拽的将满脸不快的宋庠拉到主位坐下,伸手拍开酒坛子的泥封,命人将各人的酒碗斟满,笑道:“在大堂上喝酒,可是平生第一遭,这感觉就是不同;明镜高悬的匾额便是圣上的眼睛,咱们等于是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说话办事,今日之事喝了这碗酒我来给诸位解释,我只解释一遍,但我敢保证,在圣上的眼皮子地下本使绝不会有半句谎言,所以你们信也要信,不信也要信,明白么?”
潘江等人一听苏锦说那匾额便是圣上的眼睛,顿时浑身的不自在,起先闹腾的时候浑没想到这里是代表朝廷威严的地方,乃是闹腾不得的严肃的知府大堂;这里判处死刑之人没有一百怕也有五六十,可谓不祥之地;此刻经苏锦一说,顿时心头惴惴,打起小鼓来。
当着宋知府还没觉如何,为何这位专使大人一来,便感觉这事闹的有些过分呢?
那边厢,苏锦已经端起酒碗笑道:“干了此碗,咱们再说不迟。”
潘江潘石屹对视一眼,把心一横,横竖今天已经闹了,怕也无用,还不如什么都不想,两人端起酒碗咕咚咚将酒全部灌下肚去。
第三八三章 左右逢源()
一群人举碗豪饮,都是些粗豪的丘八,酒肉在前,倒也不用招呼,探筷伸爪,据案大嚼起来。
苏锦夹了根青菜送入口中,嚼了嚼咽下,清亮的咳嗽一声,众人知道专使大人要开话腔了,纷纷静了下来,看向苏锦。
苏锦微笑拱手道:“各位兄弟,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在座的倒有十几个是跟着本使去八公山剿匪的生死兄弟,本来早就应该请诸位吃顿饭,不过确实是没得空闲,今日若不是你们来此,倒还没机会相聚一堂。”
潘江起身作揖道:“专使大人说哪里话来,剿匪过后,兄弟们都拿了不少赏钱,阵亡的兄弟的抚恤金也极为丰厚,听说朝廷的封赏并未下来,这是专使大人自掏腰包垫付的,我等兄弟私下里还议论着要找个机会来拜谢专使大人呢。”
苏锦哈哈笑道:“好说好说,兄弟们舍生忘死,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若无大伙儿相助,我苏锦一介生,如何能剿灭悍匪夺回粮食?”
众厢兵将士听着心里这个痛快,专使大人这句话才叫中听,虽然专使大人只身入虎穴,搅动匪巢内乱,外围才有机会攻进去;但是人家这话说的人心里暖洋洋的,这样的大人,跟着才有点意思。
“但刚才潘指挥的话却是说错了,那赏金可不是本使替朝廷垫付的,朝廷的封赏依旧会一文不少的送到诸位手中,我给的赏钱却是本使个人的一点小意思。”
众厢军一愣,顿时欢声雷动,有人噼里啪啦的鼓起掌来,没想到专使大人这般的棍气,居然自己掏腰包赏赐,和朝廷的封赏毫无瓜葛,做人做到专使大人这个份上,可算是仁至义尽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起身向苏锦敬酒,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苏锦伸手挡住潘江举过来示意的酒碗,笑道:“别慌,时日还早,咱们大可不必着急,今日不醉不归;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敬一个人一碗酒,表达一番我的敬意。”
众人看着苏锦,不知道他指的是何人,只见苏锦端起酒碗转身对着呆坐一旁的宋庠道:“府尊大人,本使敬你一碗酒。”
宋庠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敬我?”
众厢兵也指着宋庠道:“敬他?”
苏锦微笑道:“府尊大人,正是敬你;若无府尊大人背后协助,苏锦焉能有暇在此跟诸位把酒言欢?若无府尊大人当机立断开仓放粮,扬州百姓哪能等到今日的艳阳高照之时?若非府尊大人将潘指挥等一干骁将借调与我苏锦,有焉能将八公山匪巢一举掀翻?府尊大人虽然未曾上战场厮杀,但是却不愧为幕后英雄之称,听闻那几日府尊大人彻夜不眠不休担足了心事,受尽了煎熬,苏锦谨以此酒拜谢大人。”
苏锦说罢,仰脖子将酒喝干,翻起酒碗碗口朝下,滴酒不漏。
宋庠受宠若惊,赶紧端起酒碗喝了,心中的不快这才烟消云散,还是苏专使给面子,自己本已经被边缘化了,正是自己尴尬的时候,苏专使一碗酒敬过来,多少让自己这个知府挽回了些许的颜面和尊严。
二潘有些闷闷不乐,专使大人和知府大人到底是官官相护,跟自己等人称兄道弟,倒也不忘了拍一拍知府大人的马屁;几人举起的酒碗只得放下,坐下闷头吃菜。
苏锦看在眼中,转过头来道:“诸位,今日之事,本人站在公道的立场上跟大家说句心里话,其实,你们错怪府尊大人了。”
潘江将酒碗一顿,大声道:“怎地错怪了宋知府了?我等辛辛苦苦七八年,才混到这个位置上,其中艰辛苦楚倒也不说了,但只一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知府大人招呼没一声便跑去将我等停职,若是我潘江行为不端倒也罢了,而是弄个什么克扣兵饷的罪过,这不是那沙子往咱们眼睛里揉么?这事全大宋军营中已成不成文的定律,早些年便有了,宋知府来到扬州已经两年余,为何早不拿这事说话,偏偏挑咱们浴血灭了山寨匪徒之际,真正叫兄弟们寒心。”
宋庠张口欲言,苏锦赶忙将他拉住,笑道:“这便是误会所在了,知府大人难道想在这个时候给诸位添堵么?他也不想啊;据本使所知,昨日上午上面来了行文,乃是针对各地禁军厢军内部进行整顿之务,本来不便跟诸位透露,但既然引起了误会,当然不能不说出来,府尊大人您不会怪罪我。”
宋庠再傻也知道这是苏锦的托词,这是杜撰出来这么个公文将责任推往上面,至于上面是谁?谁也不知道。而厢兵们也不可能跑去打听是否有这道行文。
“对对,你等若不信,稍晚本府可拿行文与你们相看,本府也是没有办法。”宋庠道。
苏锦接过话头道:“是啊,非但是你们这里,我带的马军也在查,那龙真克扣军饷,现在证据已经确凿,本使打算将之按律处理,绝不姑息;相比较而言你们算是幸运的了。”
苏锦说完,看了正自顾大嚼的赵都头一眼。
赵都头何其精明,赶紧点头附和道:“确有其事,难怪上午专使大人问我军饷发放之事,卑职还当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潘江等人一下子气顺了许多,连大娘养的禁军都在查,更何况自己这些小娘养的厢兵了,不过总而言之,朝廷来这么一手,让人实在是不能服气。
潘石屹忍不住道:“敢问专使大人,朝廷此举用意何在?这不是让军心不稳么?”
苏锦信口胡诌道:“具体情形本使也不大清楚,但据闻西北前线因克扣粮饷之事引起一都士兵哗变,将都指挥都给宰了,皇上闻听之后大发雷霆之怒,责令严查各地饷银发放之事,所以才有这么一手;当然这是小道消息流传,本使姑且说之,你等姑且听之,听完就算,不得当真;若是流传出去,本使是绝不会承认的。”
宋庠听着苏锦信口胡言,心中暗道:这小子简直是信马由缰,这样的谣言也敢随口捏造,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不过相比较他开仓以军粮济民,又单枪匹马挑了匪巢的事情来说,这些事简直是小的跟芝麻粒子一般,不值得一提。
潘江和潘石屹均信以为真,潘江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