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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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笑道:“衣服换好了?就这件么?这好像不是新衣服,这紫色襦裙今早你不是穿着的么?”
晏碧云白了他一眼道:“你个男子汉,天天关心女子穿什么衣服作甚?”
苏锦愣了一下道:“那我关心什么?国家大事么?我倒是想管,但是谁听我的啊?”
晏碧云语塞,扭头不搭理他;小穗儿道:“小婢将柔娘姐姐送我的明黄绸缎小衣送给晏姐姐了,我穿的松松垮垮的太大了,晏姐姐正合适。”
晏碧云制止不及,羞得面红耳赤。
苏锦哦了一声,眼睛不由自主的朝晏碧云衣襟领口里瞄,心道:原来是在试穿小衣,难怪小穗儿穿了松松垮挎,就你那小馒头两个,不松垮才怪;晏碧云穿着搞不好还嫌小呢。
苏锦的眼睛乱看,晏碧云吃不消了,轻咳一声正色道:“奴家有正经事要和你说,你若是不愿听,奴家便告辞了。”
苏锦忙拉住她道:“听,怎么不听!我这不规规矩矩的坐在这等着你说么,可没乱说乱动。”
晏碧云拿他没办法,这家伙惫懒起来跟街头上的小混混也差不了多少,自己怎么就死心塌地跟他好上了,晏碧云严重怀疑自己的眼光是否精准了。
“奴家已经将你说的事情写信给伯父大人了。”晏碧云道。
“我知道,此事关系晏大人的差事,本就该告诉他。”
“那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这件事顺顺利利的解决呢?”
“这我没想过。”苏锦厚着脸皮撒谎,可不能说自己想了一天没想出来个好办法。
“你想想啊,没准能帮上伯父的忙呢。”
“这事自有朝廷去办,晏大人聪明才智乃是当今顶尖的人物,见过的世面大我万倍,何须我来操心,我吃饱了撑的么?”苏锦捻起桌子上的一快松糕丢进嘴巴里。
晏碧云想了想,苏锦说的也是,自己急于帮伯父解开这道难题,想叫郎君帮着想想办法,或许伯父大人根本就不需要帮忙呢。
不知道为什么,晏碧云老是觉得苏锦肯定有好点子,今天她也考虑了好久,觉得想让商户将粮食心甘情愿的吐出来确实很难,她自己就是什么招数都没有,所以也吃不准晏殊会不会有好办法。
“你说有秘密要告诉我的,什么秘密?”苏锦嚼着松脆的糕点,抿了口绿茶问道。
晏碧云一笑道:“你不是聪明的了不得么?倒猜猜看?”
苏锦挠头道:“我什么时候说自己聪明的狠了,虽然我确实聪明,但这样的话本人一般不公开说出来。”
晏碧云捂着嘴差点没把口中的茶喷出来,浣娘吃吃的笑,小穗儿嘻嘻的指着苏锦的鼻子笑的花枝乱颤。
苏锦若无其事的摸摸鼻子道:“但,你这突兀的叫我一猜,又没个方向,我若是猜你昨夜梦见了谁,你可别怪我。”
“梦见谁?呸!你脸皮可厚的跟城墙一样了。”晏碧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啐了一口,羞得红了脸,这家伙当着两个使女的面就口花花,还好小娴儿不在这里,若是在的话,怕是嘴巴撅的要挂酒壶了。
“给个由头,关于哪方面的?”
“嗯……庐州的事儿……关于你的计划。”晏碧云道。
“我的计划么?”苏锦思索着,自己针对商会的计划只告诉了晏碧云一人,那便是明天春天发动对商会的逆袭,关于此事晏碧云会有什么秘密藏着呢。
“晏姐姐查出了商会的勾当?找到了置他们于死地证据?”苏锦随口猜着。
“什么置人于死地,怪吓人的,奴家哪有本事抓到他们的证据。”、
“那便是晏姐姐会协同我一起发动,助我一臂之力?”苏锦又猜。
“有些接近了,再猜,我如何助你呢。”
苏锦将自己的计划全部回想一遍,找出关键所在,猛然间身子一抖道:“难道晏姐姐会提供给我大量的资金,助我一臂之力?”
晏碧云微笑道:“差不多了,你猜的已经很接近了,看不出来你倒还真是聪明人呢。”
苏锦得意的道:“那是自然。”
晏碧云抿嘴笑道:“只不过你还是猜错了,你的计划的关键是在明年春天让商会血本无归,到那时最主要的不是钱,而是……”
苏锦睁大眼睛打断晏碧云的话道:“粮食?你何时存储了粮食?有多少?”
晏碧云缓缓伸出小手,在苏锦眼前晃了晃,苏锦道:“五千石?”
晏碧云摇摇头。
“五万石?”
“……”
“五……十……万?”苏锦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晏碧云微笑着点了点头。
苏锦眼睛睁的像灯一般,吐出的舌头半天缩不回去,半晌才喃喃道:“你不是在开玩笑。”
第二四零章 京城来使()
苏锦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庐州苏宅的那一天,确切的说是苏锦闻了那黑色小药丸导致一柱擎天差点出糗的那一天,自己确实曾经跟突然造访的晏碧云谈及自己的计划。
那个计划是针对第二年春荒的时候利用手中的屯粮打压商会的粮价,让商会高价囤积的粮食赔个血本无归。
大致的计划是以平价售粮,自己的八万石粮食以采购价限量售出,各项费用加进去也不过合七百文一石,而商会的粮食是以一贯三百文购进,若想售出去便只能和自己一样,非但无利可图,还会陪掉近一半的老本,只要能挨到五六月夏粮上市,商会的陈粮基本上就废了。
晏碧云是商场老手,她一眼就看出了苏锦的报复计划的致命之处,只不过当时苏记的粮仓被烧,苏记跟商会正到了针锋相对的生死关头;在那种情形下,晏碧云的劝说必定不会奏效。
苏锦的计划的最大疏漏之处便是低估了粮食的需求量和春荒的时间;庐州城十万百姓,就算是节衣缩食,每月的消耗也在四五万石粮食之巨,而苏锦的那八万存粮最多能支撑两个月时间而已;商会只要忍住这两个月,后面的市场将任由他们操控。
况且南方大旱,庐州府今年的官粮征收数目必然会加大,百姓家中将不会留下多少粮食,从而导致春荒的时间段更加的拉长;这是一条脉络延续的事情,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第一个倒了,后面会产生连锁的反应,这种连锁反应会导致缺粮危机会提前开始,新年刚过,恐怕那个带着节日余庆的正月便是灾难的开端,苏锦恰恰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晏碧云不能看着苏锦做无用之功,于是她决定偷偷的拿出资金囤积粮食,到关键时候,帮苏锦一把;这五十万石粮食,晏碧云不计成本,收购价高达一贯五百文一石,好在晏家家底殷实,七十多万贯拿出来晏碧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晏碧云说明了原委,苏锦更加的惊讶无语了,自己计划在当时确实欠考虑,疏漏太大,根本起不了效果;在两天之前,苏锦已经在考虑如何将这八万石粮食卖个好价钱,争取利益最大化了;既然打击不了商会,他也不愿意做这无用之事。
若是在两天前,苏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定然会欢呼雀跃,但两天后的今天,苏锦除了感激之外却丝毫没有对即将能将商会踩在脚下的喜悦;因为从种种迹象表明,今年冬天到明天春天这五六个月里,大宋将迎来最严重的一次危机,在这种时候,商会的那三十万石粮食便是金子,自己无论有什么手段,也不能阻止那三十万石粮食会以天价售罄。
“晏姐姐,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花那么高的价钱屯粮,便是为了我的报复商会的计划;我的本意是让商会大亏十几万贯,从而导致他们内部的分崩离析,重重的打击他们的气焰;但你这五十万石收购价格比他们还高,若是按照我预定的价格卖出去岂不是要亏掉近四十万贯么?得不偿失啊。”
“嗯……这个问题还用你提醒?奴家可是做生意的人呢,不过奴家认为值,损失四十万贯损失的是钱而已,但是得到的是你的信心,还有你苏记的名望,奴家算了这笔账,值得很呢。”晏碧云笑道。
苏锦翻翻白眼,心道:典型的大富口吻,有钱难买高兴,有钱就是这么自信。
“这么一说,还真是值,而且你还赢得我苏锦对你的终身感激之情。”
“奴家可不是为了图你感激才这么做,若是真的图你的感激,奴家直接送四十万贯给你岂不是同样能让你感激么?你可莫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苏锦道:“玩笑而已,你我之间还用说么?”
小穗儿和浣娘吃吃的笑,晏碧云红了脸嗔道:“你是你,我是我,这般牵扯到一起作甚。”
苏锦哈哈大笑,心里乐开了花。
晏碧云想了想道:“现在看来这个忙是帮不上啦,全国都缺粮,他们在庐州卖不掉完全可以运到其他州府去出售,饥荒时期,粮食就是人命,根本不愁卖不出去。”
苏锦点头道:“是这样,不过手中有粮总是好事,这样,粮食你借给我,我来处理,放在你手中不大方便。”
晏碧云点头道:“也好,伯父大人是三司使,正为朝廷缺粮发愁,自己家中却囤积大量粮食会为人所诟病。”
苏锦道:“正是这个话,咱帮不上忙,却不能添乱。”
晏碧云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手里攥着这么多粮食,或许对你而言也不是好事呢,奴家在想,此番你的建议送到伯父那里,不日朝廷定会有手段下来,奴家可不想让这些粮食又将你送进漩涡之中。”
苏锦道:“这倒不会,我不会拿这些粮食去牟取暴利,若真如此,岂不是跟商会那帮人是一丘之貉了,我想等朝廷的公文下来,要么以合适的价格卖给官家,要么便留着到饥荒时候平价售粮,总之不会行奸商之事;只是,这一次亏本是肯定的了,你的本钱怕都收不回来了。”
晏碧云笑道:“钱没了可以挣,再说奴家也不缺这几个钱。”
苏锦吐吐舌头道:“好大的口气,没想到我苏锦居然能结交到一个大富婆。”
晏碧云戳着苏锦的额头道:“难听死了,什么大富婆,偏偏就你的怪词儿多。”
……
庆历元年九月十七日下午,苏锦正跟着王安石等一帮人在院的大草场上蹴鞠游戏的时候,院中急匆匆的来了一帮黑衣红领的官差,领头一名中年人身着五品文官官服,手中握着一张卷起的绢纸公文,阔步沿着院大道朝修德堂走去。
苏锦看着气氛不对,忙拉着王安石指给他看,王安石疑惑的道:“像是来下公文的官员,修德堂是教席山长们歇息的地方,怕是有事儿要发生。”
“走,看看去。”苏锦一脚将蹴鞠踢到一边,抓起布巾擦了擦汗,穿上长袍,拉着王安石钻过修剪整齐的小树从,偷偷跟着那一队人身后朝修德堂猫去。
课间休息时间,教席先生们三三两两的在修德堂门口的走廊上闲聊,乍眼一看这么多官差走来,都有些惊讶,这些官差的穿戴跟应天府的官差有区别,根本就不是应天府的人。
一干公差在修德堂门口的台阶下站定,一名公差上前昂首大叫道:“大宋刑部侍郎富弼大人奉命宣敕礼部、刑部联合行文!应天府院相关人等速来迎候。”
众教席一片慌乱,早有人进了修德堂通知戚舜宾和曹敏前来迎接,不一会戚舜宾拄着木杖带着曹敏和一干教席急匆匆迎了上来。
“不知大人到来,未曾远迎,赎罪赎罪。”戚舜宾喘着气道,心里七上八下,院数月以来诸事不顺,戚舜宾的心绪一直处在忐忑之中,果然又有事情上门,这一会却不知是福是祸。
“老山长无需多礼,这回没通知应天府衙门,本官是随着三司使大人前来应天府公干的。”那名叫富弼的中年官员抱拳还礼温和的道。
“晏大人也来了?人在何处?”戚舜宾忙东张西望的找寻。
“老山长莫要寻了,大人在官驿歇息,一路颠簸身子有些不适,派下官先来宣读公文,咱们还是先办差。”富弼笑道。
戚舜宾忙整衣正冠,带着曹敏和众院教席垂首肃立。
富弼将手中娟展开,朗声道:“礼部并刑部行文:查应天府讲授曹敏在任期间以束修之名敛财私吞中饱私囊,坏我大宋学府之风,并查曹敏捕风捉影、私揣人心,搅乱试听,背太祖之训,行文字之祸,其心叵测;着即刻革去应天府院讲授官一职,其礼部员外郎之职一并革除,就地锁拿,交刑部议罪。”
富弼一挥手,两名公差上前一把揪住面如死灰的曹敏,将他官帽除去,锁上镣铐。
曹敏惊醒过来,颤抖着大呼道:“冤枉啊,冤枉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