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非 - 在错误的季节-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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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也知道自己的多余,拿了公事包和远蓉打声招呼后就急忙离开。洁聆把目光转回远蓉,仔细端详她的脸,诧异的问:「出什么事啦?怎么瘦一大圈?」
「胃口不太好。」远蓉淡淡的说,看得出来洁聆一点也不信。
「你怀孕了对不对?」洁聆直截了当的问,看到远蓉瑟缩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杜洛捷知不知道?」
远蓉黯然摇头。「除夕夜有的,才三个礼拜而已。要不是Rose提醒我,我自己也想不到!」
洁聆突然骂了句脏话,弯身从柜子里的抽屉翻出一本杂志,粗鲁的丢给远蓉。「你看看吧!」
杂志封面上斗大耸动的标题:雄狮少东杜洛捷,性感美人澳门逍遥;赌场狂输千万港币,一掷千全面不改色。
封面上还有好几张照片,一张的背景在深夜,两个人相拥走进饭店:一张却是在机场,笑容满面并肩走在入境大厅。
原来他回来了!而且还不只一、两天……
「如何?」洁聆生气的问:「我以前还满欣赏杜洛捷的,觉得他虽然花心,但也算是个有原则的人;可现在我觉得他简直就是个混蛋,和天底下的纨桍子弟没什么两样。」
她应该要有什么情绪反应呢?生气、愤怒、还是伤心?说来奇怪,远蓉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连内页都懒得翻开就丢回柜子上。
「你不生气吗?」洁聆十分火大。「他和你在飞擎饭店混了三天,又在过年期间带你出游;可是才转过身,竟然又带别的女人出去乱搞」
「他没有对不起我,」她断然打断洁聆的话。「我和他,是肉体上的互相需索,并没有实质上的承诺。我说了我不会牵绊他,他大可向外去找寻他的快乐。」
「肉体上的需素?」洁聆尖叫。「拜托你,你们是夫妻耶!你干么那么宽宏大量啊?」
远蓉苦笑。「正因为我们是夫妻,我们的关系才更复杂!如果我只是他的一个普通情人,我或者还可以发发脾气,甚至选择离开。我曾经告诉你,洛捷不管做任何事都不像表面上看的一般单纯,了解越深,我更能体会他的苦衷。他和我一样都无法在这场婚姻里妥协,否则我们一辈子都无法面对自己,一辈子良心不安。」
「听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你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洁聆一脸担忧。
「难道你真打算扯碎了自己去成全他吗?这公平吗?如果他爱你,他为什么不能牺牲一点所谓的自尊?是不是非得弄到两败俱伤他才会甘愿?」
远蓉的眼泪滑了下来,最近她很容易感伤,动不动就掉泪。「不是这样的!有很多时候并不是妥协就可以相安无事,在我们婚姻背后有太庞大的利益纠葛,相对也存在太多不为人知的污秽。不想当别人的牺牲品,自然就得反击。我没有那个力量和毅力,所以我选择当配合的一方,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甚至……甚至是……」
远蓉哽咽,说不出话来,洁聆满心疑惑,有一种不好的预兆。「甚至是什么?」
「甚至是这个不受欢迎的生命……」远蓉含泪低语。
洁聆简直不敢相信。「你说什么?你要拿掉孩子?你疯了是不是?这是你的孩子耶!」
远蓉摇头,神色凄惨。「我知道!但我答应过,万一怀孕,我会自己处理掉。」
「自己处理掉?在你肚子里的是一个生命,不是一朵花或一枝草,可以随随便便拔了往垃圾桶丢!」洁聆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
「你去看过超音波吗?三个礼拜的胚胎已经有了心跳,虽然微弱,可是很努力的在跳动。你却为了自私的理由要扼杀他?远蓉……就算你可以为爱杜洛捷而不顾一切,但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才刚做了母亲,我很清楚一个孩子在腹中成形是何等喜悦的一件事,不要轻易放弃好不好?」
远蓉流泪不语,如果可以,她何尝不想过平凡的夫妻生活?何尝又不想享受当母亲的喜悦?
洁聆倾身抱住她,安慰的道:「和他谈一谈,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就算他不要,也要他亲口告诉你,也要他在同意书上签字。你千万不要自己去揽这个罪名!」
远蓉决定要和洛捷谈谈。他会回来的,他亲口答应过。
洛捷没有让她失望,第二天晚上,他回来了。
远蓉在半梦半醒间听到车声,听到他开门,听到他的脚步声在她的门口徘徊但终究没有敲门,又走回他的房里。
远蓉鼓足勇气定下床,来到他的门口,门没关,她却踌躇起来……直到洛捷发现她站在门口,既惊且喜地绽开笑容。「你还没睡?」
远蓉慢慢的走进房内,勉强对他一笑。「我在等你,我有话跟你说。」
「等一下再说,」洛捷放下手上的领带朝她走近,伸手将远蓉带进怀里,紧紧的拥抱她,就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在她耳边低语。「我真想你。」
远蓉的泪又涌上眼眶。现在不能哭……她提醒自己,硬是把泪水眨回去。
洛捷放开她,梭巡远蓉脸上每一根线条,关心的问:「怎么好像瘦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正在换季拍卖,有点忙……」告诉他,现在就告诉他……「我看你也很累的样子?」
「是真的累,」洛捷长长的吐气。「每天都有赶不完的行程,开不完的会。」
包不包括和廖筱懿约会呢?为什么会和她一起去澳门又一起回国?回来这几天你在哪呢?
但洛捷显然不打算解释这一切,只是笑容满面的望著远蓉。「你要和我说什么?」
远蓉朱唇微启,欲言又止,正当她下定决心时,洛捷的手机却在此刻响起。洛捷无奈的放开她,走到茶几旁接电话。
「是的,爸,我已经回家了,远蓉在我旁边,出了什么事吗?」另一边的杜文怀不晓得说了什么,只见洛捷脸色突然一沉。「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发生的?现在的状况……我知道了,我会马上带远蓉过去。」
洛捷收了线,表情严肃的转向远蓉。「阿公中风了,爸要我们马上赶到医院去。」
☆
「怎么发生的?」直到上了车,远蓉才有空档可以问清楚状况,洛捷把车开得飞快,神色冰冷得叫远蓉畏惧。
「阿姑跟阿公摊牌,提出离开雄狮去大陆的事,两个人大吵一架,阿公大概是气过头了,毕竟是八十几岁的老人了。」
「严重吗?」
「应该还好,意识还很清楚,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叫爸找我们去。」
远蓉默默不语,阿公的中风势必将接班的时间往前提,以目前的情形研判,洛捷绝对是第一人选。但这是洛捷要的吗?远蓉怀疑。
洛捷沉默了很长的时间,脑里像是有千百个作战程式在运转,突然间,他开口:「你刚刚说有事要跟我说,是什么?」
他的心并不在这里,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没什么,不重要,不必提了。」谈这件事的时机已经过去了。远蓉有一个预感,就算洛捷真的爱她,曾为她困扰;但阿公中风的事实也会重重的敲醒他,让他更加冷酷而残忍的切断儿女私情。
☆
回廊上灯火通明,警卫森严,贵宾休息室里也挤满了人。杜文怀、杜裕捷和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神色严肃地坐在角落低语,大姑和大嫂坐在另一边。大姑的眼眶红肿,显然是哭过,为了两人的口角引发父亲中风,她的心里必然十分内疚;大嫂轻拍她的背,也无言可安慰。
看到远蓉和洛捷走进,杜文怀身边一行人马上起身朝他们走来,洛捷朝其他人点点头,询问父亲。「阿公怎么样?」
杜文怀朝病房的方向微一扬头。「打了镇定剂又睡了,三姨妈跟你大姨在里头照应。」
洛捷看著紧闭的房门。「身体状况呢?」
「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是还好,脑干出血不严重,意识跟说话都还很清楚,只是四肢跟动作可能会受到影响。我们已经联络了张孟和致桐、致恒,他们正从大陆赶回来。」
「怎么发生那么久才联络我?」
「谁知道你人在哪里?」杜裕捷插嘴。「神出鬼没的,回来好几天也没见著人影。」
洛捷显然很习惯哥哥不友善的言词,对他的话完全不作反应。房门在此刻打开,杜林秀走了出来,淡淡的对洛捷说:「阿公醒了,一直在问你来了没,和远蓉进去看看他吧!」
宽大的病床上躺著阿公削瘦的躯体,头发灰白神色败坏,和平时的严厉截然不同。只有那炯炯的目光还在,直直盯著洛捷。
「你也终於来了!我还以为就算死了你也不会来见我最后一面。」
洛捷笑笑,轻松的回答。「精神不坏,还会骂人,这表示你没什么事了。」
阿公轻哼一声,嘴角却挂著笑,眼光瞥向远蓉。「我还没看到曾孙,不甘愿闭眼。」
远蓉脸色一白,洛捷却用他的诙谐替远蓉解围。「要是我不能生,你就只好吃到一百二等阿爸再生一个弟弟。」
阿公笑了,杜林秀走近床边轻声的说:「阿爸,文念在外面等一个晚上了,你要不要见一见她?」
阿公怒眼一转。「看她干什么?再来把我气死吗?」
杜林秀瞄了洛捷一眼,洛捷微笑接口道:「你也不能怪阿姑,年纪那么大了性子还那么坏,阿姑都是遗传了你。」
「连你也要一起来气我?」阿公佯怒。「要见就全部叫进来,外面不是还有一堆人?」
大姨走出去传话,不一会,一群人鱼贯走入病房内,阿姑在沈翠茹的搀扶下,怯怯的靠近,阿公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们都是公司的核心人物,我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死不去还会骂人。下去的时候不要忘记跟记者讲,别让他们讲得我好像快死了。明天雄狮的股票不准给我掉一毛钱,要不然就扣你们的薪水。」
阿公的音量虽虚,却有不容忽视的权威在,锐利的眼光巡视在场的每一个成员,最后在杜文念的脸上停留一会,杜文念的眼中噙著泪,不敢直接目视父亲。
「我不在的时间,所有的工作由洛捷代理,他有权利决定每一件公文,不需要再来问我,我要休息。」
阿公这些话引来一些不同的反应,大多数的人都露出不是很赞同的表情;杜裕捷的脸色尤其难看,但也许是怕再刺激阿公,所以众人都保持缄默。
「洛捷,你要给阿公争气点,不要给阿公丢脸!站在这里都是公司重要的人物,你要卡谦虚,不懂就问,我相信他们大家都会很乐意帮助你。」
洛捷面无表情,只以他一贯的淡漠回答。「是的,阿公。」
「还有你阿姑的辞呈,」阿公又恨恨的瞪杜文念一眼。「在我的桌上,要签不签由你决定。」
不晓得是因为余怒未消还是说太多话,阿公显得有些喘,急得姨妈直揉著他的胸口。「别再说了,放心吧,大家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员工了,有事他们都会处理,你就安心的休息。」
阿公喝水缓了气,虚弱的抬手挥了挥。「三更半夜了,都回去吧,一堆人等在这里,好像在等我咽气一样。」
在错误的季节 正文 第八章
章节字数:8798 更新时间:07…09…27 00:09
阿公只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正当远蓉为了不必再在医院当活标本而松一口气时,另一件更大的风暴却接睡而来。
临下班时刻,远蓉才刚从秋冬季拍卖的业绩报表中抽身,伸完懒腰打算去倒水时,Rose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迅速打开办公室里的电视。
「出什么事了?」远蓉诧异的问。
Rose转到新闻台,退到远蓉身边,画面上是一场记者会,一个在野党当红的林立委还有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那个男人,远蓉不知怎地觉得好面熟……
「我并不是一个同性恋,」戴鸭舌帽的男人幽幽泣诉。「在当秦天骅的助理以前也不知道他是一个同性恋,只觉得他真是一个热心助人的好老板:但是在一次聚会时他对我下药,然后就……」
远蓉认出他了,他就是堂姊的爱人小中。八年前他还是一个稚气末脱的大男孩,这几年他应该很不好过,压得低低的帽子露出了半张沧桑憔悴的脸庞。
小中说得断断续续,显然对那段惨痛记忆余悸犹存。多年来压抑的悲痛,在他不时停下来啜泣的叙述中表露无遗!就连详知内情的远蓉,听著听著都忍不住全身哆嗦,眼泪更是无法控制的掉落。
「我和云蓉年龄相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