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无名-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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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再说无名,与程怀宝不同,无名自始至终跟在钟老爹身边,只因他心中一直有些疑问想要钟老爹来解答。
憋了半天无名终于道:“老爹,我有些不懂得事情,想问问你。”他也非是傻人,跟着程怀宝学会了老爹这个称呼。
钟老爹正自专心驾车,闻言回过头来道:“无名有什么话你便直说就是,老爹知道的一定答你。”
无名想了想道:“什么是善?人又为什么要行善?”
钟老爹显然没想到无名会问出这等似简单实则深奥无比的问题来,不过总算从程怀宝的口中得知无名的身世,倒也不以为怪,正好借机会开导开导这个可怜的年轻人。
老爹想了想才道:“老爹我是个粗人,大字都不识一个,说不出大道理来,只是将我这一辈子来的体会说与你听吧。”说着顿了顿接着道:“什么是善?这问题太大了,在老爹我看来,善就是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自己的手帮人一把。很简单是不是?可这世道下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老爹感慨了一下又道:“至于人为什么要行善,这个就有些复杂了。有些人是为了积德,为子孙后代以及自己的下一世积德。对了无名,你听说过生死轮回吗?”
无名点了点头,然后马上又摇了摇头道:“道经上提到过生死轮回,但是我看不懂。”
钟老爹道:“据说人死后,人的三魂七魄便会化为鬼,过了鬼门关,入了酆都城也就是平常所说的阴间。据说阴间有十殿,每殿各有一君,号称十殿十王。人活着时所作的一切善行恶行在阴间的功过簿上皆有记载,十殿中的第五殿阎罗王便是掌管轮回判决的,若这人一生积德行善,便会判他重回人世投胎,且行善愈多,第二世的运势便会愈好。若一人生前善恶相当,则死后便会留在酆都城内成为鬼众。若生前恶多善少,便发到十八层地狱去受罪,以罪来抵生前犯下的恶行。待罪恕清了,还要打入六畜之道,来生便成了任人宰割的牲畜了。”
无名被钟老爹这番名副其实的“鬼”话说得云山雾罩一般,忍不住道:“老爹你信这些吗?”
老爹苦笑了一下,有些沉重道:“也信也不信。人总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以老爹看,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才是真的。这世上的恶人或许会遭恶报,但他们遭了恶报之前却已不知道害了多少好人。唉……所以老爹宁可相信有阴间之说,不然这世道便太不公平了。只可惜,所谓的生死轮回、阴间十殿又有几人亲眼见过,还不是道听途说,口耳相传罢了。”
无名用心体会钟老爹的话,半晌才道:“老爹说自己是个大字不识的粗人,我这可不信了,你说的这些话便是认得许多字的太叔公都说不出来。”
钟老爹憨厚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老头道;“方才那最后两句话是老爹以前听人说的,当时觉得特别有理便记下来了。”
无名点点头又道:“既然如此,老爹你怎会如此行善呢?”
钟老爹悠悠一叹,仿佛陷入了从前的回忆,顿了许久才道:“老爹当年在最虚弱困难的生死时刻被一善心人救回这条命,活回来的那一刻我便发下行善的誓愿,帮助那些如我当时一般需要帮助的人。只是老爹没本事,只能做些小事罢了。”
无名沉默了,钟老爹所说的这些话为他的思想开启了新的一扇门户,数道光芒自那扇虚掩的门户外透出,一瞬间,无名的眼界似乎开阔了许多,再不是原本那个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山野小子了。
原来,人活在世上,不光是只为自己与至亲兄弟而活,还可以有很多种活法。
第三十四章 打劫与被劫(一)
无名与程怀宝两个随着车队一起走了十一天了。
十一天之中,程怀宝的身体已完全复原,而无名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两人再非起始时那副虚弱狼狈相。不过在程怀宝的提议下,两个小子并未显出自己的真实功夫来,仍然留在车队之中赶路打杂。
程怀宝的想法也很简单,决不能让人知道了玄青两个小祖宗竟然沦落到吃霸王餐上吐下泻至病倒街头的凄惨境地,因此他宁愿做个车队的小杂工,也好过透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让人笑掉大牙。
这一路之上,无名开始有意识的学习其他人的为人处事之道,诸如面对比自己大的长辈要使用敬语,不能用你要用您。打尖住店、行脚吃饭的各种规矩也在潜移默化之中学了不少。
总之,经过短短的十一天里,无名仿佛长大了许多,如果说刚下山时他的心智还是一个完全自然自我的孩童,那么现在他真正的长大了,懂得了与人接触时礼貌与规矩的重要性,虽然懂得不多,但也足以令他变得讨人喜欢了许多。
这一日中午,车队停在了一处叫松陵县的小县城郊外休息。边吃着午饭,钟老爹说再有一日路程,便可到达汉中府,听说要与钟老爹分别了,无名与程怀宝都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
看着两个小子的表情,钟老爹豁达一笑道:“两个傻小子,无论是相遇还是分离都是缘分,能和你们两个小子走了这一路,老爹也很开心。不过老爹看得出来,你们两个小子绝非表现得那么普通,你们有你们的天地要去闯荡,男子汉大丈夫怎的这样拿得起放不下的。再说了,说不准哪一天咱们又在什么地方碰上了呢?到时候你们两个小子可要好好请老爹吃一顿好的。”
无名与程怀宝只是点了点头,谁都没有说话,对着这个善良的老人,他俩心中满是感恩。
众人吃着手中硬如石块的干饼,悠闲的聊着各种无聊话题,倒也一派自得其乐的景象。
就在这时,突然远远的一阵密麻的脚步之声传来,无名首先听到,机警的暗中用脚踢了踢程怀宝。
程怀宝看懂了无名的眼神,运功于耳立时也隐约听到了那阵脚步声。
两人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暗中早已准备妥当,程怀宝运气行功在体内快速行了几个周天,体内真气一阵蓬勃跳跃,周身立时感觉仿佛充满了力量。
自下山以后,除了重病那两天,无名与程怀宝从未耽误过练功,每晚必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坐,一个炼丹一个练气。
无名是因为习惯了,若有一天不炼丹,就会觉得全身不自在。他自己却不晓得,其实这跟他肚子里那怪异的紫极元胎有关。
就仿佛现代人吸食毒品一般,紫极元胎若是有一晚吸不到无名炼丹所炼出的那股至纯精气,便会发生些类似于化学反应般的变化,弄得无名浑身上下极度的不自在。
而程怀宝每晚练功则是因为他那不愿吃亏的性格。练功怎会与不吃亏的性格有关?偏偏在他身上这两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就是联系在了一起。
至真老祖曾对他说过:“练功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自己也曾亲身体会过这句话的正确性,曾有一阵子他觉得自己功力已能同无名打个平手了,天性慵懒的他接连五天晚上没练内功,结果第六天气虚乏力之下被无名打得他连自己都快认不得自己了。
自那以后,程怀宝便长了记性,每到了晚上,他脑袋里面就会有“决不能让以前花费的无数精力白白浪费掉”的想法。
在他想来,若是功夫荒废了,以前的所有努力岂不是全白费了,这样一来自己这亏可就吃大了,本着只占便宜不吃亏的性子,程怀宝才能如此坚持下来。
脚步声更近了,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那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足足三十余条大汉,个个都是面目狰狞,一看便似匪类。
六个保镖一跃而起,纷纷将兵刃持于手上,满脸戒备神情的盯视来人。
车把式们也自慌慌张张站了起来,不过他们脸上并没有惊恐的神情,因为依照道上的规矩,劫道的强盗不会伤害不抵抗的车把式。
钟老爹两手各拉住无名与程怀宝,退得远远的。
程怀宝纳闷道:“老爹,难道咱们不上去帮忙吗?”
钟老爹将强盗与车把式间的关系如此一说,两个小子恍然大悟。
无名眉头微皱道:“若货丢了,老爹您还能拿到这趟车钱吗?”
钟老爹苦笑道:“自是拿不到了,不过钱再重要,也比不得命更重要不是?毕竟咱们不是那六个保镖,他们吃的便是拿命换钱的这碗饭。”
无名与程怀宝对视了一眼,两人心意相同,不管怎样这十几辆车上的布匹也决不能让人抢了去,老爹的收入本就辛薄,怎还能让老人白做近一个月的功。
老爹家中情况可说极惨,老伴早丧,唯一的儿子于十四年前死于意外,随后媳妇改嫁了,只留下一个宝贝孙子,祖孙俩相依为命。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十一年前那场大旱,粮食颗粒无收,呆在家乡只有死路一条,钟老爹一咬牙,带着孙子走上了流浪之路。
祖孙俩边乞讨边行道,一路千辛万苦来到了西安城。
可是,天下何处又是乐土?哪里都是一样,百姓的日子皆苦得紧。眼见孙儿因长期营养不良而瘦弱饥黄的小脸,钟老爹禁不住老泪横流。
就在这时,悠扬的钟声响起,钟老爹不顾心头在滴血,狠心将孙子送入了不远处那座宏大的寺庙之中出家当了个小和尚。
无名与程怀宝听到这里立刻追问老爹孙儿出家的那座寺院叫什么名字。
老爹想了半天才迟疑道:“好像叫圆什么寺……待我仔细想一想。”
无名与程怀宝对视了一眼后几乎是齐声道:“不会是圆守寺吧?”
老头一拍大腿道:“对对,可不就是圆守寺。”
第三十四章 打劫与被劫(二)
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老天爷的存在?无名与程怀宝心中同时升起这个念头,这番遇合也未免有些巧了。
当下程怀宝拍着胸脯保证道:“老爹你放心,我们兄弟到了西安,一定帮您老看看您的孙子,以后有我们罩着他,包保没人敢欺负他。”
无名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神中射出阵阵杀气,毫无疑问,此时他心中想的是怎么收拾胆敢欺负老爹孙儿的混帐。
钟老爹在这人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自己那孙儿,听了程怀宝这话当下激动地就要给他俩下跪磕头。
这可把两个小子吓了一跳,怎敢受他如此大礼,一左一右将钟老爹夹住,连劝带哄,这才让老头打消了这念头。
老头之所以这把年纪还要出来做活,也是没有办法,家已经没了,人总还要活着。
无名与程怀宝也是事后才知道,原来当初老爹送给他俩的两块饼子,是他自己一天的口粮,老爹宁可自己整整饿了一天,也没舍得花上两文钱去买个饼子吃。
终于,那群汉子冲至近前,细细打量,他们手中的兵刃竟皆是斧头,只是大小有别罢了。
一个手持大斧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似是头目,站定身形后扬声大喝道:“呔!前面的人听真了,立刻留下大车中的货物,爷爷们留财不留命。若是不答应,嘿嘿……”说着大斧一挥,身旁一棵碗口粗的树被一劈两断,这人好强的臂力。
这大胡子得意一笑续道:“若是不答应,只怕小命与货物一块丢了。”
六个保镖脸色皆不太好看,对付一般的小毛贼他们还行,可眼前这群强盗一看便不是善与之辈,大胡子方才露出那一手更是将几人镇住了,他们自问不是这人的对手。
可惜,他们却没有任何退路,作为保镖,人在货在,货若丢了人却没事,那也就再混不下去了,轻者关入大牢,重者被砍去了脑袋的也不是没有。
六人紧了紧手上的兵刃,平日里话最多的老张此时当仁不让的站出来道:“不知各位朋友是哪口窑上?当家的大号如何称呼?”
大胡子撇撇嘴道:“少跟爷爷们套交情,给个痛快,车上的货你们交是不交?”
老张作了最后一分努力:“能否给咱们兄弟几个一份薄面,放车队一马?”
对方用一口痰作为回答。
六人哪还不明白,估计今儿这事没法善了,也只得怨哥几个时运不济,命中当有此劫,索性豁了出去,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老张面容转冷,阴沉道:“既然各位朋友不给哥们留活路,也别怨咱们弟兄手上的兵刃不长眼睛。”说话间倒也有一股凛冽之气。
眼见一场事先已注定了输赢的战斗在所难免,程怀宝一拉无名的袖子,扬声道:“慢来慢来,各位好汉,小弟还有话要讲。”说着便向前走去。
钟老爹大吃一惊,忍不住叫道:“小宝,无名,你们……”
无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