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王要撩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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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风归离都过得有些恍惚,他与攸宁见面次数寥寥,说过的话十根手指就能数的清,他也不知自己怎就起了这样的念头,有时还在心中升腾起了对自己的唾弃。
她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啊。
这样纠结的心绪一直持续到皇城大宴,那一日的宴会他尝到了各种滋味,是看着风清容想要撮合她与风归玥时的酸,是觉察到风归珩对她似有不同时的涩,是她一阙词受到众人欣赏时的甜,是他将以身相许四个字脱口而出时的五味发酵。
躁动的心绪突然就安定了下来,他仿佛是捕捉到了生命中一抹不同的光亮,他坚定了自己的心,他愿意等她慢慢长大,他相信花儿绽放时那一刻的绝美,值得所有等待。
“郡王爷在想什么?”
舒攸宁看着风归离视线有些空洞地落在自己耳后,便歪着脑袋笑眯眯地出言问了一句,她弯着眼睛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狡黠的猫儿,让风归离不自禁地抬手将她腮边的一缕碎发别到了她耳后。
掌心被她的柔软的发丝轻轻滑过,带来细细的酥痒,让他回了神,有些局促地收回了手,清了清嗓子应道:“我在想,二小姐大约是中意风归珩的。”
“你竟然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本让舒攸宁心念稍动,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攸宁有些惊异,那稍稍被触动的心绪便被放到了一边,她追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小长在宫里,这点敏感还是有的,只是想到了二小姐的年纪,又觉得不太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这个妹妹本就早慧。”
风归离挠了挠头,“据我所知,陛下已经定了古家小姐做风归珩的正妃,就是中午我们在聚贤楼见到的那一位,所以,二小姐怕是要伤心了。”
“她还不到要伤心的时候。”
冷冷的一句话和她突然暗下来的眸色,让风归离仿佛置身在了西北的寒潭中,他不由得起了探究之心,想知道舒攸歌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攸宁在一瞬间出现这样阴冷的神色。
“到处找你们不见,你俩竟躲在了这里。”
风清容的声音总是这么不合时宜的出现,让风归离再没法开口,他飘过去一个懊恼的眼神,面色不愉地问道:“你不在里间看戏,怎么也跑出来了?”
风清容指了指斜下的夕阳,道:“你也不看看时辰,戏都散了,咱们也该回了。”
舒攸宁应了一声便站了起来,轻轻拍掉身上的泥土,挽着风清容的胳膊便往回走。
风归离有些失神地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声,“小丫头”
他们回程还是乘着来时的马车,只是多了一个舒攸歌,让车厢中的人都有些别扭,外面骑马的三个皇子倒是有说有笑,不一会儿便行到了将军府前。
舒攸宁跳下马车,与风清容道别后便想回家,隐隐听见巷子口有马蹄声传来,她抬眼望了过去,是舒言白不知从何处归来,他高高骑在马上,被晚风带动起衣袍,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你们怎么凑到了一处。”舒言白翻身从马上下来,见着他们便挑了挑眉问道。
“聂师傅请假,咸安宫没了课,我们自然就凑到一处了。”风归珩笑道。
风归离将一只手搭在了风归玥肩膀上,吊着眼角看着舒言白,“有的人是新婚燕尔,恩赏一个月的休沐,也难怪不知道咸安宫的事情。”
舒言白红着脸瞥了眼攸宁,轻轻一拳锤在了风归离胸口,佯怒道:“你正经些。”
少年们轻声笑了起来,风清容却似想到了旁的事情,眼神突然亮了亮,将舒攸宁拉到一边道:“你不是说你家先生请辞了吗,我可以去求父皇,让他恩准你到咸安宫来听讲,那样你也有了先生,我们也能日日见面,不是一举两得。”
“咸安宫是皇家书院,我怕是没那个资格吧。”
“你大哥不就得了父皇的特许,你要是愿意我就去跟父皇讲,或者先去求母后,让母后跟父皇讲。”风清容边说着已经边盘算了起来。
“我还是要回去问过父亲。”能进咸安宫修习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舒攸宁还是有些心动的。
“你去问过舒将军,我也回去跟母后商议,到时是什么结果咱们见面再商议。”
舒攸宁点了头,风清容也是难掩的高兴,一旁的舒攸歌将她们的所有对话都听进了耳朵里,心中有些酸又有些不甘。
姐姐若是进了咸安宫,对她而言就更遥不可及了。
舒言白同好友们叙完了话,招呼了攸宁一声便回了家,攸宁跟在他身后,试探性地问道:“大哥,我若也去咸安宫听讲,你觉得如何?”
“自然好,咸安宫的师傅都是顶尖的学者,所教授的类目也很齐全,好多都是民间书院没办法比的。”舒言白回头看她,“可是刚刚公主跟你说了什么?”
“她只说有可能,还不知能不能求得陛下同意。”
“咸安宫从来都只是皇子公主的书院,若咱们家再去一人,只怕又要惹起许多关注了。”
“我也是有些担忧。”
舒言白摸了摸她的头,“不管怎么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相信父亲是不会阻拦你的,至于流言,你不用怕,有父亲和哥哥在,伤不到你。”
“我不怕。”攸宁目光柔和地应了一声,声音中却是一派坚定。
舒攸歌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却隐隐觉得与他们相隔天涯,她双手握紧了衣襟,轻轻咬住了下唇,脑中不断响着母亲曾经说过的话。
这个家从来就没有她的位置,她只有比舒攸宁强上许多,父亲才能注意到她。
得到父亲的注意有什么用呢?舒攸歌垂下了眼眸,她想要的,是那个人的关注。
第34章 请求()
舒攸歌站在父亲的书房门口;有些出神地望着那两扇紧闭的门。
来之前她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甚至对着镜子;反复练习了多遍要同父亲讲的话;本是觉得万无一失在敢走到这边,可如今却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了。
难道就这么回去吗?她双手握成了拳;又往前挪了两步。
舒镇南此时正在房中拟着折子;舒言白成了婚;他心头的重担卸了一副;只觉得日子都过得轻快了很多,平常要看上一整天的折子,现在只用了几个时辰就已经处理完毕。
政事通顺,家中和睦;真是再好不过的时候了;他捏了捏眉心,细想过之后将最后几笔写完;锤了锤肩膀站了起来;将书案收拾得整整齐齐;然后打算去听风楼看看攸宁。
这一拉门,却很意外地看见小女儿站在门口。
“怎么不进来?”他冲着舒攸歌招了招手。
“爹爹。”舒攸歌明显被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温声唤道。
舒镇南拧眉一叹,同样是自己的女儿;一样的教养长大;也不知为何;舒攸歌自小就十分怕他,莫说没有攸宁一半的贴心,便是同她说上几句整话都觉得困难得很。
“坐吧。”舒镇南回了屋,一转身看见舒攸歌局促地站在门口,心中又是一叹,这父女关系还真是客套生疏得紧。
舒攸歌行了礼,收起裙摆尽量端正地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头,眼睛都不敢抬地细声问道:“爹爹在忙?”
“已经结束了,你是有话要同爹爹说?”
舒攸歌脊背僵直,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昨日宫里来人传了圣旨,姐姐同大哥一样,可以去咸安宫听讲了。”
“嗯。”舒镇南应了一声,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自己比不得姐姐,本不应该开这个口,或者也没有那个资格开口,可又又存了那么点希望,不知父亲能不能允准我跟姐姐同去咸安宫,哪怕哪怕是扮成她的婢女,我也是愿意的。”
舒镇南听完她近似卑微的请求,面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只是静声坐在原处。
他本来是想,无论舒攸歌今日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要点头应下,哪怕会难办一些,他也要尽尽力,好能跟小女儿拉近些关系。
只是他没想到,她竟会对咸安宫动了心思,皇家的书院,哪里是他尽力尽心就敢肖想的。
“嗯”舒镇南犯了难,小女儿眼神里满满的期待让他不太忍心直接拒绝,可这件事他也实在无法应承下来,此时若只是含混过去,将来只怕她会更加失望。
“咸安宫是皇子和公主读书的地方,寻常人家本是进不去的,便是同姓皇亲都要得陛下许可,才能进咸安宫读书,你大哥和姐姐也是运气好些,得了陛下的眷顾,这对咱们家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再想多求便是不知高下了。”
“至于说扮成你姐姐的婢女,更是荒诞,莫说咸安宫授课不允许带仆从,即便允准,咱们这么做是叫欺君,将军府纵有天大的功劳也是担不起这两个字的,”
舒镇南耐着性子,一句句给小女儿解释,眼见着她脸上的光都暗了下去,他又是涌起一阵儿不忍心,便接道:“你要实在想学,便跟从前一样,爹爹再去给你寻个先生来家里授课,你只要勤用些功,也不非是咸安宫不可。”
舒攸歌明白,父亲肯这样说,已经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风国没有女子书院,她不能像舒言朗一样去书院听讲,在舒攸宁去了咸安宫的情况下,父亲愿再单独为她寻上一位先生,她就应该知足。
“谢谢爹。”舒攸歌站起了身,勉勉强强地笑了一下,福身一礼。
“可还有旁的事要说?”
“没有了,谢谢爹爹。”
“那你就先回去吧。”舒镇南尽量放柔了声音,“天暖了,过几日你大哥会请个师傅来家里给你们做些衣裳,到时你只管选自己喜欢的料子就好。”
“我知道了,多谢爹爹记挂。”
她答得生硬,显得有些疏远,让舒镇南又是一阵的叹息。
舒攸歌从书房出来,穿过花园径直回了落梅阁,柳静娘一直候在院门口,见到她便上前了两步将她拉回房间。
“老爷怎么说的?”她问得很急。
“爹说会请先生来家里教我,咸安宫是绝对去不了的。”
“你是按着我教你的话说的吗?”
“我一个字也没落下。”
柳静娘撇了嘴,扭着身子坐进了椅子里,“还是偏心。”
她拧着眉吊着眼睛,一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来转去,让舒攸歌生出些厌烦,她淡淡地开口道:“也怪不得爹爹,咸安宫到底是皇家,哪里能由着咱们说了算。”
“话是这么说,但我却看他只是不想尽力。”柳静娘翘起了脚,“他既说了会给你请先生,我也就先这么算了,等人来了咱们再看,若是差得大了,娘再去帮你闹。”
这一个闹字出口,让舒攸歌更觉得厌恶,她看着柳静娘尖酸刻薄的样子,头一次为有这样的娘亲而憎恨起命运。
她哪里配得起将军府,她日日念着的夫人位子,这辈子也难能坐上。
舒攸歌低头垂下眸子,将所有的情绪遮盖起来,只柔柔地回道:“谢谢娘。”
“你知道娘是为你好就行了,娘这一辈子就只剩你这么个指望了,你千万要争些气,有将军府二小姐这个名头,将来也能配个高门,到那时娘才算彻底放了心。”
舒攸歌乖巧地应声,起身回了自己的小屋,早上练字的墨还未干,她拾起桌上的笔,摒除了心中的杂念,照着帖子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舒镇南端坐在书房内,战场上训练出的敏感让他觉察到舒攸歌这段时间变了不少,这种变化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许是孩子们都长大了吧,他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心绪转到孩子身上,他才突然记起本来是要去听风楼的,被舒攸歌一搅,竟险些忘了。
舒镇南到听风楼的时候,攸宁正带着两个小丫鬟在院子里挖土,身上脸上全是脏兮兮的,反衬得一双眼睛格外清澈。
“宁丫头。”舒镇南站在不远处轻轻唤了一声。
攸宁应声回头,见到父亲便蹦跳着跑了过来,像一只追逐花朵的蝴蝶,重重地撞进了舒镇南的怀里。
这不同于舒攸歌的亲热感觉让舒镇南心头一暖,抱住她便想要往肩头放,却蓦地念及她的年纪,抬了一半的手还是垂了下来,转而摸了摸她的头顶。
“在做什么,弄得一身脏,仔细你祖母看见要骂的。”
“爹爹可是嫌弃了?”舒攸宁将眼睛一瞪,嘴巴一扁,当时便摆出了一副委屈模样。
舒镇南捏了捏她的脸,笑道:“爹爹哪里舍得。”
舒攸宁笑开,环住舒镇南的胳膊轻轻晃了晃,“我记得爹爹是喜欢芙蓉的,刚好采薇家里有棵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