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师祖-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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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何兄弟所说,与紫阳真人有所往来的势力远不止恶人坑一个?其中有一些甚至比恶人坑更为隐秘?”,
何不思点了点头。
聂天远站起身背着手,道:“这里的形势越发错综复杂了,冯家,恶人坑,鱼龙书院,贤文馆。。。这么多势力相继而来,而这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暗中还不知埋着何等可怕的东西;说是什么圣人转世,要我说啊,简直是群魔乱舞,要不了多久这里就要掀起腥风血雨了,何兄弟早些离开这里也是好事”,
何不思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地嚼着米饭。
“却不知何兄弟以后有什么打算?”,
何不思道:“回冰河,闭死关”,
“死关?”,
聂天远目中不禁一动。
他很想问一个人失去了一只手和一双眼睛还有必要再执着于剑吗?但看到那始终不离他三寸左右的铁剑他终是没能问出口。
洛绮月心中更是一缩。
何不思道:“洗剑冰河的剑有四等境界,分别是眼明手快,电光石火,雷霆一击和心之极境,能把快剑发挥到极致的不是手和眼,而是心,冰河之下有一处密室,室中空无一物,唯有油灯数盏和墙壁上的‘生死’二字,以及数百年来坐化于石室中的近百具枯骨,密室的四面石壁和顶部,石门俱都是深海精晶石铸成,神兵利器也无法伤损分毫,更不必说破开石门,只有修到心之极境的寂,绝二剑能破开精晶石;凡洗剑冰河的弟子进入其中,如果不能悟出心之剑便只能困死在石室中,是为死关”,
聂天远诧异道:“心之极境的剑?我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剑境”,
昆仑派的剑诀并不拘泥于剑招剑式,只要法决融会贯通,祭练出的飞剑自然能够在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洗剑冰河的剑法却完全是另外一个极端,它去芜存菁,只把一个“快”字发挥到极致,这样的纯粹甚至到了魔障的地步。
“想来这样的剑境是极难领悟的,你所说的坐化于石室中的枯骨应该就是贵宗历代闭死关失败的人”,
何不思道:“是”,
“却不知洗剑冰河这一代可有人悟到心之极境,习得绝剑,寂剑?”,
何不思道:“没有”,
“一个也没有?”,
聂天远道。
何不思道:“一个也没有”,
聂天远道:“那从洗剑冰河开宗立派以来算起有多少人曾悟的过心之极境?”,
何不思道:“三人”,
聂天远不禁一怔,道:“只有。。。三人?”,
何不思颔首道:“一位是冰河初代剑主,他以寂剑开宗立派,将一身剑技传于后世,二是走火入门,自剜双目,强行通达心之极境,悟的绝剑的话凄凉,他也是三人中杀心最重的一位,人间剑极,红尘绝顶,一剑西来,三千花谢说的便是此人;第三位是一代宗师穆经年,他亦是洗剑冰河有史以来最精彩绝艳的一位,凡冰河典藏的剑术秘籍他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失传百年的寂剑,绝剑于他手中再现,洗剑冰河传承八百年至今,只有这三位前辈达到过心之极境“,
第八百四十章人世风雪(下)
“洗剑冰河初代剑主,话凄凉,穆经年。。。。。。,这三人都可谓是不世出的人物,洗剑冰河的初代剑主曾拜访我昆仑派,连青灯上师也拜服他在剑道上的造诣,更是反复叮嘱,日后凡我昆仑派弟子若是下山入红尘,切不可惹恼了洗剑冰河的人”,
聂天远道。
何不思却不知洗剑冰河的初代剑主还有这么一段历史,当下静静听着。
聂天远道:“毕竟是开宗立派的人,哪有资质差的,相较之下话凄凉就要命运多舛的多,当初他因情变,家变被逼的走投无路,被初代剑主收入洗剑冰河的时候已经心性大变,初代剑主怜他身世可怜,对他多有宽宥,但终是改变不了他的心性了。话凄凉是个执着且极端的人,为了报仇而练剑成痴,练剑成魔,为了将剑修到极致他竟屡次入我昆仑派和南华派盗书,我昆仑派的《飞仙剑诀》就是被他盗去的”,
“后期的话凄凉。。。。。。大概是他达到心之极境后吧,盗书之事更是变本加厉,连南海观音宗也不放过,如果不是文竹大士雷霆震怒,发出撼世一击,恐怕观音宗的宝典也要落入他的手中了;可惜的是此人仇家本就极多,因为性子乖离,进入修界后杀人如麻,几乎将关中的各大宗派都得罪光了,连初代剑主也保不了他,只能将他逐出师门;其后他便不知所踪,有人说他疯了,但剑道上的修为却不断精进,于当世已无敌手,连初代剑主也已收不了他;也有人说他度过了茫茫大海,去了西牛贺洲,反正自他被逐出洗剑冰河后就再没有人见过他,更没有人知晓他的下落了”,
“穆经年则是洗剑冰河八百年来最具天赋的人物,年少时就已盛名在外,我远在昆仑也知道穆经年还不到二十岁就已将洗剑冰河典藏的一千六百部剑典融会贯通,并一一作出注解,那时有人奚落他,说他是纸上谈兵,要是真刀真枪干的话他不见得有多么厉害,但很快在妖族一战中穆经年就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丁甲兵以阵法困住数十万妖兵,名动天下,话凄凉一剑斩十四妖将,年方四十的穆经年却一人一剑立在妖界通道外,挡住了如潮水般的妖兵和妖将,从那之后无论谁提起穆经年的名字不是充满了向往之情?”,
他眼中放出光彩,纵然他是昆仑派的骄子对穆经年也是憧憬不已,在他眼中,穆经年才是真正的剑界传奇,不朽的传说。
不仅是他,就连洛绮月也听得心潮澎湃,道:“这位穆经年前辈真是了不起,但不知为何却声名不显呢?”,
现今的剑界中人,听说过剑圣风无痕,剑神端木赐的人不少,甚至知道天下第一剑陆鸿的也不在少数,但知晓穆经年,话凄凉和洗剑冰河初代剑主的人却是当真不多。
聂天远笑道:“洗剑冰河历来就是只求剑,不求名,但要论真本事又比谁差了?慈心剑塔,折梅山庄,铁剑门倒是盛名在外,它们的传人出门在外见了洗剑冰河的人还不是要退避三舍?再者说穆经年前辈乃是比剑圣风无痕,剑神端木赐早生了足足几百年的人物,属于他们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你们这些小辈没听说过他实属正常”,
他年岁本也不大,但在昆仑派中辈分却是极高,所以言行举止中颇有一些长者之风。
“我知道三位前辈修为极高,却没想到洗剑冰河立宗八百年来就只有三位前辈修到心之极境,如此看来,心之极境强则强矣,想要修成却极是不易”,
何不思道:“自是不易”,
聂天远回头看了看他,有心想要劝说他,但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能道:“修炼一途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切忌贪功冒进,何兄弟不妨先好好磨砺一番根基再明悟心之极境”,
修行从来都不是拼上性命就能成的,古往今来那么多天资绝艳的人在修炼的时候出了岔子而身死道消,眼下何不思刚身受重创,道心受损,很难在剑道的修行上更进一步;而论天资,天根骨他更是难以明悟心之极境,一旦进入冰河石室十有**也只是平添一具枯骨而已。
心中这么想,嘴上却说得十分委婉。
洛绮月亦轻声道:“是啊,修行一途其路漫漫,哪里是能急于一时的?你好好休养几日,等养好了伤我先陪你去关中散散心,你想继续修剑,我便给写信给杜先生,请他为你挑一些适合你的秘笈,等再过几十年,时机差不多了,你若想进入冰河石室我也由得你去”,
这一番话可谓是用心良苦,深情款款了,然而何不思却听不进去,只摇了摇头便岔开话题。
晚上,洛绮月照例在他房里照顾他,何不思早早的就睡了,洛绮月稍陪了他一会儿,见他睡得安稳便替他掖好被角,怕他受凉,又多添了一床棉被,这才安心回房。
是夜风雪交加,第二日早上起来时积雪足足厚了一层,门上,床上,房顶上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洛绮月穿好衣服打开门,还没走到何不思的房间便看见院落中一排脚印,她心中一动,忙小跑去何不思房里。
果然,房间里空无一人,桌上只留书信一封,信纸上只写了一行小字。
“何不思此去九死一生,请姑娘珍重,过往种种,不值挂念,冷落无情之处,不及愧疚,不及弥补,唯愿姑娘淡扫蛾眉,重梳旧妆,从今往后只生欢喜,再无挂碍”,
纸上笔迹已干,细毫小笔就压在纸上,笔上墨汁干涸,他显是离开已久。
她手指忽然颤抖起来,站起身踉踉跄跄踏入深及脚踝的积雪之中,失魂落魄地跑到门口,却只看到一行杂乱的脚印一直蔓延到前方的山脚之下,哪还能再看到他的身影?却不知昨晚那风雪交加的夜中,他是怎么拖着病躯一个人上路的。
她唇角动了动,忽然觉得冷风刺骨,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很冷,一颗心更是冷的像冰块一般,她无力地抱着膝盖坐在雪地里,头埋进臂弯里,闭上眼,两行晶莹忍不住流出。
第八百四十一章红尘
深冬的季节,布靴踩在厚厚的积雪里发出一阵扎扎的声音,聂天远本想轻一些走到洛绮月身旁,但只走了几步就放弃了,索性迈开脚走到她身后给她塞了一个散发着热气的手炉。
洛绮月抱着手炉,拭去眼角的泪痕,忽而恨恨地道:“我洛绮月是堂堂圣火教侍月使,月牙客栈的老板娘,只要我想,有的是金山银山,有的是男人;那个臭小子是穷鬼一个,有时穷的连个馒头都吃不起,他哪里配得上我?”,
她说这话时咬牙切齿,隐隐然又成了月牙客栈的老板娘。
聂天远笑道:“可你喜欢的却偏偏就是这个穷小子”,
听闻这话洛绮月心中更气,咬着贝壳般的银牙道:“是啊,他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他吗?却不想想,让他受苦的明明是他以前在拜剑红楼里的那些师兄弟,是温子良,是程瑶迦,而不是我,他却只忍心对我不起,对我百般冷漠,连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说什么‘从今往后只生欢喜,再无挂碍’,怎么不想想我是因为谁才入的关,才来的北域,这个狠心的短命。。。。。”,
她本想说的是“短命鬼”三个字,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想到他断了一臂又失去双手的可怜模样心中更痛,禁不住又抽泣一声。
聂天远叹了口气道:“要我说啊,他是为你好”,
“呵,是吗?”,
洛绮月拭去脸上的泪痕,冷笑一声。
聂天远道:“何兄弟看似冷漠,实际上什么都懂,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内心却极是脆弱”,
轻叹了一口气道:“以前,或许在别人眼中他是洗剑冰河的传人,赫赫有名的何大侠,但在他自己眼中其实不过是一个比别人少一只手的废人,哪里敢去爱什么人?”,
洛绮月闻言心中蓦然一动。
聂天远道:“绮月姑娘,你其实不懂得,何兄弟自小孤苦无依,受人白眼,饱受贫穷之苦,心里早已变得敏感之极;就如你所说,你是堂堂的圣火教侍月使者,月牙客栈的老板娘,坐拥金山银山,而他却只不过是个穷小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洛绮月忙道。
聂天远笑道:“不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事实便是如此,在他眼中也是如此,你想,他每每看到你轻衣罗裳,给他买好酒好菜,再看自己一身布衣,一把铁剑,心里怎能不自卑,怎能忍心让你把自己托付给那样的他?”,
“我。。。我从来也没有在乎过啊”,
“可是他却是不能不在乎的,但凡有点自尊的男人也不会不在乎自己身边女子对自己的看法,你就没有想过,他之所以对你冷漠,只是不想你跟着他一起吃苦,所以才想让你知难而退吗?”,
“是。。。这样吗?”,
聂天远笑道:“如果不是,他为何要对你说‘对不起’?为何要说什么‘冷落无情之处,不及愧疚,不及弥补’?一走了之不就好了?”,
“或许在你眼中他也是洗剑冰河的传人,赫赫有名的剑界后起之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走的是怎样的一条路,要踏上剑之顶峰,等待着他的只有无尽的风雪,无尽的磨练,拓跋龙神,薛沉鸦,叶忘忧不过是刚刚挡在他的路上,恶人坑也不过是他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坎而已,洗剑冰河的石室也绝不会是他最后的磨难,他要面对的还有许多许多;这就是他的人生,他每时每刻都要赌上性命,自保尚且做不到,又怎么敢把你带在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