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师祖-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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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三章北域风云起（上）
“侍月使？”，
洛绮月笑吟吟地看了他们一眼，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称号了。
“这个称号还提它做什么？还真指望我再做什么圣火教侍月使吗？”，
“老板娘。。。。。。”，
厨子和瘦子对视了一眼，俱各不解，做回圣火教侍月使有什么不好？虽然圣火教人才凋零，与鼎盛之时已不可比，但在这西域仍是不可小觑的势力，做回侍月使总比在这小客栈里当老板娘的好吧。
熟料洛绮月却摇了摇头，道：“从现在起也不用必再叫我老板娘”，
两人一怔，问道：“那叫您什么？”，
洛绮月道：“随便，洛绮月也好，其他也好，随你们的意吧，这家客栈也不再归我了”，
“那。。。归谁？”，
“你们两，左护法或者鬼王，谁想要谁就拿去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嗤笑一声走到柜台后打开抽屉收拾起金银细软来。
厨子呆呆地看着她，道：“老板娘。。。你要走了吗？”，
洛绮月白了他一眼，道：“还是屡教不改的记性，是，我要走了，你们。。。好好照顾自己”，
虽然平日里总是凶他们，嫌他们蠢笨而又粗鄙，打没少打，骂也没少骂，但几十年过来了总是有些感情的。
厨子有些失魂落魄地问道：“您要去哪里？”，
洛绮月没有再抬头看他，只是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是。。。关中”，
“关中。。。。。。”，
厨子和瘦子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想要出言挽留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这么多年来他们早就习惯了听从命令，从不发问，今天已经是破例了。
杜合欢道：“你想好了吗？他的心现在硬的很，以前记得的人他很难忘记，你想走进他心里却很不容易”，
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她的小心思自然也瞒不过他。
世人都知道杜合欢是圣火教左护法，却少有人知道他还兼任着指引使一职，负责宣讲教义，指引点拨教中教徒。这一职位非阅历丰富，知识渊博且能洞悉人心之人不能担任。
也正是因此无论他是正是邪人们都愿意称他一声杜先生，连云裳初次见他时也不例外。
而对何不思这样的人他更是了如指掌。
一个是饱尝人世冷暖，已经封闭了内心的冷酷剑客，一个是自污了这么久却突然动了心的异域女子，他们之间是开不了花也结不了果的。
洛绮月轻声笑了一笑，道：“有人走进过他的心，我就也可以”，
何不思养伤养了整整七天，这期间杜合欢也曾来看过他。
他们本该是仇人，当日在拜剑红楼时若不是他机警很有可能已经成了杜合欢手底下的冤魂，他们之间本有着深仇大恨；但再次见面时何不思心中却全无一丝恨意。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杜合欢成就了他。
对于杜合欢的执着他也能够理解杜合欢对魏青虹，对圣火教的执着正如同他现在对剑的执着一般。
何不思离开时洛绮月什么也没说，只是做了一些糕点给他送行，他纳下之后便出了月牙客栈，入大漠，回返关中。
大漠还是他来时的那个大漠，白天烈阳如火，夜晚寒冷如冰，寻常人进入其中必死无疑，修为稍低的修士也不敢贸然进入。
以何不思的修为根基在这大漠中自然不会有性命危险，但却毫无疑问是一种苦行，走了一天后饥饿感和口渴就开始灼烧着他，他身上还有食物，也还有谁，但他却不愿意动。
他的食物和水都是分配好的，每两天进食一次，喝一次水，要是超过这个次数就会影响他的行程，所以尽管饥饿，尽管口渴，他还是忍耐着。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这时有驼铃声从身后传来，骆驼踩在沙地中的脚步声不轻也不重，不快也不缓。
没有杀意，也没有警惕，只有淡淡的一丝香气传来。
他知道是谁，所以他没有回头。
但那匹骆驼却很快就赶了上来，素色的留仙裙裙摆轻轻拂过他的身躯。
侧坐在骆驼上的女子递了一葫芦水给他，温柔地笑道：“何大侠，你口渴了，喝点水吧”，
这女子自然是洛绮月。
除了她又有谁会千里迢迢的来给他送水？
“多谢”，
何不思接过她的水，却没有看她，径自孤独地向前行去。
洛绮月便坐在骆驼上走在他身侧，笑道：“何大侠，小女子在这西域待久了，也想去关中看看，不知道你们关中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没有”，
何不思道。
好玩的地方关中当然有很多，众星璀璨的中州，烟水迷蒙的江南，飞仙盛景的河洛。。。。。。，关中的美景数不胜数，风流人物也数不胜数，但对何不思来说那些无一不是痛苦的回忆；他的童年在江南，在那里他受尽了冷眼和器灵；稍稍年长一些后便远赴河洛，进拜剑红楼拜师学艺，但拜剑红楼带给他的只有更多的冷眼和嘲笑，还有那段还没开始就已结束的恋情以及九死一生的《摩罗武典》之局；至于中州，那里是他断臂的地方。。。。。。
关中有许多盛景，有许多好玩的地方，但那些却都是别人的，没有他的。
所以他说没有。
洛绮月笑道：“怎么会没有呢？我听说江南的盛景，中州的楼宇，邙山的晨曦号称天下三绝，你要是没去过不如我带你去玩？”，
何不思摇了摇头，道：“不必”，
洛绮月眨了眨眼，笑道：“也好，反正去关中的路还长，你先想一想”，
“既然我们顺路，不如你上来吧，我稍你一程，这骆驼总比你走的快”，
何不思道：“我喜欢一个人走”，
两人便这么一路走出大漠，大多时候何不思都是冷冷的，但洛绮月总不在乎他的冷淡，对她的情意何不思自然有所察觉，对她更加冷淡了，而她则更加耐心地跟着他。
如此一直到关中，他们忽然听闻一个消息，北域转世圣童就快要出世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北域风云起（中）
一月初三，南部巫族天将祥瑞，有彩虹之桥跨境而过。
初五，北部巫族忽降奇花妙雨，有异香飘散。
初七，北域上空生出异象，一朵青莲托着一道影在云端之上伫立良久，许多人顶礼膜拜。
初十，上空传出洪钟大吕般的声音，言儒门圣人已然转世，不日将降临人世。
当日，北域各大世家对着天空顶礼膜拜，远在东南的贤文馆派出三千弟子火速前往北域，欲要迎接转世圣人。
与贤文馆同样自视为儒门正统的鱼龙书院自然不甘寂寞，费尽了口舌终于说动刚突破化境不久的李梦莲去往北域，而与他同行的不止有鱼龙书院中的长辈，还有中州鹿鸣城圣法一脉的姜雪等人。
两方阵势都不小，又都自恃正统，若是在北域相遇必然少不了一番龃龉。
“早先啊，都说什么北鸣凰，南圣贤，堪称一时瑜亮，许多人都猜测究竟谁是瑜，谁是亮？鸣凰才子名声在外，鱼龙书院称他是三百年不世出的奇才，小圣贤则是贤文馆千挑细选的儒门种子，是文里明珠庄姜亲自调教出来的，星罗万象功更是一代奇功；谁都不知道两人谁更胜一筹，哪像炼器宗那万灵大阵一摆，是骡子是马登时就溜出来了。鸣凰才子李梦莲能与陆鸿隔空一剑斗个平分秋色，小圣贤呢？和天罡武道的秦阳，周颠等人联手还被陆鸿打了个落花流水，所以啊，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北鸣凰，南圣贤的说法了，只有鸣凰才子一枝独秀”，
“儒学乃是入世显学，礼也好，乐也罢，都不是他们立身的根本；想要服人啊还是得像孔老夫子那样三千弟子七十二贤，把教书育人，传道授业解惑的事情做好才是根本；仅从这一点来看，贤文馆不如鱼龙书院远矣”，
离魂镇上的人再来茶楼里一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摇着折扇侃侃而谈。
离魂镇是入关后的第一座小镇，从西往东，人再来茶楼又是这镇上的第一家茶楼，所以仅管镇子并不大，茶楼并不新，但这里的客人仍是络绎不绝。
当下就有不少人附和道：“就是这个话，那个什么小圣贤，之前传的神乎其神，到头来却是个笑话”，
“笑话倒不至于，浪得虚名倒是真的，连谢家的丙字名人榜也把他的名字给除去了，新加上了洗剑冰河的何不思何大侠”，
“能杀曹云蛟，何大侠理应上榜”，
从默默无名到声名鹊起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一个月前的何不思尚且是默默无名，杀十三大盗后便声名远播，及至深入大漠单杀曹云蛟之后更是名声鼎盛，比之击败薛沉鸦后的陆鸿也不算什么了。
他的名字一跃进入谢家的丙字名人榜，并且居于第五的高位，排在他之前的只有陆鸿，薛沉鸦，李梦莲和阿决四个人。
榜上前五都是剑修，昔年享誉盛名的中州十杰则几乎销声匿迹了，许多人都隐隐觉得剑修的盛世就要回来了。
他们提到何不思名字的时候何不思正和洛绮月一同坐在角落里。
洛绮月吃吃一笑，正要起身说什么何不思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洛绮月便坐下身听那些人说话。
她是发自内心的为何不思高兴。
然而他们的风评很快就变了，一人道：“什么何大侠，不过是圣火教的帮凶罢了，当日北六宗要杀杜合欢也是他从中作梗，现在又深入大漠杀曹云蛟，表面看是他斩妖除魔，但到头来得了便宜的是谁？还不是圣火教吗？再者说这些年来洗剑冰河又为修界做过什么？他们出世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剑道而已，几时有过为天下苍生的大愿望，大情怀？”，
一人皱了皱眉头，反驳道：“也不能这么说，洗剑冰河杀十三大盗，杀曹云蛟终究是造福了一方的”，
但更多的人却开始摇头：“不好说，不好说，曹云蛟一死，圣火教在大漠中再无对手，杜合欢的手段也不下于当年的魏青虹，要是圣火教在他手上死灰复燃，卷土重来那可就造孽了”，
“是啊，当年圣火教害的多少人埋骨西域，逼得多少人背井离乡？才不过短短二十年你们就全忘了吗？”，
“怎么会忘？这天杀的何不思，仗着有点本事干什么不好？非要多管闲事去帮圣火教剪除大敌，光是这一行径就配不上‘大侠’这两个字，更没有资格恬居名人榜。。。。。。”，
“咚”，
“哎呦”，
他还没说完一只碗就重重砸在他头上。
旋即又是几声闷响，几只碗碟不知从哪里飞出的，不偏不倚正砸在那几人的后脑勺上。
“谁？”，
“谁干的？有胆的站出来”，
几人勃然大怒，捂着脑袋四处张望，却不知道是谁出的手，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儿才骂骂咧咧的又坐回了位置。
角落里，洛绮月捏着杯子笑的狡狯极了，看了一眼仍旧是面无表情的何不思，轻声道：“他们再敢说你的坏话我还教训他们，给你出气”，
自打开了月牙客栈后她便疏于修炼，修为上不算高也不算低，但偷摸摸教训一下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何不思道：“不必，随他们去吧”，
他的剑能斩断一切，却堵不住悠悠众口。
洛绮月轻轻地哼了一声，道：“他们就是欺负你脾气好，要是我早就把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杀光了”，
何不思道：“杀不光的”，
洛绮月正欲说什么，忽听一人道：“其实，起初我也不大相信何不思会和圣火教勾结，但这几天你们想必也听说了，何不思一直和洛绮月在一起”，
“洛绮月是谁？楼兰古城月牙客栈的老板娘，整日里和大漠里那些马匪和流寇厮混在一起，还乐此不疲，比勾栏瓦舍里的那些人都不如；不仅如此，她昔年还是圣火教的侍月使者，和杜合欢是一路的货色，你们说，何不思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还不能说明他和圣火教有所勾结吗？”，
洛绮月手指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第七百九十五章北域风云起（下）
圣火教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魏青虹用人不拘一格，为了传教连瓦舍勾栏里的人也能重用，教内的风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洛绮月是魏青虹的义女，圣火教的侍月使者，自小就对这些耳濡目染；她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游走在那些人中如鱼得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