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橙-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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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钟定奢侈的生活,这已经是厚待。
气氛就是在这句之后突变的。
钟定原本还懒懒倚在沙发上,可是因为话里的某两个字,他的笑容瞬间散去。他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钟老太爷。
步伐很轻,也很稳。
钟老太爷望着他的逼近,蹙眉道,“你想——”
话还未说完,钟定已经一脚踏上摇椅的端部。摇椅因为他的力量而后仰到最大角度。
钟老太爷突然躺直,咳了几下。
钟定高高在上,俯视钟老太爷的眼神极其轻蔑,“脏字眼别乱蹦,小心闪了舌头。”
“反了!”钟老太爷又开始咳,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后仰姿势引起的喉咙不适。
钟定又笑,眼里蒙着一层阴郁的黑雾。“就是反了,你又能怎样?”
“放肆!”钟老太爷顺过气后,声音就洪亮了起来。“我是你爷爷。”
“在这个家,弑父弑兄都不算稀奇事。你以为你辈份高就能占便宜?别太把自己当回事。”钟定的笑容越来越深,“爷爷,你在我这里,算不了老几。”
钟老太爷喘着大气。
眼前的钟定,和他所认知的那个,有着天壤之别。钟定以前在钟家,就是冷淡漠然,不说话,不反驳。钟母有时候训斥他,他还是笑。看着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典型。
可是此刻,钟定虽然依旧在笑,却自有一股凌厉的气势。
看着钟定诡异的笑容,不知怎的,钟老太爷原本愤怒的心情变得澎湃起来。他眯起眼,“我想,我这些年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钟家这一代后生力量,就凤右和乔延格外出众。但是,真正的钟定呢?
钟定轻笑,“想知道答案吗?”
“愿闻其详。”钟老太爷越想,血液越沸腾。他迫不及待想撕开钟定的面具,深窥里面还隐藏着怎样的嗜。血残忍。他期待这只多年的病猫,亮出其凶狠锐利的爪子。
“那事情太多太多了。”钟定弯起的眼眸,和曾经的乔延一模一样。“不如就从凤右开始说起,如何?”
凤右上午接到会议临时取消的通知,倒不是太惊讶。
昨晚,有一个董事甲已经提前和他打了招呼。
钟家上上下下,或者勾结,或者斗个你死我活,内。幕众多。真要深挖里面的利益缠绕,这些个董事们,谁都跑不掉。有几笔巨额款项,甚至钟老太爷都蒙在鼓里的。
钟定却一清二楚。
因此甲退缩了。而且,凤右陷害钟定这么久,也没见钟定有什么事。甲更加不敢把希望押在凤右这边。甲没有把真相如实告知凤右,他编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挂了电话。
凤右多多少少猜到了什么。所以当助理上来邀他过去钟老太爷那里一聚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当他进去时,钟老太爷和钟定正在下棋。气氛貌似融洽。
凤右以为钟老太爷让他上来,是想针对他曾经的背后动作兴师问罪。然而,完全没有。
钟老太爷只是关切询问了几句,很是慈祥。
凤右礼貌应对,然后向钟定道了声好。
钟定勾起笑,不回应。
房间里的爷孙仨,皆是笑里藏刀。但是言辞间却很风平浪静。
临近中午,钟定以回家吃饭为由离开。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钟老太爷和凤右。他俩后来的对话,外人无从得知。
众人只晓得,第二天,钟老太爷宣布将钟定逐出钟家。而在这之后的一个月内,凤右的实权被削弱了大半。
这还不单止。凤右在某晚寻。欢作乐之时不慎被刺伤,结果毁了容。凤右是娃娃脸。以前他笑得牲畜无害,以一张童颜蒙骗过许多人。而今他的左脸添了两道深口的刀伤,连带的,眼神都变了味。
乔延留下的股份,意外的,钟老太爷答应转给陈舒芹。
而钟定原有的,则还是属于他。
众人诧异于钟老太爷的安排。
其实,钟老太爷不是照顾钟定,他只是需要一个可以抗衡凤右的存在。这样,他才能确保在有生之年,大权不会被颠覆。
六月的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许惠橙的课时告一段落,然后来了场小考试。
晚上她伏案温习时,钟定频频来骚扰,闹得她都静不下心来。
“钟先生,你去和添柴玩吧。”
“不去。”她的头发已经长了许多。钟定喜欢她的发质,所以时不时手指就在她的发间来回穿梭。
许惠橙略微变得严肃,“我明天要考试了。”
“知道。”所以说,这是个傻姑娘。私教是他请的,她能考多少分,还不是他说了算。
她更严肃,“我要复习。”
“你复你的。”钟定淡淡说着,然后在她的脸上掐了下。大概是四川姑娘的天生丽质,她的肌肤出奇地好。之前那些劣质的化妆品往上堆,居然也没留下伤害。
许惠橙决定不和他说话,只低头看习题。
说起来,虽然她学了一大堆东西,但是她还不知道自己能找什么样的工作。
上个月,钟定和家里彻底断了关系。之后,他就没那么忙了。听说,栅栏沟弄了个品牌公司,钟定则在那里打工。
虽然钟定说自己也没学历,可是她看着就知道,他懂的比她多很多。所以,她想追上他的步伐,好让彼此的悬殊能够拉近些。
而且,一旦她有了正式的工作,父亲就可以退休了。
这么想着,她更加努力学习。
考试成绩出了后,很理想。让她有些怀疑真实度。
最终,就着这个分数,钟定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
就在他打工的那个地方,当一名资料员。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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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许惠橙得知这一消息后,当天晚上立即就打电话;告知了家里。
许父听着很欣慰。
许惠橙把这个当成自己第一份工作;所以她根本不计较薪金。她向许父解释;“试用期工资不高,等转正了就好了。”多好的工作啊;正正经经。
钟定在旁翻着书,他偶尔瞥过去,都见到她笑得明晃晃的。
许惠橙聊完电话后,走路都在跳;“钟先生;我什么时候能去上班呀?”
他的视线停在书上;回答着,“下周一。”
“那添柴白天在家没问题吗?”
“没。”
她在他的身边坐下;“你和我一个部门吗?”其实她不知道他究竟是干什么类型的工作。平时见他还是那样悠哉悠哉的,一点儿生活压力都没有。
钟定看都懒得看她,“就我和你的智商差距,你觉得呢?”
许惠橙听出他的挤兑,反驳不出来。
今天晚上,钟定说话都这么带刺儿。原因是她下午提议两人在公司保持距离。
钟定当时听到后,眼神就淡了。“为什么?”
“据说,老板都反对办公室恋情。”许惠橙答得认真。
钟定撇嘴,“你听谁说。”
“网上说的。”
“瞎扯淡,就你信。”
“……我怕别的员工见到。”她是走后门进公司的,不能太放肆吧。
“见到就见到。”钟定神情轻傲,“放眼全公司,谁的男人有你的帅。”
许惠橙对他的自恋习以为常,她望着他侧脸的线条,突然倾前问道,“钟先生,有没有女员工爱慕你呀?”
“你这不废话么。”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他就顺便提升下她的危机感,“所以,你确定你要保持距离?”
她还是迟疑着,“可是我刚进公司,我担心……”
“哦,随便。”
这之后,钟定就变得不阴不阳的,损她损得可起劲了。
许惠橙倒没有恼怒。
晚饭后,钟定早早上了楼,都不怎么搭理她。
她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抚着添柴的头,说道,“添柴,钟先生是不是很幼稚?”
添柴摇着尾巴,“汪。”
“对吧,非常幼稚。”
可是再幼稚也是她心爱的男人。
许惠橙在厨房忙完,就上楼进去卧室。没见到钟定的身影。于是她一间一间地找,最后停在品酒间。
她推开门,见他背向门口,在酒格上挑着。吧台上已经摆放好三杯酒。
“钟先生……”她讨好地唤他。
他不理。
她走过去,自顾自坐上吧椅,“我给你炖了蛋奶糊。”
他转过身来,继续不理。
许惠橙执起一杯酒,抿了下,酸酸的。她喝了一大口,开始的酸过去后,就有了甜味。对于钟定的调酒,她向来很捧场,于是一杯两杯就见底了。
钟定看她问都没问一句,就喝光了,便停下抛杯动作,“你喝得还挺自觉。”
她笑,“钟先生,你调的酒最好喝。”
他微哼,表情还是冷冷的。
许惠橙却越笑越开心。
“别只顾着傻笑。”钟定推了新的一杯酒给她,“蛋奶糊呢?”
她立即站起来,“在厨房呢,我下去端来给你。”说着她小奔着往外走。
他垂眼看着手里的盎士杯,“小心别摔倒。”
许惠橙一听,转头朝他笑得灿烂,“好的。”
结果,由于回头的动作,她没留意前面,差点撞上门框。她匆匆退了一步,又转眼瞄他。幸好他没有看到她的莽撞,不然估计又要毒舌一番。
待她端着蛋奶糊上来后,吧台上又添了几杯新的颜色。是她喜欢的口味。
于是,他一勺一勺舀蛋奶糊,她一杯一杯喝着甜酒。
许惠橙以前陪酒的时候,自认酒量还行。但是品了钟定的调酒后,她就容易醉。更何况,她还当果汁一样喝。
没一会儿,她托起腮,嘻嘻笑道,“我炖的蛋奶糊是不是很好吃?”
钟定横她一眼,“糖放少了。”
“胡说。”她反驳道,“可甜可甜了。”
他放下勺子,将碗搁到一旁,“喝醉了就回房去睡觉。”
“我才没有醉。钟先生……”许惠橙坐起来,想去攀他的肩,却够不着,“我跟你说……”
“我不想听。”
许惠橙微微怔了下,然后自动无视他的话。她爬上吧台,双手抱住他的手臂,“我跟你说噢……”
他瞥了眼她环抱的姿势,“你是树熊么?”
“不是树熊,我是……小茶花。”她笑,“我记得……你在这里偷偷……吻过我。”那时候他和她还没有成为男女朋友,可是他吻了她,还吻得很火。热。她隐约想到其中的细节,笑得更开心。
钟定看着她醉眼朦胧的神态,“你记错了。”
“没有错。”她的头摇成了拨浪鼓,“就是这里……你偷吻我!”最后四个字她加重了音调。
他见她膝盖跪在硬实的吧台上,便一把抱她过来。“醉猫,睡觉。”他抱着她往外走。
许惠橙自然而然搂上他的肩膀。他表情冷淡,可她看着还是笑,“钟先生,我后来知道……知道初吻是你的,可……高兴了……”
提起她的初吻,钟定就想到了那劳什子乔先生。“你有几个初吻?”
“一个!”她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低头。
他却无动于衷,讽刺道,“看来乔先生的吻技很烂。”
她摇头,“不是……”
“嗯?”他长长的尾音已经染上了危险。
“我现在……喜欢钟先生……的钟先生。”许惠橙此刻的思维很模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完全失去了判断,“不喜欢……乔先生……的钟先生。”
钟定的表情凝住了。
她还在嘟哝,挣着要来亲他。
他低问,“小茶花,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她没亲到他,不是很乐意,重复说着,“喜欢钟先生……的……钟先生。”
钟定静静地望着她。
这个时刻,他意识到他和她离坦诚相待还很远。
他有事瞒着她。
她也是。
许惠橙酒醒后,就不太记得醉酒的事。所以她想不起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最后钟定抱着她翻滚在床上。
不过她发现,这晚过后,钟定有时候看她的眼神很是若有所思。
周日下午,陈行归来电邀约晚餐。
钟定带着自家小女人过去。
许惠橙以为栅栏沟的工作是陈行归帮忙介绍的,所以见到他后,她很客气,还向他道了声谢。
陈行归讶异地看向钟定。
钟定表情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