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第3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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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地看着他,接着一声欢呼,用尽力气搂紧了浪翻云。神思飞到了洞庭湖去。
浪翻云心中一叹,单玉如已害死了纪惜惜,他怎么还容怀中玉人又给他害了。
春和殿在内皇城属后宫的建组群,规模当然及不上奉天殿,但却是朱元璋闲时把玩珍藏的起居所,所以又名“藏珍阁”,布置得宽敞舒适,共分七进,宝库就是中殿的一间地下密室。韩柏当日便是在此由陈玉真磨墨写那封给高句丽王的国书了。
春和殿的建格局亦与其它殿宇有异,没有采用庑殿又或歇山等形式的屋顶。而用了最简单的人字型硬山顶,使人分外感到平和亲切,亦较适合日常起居。
总体上坐北朝南,殿后是御花园,围以高墙,前面两边均有亭园水池,围成了一个宽广的殿前广场,一条御路直达殿前。
这时正是午后时分,大殿在日照下有种冷清清的感觉,平日森严的守卫再不复见。
风行烈接上了丈二红枪,与扛着天兵宝刀的戚长征坐在殿前的石阶闲聊着,神态轻松自如。
风行烈笑道:“看来薄姑娘对你的态度亲密多了。”
戚长征摇头苦笑道:“是又如何?她既表明不会嫁人,难道我下作得去强人所难吗?勉强得来的那有幸福可言。”
风行烈点头道:“三妻四妾亦不一定是好事,现在你比我还多了一位娇妻,应该心满意足了。”
戚长征望往晴空,失笑道:“想不到我这反贼竟会为朝廷作了免费禁卫。所谓来者不善,我们要打起十二个精神才行。”
足音响起,谷倩莲和处夜月由殿内牵手走出来,同两人道:“你们还要嗑瓜子吗?剩下很多呢!”两人为之啼笑皆非。
韩柏这时由殿顶跃往后园,才走了两步,忽见远方小亭处云素跪在忘情师太前,不知在说着什么话。
韩柏虽好奇心大起,恨不得立即用刚领悟得来的窃听术去听个清楚,却始终做不出这种坏事来,刚要转身离开,忘情师太的声音传来道:“韩施主请过来。”
韩柏心中叫苦,难道云素向忘情师太投诉自己曾挑逗她,自己其实并没有做过什么太不该的事呀。
这时云素站了起来,低垂着清秀纯美的玉容。
韩柏来到端坐亭心的忘情师太前,硬着头皮道:“师太有何指教?”
忘情师太淡淡道:“贵尼请施主来,是想韩施主作个见证,假设贫尼有何不测,这庵主之位,就传与云素。”
云素台头道:“师博!”忘情师太不悦道:“你连师博的话都不听了吗?”
云素又垂下头去,不敢抗辩,看得韩柏怜意大生。
忘情师太见他看君着云素,皱眉道:“韩施主!”韩柏清醒过来,吃惊道:“师太那会有什么不测,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好一点。”
忘情师太没好气道:“施主只要作个见证就行。”
接着叹了一口气道:“宝尼以为自己早断了七情六欲,现在知道解符或者会来,却无法压下报仇雪恨的心,所以要交代好后事,才可放开一切,与敌人一决生死。”
韩柏愕然道:“师太认识解符吗?”
忘情师太若无其事道:“不但认识,还作了三天的夫妻。”
韩柏为之愕然。
忘情师太脸色阴沉,像说着别人的事情般冷然道:“那是四十三年前的旧账了,那时解符乃蒙人的爪牙,被中原白道聚众伏击,受了重伤,给我那不知情的爹好心救了回家,悉心医洽,岂知这人狼子野心,不但不感恩图报,还假意入赘我家,不到三天便抛弃了我。这狠心人为了毁灭线索,不惜下毒手把我全家上下杀个鸡犬不留,我也中了他一指,本自问必死,却给上任庵主追踪解符到来救了。”
韩柏心想这解符虽狠心毒辣,但人性可能仍未完全泯灭,否则忘情师太怎会不立毙当场。
岂知忘情师太看破了他的心意,续道:“他那一指点中了贫尼心窝,却不知贫尼的心比一般人稍偏了一点,这才得留了一口气。”
韩柏为之发指,大怒道:“这***大混账,若他真敢前来,师太请在一旁看着老子把他撕作八大块。”
忘情师太摇头凄然道:“韩施主的好意,贫尼心领了,这些往事毒蛇般多年来一直咬噬着贫尼的心,这解决的时刻终于来了。”缓缓站起来,同韩柏道:“云素交给施主照顾了,贫尼想冥坐片刻。”一闪身,没入亭旁竹林之内。
云素仍是出奇的平静,显是巳早一步知道了忘情师太这伤心凄惨的往事。
韩柏终得到了与云素单独相处的机会,但却再无任何轻狂的心情了。
正不知要说什么话才好时,云素道:“小尼还以为韩施主去寻浪大侠呢。”
韩柏老脸一红,尴尬地道:“嘿!我这么胆小窝囊,小师傅定是看不起我了。”
云素白里透红的脸蛋现出了两个浅浅的小梨涡,淡淡一笑道:“怎会呢:小尼只是说笑吧。师傅说韩施主是真情真性的人,绝不会硬充好汉,但正是真正的英雄,说到胆子,没有人比你更大的了,否则怎敢冒充薛明玉在街上随处走呢!”听着她以天真可人的语气娓娓道来,韩柏只懂呆瞪着她,暗忖如此动人的美女,做了尼姑真是暴殄天物,等老了才再入空门也不迟吧。
看着她修长得有他那么高的苗条身材,韩柏的色心又遂渐复活过来。
云素给他看得俏脸微红,垂下头去,低喧一声佛号,歉然道:“小尼罪过,竟逞口舌之快,说个不休。”
韩柏呆头鸟般道:“怎会是罪过呢?佛经内记载的不都是佛爷的语录吗.他说话比你多得多了。”
云素微嗔道:“那怎同呢?他是要开解世人,教他们渡过苦海嘛。”
韩柏奇道:“说话就是说话,小师傅说的话令小弟如沐春风,一点都不觉得这人世是个苦海,应是功德无量才合理。”
云素终还是小女孩,听着有趣,“噗哧”一笑道:“没人可说得过你的,那天连无想圣僧都给你弄糊涂了,小尼更不是你对手,好了:师傅教小尼跟着你,下一步应做什么才好呢?”
韩柏见她轻言浅笑,娇痴柔美,心中酥痒,正要说话,神情一动道:“敌人来了!”懒洋洋坐在石阶虚的戚长征和风行烈均感到有高手接近,两人交换了个眼色,戚长征笑道:“鼠偷来了!”话尚未完,广场处多出了十四个人来。
这些人虽穿的是汉人武士服,但身上配着的全是特长的倭刀,身形矮横彪悍,唯一例外卓立最前方的东洋刀手,身量高颀,年纪在三十许间,还长得颇为俊秀,皮肤白皙如女子,只可惜带着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邪恶之气,使人感到他是冷狠无情,狡滑成性之徒。其它人显然以他马首是瞻。
戚长征和风行烈同时微一错愕,暗责自己疏忽,他们不是不知东洋刀手的存在,而是想到浪翻云随手便杀掉四个之多,就不大放在心上,岂知现在一个照面下,才发觉这批人各有其独特的气度姿态,显是来自不同流派的高手,尤其这高挺邪恶的人,已达至宗主级的段数,看来只比水月大宗差上一筹半筹,忽然多了这批高手出来,怎不教他两人吃了一惊。不由又想起了水月大宗精通阵法的风、林、火、山四侍。
那俊瘦邪恶的高个子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操着不纯正的汉语道:“你两人就是风行烈和戚长征了,本人看过你们的图像,也认得尔等的兵器。”
戚长征喝道:“报上名来!”那人双目寒芒一闪,盯着戚长征道:“本人冷目姿座,切勿到地府后都忘了。”
戚长征哈哈一笑,倏地立起,提着天兵宝刀,大步往敌人迎去,竟丝毫不惧对方人多势众。
“铿锵”声响个不绝,冷目姿座身后十三名刀手各自以独特的手法拔出倭刀,在他身后散了开来,摆出起手式,有的分作大上段,有些侧偏、下垂、柱地、正前,各有姿态,一时杀气腾腾,弥漫全场。
风行烈怕他有失,举着丈二红枪,紧跟在他身后。
冷目姿座不愧一流高手,神态悠闲,先叽哩咕噜说了几句倭语,才“锵”一声掣出刀身扁狭、锋刃和手柄特长的倭刀,缓缓高举过顶,冷喝道:“记着了:本人此刀名“血箭”,乃东瀛水月刀外第二把名刀。”
戚长征脚步不停,此时迫至五丈之内,哂道:“第一把名刀早魂断中原,现在便轮到你这所谓第二把名刀了。”
冷目姿座毫不动怒,还微笑道:“那就要看戚兄的本事了,听说戚兄有很多女人,戚兄死后,她们就归本人所有了。”.后面的风行烈见此人气度姿态与杀气,都明显远胜其它人,提醒戚长征道:“你小心对付这人,其它人交给我好了。”
戚长征早发觉冷目姿座随便举刀一站,便门户森严,无懈可击,亦是心中懔然,微一点头,猛地加速前冲,左手天兵宝刀化作一道长虹,往冷目姿座电射而去。
同一时间冷目姿座踏前一步,手上血箭刀疾劈而下,凌厉凶毒之极。
最惊人处是使人感到他这一刀聚集了他全身功力,所以若对手功力稍逊的话,一刀便可分出胜败。
戚长征已晋入晴空不云的无染刀境,心神意合而为一,刀势不变,全力出击。
“当!”的一声巨响,两刀交击,两人同时后退。
戚长征暗叫厉害,只此一刀,已知此人功力不逊于自己,倏忽间返到了风行烈身侧。
冷目姿座则退入了己方阵内,还脚步不停,到了大后方去。
风行烈超前而出,变成了面对着半月形散开钳掣着他的倭刀阵。
他的燎原枪法最擅群战,不惊反喜,健腕一翻,丈二红枪化作漫天芒影,山洪破堤般往三名冲杀过来的刀手涌去。
东洋刀法讲求气势力道,以命搏命,其中没有丝毫转寰馀地,动辄便分出生死。
碰巧风行别的燎原枪法亦是一往无前,故此双方对上,立时分出高下。
丈二红枪在瞬那间逐一扫上对方劈来的倭刀。
那三名倭子刀手明明挡着对方红枪,可是对方红枪滑似泥鳅,任他们展尽浑身解数,都不能令对方留上半刻。
这时真劲透刃而入,冲上经脉。
三人闷哼一声,齐往后移,运气化解。
其它人恐气势消失,立时补上。
那知三人才退半步,第二波真劲已然袭至,他门都想不到敌人有此绝技,猝不及防下,同时口喷鲜血,踉跄跌退。第三波能影响精神的异气冲上神经时,心志崩溃,再禁受不起,惨然倒毙当场。
全场各人,包括风行烈在内,都震惊莫名。
那就和施展妖法差不多。
一…般所谓高手,能藉兵刃交击催送真气,已是个中能者,像浪翻云、庞斑之辈,真气的运用,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风行烈虽仍未臻此境,可是能一下子送出先后不同的三股真气,实远超出一般高手的水平和能力,连年怜丹亦因此饮恨明陵,这三人比起年怜丹来算是什么,故一上场便送了小命。
任这些倭子如何凶顽,见状无不人惊失色,朝后退去。
冷目姿座眼力高明。一看便知虚实,穿阵重回最前方收敛了刚才狂气,冷喝道:“好:难怪花仙都不是你对手,果然有真实本领。”
戚长征伸手搂着风行别的宽肩,笑道:“我的风大侠,这小子是我的!”韩柏那边来的是两名娇俏女郎,她们出现墙头,衣服华丽,体态撩人,就在高墙顶悠然安坐,均是手持玉箫,一派风流浪荡的样儿。
韩柏大感有趣,高呼道:“墙头风大,两位美人儿何不到亭内跟我亲热亲热?”
旋又叫道:“两位美人儿怎么个称呼?”
两女之一娇笑道:“人人都说韩柏你是风流汉子,现在一见才知名不虚传,怎差劲得到连个小尼姑都不放过呢?”
韩柏吃了一惊,怕云素受不起,偷眼往她瞧去。
岂知“云素”一脸天真地答道:“施主错了,韩施主并没有不放过我。”
两女都听得为之愕然。
另一名未说话的美女道:“这么天真可爱,连奴家身为女子,都不想把你放过。”转向韩柏道:“官人啊:人家的名字叫迷情,她是叫妩媚。怎么会只得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在此卿卿你我,其它的人去睡觉了吗?”
韩柏暗忖这封闻名已久的天命教护法妖女终于出现,看来对方是要不惜一切把诏书抢到手了。哈哈一笑道:“迷情仙子你真的厉害,一猜便中,你有兴趣睡觉吗?在下定会奉陪。”
两女花枝乱颤般笑了起来。
迷情喘着气道:“谁不知你的厉害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