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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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四月放平在床榻之上,拿出银针极快的在几处大穴上施针,看着四月疼极了紧蹙的眉头,银牙被她咬得咯咯作响,就是不喊一句疼,令玄恆心疼不已。
暗运内力,缓缓输入四月体内,少时,两人额头上都布满了豆大的汗水,玄恆长舒了一口气,收回内力,将四月放平,盖好被衾,探上脉门,发现气息已有些平复,顿时松了一口气。
抬头望去,夜幕已经散去,天际隐现鱼白,这才靠着床榻小憩片刻……
不多时,门外响起上昔的声音:“军师回来了?”
士兵打量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才低声说道:“军师昨夜下半夜抱了个女人回来,吩咐任何人不准打扰。”
沉静了片刻,上昔发出爽朗暧昧的笑声,极有深意的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才转身离去。
再次醒来,天已大亮,鸟雀声声从远处传来,玄恆紧张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四月,气息平稳了不少,容色也有些红润,这才放下心走出房门。
第18章 短谋()
门外的士兵一见玄恆出来,抖擞了精神给玄恆行了一礼,想起昨夜军师那般紧张的抱着一个女人到了房内,不禁侧头通过门缝看了一眼,只那一眼,便令士兵怔住,苍白的脸色也遮掩不了那绝色的容颜,风仪入目难忘……
玄恆轻咳了两声,士兵收回目光,紧掩了房门离去,士兵暗暗赞叹,军师一番人才,果然也只有这样的倾城美人才配的上军师。
踏入另一件房内,早已坐满了人,听说昨夜上昔与玄恆奇袭鞑靼大军,皆都激动不已。
“主上与军师果然智勇双全,昨夜一番奇袭,倒是令鞑靼蛮夷见识见识我中原豪杰的厉害。”
“可不是,探子来报,昨夜鞑靼大军遭受重创,粮草被烧毁。”
上昔担忧的说道:“倒是令鞑靼大军稍有弛缓,待他们集结完毕,定会强攻帝都。”四下打量了一番,座中之人皆静默无语,上昔转头看向玄恆,低声问道,“不知军师有何良策?”
玄恆坐在椅中若有所思,也没听见周边人的一番谈论,上昔连着唤了好几声军师,他才回神看着上昔。
“鞑靼大军如今势如破竹,定会强攻,帝都沦陷是早晚的事情。”玄恆收回心神,说道。
“真是可恨了那荒淫无道的昏君。”不知是谁一拳锤在了茶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也不知为何西北墨氏一族为何到现在也没有派遣援军。”
玄恆侧头看了一眼,极有深意的摇了摇头,西北墨氏一族呀,如今早已自顾不暇,肃亲王病殁,又恰逢天灾,一直驻守在西北要塞,对朝廷忠心耿耿,三百年来,一直屹立不倒,可天下皇权岂容他人分噬,大胤朝的历代君主都对手握重兵的墨氏一族又恨又怕,自嘉帝开始便三番四次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收回西北兵权,墨氏一族一再退让,朝廷却屡次三番的苛待,早已寒透了墨氏一族的心,此次鞑靼入侵,墨氏一族也早已察觉大胤气数已尽……
“他们是在观望,待真正的明君出现,定会助其一臂之力,墨氏一族的人,可是这世间最心怀天下的人。”玄恆笃定的说道,赞叹不已,侧头看向上昔,你可万万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心血。
“难道他们就没想过自立为皇?”上昔望了一眼玄恆。
玄恆起身,望着西北,那一片苦寒之地出了多少豪杰英雄,若是他们早有此心,怕这天下早就不是大胤的天下了。
众人纷纷离去,玄恆也准备起身,上昔拍了拍玄恆的肩膀,暧昧的说道:“听说你昨夜抱了个女人回来啊!”
玄恆冷瞥了他一眼,嘴里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一脸玩味兴致盎然,想到房中的四月,又快步离去。
待玄恆回来之时,已是日夕时分,亲自熬好了汤药端到房中,见到四月已经醒来,苍白的脸色也有少些血色。
玄恆将四月扶起,喂她喝下汤药,四月闻着汤药里的珍惜药材,笑着看向玄恆:“你还真去皇宫偷药了呀。”
“如今天下大乱,倒是皇宫的药材保管的还算齐全完好,你本就是公主,这药用在你的身上,能算偷吗!”玄恆看着四月将汤药一饮而尽,如今她倒还有这个心思来打趣他,看来也已有些好转。
第19章 赌约()
“对了,你怎么下山了?”玄恆随手将汤碗放在桌上问道四月。
“师父让我下山见见他最后一面。”
玄恆静默,望着四月眼中并没有任何波澜,脸色依旧苍白,一头青丝倾泻而下,夕阳的薄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泛着柔光,听得四月幽幽的说:“果然快油尽灯枯了。”
玄恆想要伸手扶住四月,却见四月将自己抱得紧紧的,眼中依旧是淡然一片,宛若天灵山的千年冰川那般沉寂,玄恆如同幼时那般,揉了揉她的头发。
转而又听见四月玲珑的笑了出声:“倒是你,一年前出了天灵山,却不想在这里遇见了你。”
玄恆笑了笑,这一年过得太快,不过弹指一瞬,玄恆叹了口气,当初下了山,匆忙赶往西北,见了老父最后一面,偶然与火德命行的上昔相遇,这才有了后面这一番变故……
“你这次下山应该是得了师父之令,匡扶明主的吧。”抬眸,已望见四月眼中熠熠生辉,心中顿时觉得好笑,论到如今天下,这可是你萧氏王朝,在她脸上却并没有寻出丝毫悲惋痛惜,向来天灵山传人心性豁达,当初师父将她带回山中时,玄恆便知四月的身份,若是大胤真的亡了,那她岂不是成了亡国公主。
玄恆微微点头,大概给四月讲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只见四月脸上更是兴起:“我倒是发现一人,额带紫气,他日定有一番大作为。”
“你是想要辅助他?”玄恆皱眉,看着四月一脸的神采,心中已然有数。
“那就各凭本事。”四月挑眉,挑衅的看着玄恆。
从前这两个人在天灵山也是这样一番,若是遇到争执,两人定是各凭本事,千方百计的让对方认输,想到天灵山,玄恆也有些兴起,既然如此,那倒不如:“这次以什么为赌注?”
四月伸出三根手指,在玄恆眼前晃了晃:“若是谁输了,就答应为对方做三件事。”见到玄恆点头,摊手为掌,定下盟约。
玄恆转念想到:“你昨夜怎么会出现大鞑靼大军营地?”
只听得四月惊呼一声,若不是玄恆提起,她早将放在大树上的那名女子给忘了,匆忙下床,玄恆连忙扶住她,气急败坏的说:“伤还没好,乱动什么。”
果然牵动体内一阵暗痛,轻嘶了一声,四月扶住玄恆的手,低声说道:“昨夜我本想烧了鞑靼大军的粮草,却发现一名女子受鞑靼莽子凌辱,忍不住便出手了。”
“我将她放在一棵树上。”四月叹了口气,“我却把她给忘了。”
果然还是这般糊涂的性子,玄恆扶着四月推开房门,前往树林寻找那名女子,四月交代过她,若是天明她还没有返回,就让她独自离去,虽与那女子不过一面之缘,四月便觉得那女子定是倔强之人,说不定仍还呆在树上等着她回去寻她。
两人悄声转入树林,果不其然在那棵大树上找到了裹在羊绒地毯里的女子,女子已经陷入昏迷,依旧死死的抱住大树。
玄恆伸手想要将女子从树上抱下来,女子却突然惊醒,恶狠狠的看着他,手中握着一柄染着血的弯刀挡在身前,瑟瑟发抖,昨夜的一番变乱,早已让她慌了心神,四月将她放在大树上便飞身离去,她听了四月的话,安静的呆在树上,果然不多时便有鞑靼追兵在林中四处搜索,她紧捂着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看着下方跳动的火光和凶神恶煞的鞑靼莽子,过了没多久,鞑靼大军在树林里没有发现任何人,又搜索了一番才回营集结。睁着眼直到天际泛白,四月仍旧没有归来,她也依旧在这里执着的等着四月,她相信,那样的人物,一定不会落入莽子手中。
第20章 攻始()
四月见玄恆久久不从树上下来,一时心急,便提气上了大树,正好见到女子与玄恆对峙,玄恆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女子见到是四月,赫然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还没走?”四月打量着裹在羊绒地毯里的女子,示意玄恆脱下外袍,给她披上,洁白的脸庞五官极为清秀,难怪会惹得那黄发将士兽性大发。
“我说过会等你回来的。”女子咬了咬牙,坚定的说道。
“小姑娘,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玄恆在一侧说道。
女子望着远处,眼中含着盈盈泪光:“我早就没家了,都是那些该死的鞑靼莽子。”看来又是一个受鞑靼大军铁骑践踏的可怜女子。
战火连连的局面,最受苦楚的还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到底这何年何月才是个头啊!
玄恆将女子抱下大树,一身月白长袍的玄恆丰神俊逸的从树上落下,四月却发现女子在玄恆怀中竟微微红了脸,对于年少情事尚且懵懂的四月不明就里,眺望着远处的鞑靼军营。
“这里距离鞑靼大军的营地太近,此地不宜久留。”玄恆望着远处跳动的火光,本以为昨夜一场奇袭,定会让鞑靼大军遭受重创,却不料今日便发现鞑靼大军转瞬便恢复往日那般秩然有序,依旧在调兵遣将,果然是那人亲自领军,想到那人,玄恆脸上不禁带上厉色。
忽而听得后方沉重的车轮声,鞑靼大军已然从营地向帝都发起强攻,四月暗道不好,将女子推入玄恆怀中:“我回皇宫看看,你先带她离开。”
顿时火光冲天,手执弯刀长戟的鞑靼士兵在一声令下纷纷冲向帝都城楼,高鼻深目,肤色黄黑的鞑靼人,嗷嗷怒吼着,正漫山遍野的冲了过来,警哨声响,城楼滚落下点燃的火球,火光映红了整个夜幕,城中妇孺一片哀嚎……
外间的战火如火如荼,沈青岩身着墨色玄袍手执黑子端坐在缓缓向帝都城楼行近的车驾之中,旁边放置着一盏温茶,沈青岩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饮久了鞑靼草原的牛乳荞茶,这洞庭湖碧螺春的香味悠长缠绵,实在令他爱不释手,外间已是一片人喊马嘶,场面极其混乱,可他眼中却淡然如尘,大局在握,手中黑子随心落下。
车中情形与外间的厮杀截然不同,却又丝丝相扣。
端坐在棋盘对面的鞑靼王子嘴角牵起一抹笑意,那么倨傲的姿态被他做出来却是浑然天成,贵不可言,看着师父随性落下的一子,望向棋盘之上,鞑靼中人少有精通棋术之人,可鞑靼王子穆敖却是一个异数,他不关对华夏文字充满仰慕,更对棋盘之术精通,师父曾说过,棋局如战场,一子落则百局生,牵一发而动全身。
端详着师父淡定自若的神情,心中早已有数,父王对师父身怀异术的师父奉若上宾,尊为国师,更将自己最优秀的儿子拜在门下做了他的徒弟,师父曾当着众多草原勇士的面徒手执箭射下翱翔在天际的雄鹰,向来崇尚武力的鞑靼彪悍勇士更是对他尊崇万分,只见师父信手一挥,凌厉飞过的长箭便已夹在两指之间,扔下手中的长箭仍气定神闲的打量着棋盘,年轻睿智的穆敖王子落下一子:“师父承让了。”兵戈相交声在车外响起,远处皇宫已燃起熊熊烈火,燃炽了半天的红芒。
第21章 棋战()
“哦?为师输了!”漫不经心的扫过棋局,只见白子已成大气,隐成腾飞巨龙,可黑子却散落在棋局各处,不成气候。
穆敖王子落下的一子,正好堵住黑子缺口,散乱的黑子顿时被食了一大片,师父赞赏的看了穆敖一眼,眼中含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深不可测,无穷的深渊仿佛要将人吞噬。
已成死局,可师父还是捻起一子,稳稳落下,顿时棋盘中剩余的黑子与各处互为奥援,棋势已成,大龙瞬间难腾。
穆敖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棋子,师父已略有深意的开始动手收拾棋盘:“人哪,总是为了眼前利益而不计后果,人心不足却不知大祸已临头。”
城中早有内应,部署一切得当,鞑靼大军攻陷帝都已是定局。
穆敖不知师父说的是否是自己,师父向来高深莫测,这局棋他们两已下了整整一夜,若非是昨夜那名女子,今早这局棋已经下完,想到昨夜那动作快如鬼魅的女子,穆敖心中好奇不已。
那是怎样的女子?
竟能将他狼族勇士惊骇成那般模样,大军营地一片狼藉,破烂的帐篷,蜿蜒在地的粘稠血腥,军中损失实在惨重。
本以为师父会暂时搁置对帝都的进攻,夜色降临,师父便下令强攻帝都,倒是出乎穆敖王子的意料,想来军中虽有损失,精锐部队却依旧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