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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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尘绝艳,宛若谪仙。
“你不是去了云州吗?”
上昔额头不禁跳了两跳,下巴抵在四月柔顺的发丝间轻声说道:“区区云州十三郡怎敌怀中的人间四月。”
自鞑靼攻陷帝都之后,穆敖王子亲自坐镇帝都,沈青岩挥兵南下,强攻泽州,鞑靼大可汗帐下第一勇士布恪将军更是带兵一路西行,转瞬便连连攻占诸多城池要镇,那些守将早已被鞑靼大军吓破了胆,还未兵临城下只听见号角声起便弃城而逃,布恪大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夺下徽州,徽州本是上昔故居,凌氏一族世代清明远达,以孤高和才名闻世,更是出过几位不世之材,素来不屑与权贵相攀附,世代僻居徽州,上昔出身之时凌氏已经没落,父母双亲先后离世,家中更是无人支撑,他索性收拾了包袱前往西北,原本准备投靠西北墨氏一族,墨氏一族算起来更凌氏一族也算是有些渊源,玄恆的祖父侧妃便是出自凌氏旁支,岂料他还未到西北,路途上便丢失了盘缠,一路坎坷到了西北,西北雪山崩塌,天灾连连,江北一带发大水,民不聊生,肃亲王府一片混乱,肃亲王更是病殁,他也没去投靠墨氏一族,在西北兜兜转转,做过小贼,当过土匪,而后遇到了玄恆,心心相惜,索性与三五个志同道合之人揭竿起义,却不料有了今日。
追着鞑靼大军一路行军,竟重返了徽州,鞑靼大军夺下徽州一片烧杀抢夺,当上昔带领着义军赶到之时,徽州已经沦陷,浓云阴霾笼罩之下徽州已是一片惊乱景象,城中四下燃起熊熊大火,上昔捏紧了双拳,额上青筋突兀。
怒极反笑,一声令下义军便与徽州鞑靼大军开战,杀伐声天,从正午杀到黄昏,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鞑靼大军据城死守,以满城百姓性命相要挟,恰至那时,阵前传来四月只身带了一千义军精锐前往泽州,上昔又急又怒,痛下决断,截断水源,围困七日,城中水竭,鞑靼大军与满城百姓皆濒危之际,上昔趁夜强攻,杀入徽州,尽斩降将叛军,高挂头颅于城楼之上,其中更有不少见着上昔长大的乡绅与幼时一同玩耍的故友,上昔痛心疾首,徽州元气大伤,鞑靼大军狼狈逃出,布恪身中上昔一箭,由亲信护送回了帝都。
夺回徽州便传来泽州大捷,上昔眉宇终于舒展,天下却为云州洛氏小姐公然择婿而哗然,帐中众人皆是建议上昔前往云州,上昔笑着拒绝,心中却早有安排。
四月打量着上昔,眼中带上厉色:“那去云州的是谁?”
第53章 端倪()
上昔笑着低头看着四月,此时的她满脸都是厉色,紧抿着嘴唇,面色绯红,他爱极了她现在的模样,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说道,“那不过是看清这乱世之间还有多少人蠢蠢欲动。”凌厉澄澈的眼神却不由的暗淡了些。
四月不禁抬头看向他,此刻的他尽是意气风华,早已不是当初所见到的义军首领,锐气退却后的他更具这天下至高者的运筹帷幄,杀伐决断,那象征着皇权的九重宫阙已离他越来越近,四月眼中尽是欣赏,笑着环住他的腰。
他冷峻的侧脸,如同九天蓬勃升出的旭日,仿若金铁塑成,意态从容,生杀予夺不过是弹指之间,四月知道,这不过是他……和她雄图壮志的开始。
驱逐鞑靼,那只是四月的第一步,眼前的人,是她与玄恆亲自挑选出来的,她坚信,他一定是一代明君,为天下带来新气象的火德帝君。
细雨带着风吹到身上,四月不禁觉得有些寒意,拢了拢身上被雨水浸湿的衣衫,上昔却将她在怀中拥的更紧,想要倾尽一切为她挡去风雨,带着魅惑的声音轻唤着她:“四月……”
四月嘤咛着答应,转瞬余音便被他含在嘴里,微凉的薄唇印上她的,带着眷恋,带着留恋,尤带着……一丝强横。
李斌站在水云间望着桥上伞下的两人,心中泛上一丝苦涩。
他们两人身上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只愿你一辈子都能让她这般笑着。”李斌默默的握紧了十指,指节泛白,闭上眼,沉默许久,缓缓松开,让小二将店里的好酒搬了几坛。
关肃看着李斌的模样,又望了望桥上的两人,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李斌,憨笑着说道:“来,一醉解千愁,哥们儿陪你喝。”
“是谁昨夜对天起誓,此生再不沾酒,否则孤独终老的?”李斌看着关肃端起的酒碗,冷哼了一声,关肃被李斌一话噎住,端起的酒碗近在嘴畔扼腕叹气,深嗅了这酒碗中的十年女儿红馥香又堪堪放下,看着李斌一碗一碗的灌着自己,忍不住在侧唉声叹气,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没事干嘛起那种誓,难道真的要孤独终老,不禁望向掌柜,掌柜却盯着自己的账本一页一页翻看,噼噼啪啪的拨着算盘。
终于,李斌被自己给灌醉,关肃将李斌扶到房中,李斌向来沉稳,何时见过他这般模样,关肃给他清理着衣衫,外间细雨也停了,已是日暮时分,烟云中,夕阳穿透云层,将一切都镀上一层金色,李斌突然坐起,抓住关肃的手呵呵傻笑了两声,惊得关肃一身冷汗,一把推开他,嫌弃万分:“去去去,老子不是断袖。”
“四月……”似压抑了许久才从喉头吐出,带着低沉嘶哑声,关肃拧紧了眉头,替他松开衣衫,用被子将他裹成蚕蛹,无奈的看着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李斌,带着少有的正色道:“收好你的心思,别痴心妄想。”
天还未亮,四月辗转醒来,本来打算昨日就该返回泽州的,当日玄恆带着西北大军匆忙赶来,自己却不辞而别游历江南,岂料上昔突然来到江南,回到客栈李斌醉的不省人事,只好另作打算,披上外袍推开窗棂却被眼前的人吓了一大跳。
“关肃,你一大早的在我窗外搞什么鬼?”四月气急败坏的对着关肃吼道,关肃一脸忧愁的看着四月,一脸愁思,哪儿还有那叱咤战场的模样,此刻的他,一张国字脸上写满了“我很愁,我很焦虑,急需人安慰”的几个大字。
关肃站在窗前,望了望纷飞的梨花与桃花,故作深沉的吟道:“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四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来这个闷葫芦是在那貌美掌柜那里吃了闭门羹,再不忍打击他,长叹了一口气,与他一同看着窗外的落英。
几人出了芳菲苑,掌柜的也整理好了账本,向几人翩跹而来,关肃在身后嘟囔着:“一个破账本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还能看出一朵花儿来。”
那貌美掌柜已行至身前,四月笑着与掌柜的道别。
“小姐此去,怕是下次见面不知年岁几何。”掌柜的看着四月,神情让人觉得高深莫测,关肃看了一眼四月,又看了看掌柜,将眼神望向别处,昨日那名玄袍男子已出去准备车驾,正吩咐着侍从将马车布置舒适一些。
“有缘自会相见,倒是四月有些话,不得不提醒掌柜的。”四月轻笑着看着眼前的美貌掌柜,掌柜淡然的站在面前,笑容温婉,“掌柜的心思玲珑,可有些东西还是收好的比较好,就比如那芳菲苑中的花花草草,还是隐蔽些才好,若是遇上行家,那可怎么是好。”
果然,掌柜的脸色变得稍显凝重,脸上的笑意也稍有僵持:“小姐金玉良言,温映月自当谨记。”
四月悠然一笑,便带着几人登上马车离去。
温映月望着那驾马车消失在烟云中才收回目光,径直走入芳菲苑。
上昔坐在四月身侧看着四月脸上的笑意,低头问道:“你刚才跟那掌柜的说了些什么?吓得别人脸都白了。”
四月笑着抽回握在上昔手中的手指,低头不理会他,若是那温映月因她这一两句话便吓得脸都白了,怕是小瞧她了,本是误打误撞住进了水云间,却不料在芳菲苑发现了些端倪,单是那陈府老爷亲笔题字的匾额就那样挂在水云间大门之上和那雕梁画柱的非凡装饰便不会是出自一个平常寡妇之手,她没有这般财力与物力,况且种在芳菲苑的奇花异草本就不凡,既是良药亦是至毒之物,看那掌柜的身形步法,定然是个武艺高深之人,四月也无心去计较谁是她背后的主子了,这江南,于她而言,越乱,越好。
“你倒是看得清楚,怕不是看得别人脸白,而是看见那掌柜貌美如仙,气度不凡吧。”四月打趣道。
上昔连连吼着冤枉:“若论美貌气度,谁又能比得上眼前之人。”笑着将四月拥在怀中。
四月让李斌将马车驾的快些,想到回到泽州城定要被玄恆唠叨一番就叫苦不迭。
第54章 千秋()
果不其然,几人刚踏入泽州便被一支西北大军恭敬的请入玄恆房中,玄恆悠闲的坐在椅中品着茶,上昔拧紧了眉头看着玄恆。
房中陈设疏朗大气,四壁不挂名家字画,只悬着一幅巨大的江山堪舆图。
玄恆朗笑一声,起身抱拳:“西北墨渊桓。”说完还不动神色的将四月拉到身侧,上昔倏然握紧了双拳,虽早知玄恆出身不凡,却万万没有料到他居然是西北少帅,难怪他能调动西北大军,难怪他对西北之事了如指掌。
四月看着眼前两人箭拨弩张,轻咳了两声,却看见两人相视良久之后放声大笑,无奈的摇着头。
默不动声的退出房门。
“真是没料到。”上昔叹息道。
“世事本无常。”玄恆坐在椅中,亲自斟好了旁边的一杯茶,递给上昔。
“是呀,就像做了一场梦,仿佛还跟你在破庙里煮着食,谈论着天下。”上昔回忆道,那时天下大乱,西北雪山崩塌,百姓流离失所,他刚劫了一个地方豪绅,将抢来的粮食分给百姓,在破庙里遇到了在给那些百姓诊治的玄恆,一身白袍被血污弄浊,他也毫不在乎,玄恆见到他的第一面,先是惊讶,再是欣慰,随之而来的神情让他莫名去有种相识恨晚的默契暗生,两人一同救治着百姓,分着食物,待一切完毕之后,两人便在破庙里同吃同睡。
“一觉醒来,你就成了西北少帅。”上昔神色有些无奈,这一觉可真长,他成了义军首领,眼见着朝廷无能,鞑靼入侵,玄恆极力主张他组建义军,带领这些百姓揭竿而起,劫富济贫,抗击鞑靼,他在身后为他出谋划策,两人同生共死,可眼前之人,突然就从他的军师成了执掌西北的少帅。
玄恆笑了笑,笑颜舒张,说不尽的洒脱与不羁:“不论身份如何转变,初心不变。”
一言,令上昔凝住,抬眼看着玄恆,玄恆已悠闲的起身,负手而立看向那副江山堪舆图,打量了片刻又徐徐转身,唇角浮起若有若无的一丝笑意:“古人云,修身治国平天下,外族不除,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敢问如今主上志在何方?”
上昔会心,玄袍振风,立于地图下,抬眸打量上那一副绘尽中原大地山河的丈寸羊帛,目光灼灼,丰神磊落,宛若金玉掷地有音:“志在千秋。”
四月默默的看着上昔出了玄恆的房才悄声步入房内。
玄恆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看着远去的上昔,见到她进来,才启声说道:“这趟江南好玩吗?”
四月笑着:“江南风景如画,若是有机会,你也可以好好游历一番。”说着便将手中的锦盒放在桌上。
“倒是不复此次江南之行。”四月轻揉着额头,示意玄恆将锦盒打开。
紫色的凰玉静卧在锦盒中,散发的淡淡的光芒,玄恆拿起凰玉转过头看着四月:“你从哪儿来的?”
“陈三公子。”四月将在江南发生的事情告知给玄恆。
“你想要开启皇陵?”玄恆低声问道。
“开启皇陵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四月正色道,从玄恆手中接过凰玉,淡淡的紫色光泽映照在她葱白如玉的手指上,从指缝中洒下,神秘而悠远。
“倒是难为我们那位师叔了,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紫阳凰玉开启皇陵,怕是他连真正的皇陵位置都找不到吧。”四月看着玄恆,神秘莫测的对着玄恆说道,两人相视一笑,确实,这世上除了墨氏一族与萧氏皇族,谁又能得知真正大胤开国帝君与墨皇后的皇陵在何处,得到那足以倾国的财富。
玄恆如同从前那般,揉了揉四月的长发,四月拧着眉头看向他,抱怨道:“你能不能别老是将我当做小孩子。”
玄恆无奈的笑了笑:“我的四月也长大了,有了女儿心思了。”
果然,一抹绯红爬上四月的脸颊,玄恆早已看出她与上昔之间的微妙,默不作声的叹息一声,恶狠狠的说道:“若是上昔那小子辜负了你,师兄给你做主。”
“我不欺负他就不错了。”四月潇洒的坐在椅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