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触角了!-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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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也忍不住猛呸一阵,心中默念几遍经文,想他活了一大把年纪,万不可为了这一夜的鬼哭狼嚎而丢了高风亮节,日后因解释不清,被后人笑话了去。
青瀛无语的看着老人家用被子蒙头又倒在塌上,暗中将云隙兜兜转转骂了好一阵,最后趴回自己干稻草窝边时好心给那发颤的一团棉花加了个静音咒和保暖咒,用喙衔着自己尾羽上最漂亮火红的羽毛睡去了。
牧单一路带着云隙施法前往青西海。
那片先前碧绿之后艳红的海生在妖界与仙界的夹缝中,几万年前那里未封印着钦封时曾经是一片碧绿幽静的海,无风无浪,好似天界中一枚透碧的镜子。
云隙第一次去青西海时是因为他听人说那里的海中生着一种透明的花,名曰,串铃萱草,千百年来只有那一株,由于生在妖界与仙界之中,所以那花时而妖艳堪比狐媚子,有时盛开时又高洁的不染一丝尘霜。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花含在口中能尝到世间百种滋味,妙不可言。
云隙起了心思,消耗了好多年寻到了青西海的入口,爬进去后寻了好久都只看到澄清的碧涛。
他后来反思了好久,才终于想起当初他听人说时,说话的那人正是他师父崇虚。
这么想来,他无功而返倒是正常了。
云隙仰着小脑袋软绵绵靠在牧单脖子上,指挥着牧单寻到青西海的入口,然后懒洋洋的跟着单儿飞了进去。
他们刚踏入青西海境,一股惊涛骇浪迎面拍来,云隙一时不着,竟生生被从牧单肩头刮了下去,小壳撞在地上,翻了三四五个跟头才险险停住。
发觉云隙被刮出青西海的入口,牧单也连忙踏出青西海的入口,慌忙抱住地上的小壳,双手捧住,焦急的询问云隙的情况。
他浑身湿透,身后的青西海在一声比一声凶猛的海浪中入口消失不见。
“小隙!小隙!乖有事没事!”牧单被吓得不轻,尤其是想到刚刚那一串清脆的砸地声,心都跟着揪在了一起。
小白玉壳平静了好大一会儿。
牧单不敢强行将云隙化成人形,只好托着小玉壳心急如焚的蹲在路边,低头将小玉壳仔仔细细看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裂缝后心才稍稍轻了一点。
“小隙,乖有事没事?小隙?”牧单使劲朝小玉壳的入口看去。
过了一会儿,从小壳中探出一根稚嫩的触角。
云隙晕了好大一会儿,刚清醒过来,就在自己壳边见到一只那么大那么近的眼,被吓得触角猛地颤了颤,又恹了半天,才慢吞吞道,“无碍,有些晕”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四分钟,跳到第二天了,嘤嘤嘤。
第74章 回妖神府邸()
通往青西海的入口在狂风巨浪中重新关闭消失了。
若不看牧单湿漉漉的袍子,倒是当真不知晓此处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牧单托着云隙原地坐下;拾了片柔软的叶子垫在小蜗牛身下;担忧的盯着软软趴在叶子上的一坨透明蜗牛肉肉。
云隙耷拉着触角迷瞪了一会儿;从树叶上抬头问;“青西海起风浪了?”
刚刚似乎有一股妖风将他刮掉了。
牧单点头,“嗯,先不管它;你伤着了吗?”
云隙歪着触角瞅了瞅自己的小壳,又缩回壳里不知道做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又爬了出来;支棱着触角朝牧单抖;“无碍,小小蜗也无碍,你莫要担心,壳很硬”
得到这两字;牧单才算松了口气,放眼看了看笼罩在薄雾中的妖界。
妖界与凡界交错共存;虽不如凡界繁华;但处处有其独特之处,就比如他们此时正在一处名曰五头山的半山坡上,五头山每至白日会从主山峰各自生出两头低矮山脉;在阳光下就好似山脉有五只头般,而到了夜里则会在浓重雾气中化而唯一。
每当山脉重新合拢时,也就是五头山最变化莫测险象丛生的时候。青西海在妖界的入口其中之一就生在这五头山中;也正是应了此处间诡异奇特之缘由。
牧单道,“现在妖界通往青西海的入口消失了,你还记得崇虚可有说过其他入口吗?”
云隙想了想,用触角折过去挠挠小壳边的痒痒肉,“这一处入口离那地近”
就是封印奎避的那地。
当年崇虚为了云隙能好找到封印,随时回来加固几番,才选在了这一处入口,云隙往年虽不常来青西海,但每次进入青西海时也算是顺风顺水,捏个诀背着小壳就钻进去了,哪曾料到此时青西海会突然掀起狂风大浪,还摔了他好几个跟头。
云隙晃着小壳气呼呼道,“封印出事了,是奎避!”
封印在青西海下的奎避定然对封印造成了什么影响,才会导致平静如镜的青西海这般汹涌,此时云隙才当真相信他师父说的没错,封印迟早会压不住奎避的,四界将还会再有一劫。
他默默想,希望他师父说的将有一日奎避逃窜出来定将死在他的手下也是真的,这样起码他就不用在纠结什么,只要杀掉那只恶兽便一了百了。
这样想着,云隙道,“无碍,有我在”
牧单对他言语之间的保护之意弄得有点感动,伸手摸了摸他的小壳,目光却渐渐发暗。
当年那三位神子说的可并不是奎避,而是钦封。
黄昏到了,五头山渐渐起了浓雾。
若此时再不出山,等五头山化而为一的话,说不定他们就被那个山谷沟壑吞没了。
牧单带着云隙一路下山,终于在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时离开了山脚。
他们刚走没多久,乌云散开,星月露了出来。
云隙趴在牧单肩头朝后面看了一眼,墨色的雾气中,原本山脉延绵的五座山峰果然只剩一座直插云端的悬崖峭壁。
他缩回壳里,闭上眼。
听生了四个娃的婶子说有喜了就要多睡早睡,这般生出来的娃才能虎头虎脑。
唔,虎头虎脑的小蜗
还是蛮有趣的
青瀛在仙凌山住了两日,靠在一株青梅树枝桠上呲牙咧嘴。
丞相已经能熟练的烧着炉子了,瞥着他。
青瀛抬头说,“我已经吃了好久的青梅果了,现在一想起这果子,口中就流口水,牙都倒了。”
丞相努了努嘴,将怀里所剩不多的大饼捂好。
嗯,谁都不给。
青瀛翻身跳下树桠,蹲着朝小院外崖壁边缘站着的背影瞧去,嘟囔说,“金光闪闪每日都站在崖壁上,若不是他早就是鬼了,我真当他要寻短见了。”
丞相吹了一把烟灰炉子,“鬼还能死吗?”
青瀛摸着下巴,“不知道,等金光闪闪跳下去说不定你就有答案了。”他说完伸手习惯性去揪青梅果,手指刚碰上果子,眼睛便被闪了闪。
一道金光从青瀛瞳孔中泛着涟漪划过,远处的僧人缓缓走到他面前,冷冷的说,“走过去,跳下去。”
青瀛呆呆的看着寒舟额心旖旎的金光,迟钝的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到了万丈深渊的崖壁边上。
“唉——”丞相丢下饼子颤巍巍朝院外跑去。
寒舟将青瀛带到崖壁边上,淡淡道,“跳下去。”
从山谷吹来的风刮得青瀛袖袍猎猎作响,他张开双臂,朝悬崖下倾斜,在一阵风刮来时纵身一跃。
寒舟啊的一声,没料到青瀛在跳下悬崖的瞬间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也跟着掉了下来,被簌簌冷风刮得睁不开眼,心中猛地一凉,有什么划过他的眼前,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头疼欲裂,额心的金色逐渐泛出青黑的朱红色,他在万分之一时刻想起刚刚那人的对话。
鬼还会再死一次吗?
寒舟还未想明白这个问题,便听见一声刺耳的鸟叫声,接着整个鬼都被扔上了一丛火红微硬的羽毛席子上。
青瀛扑扇着翅膀得意的大笑,“怎么样,怕了吗,哈哈哈哈!”
就这点小把戏还敢糊弄他,怪不得云隙要他教他法术。
果真弱的让鸟喜出望外。
寒舟这才知晓他根本没有被自己迷惑,与云隙一样,他的心中生出一股怒意,骑在重明鸟上,抓住青瀛挺翘丰满的一根尾羽,冷冷道,“送我上去!”
青瀛还想在逗金光闪闪一会儿,扭头看见寒舟脸色惨白,额间布满冷汗,他心说坏了,忘记问着他可否恐高了,火红的翅膀在山谷中一卷,搅弄风声将寒舟送上了山顶。
“喂,金光——”
青瀛欲说什么,寒舟大步跑回小草屋砰的一声将所有声音都关在身后。
青瀛目瞪口呆的看了一会儿,蹲在地上扒拉能磕的草籽,看见丞相老神在在的神情,尴尬的笑了笑,说,“和尚脑袋怪亮的呵呵呵呵呵”
另一头,牧单与云隙躲在五头山外的一座地精庙里避雨。
先前还朗朗夜,转眼就狂风大作,大雨倾盆。
牧单化出屏障与云隙躲在屏障中赏雨。
这般大的雨丝毫没有驱散五头山的浓雾。
云隙睡了一会儿,又醒了,说,“我们去找其他进入青西海的入口”
先前还觉得奎避能逃出三位神子的封印多有可笑,如今青西海异常,云隙不得不正视起当年三位神子的预言。
云隙化出人形靠在牧单怀中,握紧拳头,闷闷骂了一句,“揍不死它娘的”
敢在他有喜的时候作妖,他就让那只恶兽尝尝妖的厉害。
牧单亲了亲他额头,“就算再着急,也要等雨停了,天亮了以后再走,你再睡会儿。”
云隙哼了两声,将牧单的手掌探入自己的衣襟内。
“小隙!”牧单哭笑不得,这荒郊野外,不太好吧他想着,身体却配合的热了起来。
云隙,“”
他将牧单的手掌贴在自己肚腹上,“感觉到了吗?”
牧单惊喜的爬了过去,“孩子会动了?”他仔细将耳朵贴上去。
云隙笑着拍他,“肚子胖了”
牧单将他抱进怀里,用袍子替云隙遮的更加严实,“还不够胖,按照你信奉的那位生了四个娃的婆婆来说,现在你的肚子应该这么大了。”
牧单两只手掌圈起来比了半个西瓜。
云隙无语的瞪他。
这西瓜也忒大,他加上小小蜗都没西瓜叶子那么大。
牧单叹气,学着云隙的调子,感慨,“多想你吃胖啊”
第二日天还未完全亮,雨已经散了。
牧单看着趴在他怀里熟睡着的云隙,温柔的抚平他脸颊上的发丝。
有喜总归是对云隙有影响的,虽然不明显,但恐怕将来会越来越多,他握紧拳头,将云隙抱得更紧。
不管青西海怎么风浪汹涌,不过逆修罗日鬼界会不会大乱,他都会保护好他这家蜗,让大蜗和小蜗都能茁壮成长。
额,小蜗茁壮成长,大蜗平安康乐。
五头山在浓雾散去后重新恢复了山脉延绵的样子,云隙和牧单商量了一上午,若他们这么没头没脑的找下去,还不等在要妖界中再次找到青西海的入口,奎避说不定就已经打破封印逃出来了。
所幸已经回到了妖界,云隙琢磨了琢磨,想起夕阳下那一池碧红的莲花,心中起了些想念,于是两根触角干脆一对,瞅着牧单,直将牧单瞅的一颗心化成了春水,原先不同意他的想法,最后也败在无比可爱的蜗目之下,带着云隙回到了妖神府邸。
妖界充满邪灵妖气,使用法术更加顺畅一些,牧单顾着云隙的身子没敢飞得太快,慢悠悠托着云隙走了三天,直到第四天云隙便撑不住了,晕的一塌糊涂。
这次晕是真的晕,不是晕牧单,而是晕小小蜗。
牧单原本还心存侥幸,当云隙与女子不同,自然不会有妊娠反应这么一说,他惊心动魄的数着日子,生怕云隙被这妊娠反应闹了身子,谁知怕什么来什么。
云隙缩在壳中恹恹垂着触角,忍着恶心与头晕乏力,一路强撑着到了妖神府邸。
第75章 不和他玩了()
“好些了吗乖。”牧单扶着云隙坐了下来,取过河岸边的叶子盛了些清水。
云隙将叶子连水都嚼吧嚼吧咽下去;清水流过灼热的喉咙;流进胃袋中让他感觉好了一些;长舒一口气满足的靠在牧单怀中;说,“以为要把崽崽吐出来了”
牧单,“”
这等比喻孕吐;倒是很有特色。
他哭笑不得,心疼的用袍子将他裹住;“在休息一会儿吧;听话。”
云隙点点头;自觉地娇弱极了,身子如扶风折柳般,风一吹便飘走了。
他小心翼翼勾住单儿的脖子,生怕自己被吹跑了。
环顾四周;这是一片生着大片莲草的水泽,河面上伫立着几丛芦苇;再往远处看去便是盛开如